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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笑了一声,夹了颗花生送酒。
这样的模棱两端,不说是还是不是更让她好奇,只是脑里突然迸出景故渊与她吵架的原因。只因斥责她干预了别人的姻缘拿终身大事来愚弄,顿时没了闲情雅致再问了。她摔了筷子,筷子打在那覆着一层油渍而光亮的盘子,接着一只横一只竖的躺在桌上。
他清冷的目光似一扁舟掠过她脸上的心不在焉,搁浅在她因记挂而薄嗔却又忍不住泛起的柔情像是涟漪一般一圈一圈的散开。“或许他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就是时时刻刻有人记挂着他。”
她拿多管闲事的眼神睨他,“你最好是千杯不醉,否则我定不会好心送你回陆家。”心下补充了一句,最多给银子让店小二背他回去。
陆庭淞道,“他的腿是你一早就治好了吧,居然能隐忍着等待一击便把大皇子拉下马,如今朝廷里还有谁会看轻这位湛王爷。”
伊寒江代景故渊问道,“有些争斗是注定了的,只能杀出血路没办法独善其身。若是有一日各为其主,你会与他敌对么?”
“朝廷的事变幻莫测,谁又说的准,或许会或许不会。即便我今日与你言之凿凿说永远不与他为敌,你又会信么?”
她沉默了,只因为明白他说的是实话。如今皇帝的身子还算健康,只要没什么意外再活个三四十年还是可以的。即便现在已有皇子按捺不住如景驰拓一样蠢蠢欲动拉帮结派,想来若是聪明的官员也不敢这样早就去拥立哪一位皇子,将身家性命都投注在上头。
是敌是友也不必这样早的结论。
她喊来店小二结账,陆庭淞快她动作扔了一锭银子给店小二只道不必找了。伊寒江把银子推到他面前,道,“我不胡乱承人恩情的。”
陆庭淞看一眼那银子,阴冷着脸道,“我也不胡乱拿女人的银子。”
她懒得理他,就把银子搁在桌上,谁也不欠谁只当便宜那店小二吧。走出店门,耳尖的听到脚步声,孔家就在不远,只因她爹托过陆家对她照顾,他就要婆妈的看着她安全到达么,对孔濂溪倒是不曾见他这般上心。
刚想要回头,要他跟到此为止。要是打起来,他甚至不是她对手,她并不需要比她弱的护卫。
却是看到不远一个男人负手而立,月下一头长发似是侵染了月华的银白,随风扬起带着冷冽的气息冻结了她纷乱的思绪,却又是随风而止,一丝丝划过唇上凝着的蛊惑邪魅,慢慢的越发清楚的露出勾魂夺魄的笑后垂在背后。
那男人有张年轻的面容,却是一头华发。眼睛眯起闪烁着月光的皎皎,笑道,“寒江。”
她微微一怔,呐呐道,“外公。”
卷二结缘第九十六章 外公(三)
伊世仇打量着这个一年多不见的外孙女,只在山上留下一句下山游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封书信也没给他寄来过,再看着她凸起的肚子,笑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刚在里头吃多了,肚子才会撑起。”
伊寒江眉头一垮,灵动的大眼来回再眼眶里打转,她疾步走到伊世仇身边,“外公,你怎么会来皇都。你不是不喜欢这边的人迂腐愚昧不愿踏足么。”
伊世仇点了点她的额头,宠爱的抚着她的发,邪气的笑道,“我见你流连忘返便想着是什么样的花花世界让你连家都给忘了。你是打算在这里落地生根么,我分明记得你说过看不上这边的男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陆庭淞,仿若对他的警备不甚在意,“这就是你选中的男人?”
她立马回道,“不是。”给陆庭淞使了眼色提醒他快走,可惜那男人像是没接收到她的暗示依然是直挺着背站着,只觉有两股气势在暗中较量着抨击后又是散于无形。
伊世仇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明明与陆庭淞之间相隔着距离,长袖一挥也看不清是怎么出的招,陆庭淞便是觉得胸口受了一击,身子向后倒去手掌勉强撑着停在酒馆前运货的木头车子才止住了去势,五内翻腾却是吐了一口血。
眼看伊世仇又要出掌,伊寒江出手挡下伊世仇第二招,以力卸力,使得伊世仇掌力打偏,却还是足够让陆庭淞身后的木头车子分崩离析。她瞪眼,跺脚道,“都说他不是我男人了。”她扯住伊世仇的两只袖子,对陆庭淞喊道,“这是我外公。不会伤我。你还不快走,他要是要杀你,连我都拉不住。”
陆庭淞抹掉唇上的血,听得伊寒江和伊世仇的关系,终于明白伊寒江的阴晴不定和任意妄为承接何处,只是比较起来,这男人更是可怖一出手就是要人性命。他抱着胸口,忍痛离开。
伊世仇冷眼看着陆庭淞离开,笑道,“你这丫头可以放手了吧。见到外公第一件事就是和我拳脚相向么。”那店小二听到打斗声出来偷看,却是见到斗殴的一幕,伊世仇斜去一眼。他又是腿软的躲回了店里。
她皱眉,故意又是狠狠的扯他的袖子,撇嘴不悦道,“谁让外公不信我了。”就是看在陆爷爷和景故渊的份上她也不能让陆庭淞死了。
伊世仇不在意的弹了弹衣袖,“他若是你男人。我打得他吐血你也不会眼里不见一点疼惜了。我让他离去就算是放了他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若是喜欢这么一个会丢弃你自己逃开的男人,我也不会许他活着再看到第二日的太阳。”他朝酒馆里扫了一眼,悠闲自得的让她二选一。“你是要进去坐着说,还是要我找地方比如那孔家老头的府邸再谈?”
若是去了孔府,老头子脾气又臭又硬是绝不怕死。与外公这样不悦便拿人命来消火的个性,就像是把两只蟋蟀放到一个罐子里总会有一只非死即伤,怕是孔府要挂白帐了。
她只好又进回了酒馆。店小二躲在角落不敢上来招呼。她道,“外公,你来皇都与爹娘说了么?”她只奇怪若是爹娘知道,定会写信来让她和北望早做准备。
伊世仇道,“他们来这边也没和我说。那我又何必和他们说。当初你爹娘私定终身,我做长辈却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倒是比你爹娘还厉害,我要是再晚来几个月,就赶上曾外孙出世了。”
她笑着揽过伊世仇的胳膊,撒娇道,“我本来是想等孩子生下来再带着他爹一块回去见外公的。这样也省下了很多麻烦啊。”
伊世仇含笑睨她,“南蛮的确是没有这样多的繁文缛节,但你所谓的麻烦是不是也省得太多了。我们那风气开明,未婚先有孕的女子外公见过不少,我虽能接受,但一旦发生在自己外孙女身上却又感觉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抚着她的发,牙齿细细磨着像是沙子摩擦时的声音,动怒的前兆。“说说你大晚上却是一个人,而你的男人却没跟在你身边是怎么回事?”
她道,“外公多虑了,我是你一手带大,怎么有可能被男人骗了。只是我和他吵架,一个人负气出来的。”
“那倒是巧,如若不然皇都这样大,我可就要先去孔老头处问你在哪了。”伊世仇笑着,也不看那躲着发抖的店小二,只道,“还不快上酒,信不信我翻了你这小店。”并非凶神恶煞的语气,又是长着一张仙人般美丽的面孔,却是不寒而栗,只感觉伊世仇头顶上多出一只罗刹的角,美丽能化作阴毒夺人性命。店小二哆嗦着去倒酒。
伊世仇道,“你爹娘从皇都带了许多东西回去,以为只要藏的好我就不知道了。你爹那个胆小鬼二十年来没回过这里,若是没有原因又怎么会鼓足了勇气带着北望也一块下山。还说北望也与你一般出外见识,以为能骗过我,他在哪?是不是在孔家那?”
她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我没见北望啊,他也下山了么。”
伊世仇笑了笑,只把这一笔先暂且搁下不问,“在南蛮虽说男女彼此有情便能一块,可你也不能将你夫婿藏着躲着。我可不信你有了喜欢的人,你爹娘却是全然不知。外公可是最疼你了,为何却似独独瞒着我呢?难道还怕外公将你心上人手脚卸下来么。”
他方才试探陆庭淞是不是她喜欢的人时还不是手下不留情,那一掌打在景故渊身上,他可就不知吐血那么简单了。“娘带爹回去见你时不也被你打成了重伤。”
伊世仇呵呵笑了两声,“可他如今不依旧生龙活虎么,至少从南蛮跋山涉水到皇都一点疲态都不显,可见我当初下手算不得重,不然他又怎么有胆子和你娘再瞒我。何况你是我带大,你看得上眼的必定不俗,至少也该与你功力旗鼓相当,否则怎么有本事俘虏了你的心。一会带外公去见他。”
最后这句虽还是笑着说却是十足的命令口气,他们家是能者居之发号施令,外公若是要见景故渊那便是见不到不会走,虽然北望在,若是他们两个联手护着景故渊,或许能勉强……
伊世仇看穿她心思,道,“你现在有了孩子,真要较真动武可是会动胎气。这边不是只有丑媳妇羞于见公婆么,你的男人是有多没用才让你会担心成这样。”
她索性说了,“他不懂武功,身子也不算很好。”
伊世仇面色不改,“那就是才智与你相当,甚至在你之上了。”
她坦白道,“他是聪明,但不太爱把聪明使在权谋上。所以真论起来,他就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容易有妇人之仁的男人。”
伊世仇依旧笑道,“这样的男人你过去可是看不上眼的,倒是换了喜好,他可还有别的什么长处?”
伊寒江想道,“吹箫绘画,读书写字。”那些能陶冶心性的,景故渊都很上手,唯独在外公眼中,却都是一无是处。她太了解外公的喜好了,迟迟不透露消息只是等她能更有把握的护着景故渊再说,至少她想等孩子落地……
店小二端上美酒,伊世仇抿了小口后便是手一挥把酒壶拨到地上,厌恶的看着那碎掉的白瓷和那论不上香醋带了点杂质口感湿了一地的酒水,“这是什么酒,还说是人杰地灵,难为你能在这里待上一年半载。”
伊寒江见他发火倒是不怕,心里只想这不过是普通的酒馆,难道还想喝上琼浆玉露么,“要说酒自然是南蛮的玉白露最好。”
伊世仇看着她,口气凌厉,“你既然知道就好,这边把疼爱的女儿孙女称作掌上明珠,而我对你何止是如珠如宝,从小只让你什么都用最好的。我实在是想不通,这种地方到底是哪里好了值得你们迟迟不归。你要下山游历,我给了你一年时间,你要见你爷爷,也是见过了,和我回去!”
她大声拒绝,“不要!我孩子的爹在这,我不回去!”
伊世仇下了决定,“那样没用的男人不要也罢,孩子你生下来,我自当像疼你一样疼他,有没父亲都无所谓。”
她乌黑的眼珠子一转,手里摸出一把粉末想出其不意的洒向伊世仇,自然知道迷不倒他,只想趁机偷溜。却是被伊世仇一把抓住她的手,反剪在后。她又不敢太奋力挣扎,只因为要顾及孩子。
伊世仇道,“你会的哪一样不是我教的,要想胜过我再过几年吧。我本来想看看你喜欢的人有什么能耐,听你这样一说,这般无用的人我现在是一点想见他的兴趣都没有了。你不服尽管千方百计的逃,我干脆杀去孔老头家中问你喜欢的人姓啥名啥家住何处,直接把他杀了,让你断绝了心思更好。”
她跺脚,她这个小魔头遇到了大魔头真是无计可施,“外公!我可是你最疼的外孙女。”
伊世仇道,“我只问你,是要乖乖跟我回去,还是要我先杀了那男人再把你五花大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