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这些话桑玥心里想想,并不会对五姨娘言明,讲了只会令五姨娘徒增担忧。桑玥可以确定,太后已经注意到了定国公府,不论她发现的是九姨娘还是五姨娘,一场风波在所难免,只是不知道这场风波会以何种形式、在什么时候降临定国公府。
九姨娘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从前与冷瑶的关系不错,又因她是皇后的妹妹,所以对她很是信任。但……算了,我找我的,你信你的,倒也没什么冲突。”
五姨娘再不多言,心里却并不认同九姨娘的观点。
桑玥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娘,太后是因为什么嫉恨香凝皇后呢?”
“这……”五姨娘欲言又止,冥思片刻,道:“你还小,不懂这些,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
九姨娘低下头,似乎忆起了极其气愤的事,脸色十分难看。
桑玥见五姨娘和九姨娘都不愿意说,倒也不再勉强,眼下还不是求证太后和香凝皇后恩怨的时候。桑玥笑了笑:“九姨娘,把子归借给我用用。”
当晚,桑楚沐宿在了五姨娘的院子,事实上,自从五姨娘给了桑楚沐脸色看之后,一连好几日,他都没去别人的院子。
月黑风高,夜色暗沉如墨。
白兰在前面打着灯笼,大夫人带着王妈妈,满肚子火气在后面跟着。她亲手炖了补汤给桑楚沐送去,谁料他看也没看就赏给了下人。他继续埋头写奏折,她静静地在一旁等了打半个时辰,明眼人早看出来她是想接他去长乐轩,他却两袖一甩,说了句“我去看看五姨娘,你自己歇着吧,不必等我。”
她心有不甘,厚着脸皮道:“老爷,您已许久没去长乐轩了。”
桑楚沐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去不去长乐轩,你依旧是府里的主母,影响到你的地位了?”
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背,不让理智坍塌,委屈道:“老爷,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只是……很思念老爷罢了。”
桑楚沐讥讽地道:“原来夫人也是会有心的么?”
回忆在暗夜里肆意飘飞,不断折磨着大夫人的心智。她怎么就没心了?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操持府里的大小事宜,不让他有后顾之忧,他就是这么看她的?不就是陷害桑玥被他发现了吗?一个庶出的小贱人,究竟哪里好?知道的认为桑玥是个庶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的命根子呢!
走着走着,前面传来了谈话声:
“喂!你听说了没?府里闹鬼了!”
“嘘——真的假的?闹鬼?大晚上讲这个,你也不怕鬼上身?”
大夫人脚步一顿,按住白兰和王妈妈,隐在一颗大树后。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紫竹轩附近。
两名丫鬟恰好从另一条小路经过,手里端着两盆凌乱的衣衫,瞧穿着,应该是浣洗房的粗使丫鬟。
“我昨晚去给如厕,经过这里的时候,看见一道红色的鬼影飘进了紫竹轩,差点没把尿给吓到裤子里。”
“啊?红色的鬼?鬼怎么会是红色的?我只听说过黑白无常。”
“我哪里知道?但他脚不着地,像阵风儿似的,不是鬼是什么?”
“天啊!那我们以后还是别走这条路了。”
“我听说从前紫竹轩里住过一个戏子,就是爱穿红色的衣服,你说会不会是他突然死了,然后他的魂魄飞回来了?”
那丫鬟浑身打了个哆嗦:“你别吓我。”
大夫人给王妈妈打了个手势,王妈妈明白,悄然追上了那两名丫鬟。
大夫人气得随意掐了一片叶子,放在手心揉搓着,她问向白兰:“这些谣言传了多久了?你有没有听到?”
白兰提着灯笼的手抖了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一瞧白兰的表情大夫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的语气沉了几分:“叫你说你就说!”
白兰咬咬牙,道:“就是老夫人寿辰之后,就有人私底下说看见红衣鬼飘进了紫竹轩和……和……”
“和什么?”
“和长乐轩!”
“混账!”一定是有人在造谣生事!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在耍幺蛾子,一定将那人挫骨扬灰!既然来了紫竹轩,她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鬼!
大夫人带着白兰推开了紫竹轩的大门,一丝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里面还夹杂了一丝血腥,她的心骤然一凛。
“白兰,你闻到什么气味没有?”
白兰点头:“有,紫竹的气味很好闻。”
那就是没闻到了。大夫人握住胸口,难道是她的错觉?
幽静的前院,古朴的厅堂,雅致的卧室……随着她一步一步踏遍紫竹轩的每一个角落,熟悉的香气和血腥味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她的心越走越虚,越来越不敢推开下一扇门。
“大夫人,你怎么了?”白兰瞧着大夫人的神色不对,轻声问了句。
大夫人的话里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音:“没事,回长乐轩,这里什么都没有。”
“柴房还没看呢。”
大夫人的脑子里混沌一片,甚是疲惫:“不用看了,走吧。”
回到长乐轩时,王妈妈已在房里等候。
“查出来了没?究竟是谁在捣鬼?”大夫人将披风解下,递给白兰,白兰接过挂好,又打了水给大夫人净手,然后倒了杯花茶递过去。
王妈妈躬身道:“奴婢严刑拷打了那两个丫鬟,其中一个一口咬定是亲眼所见,不是听谁谣传的。”
大夫人要去接茶杯的手一颤,茶杯摔落在地,她喝道:“连奉个茶都奉不好!真是废物!滚出去!”
“是!”白兰战战兢兢地应下,用手将瓷片清理干净后退了出去。
大夫人摸了摸发髻上的步摇,细细摩挲着流苏上的珠子,目光清冷道:“你把宸枫埋在什么地方?”
王妈妈先是一怔,尔后明白大夫人的意思,“城西的一片林子里。奴婢买了一口棺材将他放进去,周围钉了二十个长钉,您放心,他是绝不可能从棺材里逃出来的。”
大夫人双眸一凛:“我明日先去见了麟思再说。”
翌日,大夫人给滕氏请安之后,就匆匆赶往了芳年华。
花园的凉亭中,桑柔和桑丽正在下棋,实际上,桑丽下得并不怎么好,桑柔的脾气更不怎么好。今日桑柔却一反常态,十分耐心地教导桑丽。桑柔将桑丽刚刚放下的黑子挪了个位子,温婉道:“五妹,你如果下这里就正好封了我的去路。”
桑丽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自从桑莞死后,她顶替桑莞成为与大姐最亲近的妹妹。从前大姐待自己并不十分客气,像今日这般耐着性子、给足笑脸的情况尚属首次。
桑丽点点头:“是,我记住了,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桑柔给绿芜勾了勾指头,绿芜从食盒里端出一小碟晶莹通透的水晶丸子,颜色澄碧,一眼可见中间的紫色夹心。绿芜将碟子放在石桌上,水晶丸子极富弹性地颤了一下,顿时叫人大快朵颐。
桑丽看得两眼发光,桑柔笑了笑,将碟子推到她面前:“五妹,尝一个。”说着,自己也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咬了起来。
桑丽喜不自胜地捏了一个水晶丸子送入唇中,松松软软,入口即化,唇齿间仿佛有一股绿茶清香在游离。“大姐,这个真好吃,我怎么从来没吃过?”
“这个当然好吃了,它是宫里的厨子做的,在外面有价无市。”
“啊?宫里的东西!”桑丽惊呼出了声,不小心将唾沫喷到了桑柔的脸上,她吓得六神无主,“大……大姐,我不是故意的。”
桑柔掏出帕子擦了擦,半分气恼都无,和颜悦色道:“你是我妹妹,无论你犯什么错,我都会原谅你的。”
桑柔右脸上呈现出的笑意令桑丽有些脊背发凉,她硬着头皮,拍了个马匹:“大姐,你真好。”
桑柔的美眸里噙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家和万事兴,我做长姊的自然希望和几个妹妹亲密相处,要知道,再过几年,我们都会出嫁,到时候一年能不能见上一回还两说。”
桑丽觉得桑柔讲得有几分道理,一边嚼着丸子,一边点头,心里却叹道,大姐这么美的人,怎么就成了面瘫?
只剩最后一个水晶丸子时,二人同时去拿,桑丽的手僵在了碟子上方,桑柔看了她一眼,指捏起,然后笑着送入她的口中,道:“那你觉得是我好,还是桑玥好?”
桑丽没想到大姐会问这么直白的问题,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何况桑玥平日里对她也不怎么亲近。她微笑道:“大姐好。”
桑柔见桑丽已经将水晶丸子吃得一个不剩,还有些意犹未尽,她给绿芜使了个眼色,绿芜给桑丽斟了杯果茶。桑丽以为绿芜又会端出一碟点心,没想到却是一杯茶,这便是告诉桑丽,已经没得吃了。桑丽舔了舔唇瓣,茗起了茶。
桑柔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右唇角一勾:“大姐以后会对你更好。”
桑丽听着桑柔的保证,不知为何,一点心安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慎得慌。她试探地问:“大姐,你是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桑柔用帕子掩住嘴,低低笑出了声,良久才忍住了笑意:“五妹,瞧你说的,我真心对你好,你反而怀疑我有目的,既是如此,以后你见到我都绕道走吧。”说到最后,故作伤心地侧过了身子。
桑丽有点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桑柔叹了口气:“其实吧,几个庶妹妹里面,我最喜欢你,怎么说八姨娘也是母亲的陪嫁丫鬟,我与你的关系本就该比其他姐妹亲近些。谁料,你却是不领情了。”
语毕,桑柔起身就要离去,桑丽握住她的胳膊,愧疚道:“大姐,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你对我这么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桑柔笑着嗔了她一眼,又亲昵地与她下起了棋。
桑丽没桑莞那么好控制,因为没有人蛊惑她巴结大夫人以换得一门好亲事,她自己也不如桑莞那般贪心。她所求的只是普普通通一份亲情、一个朋友、一个童年玩伴。
正因为她淡薄,所以但性子比桑莞的沉稳许多,做起事来定也缜密许多。眼看着大夫人和桑楚沐的关系越闹越僵,五姨娘越来越受宠,桑玥的日子更是风生水起,桑柔就怎么也坐不住了。
大夫人到达芳年华时正值下午,戏园子里听曲儿的人不多,除了偶然从几个厢房传出悠长的戏曲声,大部分地方是安静的。
吴班主一听下人禀报说韩夫人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活儿,亲自去门口将她迎到了雅间。
这个雅间布置得十分富丽堂皇,窗帘用的是织花蜀锦,采足金线绣了青鸾腾云。八仙桌和圆凳皆是上等红木所制,周身刻有花、鸟、虫、湖的图腾。八仙桌的东面是两把大气的扶手椅,南面是一个山水屏风,屏风后是一张铺着紫色锦被的雕花大床。
“韩夫人,您请坐。”吴班主弯腰哈背,将大夫人迎上了主位。
大夫人落座后,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子银票仍在了扶手椅之间的茶柜上,冷声道:“麟思呢?”
吴班主两眼冒金光,搓搓手,咽下口水,笑道:“麟思现在不方便,但我向你保证,晚上一定让你见到他。”
大夫人一听不方便,心里就咯噔一下,像被石子给碾压了一番,竟然滋生了些许痛感。她重重地吸了口气,板着脸道:“笑话!你莫不是还嫌钱少吧?如今正值下午,谁会来听戏?”
吴班主的表情不免有些尴尬,这个韩夫人怎么说也是个过来人,从前没少跟宸枫见面,可不都是下午关着门儿“办事”?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在探口风?吴班主硬着头皮,据实相告:“贵人来了,叫了麟思过去,所以……”
果然是去接客了么?大夫人身子一晃,头痛来袭,她按住太阳穴,反手将茶杯拂落在地:“麟思到底是不是宸枫?”
吴班主愣了楞,敢情韩夫人是将麟思当成了宸枫的替身!如果她知道麟思不是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