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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傲笑得面目狰狞:“不敢?从前的你或许不敢,现在,你都敢背着朕和臣子私通了,还有什么不敢?你只要闭上眼,朕立马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冷香凝吓得浑身颤抖,直愣愣地看着荀义朗被虐得体无完肤却强撑着挤出一副若无其事的镇定神色,心里的懊恼和愤怒像腊月飞雪飘飘忽忽地,淹没了她最后一丝怜悯。
云傲一看冷香凝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越发笃定了心里的猜测,他死死地掐住冷香凝发红的下颚,面目狰狞道:“果然有两个皇后,《月娘》一事竟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朕的身边!”
冷香凝无比惊恐地望着他,他笑得像从炼狱里偷来了一把鬼火,灼得冷香凝双目剧痛,他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祭坛那一次,冷香凝给荀义朗戴头盔时差点儿落泪的伤心样子,接风宴上一曲《月娘》,皇后的一阵慌乱早已让他起了疑心,昨晚,他当着皇后的面说要诛杀荀义朗,皇后不显半分哀恸!这简直……太奇怪了!
“香凝,瞧瞧你这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还想狡辩自己跟荀义朗毫无瓜葛吗?”
“……”冷香凝的手捂住了肚子,她从未见过云傲如此狂躁和危险的一面,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发生了什么,云傲待她都是温柔宠溺的,但眼下,她从云傲怒意盎然的眸子里读到了排山倒海的杀气!他……对她动了杀心!
“退下!”
喝退了宫人,偌大的行房只剩云傲、冷香凝和荀义朗三人,冷香凝惶恐不安地道:“你……你要做什么?”
云傲搂着她纤腰的大掌突然一紧,她便和他紧紧地贴着了,他抬手,在她和荀义朗惊慌的目光下,剥落了她的云裳和亵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绣着雪莲的红色肚兜,但那上面,遍布了不属于他的吻痕,他气得张口咬住了她白皙的粉肩,冷香凝吃痛:“云傲!你……你放开我!你难道要当着臣子的面宠幸我吗?”
云傲邪肆一笑:“那又如何?你这身子反正也被荀义朗看过了,再让他好好地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荀义朗气得双目血红,开始催动内力,试图挣开禁锢他的铁链,今天他就算弑君,也决不让他强占香凝!
云傲低头去吻冷香凝的唇,冷香凝撇过脸避开,双手一挠,护甲划破了他后颈的肌肤,云傲的浓眉一蹙,大掌将她的两个皓皖扣在了头顶:“你以为我看不出云阳是无辜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腹中怀的是谁的孽种?你逼我……你以死相逼!我忍痛杀了自己的儿子,就为保你一世清誉!冷香凝!我对你不够好吗?我爱你不够深吗?我是皇帝!冷香凝,我是一个皇帝!纵然失去你之后,我不得已纳妃了,但那么多年,我是怎么对待后妃的,你会不清楚?我为你守身到了这个份上,四国之内,可还有哪个皇帝能像我这样去爱自己的皇后?我唯恐自己百年之后,庶子即位会憎恨于你,为了给你一个太平晚年,我打破了云家数百年的传统,让玥儿一介女子做了储君!你知道我暗中杀了多少反对玥儿女子为帝的肱骨之臣?他们都是陪着我早年浴血沙场的兄弟!我曾答应过他们,我一日为帝,他们便一天安好,但我……做了那背信弃义的小人!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冷香凝!我的心,你看不到吗?你为什么要爱上别人?为什么要背叛我?”
冷香凝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句话也说不出,站在云傲的立场去看,他没有错,甚至,他做得很好。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寻她,因为他被冷芸握住把柄威胁了多年;桑玥不敢冒然让她回宫,也是怕她遭了冷芸的毒手,除了荀家,谁也护不住她,这才阴差阳错地有了那三年相处。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啊……
这场四人的爱恨痴缠里,孰是孰非,谁能断定?
突然,小腹一阵绞痛,冷香凝的黛眉高高蹙起,下面有热热湿湿的液体流出,她的心遽然沉到了谷底,灵慧说她这胎怀得极稳,轻易不会滑掉的,怎么回事?
感受到了冷香凝的苍白虚弱,云傲一把撩开她的罗裙,摸了摸亵裤,反手一看,全是血污,他笑了:“香凝,过去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还是我的皇后,是我唯一的妻子。”
荀义朗的眸子陡然睁大,荀芬儿有过怀孕生子的经历,因此他对这现象并不陌生,这……这是……滑胎之兆!
他愤怒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疯狂咆哮:“云傲!你对香凝做了什么?你这个畜生!她中年有孕,多不容易,你竟然……竟然害她滑胎!”
他的脑海里飞速旋转,最后定格在了那壶梨花酿上,思绪豁然开朗,原来,云傲不止放了催情药打算他回府跟那些千金小姐生米煮成熟饭,还放了堕胎药打掉香凝的孩子!
嘭!
荀义朗咬牙,用内劲冲开了禁锢,同时,扯掉了勾住锁骨的钩子,那一片血肉被生生撕开,他仿若浑然不知疼痛,阔步朝着云傲走来:“放开她!”
密室里没了太监也没了暗卫,只剩两个男人单打独斗,云傲松开冷香凝,拔了一旁的剑斩向了荀义朗,荀义朗原本受了伤,体力和元气大幅度耗损,不是云傲的对手,但云傲的所做所为已经激起了他灵魂深处的所有潜力,他忘却了疼痛、忘却了生死,随手操起一柄剑迎上了云傲的攻击。
每一次的对碰,都有大量鲜血自荀义朗的身上流出,冷香凝滑胎,虚弱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幽暗的密室里刀光剑影、殊死搏斗,心情沉痛得像顶了一座满是刀刃的泰山。云傲右手挥剑,冰凉的剑刃紧贴着荀义朗裸裎的腰腹一划而过,荀义朗左臂一绕一夹,禁锢了他的杀招,同一时刻,运足内力于右手,刺向了云傲的胸膛。
“不要——”
冷香凝一声惊呼,荀义朗的动作一顿,二人不约而同地抬脚踹翻了对方。
就在二人欲要再次发动攻击时,外面响起了多福海焦急的禀报声:“皇上!大事不妙!太女殿下被抓走了!宫里闯入了好多刺客!又开始暴乱了!”
一听桑玥被抓,两个男人立即放下了干戈,荀义朗欲忍住伤势出去一探究竟,云傲大掌一挥,一道劲风按动了开关,几名暗卫一晃而入,云傲对着荀义朗淡声道:“朕的女儿,朕自己去救!”
他转身,头脑忽而一晕,他倒抽一口凉气,摇摇头,道:“封锁密室!把皇后送回寝殿。”
“是!”
无月无星的夜,暗沉得恍若混沌初开,一波波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占领了皇宫的几处重要宫殿。
临溪宫内,前一瞬,云绥和临川公主还逗弄着小石榴满堂哄笑,下一刻,杀手已经屠戮了外殿所有宫人,带着凛然的肃杀之气奔了进来。
云绥骇然失色,把小石榴交给了临川公主,自己则一跃上前,和杀手陷入了拼死搏杀。这些杀手的武功极高,招式不同于大周的任何一种武学,诡异而沉重,每一击都内劲十足。
以一己之力对抗十余名杀手,饶是云绥乃武学奇才也抵不过体力的耗损,他射出数枚飞镖之后,急速拉住临川公主的手,从后门往华清宫的方向跑去,唯有华清宫最是安全。
飞霞殿。
赫连颖高热不退,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清灵给她喂了药,冷芷珺握住她发烫的手,心里百转千回:“赫连公主,你好傻,为了慕容拓的一句吩咐,把自己累成这样,值得吗?”
昨晚,惨遭凌辱之后,为了冲开穴道,赫连颖本就受了内伤,今日又耗损元气给云傲炼丹,这根本是拿命在拼。
赫连颖迷迷糊糊中似听到了慕容拓的名字,悠悠睁开微肿的眼,视线却是一片昏暗,她勉力翘了翘手指:“慕……容……拓……”
冷芷珺明白她是想慕容拓了,但她上哪儿去弄个慕容拓来?
“慕……容……拓……”赫连颖的一遍一遍地叫着慕容拓的名字,冷芷珺捂住唇,眼泪滑落了双颊。她心无皈依,赫连颖却深爱着慕容拓,昨夜的残忍,赫连颖比她更心痛。
烛火昏黄,赫连颖的面色却惨白得像深秋的第一笼寒霜。
她阖上眸子,片刻后,起身走到外殿,将慕容锦拉了进来,哽咽道:“你……你当一下慕容拓。”
慕容锦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赫连颖,淡淡地道:“冷芷珺,我忍让你是出于责任和愧疚,并不代表我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你欠她的!”
慕容锦狐疑地凝眸:“什么叫做我欠她的?难不成昨晚和我一夜春宵的人是她不是你?”
冷芷珺的呼吸一滞,垂眸掩住心里的慌乱,义正言辞道:“她……她是为了慕容拓才把自己伤成这样的!慕容拓欠了她,既然慕容拓还不了,就由你这个哥哥来还好了!”
慕容锦语重心长道:“冷芷珺,你的善良不要用在这些地方,容易令人误解。”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满脑子装的尽是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
“没什么事的话,我送你回冷府,这里自有宫人和太医照料。”
慕容锦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不同寻常的异响,他夺门而出,寒风一动,一阵摧枯拉朽的剑气迎面而来,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单掌劈出一道弯月光波,巨大的能量碰撞炸毁了半个院子。
杀手不敌,改为智取,掏出火折子,冲进小厨房,捞出火油泼洒了必经之路,不过须臾,飞霞殿内燃气了漫天大火。
慕容锦踅步回屋,大难当前,他也顾不得男女之防,情急之下,他背上冷芷珺又抱住赫连颖冲出了火场。
窝在宽厚而温暖的怀抱中,赫连颖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从慕容拓宁愿逆转筋脉逼出软骨散也不跟她圆房的那一刻起,她就算到了自己的结局,不是桑玥多好,而是慕容拓太过专情。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倾尽全力所期望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而已。
哪怕是梦,这一刻的梦境,也让她觉着圆满了。
夜深,寒风呼啸。
冷芸一舞倾城的地方——摘星楼。
桑玥衣衫单薄地被绑在一张红木雕花椅子上,暗夜沉寂,红木反射着廊下烛火微弱的光,像鬼魅邪恶的眼,幽幽的,透着摄魂的气息。她的头脑人是有些晕乎,起先不明,现在了然,云傲怕是给她熏了安神香,大抵云傲是想一探冷香凝的底细,就是不知荀义朗走了没有。
慕容拓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横握一剑,剑端滴着斑驳血迹,他俊美的脸,写满了肃杀之气:“苍鹤,有种你冲着我来,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汉子?”
十名暗卫一字排开,站在桑玥的身后,每人手中握有一根丝线,丝线的顶端系着桑玥修长的脖颈,只需运足内力稍稍一扯,便能削掉整颗头颅。
苍鹤一袭青衣宽袍,被寒风鼓动得衣袂翩飞,他冷然道:“冤有头债有主,叫云傲来,否则,我就将桑玥折磨至死!”
慕容拓的心一揪,自打认识桑玥,她从未陷入过如此危险的境地,即便四年前慕容庆为了报复他而抓走了桑玥,也没今晚这么凶险。毕竟,慕容庆顾忌太多,不敢真拿桑玥怎么着。苍鹤不同,失去了名利地位变成过街老鼠的他已没什么舍不得的了,哪怕玉石俱焚他也在所不惜。
大抵太冷的缘故,桑玥打了个喷嚏,慕容拓扔了手里的剑,脱下锦服:“我给她穿件衣服,宫人已经去通知云傲了,你且耐心等着便是。”
苍鹤大掌一挥,将慕容拓的锦服吸在手中,掂了掂,并未发现异常才扔到了桑玥的身上。
不多时,云傲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他一眼就看到桑玥被束缚在椅子上,尽管慕容拓的锦服遮蔽了她身上的绳索,但脖子上系着的丝线却是根根分明,幽幽泛着白光。
“苍鹤!你居然有胆子跑到皇宫里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