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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哭哭啼啼的干什么。起来这事,我瞧过再说。”兰花的勤劳,月娘是看在眼中的,只是若赵世宇坚决要赶走兰花,月娘绝不会因为兰花跟儿子闹得不愉快的。
兰花起来,回耳房里偷偷地抹眼泪。
厅堂里,李画敏和赵世宇早将兰花去留的话抛开,安抚啼哭的欣欣。赵世宇刚才那一拍,将孩子吓得不轻,不论是李画敏极尽温柔轻轻地哄劝,还是赵世宇抱着欣欣在厅堂里打转,小家伙都闭上双眼使劲啼哭,憋得小脸红红的,出一身的汗。后来,还是李画敏撩开衣服给欣欣喂奶,小家伙闻到乳汁气味才停止哭闹。
欣欣吮吸乳汁后,曾两次放开**委屈地啼哭。李画敏心疼,边给孩子喂奶,边温柔地轻拍孩子的背部。赵世宇更是后悔莫及,及至见到欣欣停止抽泣香甜地吮吸乳汁,方长长地吁一口气,擦头的汗水。
这小宝贝,真够娇弱的。
月娘听说赵世宇拍桌子惊吓了欣欣,马上叫周妈妈煮熟一个鸡蛋。月娘把煮鸡蛋放到地上,拿个小盆子反扣在煮鸡蛋上,用筷子轻轻地敲击,呼唤欣欣,说是孩子魂魄不定给惊跑了,得唤回来。
李画敏和赵世宇都不相信唤魂这一说法,看月娘虔诚地敲击盆子,却是不敢提出异议。欣欣吃饱,在李画敏的怀抱中睡着了。月娘仍旧敲击盆子,呼唤欣欣。月娘停止敲击,剥开煮鸡蛋看到一层淡淡的黑色,展示给李画敏、赵世宇和观看的李祥柏、周妈妈等人看:“瞧,孩子被吓得不轻呢。这鸡蛋多黑。”
不过,除了周妈妈相信月娘唤魂的说法,其他人都不相信。煮鸡蛋让月娘吃掉了。
欣欣安然入睡。月娘和周妈妈说,是因为欣欣的魂魄给唤回来了。李画敏和赵世宇更相信,孩子不哭闹是因为自己的抚慰起了作用。
周妈妈在厨房准备晚餐,福儿去帮忙。
月娘和裕叔去牲口棚,给马、牛、羊添上今天的最后一次青草。裕叔轻声说:“月娘,兰花这丫头勤快,是个难得的帮手。若是留下她,可以分担不少活儿。”月娘说:“我知道的。”裕叔趁势替兰花求情,让月娘留下兰花。
吃晚餐的时候,月娘主动跟赵世宇说:“阿宇,兰花这丫头是登不了大雅之堂,到地里干活却是难得的勤快。你若是不想她照料欣欣,便让她留在我身边帮忙,多一个人手,明年摘金银花的时候,便不用再另外请人帮忙了。”
“母亲,既然你想留下她,留下便是了。”赵世宇不忍拂母亲的面子,点头答应。照料赵家的小宝贝的人,需得干净利索有耐心;给客人端花倒水的丫环,要俏丽伶俐给赵家撑门面;至于到地里干活的人,只要有力气能干就可以了。在赵世宇看来,像兰花这种人,是最合适跟泥土打交道的。
顺利留下兰花,让李画敏高兴,不过一想月娘、赵世宇都有让兰花到地里干活的意思,若是自己身边缺少人手,有可能会来个狐狸精。李画敏补上一句:“等老郎中给兰花将鼻子医治好,让周妈妈教导兰花。若能够将兰花调教好,就让她到我身边做事,如果她真的不能出众,便让她到地里干活儿。”
赵世宇深深看李画敏,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没有人提出异议,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回房间的时候,赵世宇没有提兰花的事,李画敏也不再说,李画敏哄欣欣睡下,灯下与赵世宇看一会书,就阿豪与罗水秀定亲的事说几句,便休息了。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两人都不想说些不愉快的事来影响自己的心情。
天亮的时候,赵世宇用过早餐,抱欣欣看李画敏浇花。兰花与周妈妈各提半桶衣服,从外面进来。赵世宇细看兰花,果然不再像过去那样滴鼻涕,不过她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脸,还有这粗糙黝黑的皮肤,让赵世宇觉得,兰花穿李画敏的旧衣服简直就是糟蹋了。这身丝质淡紫的衣服,李画敏穿时让人看得赏心悦目,兰花穿了却是不伦不类。
周妈妈和兰花给李画敏、赵世宇请安,去晾晒衣服。
看兰花与周妈妈消失在大门外,赵世宇无奈地说:“敏儿,她到底不好看,你就不能另找个看了顺眼的?”
“我不介意她是难看,我只看中她勤快,一个顶两个使。买奴婢么,是买回来干活的,不是买回来看的。”李画敏语气柔和,态度坚决。
赵世宇默了默,轻声说:“虽然说是买回来干活的,也要看了舒服才好。奴婢长得太难看,自己看了不舒畅,有客人来也不像样。”赵世宇只是简单地想,既然是花银子买回来的,怎么也得买个好的回来才划算。花银子买回个差劲的,傻子才会做。
赵世宇实在想不明白,一向聪明伶俐的媳妇,在买奴婢的事上,竟是这样傻。
“你若嫌她难看,索性不看她只看我,不就行了?”李画敏抿嘴,吃吃地笑。
买个如花似玉的奴婢回家,让你看得赏心悦目、整天不眨眼地看,你自己是舒心了,姐我便会闹心了。你嫌难看更好,姐可以安枕无忧。
赵世宇与裕叔去看稻谷是否可以收割,李画敏回房间写驯夫日记:“阿宇一再嫌兰花难看,说买奴婢应该买长相好的顺眼的。哼,嫌兰花不好看?下次我再买奴婢时,要买比兰花更难看的,索性买脸上有麻子的,肥得赛母猪的,瞧你舒心不舒心。你们男人买奴婢想要俏的,趁机收小姨娘。给你准备小姨娘?下辈子吧……”
193。画像,妙不可言
193。画像,妙不可言
稻谷成熟,月娘、裕叔和兰花去收割稻谷。赵世宇找仇二伯请教收租的事宜,准备收租。李画敏和周妈妈在家照料孩子,做家务事。
周妈妈洗衣回来,接替李画敏照料欣欣,李画敏便开始做瘦身运动。近一个小时的运动,李画敏汗流浃背,沐浴后换上干净衣服,到大门乘凉兼照料孩子。李祥柏和福儿回来,也在大门边坐了乘凉。
李画敏和周妈妈都觉得奇怪,过去李祥柏到坤伯家练武,不到中午不回来的,今天才日上三竿便回来,太反常了。
“祥柏,你今天回来的这般的早,是不是依兰和陈大少爷又回娘家了?”陈大少爷前两次携依兰回娘家,以胜利者的姿态刁难李祥柏,为不使事情闹大,李祥柏避开陈大少爷以免跟他发生冲突。
李祥柏摇头:“不是的。我今天上午并没有去师傅家练武。方公子要离开这儿了,我去跟他告别的。”
“方公子他,要离开长乐村了么?”恍然记起,私塾的教书先生跟这身子原主,曾有过刻骨铭心的一段。可是,李画敏这几个月来,忙得差点忘记了世上还有方鸿远这个人存在。
并非姐薄情,跟那方秀才花前月下的,不是姐。
李祥柏点头,望李画敏的眼神显得意味深长:“李仙姑帮助方公子家要回被胡家帮霸占的家产,方公子家里早就催促他回家,因这里没有请到合适的人来接替教书工作,方公子才没有离开。昨天,村上已经另请到一位私塾先生,今天方公子就要回县城去了。”
李画敏抿嘴微笑。李仙姑,不就是指自己么?自己跟赵世宇他们除掉胡家帮、飞刀帮,帮了方鸿远的大忙。周妈妈对方鸿远跟李画敏的过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她听到李画敏和李祥柏谈论方鸿远,使个眼色给福儿,两人到回廊那边歇息。
方鸿远来到赵家,他一手撑伞,一手拿卷画像。周妈妈端来茶水、水果,然后抱走了睡篮里的欣欣。方鸿远叫住,细看欣欣,面对这个幼小、乖巧的小孩子儿,是百感交集。
“你的孩子,好可爱。”方鸿远称赞欣欣的时候,心中充满酸楚。若是可以说“我们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李画敏尴尬:“小孩儿么,都是这样的。”
周妈妈抱走欣欣,到回廊那边去乘凉。李祥柏故意吩咐福儿到厨房择菜,支走了福儿,他自己却不肯离开大门,双眼盯住杯中的袅袅青烟,当作一副美景久久的观望。
方鸿远慢慢地喝茶,痴痴地望李画敏,希望李祥柏离开,让他单独跟李画敏说话。可是,李祥柏脸皮厚不识趣,赖着不肯走。李画敏、方鸿远和李祥柏都不说话。沉默的时间一久,大门口的气氛慢慢地透出诡异。
李画敏撑不住,清了清嗓子问:“方先生,听祥柏说,你要回县城去了?”纯粹是无话找话。
“我本想留下来的。但是,我知道留下来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我只有回去了。”方鸿远不胜伤感。
李画敏看灰沙庭院外的花草,吸了口气淡淡的说:“方先生,你早应该回家的。你一个饱读诗书的人,不应该把自己困在这个小村子里,你不应该在这里浪费光阴。”
“如果这里有我的希望,我会永远地留下。但是这里只会让我伤心,我只得离开了。”触动往事的方鸿远,伤感、激动地喃喃。
李画敏低头看杯中的开水,沉默不语。李画敏不想回应方鸿远的深情,她对于他并无爱意,也不好驱逐一个深情、伤心的痴情人。因此,李画敏只有沉默。
沉默时间久了,李祥柏坐不住了,他问方鸿远:“方公子,你不是雇了般、准备回县城么?船家恐怕已经等不及了。”这言外之意便是:你不能呆太久,该走了。
方鸿远把拿来的画像放李画敏跟前,凝视李画敏:“我走了,你多保重。这是我画的一副画像,送给你作个纪念。”
李画敏淡淡地嗯一声。方鸿远凝视李画敏,好像有许多的话要对她诉说,最终方鸿远什么都没有说,独自慢慢走下石阶,穿过灰沙庭院,向东边的大路走去。
走下斜坡的时候,方鸿远与回家的赵世宇相遇。
“方先生,你来我家?有事么?”赵世宇问话的时候,毫不客气地直视方鸿远,带着研究的意味。
方鸿远从容、客气地回答:“赵先生,我要回县城去了,来跟李公子告别。我已经见过李公子,我走了。”
李祥柏跟方鸿远要好,赵世宇知道。赵世宇还知道,这位私塾的教书先生曾是媳妇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这位教书先生,到底是来找李祥柏的,还是来找媳妇的?带着这个问题,赵世宇大步往家里走。
赵家的大门口处。
李画敏展开画像,瞪大双眼:画像里的女子好眼熟,她楚楚动人,水汪汪的大眼柔情似水地凝望。李画敏怕烫似的扔了画像,捂紧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失声惊呼。李祥柏凑近来看,意外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登时恢复了平静:“画得真像敏敏姐姐,方公子是个痴情的,可惜你跟他无缘。”
“祥柏,你别胡说八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恼了。”
李画敏本能地觉得,这画像是个惹祸的,她拿在手中要撕碎,想了想又舍不得,重新展开细看画中人。嗯,这个方鸿远可称得上是丹青高手,将自己画得惟妙惟肖,这含情脉脉的模样,应该是过去身子原主跟方鸿远独处时的神态。
赵世宇步上石阶,看到李祥柏在品茶,李画敏双手捧副画像专注地看。她看到太入神,甚至于没有看到自己回来。
“敏敏,什么画这般好看?”赵世宇在李画敏身边坐下,伸脖子看李画敏手中的画像,继而拿在手中细看。李画敏要收起画像已是来不及,无奈地把画像交到赵世宇手中,做贼心虚地紧张,与李祥柏交换个眼色。赵世宇看得微笑起来,他把画像中的人跟李画敏比较,咧嘴笑:“谁画的?一点都不像你。”
李祥柏眼看李画敏,露出个困窘的样子:“呃,是我画的。我画技不高,只能够画出这种水平。姐夫见笑了。”李画敏和李祥柏眼巴巴地看赵世宇,都盼望赵世宇放下画像,然后把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