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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幸福小两-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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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朦胧的小天井里,水声哗啦啦地响,是赵志宇在沐浴。
月娘在厅堂里收拾东西,她不满地冲外面大声说:“阿宇,不管她过去过的什么生活,来到我们家就得习惯我们的生活。你别太纵着她。”她得提醒儿子,不能把新娶回的媳妇当宝贝一样捧着,小心纵得她无法无天。
“母亲,把小净房改为浴室也挺好的,明天我就把你这边的小净室改为浴室。”赵世宇不想就刚才李画敏沐浴的事说嘴。
李画敏换上短袖衣服,穿一条宽松的长裤子,躺在床上,边摇蒲扇边打呵欠。赵世宇进房,顺手关上房门。李画敏的困意全消,坐直身子警惕地望这个仅穿褂子和短裤的男子,一颗心怦怦狂跳,差点儿要蹦出咽喉。李画敏紧张地想:“他要干什么?已经说好了暂且不做夫妻的,难道他反悔了?”
赵世宇向李画敏温柔地笑了笑,在房间中蹲下,点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房间内飘散。
“你这是在干什么?”李画敏忍不住问。
“这是艾炷,可以驱赶蚊蝇的。”
赵世宇来到床前,望紧靠墙壁而坐的李画敏,只见紧身衣服勾画出女子玲珑的曲线,裸露的胳膊白玉般圆润,让赵世宇看得突然全身燥热。李画敏不敢望站在床前的男子,她目光落在身旁的鸳鸯枕上,支起耳朵留意赵世宇的动静,盼望他早点离开房间,这深夜时刻与一个陌生男子同处一个房间内,一个床上一个床下的相对,既暧昧又危险。盼了许久,赵世宇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温柔的眼神在李画敏身上来回移动。
李画敏得想法赶人了,她懒洋洋地打个呵欠:“困了,我想休息。”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谁知,有人会错了意,当作某种暧昧的邀请,赵世宇笑了笑在床沿坐下,木床立即往下沉一沉。
“喂,你想干什么?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请你离开这个房间,我要休息了。”李画敏冒汗,急得把话挑明了,别等到某人扑上来再解释就迟了。看到赵世宇仍坐在床边不动,李画敏紧张得抱紧双膝,睁大眼睛盯住他,只从那粗壮的胳膊就可以判断出,若是出现硬对硬的冲突,自己绝对占不了便宜。
“可是,这是我的房间,离开这儿我没地方可以休息。”赵世宇柔和地望李画敏,试图说服她,“我们已经拜堂成亲,迟早都是夫妻的,你何必推却。我们成亲是仓促了些,没有什么准备。你放心,这些年我准备了足够的木材,我很快就会打造出一套新家具,过两年就可以建新房子了,我说到做到的......”
可是,李画敏对新家具和新房子不感兴趣,她只在意他是否守信用。李画敏摇头:“别跟我说这些。拜堂之前你就答应过我,给我一段时间,让我们彼此之间熟悉之后再做夫妻的,可现......你说话做事出尔反尔,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赵世宇哑口无言,怔怔地看李画敏,此刻的他只希望自己的新娘子不要太聪明,可以让自己糊弄过去。沉默了半晌,赵世宇方说:“可是我们家只有两个房间,另一个房间是我母亲的,她肯定不会同意让你跟她一道休息。”他一个成年男子,自然不可以跟母亲一起休息的了,赵世宇的言下之意就是,今天晚上要使三个人都有地方休息,李画敏唯有跟赵世宇同床共枕了。
李画敏柳眉轻挑:“你别骗人。我问你,过去家里来了客人,你们是怎样处置的?”
“若来了男客,就跟我同宿;如果来的是女客,就跟母亲同眠。”赵世宇轻轻松松回答,这个答案对他目前的利益没有什么损害。
“要是以后家中再来客人,你打算怎么办?”李画敏不好糊弄,她拥有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的智慧,可不是一个居于深闺的娇小姐。
赵世宇脸跨了下来,支吾了半晌才说:“要来了男客,就住在厅堂;要来了女客,就跟母亲同住。”
“那你就到厅堂里去休息。”李画敏那双闪亮的眼睛中,带有坚决的拒绝,又含有强烈的乞求。
赵世宇矛盾重重,理智告诉他,不要逼迫她加深她心中的恐惧,可另一个声音在心底提醒他:“今天晚上是你的洞房花烛夜,软玉温香在怀,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辜负了。


004。你,是不是男人?(下)


 离开?还是留下?
赵世宇犹豫不决时,床上已经发出了嘤嘤的低泣,李画敏将脸埋在两膝间哭泣。赵世宇劝说几句,可越劝哭声越响,他烦躁地在床前转几圈子,恋恋不舍地望李画敏几眼,最终向门外迈步。当赵世宇走到门口时,身后的哭声小了许多,这叫他更憋闷。
屋子外,有十几条黑影紧贴赵家新房的泥墙,饶有兴趣地聆听新房内的动静。听房是本地一陋习,那些没有成亲的毛头小伙子和喜欢八卦的婶娘、嫂子们,爱到新房外偷听新人的动静。赵世宇今天娶的是从马尾河中救上来的富家小姐,更是极大的激起了人们的好奇心,来听房的人比别处更多。刚才隐约听到新房内对话,然后是女子委屈的哭泣伴着男人温柔的哄劝,就在大家以为好戏要上场时,却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人离开了新房,这让支起耳朵聆听的人们失望。
劳累了一整天,月娘回房间准备休息,突然听到厅堂里有响动,她举小油灯来看个究竟,居然看到本应在新房中的儿子躺在竹床上歇息,心中马上觉得堵得慌:“阿宇,你不在新房里睡,跑到这里干什么?快回房去。”
赵世宇不想回新房中去,拿话搪塞母亲。月娘拽住儿子来到新房外,房门被人从里面上闩了推不开,月娘就火了,冲里面喊两声没有人答应,于是隔着门板冲新房里骂:“不要说你来自大户人家,你就是金枝玉叶,与阿宇成了亲就是我家媳妇,就得侍候阿宇。洞房花烛夜把男人赶出新房,这种荒唐事亏你做得出来,就是目不识丁的村姑都比你识礼。还不快开门!”
寂静的夜晚传来狠狠的拍门声。赵世宇低声劝阻母亲,反而让月娘更冒火。
屋外在黑暗中偷听的人,此时此刻才知道刚才新郎官被新娘赶出新房,人人捂紧嘴巴憋住笑,支起耳朵聆听,唯恐漏掉了精彩的细节。
新房内,只穿小肚兜和小裤子的李画敏刚迷糊过去,就让震天响的拍门声和训斥声惊醒,听到月娘在门外边骂自己边逼赵世宇进新房,恨得她牙痒痒的,爬起来重新穿上衣服时,暗中把月娘这个恶婆婆咒骂了无数遍。夏天的夜晚本就闷热,穿上长衣裤窝在帐子内更觉得热得难受,李画敏掀开帐子一角,边摇蒲扇边看震动的门板,心中不断祈祷赵世宇能坚决抵制母亲的威逼。
新房外,赵世宇已经向母亲投降,他卸下一扇门板进入新房。等赵世宇从里面打开新房门后,月娘站在外面扫一眼低垂的帐子,提高声音:“阿宇,你要是个男人,就呆在新房里。哪里有洞房花烛夜新郎官宿在外面的道理?”
缩在床里面的李画敏听了月娘的话,恨得几乎要咬碎两排银牙,与月娘这个恶婆婆的仇是结定了。房门关上,李画敏隔着帐子望赵世宇在房子中央转来转去,胆战心惊的她额头、脖子、身体和手心上都汗津津的。赵世宇终于下定决心向床上走去,掀开帐子就看到新娘子紧靠墙壁而坐,惊恐万状地看向自己,仿佛自己会猛扑上去把她吞噬。
“你穿这样多,不热么?天不早了,睡吧。”
低沉的男音,入李画敏耳中异常恐怖,预感到事情不可避免地发生,绝望得李画敏把抓到的东西统统掷向赵世宇,哭着嚷:“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你说话不算数,你不是男人。呜——”
屋外偷听的黑影中,有人忍俊不禁“扑噗”笑出声来,意识到不妥,赶紧捂紧嘴巴继续偷听。
赵世宇练武的人听觉敏锐,分辩出哭声中夹杂有窃笑,怔了怔就想起本地偷听的习俗,一下慌了神,三下两下扯开怀中的枕头和肩上挂的被单,翻身上床一把捉住李画敏,急急地:“敏敏,你听我说。”李画敏被赵世宇强行拖到胸前,哪里能够心平气和地听他说话,自觉大难临头的她奋力挣扎,短短一分钟内把这个要非礼自己的男子以及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几遍。赵世宇又气又急,不顾一切地捂紧李画敏的嘴,将她按在床上不准乱动。
“嘻——嘻——嘻——”
“哈——哈——哈——”
外面偷听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人人放声大笑。有谁听说过,洞房花烛夜新娘子这般谩骂新郎官的?
月娘把李画敏的叫骂一字不漏地尽收耳朵内,气得她头顶冒烟两眼喷火,本要回房休息的她折回新房外,憋足劲刚要开始教训李画敏,突听门缝内传出女子被制服徒劳挣扎的呜咽声,呆了呆,想到了什么,脸陡地发热起来,蹑手蹑脚回西厢房去了。
赵世宇侧耳听了听,知道母亲已经回房去,才凑到李画敏耳边低声说:“你别乱动,外面有人在偷听。你听,他们在大笑。”
李画敏细听,果然屋外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听这声音不少于十人,顿时目瞪口呆:世上竟然有这样多无聊透顶的人?
赵世宇尝试放开捂李画敏嘴巴的手,看到她只是怔怔地听外面的笑声,于是放心,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他们在笑话我们呢。这三天内,我是不敢在村子上行走了。”自己被新娘子赶出新房、被新娘子谩骂的事,将成为人们饭后茶余的笑料,这叫赵世宇很郁闷,可又无能为力。
李画敏对这种事情的发生,认为不可思议:“他们都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跑到这里偷听。”
“这是我们本地的习俗,叫听房,就是偷听新郎官和新娘子......”
赵世宇凑到李画敏耳边,将听房的风俗详细地告诉她。赵世宇的脸庞几乎碰到李画敏的脑袋,蓬松的长发撩在他脸庞上痒痒的,嗅着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这讲述的话语缓慢而柔和。李画敏听明白后,对这种陋习的存在很是恶心。
“你也去偷听过别人成亲?”
“没有。我没那闲工夫。”
李画敏不相信,转脸盯住赵世宇看。赵世宇先是心虚地移开目光,片刻又静静地与李画敏对视。李画敏直到看出赵世于眼中闪烁着异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赵世宇搂在怀中,两人躺在床上。
囧!三更半夜孤男寡女搂搂抱抱的躺在床上,暧昧!危险!
李画敏慌慌张张扳开赵世宇的大手,以快得叫赵世宇吃惊的速度滚到床的另一面,警惕地望赵世宇。刚才那番纠缠,李画敏发髻已经松开,瀑布一样的黑发泻下,衬得小脸、胳膊白玉般洁白细腻,叫赵世宇看得失神:“敏敏,你真美!”
李画敏却感到害怕,她带着哭腔央求:“别忘记你之前的承诺。”
赵世宇沉默地研究李画敏,在她哭泣之前掀开帐子下去了,他在新房内转几圈子后在房门后躺了下来。赵世宇仰望黑沉沉的屋顶,自嘲地低语:“这样,我算是个男人了吧。”靠近新娘子,她骂自己不是男人;离开新房,母亲斥自己不是男人,这门后地面是新房内距新娘子最远的地方,总算是两方都顾及了吧。
李画敏紧贴帐子望外面的赵世宇,看他躺在门后地面上,时而仰面朝天躺着,时而侧身蜷曲而卧,担心这个不安分的男子会突然跳起来,向床上奔来。无意之中,李画敏摸到一个锋利的东西,借透入帐子内的烛光细看,原来是从头上掉落的发簪,这个锋利坚硬的东西,必要时是可以作防身武器使用的。李画敏将发簪握在手中。
屋外那些偷听的人,等候许久新房内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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