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孙氏大呼,“难道有人给长姐下药?”
韩天轶面向孙氏,温和道:“母亲,您可不能这么说,定国公府家规森严,哪里会让人给姑姑下药?或许,杨太医诊治有误。”
杨太医一听便不喜了:“韩公子,老夫行医多年,虽比不得普陀寺的灵慧大师,但一个寻常的疯病是断然不会误诊的,就韩夫人今日的脉象来看,不是药物就是惊讶,二者必有其一。”
桑玄夜笑了笑:“杨太医,我母亲的确一直在服用补药,而且服用了好几个月了,想必与这疯病没多大关系,大概是最近思虑过多,身子不爽了。”
滕氏并不想彻查这件事,至少不能当着丞相府的面儿查。“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杨太医开些方子给我儿媳治治吧。”
桑柔和孙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孙氏起身,道:“腾老夫人,杨太医都说了我长姐病得蹊跷,老夫人难道不过问一下,任由我长姐被人害了么?”
桑玥淡淡扫了孙氏一眼:“大舅母,这里是定国公府,不是丞相府,再说你作为一个晚辈,实在不该对我祖母如此不敬?”
滕氏摇了摇头,这个孙氏太过怒形于色,远不如二房的萧氏秀外慧中,惹人喜欢。
孙氏被气得热血冲昏头脑,口无遮拦道:“你遮遮掩掩,是不是心虚?”
桑玥无比诧异:“大舅母,我心虚什么?”
孙氏甩了个脸子给桑玥:“哼!谁不知道你与你母亲的关系势同水火,说句话都能噎着!杨太医一说你母亲可能是误服了药物,你就心慌意乱,想要阻止调查!我看,你与这件事八成脱不了干系!”
“祖母……”桑玥的话里带了哭腔,委屈地朝滕氏求助。
桑玄夜帮腔道:“祖母,玥儿能是哪种人吗?再说,长乐轩是什么地方,谁能将手伸进长乐轩?大舅母为何一来就要指着玥儿说她陷害母亲?大舅母你是公报私仇吗?”
韩天宇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我觉得玥姐姐是无辜的,大舅母不要因为上次那件事一直嫉恨玥姐姐,这样显得你很没有气度。”
孙氏一句话哽在喉头,差点背过气,胸口剧烈地起伏:“腾老夫人,我是奉了韩丞相的命过来探病的,这病探不出个所以然,我没办法回去交差!”
“弟妹这是怎么了?”
众人循声侧面,却见桑楚沐和韩正齐一前一后出现在了门口。
孙氏心中大惊,方才她说话的语气可不怎么好,桑楚沐是出了名的孝子,不会因此恨上自己吧?
韩正齐不着痕迹地瞪了孙氏一眼,尔后给滕氏行了个礼:“见过腾老夫人。内子莽撞了,出言不逊,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
滕氏摆了摆手,语气听不出悲喜:“没事,孙夫人也是担心我儿媳,这份心思我了解,坐吧。”
韩正齐在孙氏旁边坐下,桑楚沐行至滕氏旁侧坐下,冬梅立时奉上热茶。
桑楚沐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看向滕氏,道:“母亲,方才你们在说什么?玥儿怎么哭了?”
事到如今,瞒是肯定瞒不下去了。滕氏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韩珍的病情,究竟是受了惊讶还是误服了药物,不得而知,大家就争论着呢,孙夫人与玥儿意见不合,斗了几句嘴。”
“父亲,我错了,大舅母是长辈,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对大舅母无礼的。”桑玥恭敬说完,看向孙氏,“大舅母,你别生我的气。”
这话是有潜台词的:桑玥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都知道敬重长辈,孙氏都已为人母了却还对滕氏出言顶撞,实属没涵养!而她既已为人母,却与一个孩子较劲儿,胸襟太狭隘!
桑玥起身一福,正色道:“父亲,我没有给母亲下药。”
桑楚沐怜惜看着桑玥,心疼不已:“谁再敢污蔑你半句,我就将他赶出去!”
桑楚沐一句话堵了孙氏所有退路,桑楚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他都发话了,就算桑玥真的做了,谁又敢去查?
“父亲!”桑柔心里醋意横生,眼神有意无意瞥向门外,怎么还不来?
“启禀老夫人,画心求见。”
“画心?”滕氏疑惑了一瞬,“叫她进来吧。”
桑柔右唇角一勾,终于来了!桑玥,不要以为你什么都做得天衣无缝!你做的恶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桑玥装作不察,坐回椅子上,垂眸玩着桑秋送的小荷包。雨后春阳轻轻落在她微垂的眉眼上,黄灿灿的,与那波光潋滟的眸子融为一体,淡定得像一朵与世隔绝的祥云。韩天宇走到她面前,怯生生地将手放在她的皓腕上,道:“玥姐姐,我相信你。”
韩天宇这一举动令孙氏的脸立时跨了下来,她看向韩正齐,希望丈夫能站到她这一边。
韩正齐不动声色地瞄了桑玥一眼,总觉得这个名义上的外甥女儿不若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上次孙氏和韩珍携手设计萧氏、打算嫁祸给她,结果被她一眼识破,可见她的心思极其缜密。可笑的是,他的一双儿女不自量力,在靖王府陷害桑玥,结果被弄得一残一伤。
此刻,韩正齐初步得出结论:桑玥就是一颗顽石,其他人要么是琉璃要么是精瓷,比她贵重得多,却碰不赢她。如此,不如离她远远的!
他小声道:“夫人,这是定国公府的事,相信老夫人和姐夫会处理妥当,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孙氏愣了楞,丈夫这是要作壁上观?韩珍是他的亲妹妹呀!
画心在正厅中央跪了下来,磕了个头,大义凛然道:“老夫人,老爷,奴婢要指证二小姐谋害大夫人!”
“画心,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桑柔惊呼出声。
桑玥手里的荷包突然掉在了地上,她忙俯身去捡。这一举动落在众人眼中就显得心虚了。
“奴婢亲耳听见二小姐叫白兰把药毁掉,奴婢偷偷跟踪白兰,发现她拿着一堆药渣在烧,奴婢把未被完全烧掉的粉末拾掇来了,就是这个。”画心从宽袖中摸出一个牛皮纸包。
滕氏给刘妈妈使了个眼色,刘妈妈会意,从画心手里拿过纸包递给杨太医,滕氏道:“杨太医,你帮忙看看,这药可有问题?”
杨太医打开药包,仔细检查了一番,摇摇头:“这不过是些调养身子、让人容易受孕的药,倒是没什么问题。”
一听让人容易受孕的药,桑楚沐和滕氏的脸都些挂不住,没想到韩珍一把年纪了居然心心念念梅开三度,真是天方夜谭!
画心又掏出一个香瓶:“这是大夫人犯病时会闻的香瓶,平日都是由白兰在保管。”
桑柔眼里堆满了幸灾乐祸,为了怕桑玥使诈,那个瓶子她昨夜已经找大夫看过了,的确是有问题的!不然,她哪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对桑玥发难?
杨太医打开香瓶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大变:“失魂草!”
桑玥大惊失色,道:“杨太医,什么是失魂草?”
桑柔对桑玥的表情很是满意,但她却不得不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二妹,失魂草是一种毒草,少量服用能使人丧失部分记忆,大量服用能让人癫狂或者痴傻。但是这种毒草也是可以入药的,她具有较好的麻醉功能,覆在伤口上能止痛。”
杨太医露出几许赞赏的目光:“大小姐所言极是,想必韩夫人是摄入了一定的失魂草,所以精神失常了。”
桑柔痛心疾首,美眸含泪道:“二妹!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对母亲使用失魂草呢?纵然你与母亲的关系不尽人意,但母亲养育你多年,你怎么也不该用如此狠毒的招数对付母亲!”
画心又道:“昨日二小姐与白兰单独在院子里谈了好一会儿话,好多人都看见了,老夫人、老爷若是不信,尽管叫她们过来对质!”
滕氏意味深长地看了桑玥,对刘妈妈道:“把长乐轩的下人叫来。”
“是!”
不一会儿,就有三名粗使婆子和一名洒扫丫鬟被带了进来。她们跪下,磕了个头:“奴婢见过老夫人。”
滕氏倪了一眼,道:“你们昨儿看见白兰和二小姐单独谈话了?”
四人面面相觑,一名大胆的婆子开了口:“二小姐刚从大夫人的卧房里走出来,白兰就将奴婢几个遣散了,奴婢们在门口等了大约一刻钟,二小姐才出来。”
这话讲得极有水平,句句属实,没有说亲眼瞧见桑玥与白兰单独谈话,但字里行间却又能让人重现当时的场景,一刻钟想交待什么是绝对足够的!
孙氏正欲开口,韩正齐横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噤声。
桑玥冷冷一笑:“画心,这香瓶既是由白兰保管,怎么又跑到你的手上去了?”
画心据实相告:“奴婢趁着白兰睡觉时偷来的。”
滕氏双指捏了捏眉心,颇有些不耐烦道:“那么,把白兰叫过来问话吧。”
白兰过来后,桑楚沐也不与她兜圈子,开门见山道:“白兰,大夫人的香瓶一直交由你保管的,是也不是?”
白兰恭敬道:“回老爷的话,是。”
“那香瓶如今在哪儿?”
白兰从腰间解下锦囊,倒出一个与画心给的一模一样的瓷瓶:“老爷,就是这个,每次大夫人哮喘发作时,就闻一下,效果很好,里面的药材很简单,主要是薄荷,是奴婢亲手调配的。”
桑玥面露惑色:“这香瓶有许多瓶吗?”
白兰更为疑惑:“没,就这一瓶,奴婢从不离身。”
画心激动了:“白兰你胡说!你明明有许多许多个!满满一柜子!”
“画心,这种药放久了会坏,都是隔几天做一回新鲜的,我为何要做满满一柜子?你污蔑我也不该是这样的!”
“白兰,我数了,一共是十八个瓷瓶,为了怕你发现,我偷了三个,又放了三个一模一样的空瓶子进去!现在去搜,即便在你的房间搜不到,我的房间定然是有的!”
滕氏给刘妈妈打了个手势,刘妈妈悄然退了出去。片刻后,刘妈妈回来了,她摊开手,道:“老夫人,什么也没搜到!别说是瓶子,就连碎渣也没有!”
画心呆若木鸡:“怎么可能?”
桑柔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千叮咛万嘱咐让画心把药瓶藏好,怎么又不翼而飞了呢?早知如此,她就该亲自留下一份罪证!
“我的确与白兰谈话了,但我是在询问母亲的病情。”讲到这里,桑玥顿了顿,脸上露出惋惜和为难的神色,“大姐,原本我极力想替你隐瞒,谁料你被嫉妒蒙蔽了双眼非要置我于死地,白白浪费我一片苦心。”
桑柔身子一晃,“啪——”,手里的糕点掉在了地上。这件事怎么又牵扯到她了?她捂住胸口,那里又痒又痛,好生难受。
杨太医捕捉到了桑柔的小动作,脑海中灵光一闪,似有顿悟。
桑玥瞥见了杨太医的神情,淡淡地叹了口气:“大姐,整个定国公府只有你那儿有失魂草!我真的很不能理解,你为了嫁祸给我,竟然不惜毒害母亲。”
“我没有!”桑柔腾地直起身子,发髻上的流苏重重敲打着她的面颊,冷冰冰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底。
桑玥淡淡道:“当初杨太医给你放血疗伤时,就用过失魂草镇痛,想必你的房里还留了几株吧。”
“……”桑柔哑口无言,其实她原先并不知道那些绿色的干叶子是失魂草,昨日她拿着香瓶去找大夫,大夫拿出原材料与她细细讲解,她才明白知道自己的房里有那个。
韩天宇耸耸肩,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柔姐姐对失魂草的药性这般了解,想必是刻意做了研究的。”
桑楚沐意味深长地看了桑柔一眼,心里开始计量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玥儿和柔儿必有一人做了手脚,玥儿害韩珍的理由更加充分,因为韩珍不止一次陷害她!至于柔儿,她虽没理由陷害亲生母亲,但为了诬陷玥儿而买通画心制造一系列的假象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究竟……谁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