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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
184。秋晨,喜得娇儿
184。秋晨,喜得娇儿
遭人白眼、被人讥讽的滋味不好受。从思源村回来两天了,李画敏仍没有走出阴影。
早上,李画敏独自在回廊下漫步的时候,又想起思源村的事,她咕咕唧唧地骂了半晌,然后向小鬼打听思源村那边的情况。听小鬼什刹讲述思源村的现状,李画敏开心地笑起来:“什刹,这归功于你。现在恰好是七月,店铺里有许多纸扎的马、房子和元宝等东西,今天阿宇到镇上买东西时,我叫他多多的买回来,奖给你和你的同伴。”
周妈妈听到笑声,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李画敏独自在回廊下笑,迟疑地问:“小姐,你笑什么?”
“周妈妈,这事真是好笑,真是好笑。”李画敏捧腹大笑,高高地隆起的肚子让她笑得吃力。
周妈妈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是哪件事好笑。李画敏也不解释,她开怀地笑着,走出大门外。月娘在外面灰沙庭院里扫整稻谷,赵世宇坐在车库的屋檐下,为即将出世的孩子编织睡篮。李画敏挺着大肚子笨拙地走下石阶,赵世宇看到了,扔下手中的活儿跑来搀扶。
“阿宇,母亲,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李画敏到车库屋檐下,等月娘走近了,低笑着说,“咱们离开思源村后,老太太将大太太数落一番,说她容不下赵家的骨肉。大太太教训我们的目的没有达到,几个心腹不同程度受伤,被老太太教导后二太太借机奚落,气得真个病倒床上。到思源村跑这趟,算起来咱们不吃亏。”
“活该她这是自作自受。”赵世宇骂了觉得解恨,也笑起来。
月娘低头沉吟,之后露出喜色:“如此说来,老太太是铁了心要认下我们。有老太太在,大太太是不敢公然迫害我们的。”把自己当逃奴乱棍打死的事,是不可能发生了。
李画敏与月娘谈论去思源村时教训大太太心腹丫环的事,解气地笑起来。赵世宇也谈起跟嫡出的弟弟赵世界勇练武时,把自以为是的赵世勇打得头青面肿的事。
车库的屋檐下一片笑声。
坤伯母走来,看赵世宇一家三口都在车库的屋檐下说笑,堆起笑脸说:“瞧你们一家子,日子过得多滋润,大清早的有说有笑。”
月娘、赵世宇、李画敏都笑向坤伯母打招呼。自从李祥柏跟张依兰的亲事泡汤之后,坤伯母极少到赵家来串门,如今登门拜访定是有事。月娘拍打身上的灰尘,将坤伯母往屋里让。赵世宇小心搀扶李画敏,走上石阶。
天气炎热,大门紧靠墙壁地方摆了张桌子,放了几把椅子,人们闲时在这里乘凉。月娘请坤伯母在大门边的椅子上坐,叫周妈妈端来茶水、水果。赵世宇搀扶李画敏坐到一把椅子上,他本人站立在旁边听月娘和坤伯母说话。
坤伯母客气几句,取出一张请柬,递给月娘。月娘不识字,接过扫了一眼便递给身边的李画敏。李画敏接过请柬念给月娘听,上面写的是八月十日是张依兰跟陈大少爷成亲的好日子,张家请赵家三口到时赴宴。
李画敏念完,放下请柬:“坤伯母,到时候我恐怕去不了。”李画敏用手比划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意思是到时自己已经坐月子,不能到张家喝喜酒。
坤伯母笑着说,李画敏不能去不勉强,请月娘和赵世宇到时候无论如何一定到场。月娘和赵世宇堵都说到时候一定去喝喜酒。坤伯母笑着说:“卢三伯家刚刚添了个大胖小子。敏敏这身势跟春姑一样,想来怀的必定是个胖小子。”
“春姑生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李画敏听说春姑生了个儿子,由衷地替春姑古感到高兴。月娘和赵世宇也是首次听说春姑生儿子的事。
坤伯母说是两天前的事。接下来的话题,都是围绕李画敏腹中的孩子展开的。坤伯母说瞧李画敏的身势,是快要生了。月娘观察李画敏的腹部,同意坤伯母的看法,说得提前准备。
李画敏轻抚自己的腹部:“快要生了?有这种可能。”李画敏学过医,知道预产期提前十几天是有的,这几天腹部内下坠的感觉更强烈,是孩子出生的预兆。
坤伯母告辞回家。月娘和周妈妈各自忙活去了。
赵世宇看身旁没有别人,伸手轻轻抚摸高高隆起的肚子,微笑着说:“儿子,快出来吧。爹爹急着想抱你了。”
李画敏打掉赵世宇的大手,自己温柔地抚摸肚子里的孩子,轻声说:“孩子,别听你爹爹的话,到应该出来的时候,再出来。”
肚子里的孩子翻了个身,不仅李画敏感觉到孩子的翻转,就连盯住肚子看的赵世宇透过薄薄的纱衣都能够看到腹部微微隆起,又慢慢平复。赵世宇看得眼大,怔忡片刻后贴近高高隆起的腹部,慢慢抚摸里面的孩子,温和地说:“孩子,爹爹是跟你说笑的,你别着急。安心呆在你母亲亲的肚子里,到想见爹爹的时候再出来。”肚子里面的孩子竟又慢慢地翻动,像在回答赵世宇的话。
“这孩子,已经能够听懂我们说话了?”赵世宇讶然,继续抚摸肚子里面的孩子,跟孩子说话,一副慈父样。李画敏靠在椅背上,看赵世宇温柔抚摸隆起的肚子提前进入父亲的角色。
月娘清理好稻谷,顺石阶走上大门来。赵世宇这才停止跟孩子说话,让李画敏通知罗振荣等人自己暂时不去县城,同时让阿森回家两天。赵世宇原计划明天到县城去的,现在他取消这一计划,在家等候孩子出生。
月娘与周妈妈整理靠近东边正房的廊屋,预备作产房。赵世宇去继续编织睡篮,李画敏吩咐什刹转告赵世宇的话后,独自在回廊下慢慢地踱步,散步对孕妇来说,是有益的。
下午,赵世宇到桃源镇跑一趟,到镇上最有名气的稳婆家说好了到时请她来接生,回来时买回许多吃的、用的东西,还买回半车纸扎的房子、骏马、银元、纸宝。月娘、周妈妈帮李画敏把这些纸扎的东西拿到屋外一阴凉处,李画敏念念有词的一把火全烧了。
月娘四处向人打听那些刚刚生过孩子、奶水充足人又老实的妇人,准备请个奶妈回来照料孩子。
两天过去了。
这天傍晚,月娘、赵世宇、周妈妈和福儿收晾晒在大门内青砖庭院里的金银花,李画敏和李祥柏站在回廊下,看赵世宇他们收金银花,谈论家里的收成。
突然,腹部传来疼痛,李画敏停止了说话,本能地皱眉。腹部的疼痛感更强烈,李画敏意识到什么,紧紧地抱住李祥柏不让自己摔倒,惊慌失措地叫喊:“阿宇,母亲,我要生孩子了。”
李祥柏看到李画敏的痛苦模样,心慌片刻稳住神,抱住她说:“敏敏姐姐,别害怕,我送你到产房去。”李祥柏抱起李画敏,要送她到早就预备下的产房去。赵世宇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从李祥柏手中接过李画敏。
“敏儿,别害怕,我就在你的身旁。”赵世宇抱起李画敏,大步走向最靠近东西正房的廊屋,那是事先预备的产房。
倚靠在宽阔的怀抱中,李画敏疼痛难忍,揪紧赵世宇的衣襟。赵世宇把媳妇放到廊屋中的床上,他自己半蹲在床边握紧她的手,温柔地抚慰,试图减少她的痛楚。
李祥柏套上马车,与福儿到镇上请来稳婆给李画敏接生。当稳婆走进赵家大门时,已经是掌灯时候。此时,疼痛加剧,李画敏强忍住没有呻吟,额头上慢慢渗出汗珠,赵世宇看得也是冒汗,温柔地替媳妇擦拭。
赵世宇被赶出房外。
这一晚,赵家里没有一个人合眼。月娘和周妈妈在产房里照料,赵世宇、李祥柏和福儿在月光朦胧的庭院里等候。月娘和周妈妈劝说三个男子去休息,说孩子最早也得到后半夜才出世。
赵世宇回东边的正房,坐在书桌前呆呆地等候,难言的惊恐和焦虑搅得他心神不宁,竖起耳朵聆听廊屋里的动静。李祥柏回到东边的倒座房里,和衣倒在床上,焦躁不安。最后,赵世宇和李祥柏都走出房间,在青砖庭院里打转。
周妈妈做了夜宵,请各人吃。只有稳婆一人吃得有滋有味,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胃口。
三更后,产房里传出呻吟声。时高时低、时断时续的呻吟,让坐在回廊下等候的赵世宇听得惊恐不安,恨不能推开那扇虚掩的门,进去代替她承受这种痛苦。李祥柏安慰赵世宇几句,于事无补,因为安慰的人此时也紧张得说话带着颤音。福儿站在旁边,更是害怕。
漫长的黑夜过去了。头顶上的天空慢慢放亮,太阳慢慢升上天空。
产房里骤然传出撕心裂肺的呻吟。赵世宇脸色陡变,一把抓住李祥柏的胳膊,盯住那产房的门:“祥柏,你姐姐她没事吧?没事的,敏儿她不会有事的。”惊恐得变了颜色的赵世宇,哪里还有震慑黑帮、勇不可挡的英雄气慨,吓得不停地冒冷汗。
“没事,女人生孩子都这样的。”李祥柏自己都不明白,说这话到底是安慰赵世宇还是他自己。胳膊上被赵世宇抓住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痛,李祥柏皱眉忍住,没有推开赵世宇。
房间里传出婴儿清亮的啼哭。
“生了。”赵世宇抹去额头上冷汗,往婴儿啼哭的房间走去。周妈妈从产房里出来,阻挡不让赵世宇进去:“恭喜姑爷,夫人生了个少爷,母子平安。姑爷,等里面收拾干净了,你才能进去。”
“母子平安?好,平安就好。”恐惧感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赵世宇退到回廊下等候,看周妈妈端东西出出进进产房。聆听房间里面清亮的啼哭,赵世宇微笑起来:自己是做父亲的人了。
李祥柏听说母子平安无事,向赵世宇说声恭喜,回房间里休息了。昨天晚上撑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困得头重脚轻。
产房里,极度困倦、酸痛的李画敏迷糊过去,婴儿的啼哭让她清醒过来。月娘怀抱包裹在被单里的婴儿,轻轻地哄劝,看到李画敏清醒过来,月娘将婴儿放到李画敏身旁。小家伙舞动手脚哇哇地啼哭,将小被单弄散开了。
李画敏注视这个娇嫩的婴儿,心中柔柔的,一时忘记了产后的酸痛,伸手帮婴儿掖被单,轻轻安抚这个啼哭的小家伙:“孩子,别哭了,娘就在这里。”
说也奇怪,刚才只顾闭上眼睛啼哭的婴儿,停止啼哭,睁大黑润如宝石的眼睛好奇地看,将一只小手儿放到嘴里吮吸。这可爱的小模样,让李画敏看得心疼,用手温柔地抚摸孩子仍是湿润的头发,跟婴儿说话。稳婆阻止了,叫李画敏不要说话,不要乱动,多休息恢复体力。
身体可是自己的,养不好自己得受罪。李画敏不再说话,静静地注视婴儿。那小家伙也睁大眼睛看李画敏,似要把这张面孔永远记住。
赵世宇进来,也顾不上母亲、周妈妈和稳婆仍在房间里,只想宽慰饱受痛苦折磨的媳妇,他坐在床边拉着李画敏的手,她的憔悴让他心疼:“敏儿,还疼么?我一直在外面守着,我一直在担心你。幸好,你和孩子平安无事。”
他一直守护着自己。李画敏仰视这张困倦的脸,在他关切的注视下,在那眼眶黑了一圈子的脸上,李画敏能够体会到他的关爱,于是心中暖融融的:为了这个真心实意守护自己的男子,之前受到的痛苦,是值得的。
“宇,我没事。你瞧,我们的孩子。”李画敏冲他微笑,向他示意身旁的婴儿。
赵世宇的注意力转移到婴儿身上,惊异地凝视这个弱小的孩子,他完全没想过刚出生的孩子是这般的小。赵世宇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这个幼小的婴儿是这样的柔软、脆弱,让赵世宇总担心一不小心他会从自己的怀抱中滑出,于是更加小心的抱着,如珍宝一般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