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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倾墨这才抬了下眼,看来今日这事,他们是做足了准备,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皇帝上下打量了两眼齐倾墨,她一身淡黄色的广袖对襟长裙,曼妙的少女姿态已经显露出来,而且一头乌发下的脸蛋,着实长得极为不错,放到这美人多如珠玉的后宫里,也是顶尖儿的。
齐治先前跟皇帝隐约提起的便是,如今后宫的娘娘们不多,皇上正值力壮,是该充盈后宫,为皇上多诞下几位皇子,宫里头也热闹些。甚至齐治还列了一份名单,那上面的花名皆是如今适合挑选入宫的女子,而齐倾墨的名字赫然在列。
齐治这举动看上去极为诡异,令人不能理解,如果是要讨好皇帝,把自己的女儿送给皇上做妃子,如此低下的手段怎么会是宰相大人所用的?
屋子里突然安静得极为怪异,只有老太监扶着齐治站好了,静静地回到皇帝身边,似乎这屋子里各自涌动的暗流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事实上,也只与他一个人没有关系。
齐倾墨是何等聪明之人,齐宇的话一出,齐倾墨便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只是想过许多种他们会对自己用的手段,的确没有想到会是这种,这听上去都颇为可笑了。
但齐倾墨笑不出来,今日这一招,绝对不是齐宇想出来的,齐宇够聪明,但他伺候皇帝的日子还不够长,不能足够揣摩皇帝的心意。
皇帝上一次在大殿里顺着齐倾墨的台阶没有将她许配给任何人,甚至对齐倾墨的忤逆做任何责罚,就至少说明了一件事,皇帝是不想将齐倾墨交出去的。
而齐治知道皇帝这么做的原因,因为凤血环,皇帝之前的日子一直在观察,观察齐倾墨够不够资格值得他侧目,所以任由齐倾墨在相府里把相府闹得鸡飞狗跳——当然,也许皇帝也很乐意看到齐治的后院起火,大有赞同齐倾墨这么做的可能。
显然这些日子以为齐倾墨显露出来的才能,足以令人动心,不声不响中整个相府已经让她清理得七零八落,姚家这个一直不太好除的瘤子,借着齐倾墨的手,皇帝顺利的拔掉了,更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能与这京中最难打交道的柳安之成为了至交好友。
这一切,都成了为齐倾墨发光发热的资本,齐治知道,时机已到,是时候给皇帝铺一条顺当的路,把齐倾墨献出去了。
、第142章 天离救场
齐倾墨这才觉得事情有些难办,齐治这个老狐狸能在宰相这个位置一坐就二十余年,凭的就是能揣测圣心,皇帝对他颇有偏爱,也是因为齐治这个人用起来的确顺手。
许多事,许多不好面儿上挑明了说的事,齐治都能私下里办得妥妥当当的,这一点长处对任何人都很受用,哪怕是皇帝也有说不出口事儿不是?
比如,皇帝的确想把齐倾墨纳入后宫,首先她长得的确很是美艳,当了皇帝的人总是想着这天底下的好东西都该归他所有的,其次齐倾墨的身份极为特殊,做了皇帝的女人,就不怕她以后再生出什么叛逆之心,凤血环也就安全了。
对于齐治来说,齐倾墨若入了后宫,他宰相之位更是锦上添花,凭着齐倾墨的身份要在宫里混到个贵妃不是难事,而且相府里头还能少一位作对的人,更能讨了皇帝欢心,最重要的是,齐倾墨会很痛苦,也就报了之前那些新仇旧恨。
这样一举多得的行事方法,不愧是在官场浸淫多年的宰相大人才能使出的手段,轻轻巧巧地的一件事,就扭转了局面。
齐倾墨的脸上依然笑意温柔,但脑子里却在飞速地转动着,后背不自觉的爬上了一层冷汗,这是她自重生以来,第一次遇上自己无可化解的局面,第一次觉得原来权力是如此好用的东西。
握在广袖里的两手牢牢捏成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却感受不到疼痛,齐倾墨看着齐宇满面的病色,突然明白了齐治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齐宇活不长了,所以要赶在齐宇死之前把自己先弄死。
他们几乎是把齐倾墨逼上了一条死胡同里,她如果在皇帝开口后抗旨不嫁,那必然是一个惨死的下场。而如果不抗旨,她怎么甘心嫁进皇宫那种地方,跟一群女人斗得死去活来只为了一个自己完全不爱的男人?
而她还没有狂妄自大到相信皇帝会对她宽宏大量,不计她抗旨不遵之罪。
要知道,是人都有尊严,而皇帝的尊严格外大些,在他的尊严之下,说一个“不”字就是死罪。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齐倾墨,似乎喜欢上了这种猫戏老鼠的味道,齐治这件事,的确办得漂亮。别的且不提,后宫里能多一个这样年轻美貌的妃子,也是个乐事。
齐倾墨正努力想着斡旋之法,门外的太监幽幽传来一声:“皇上,三皇子求见。”
皇帝目光一闪,说道:“让他进来。”
萧天离笑容满面,在这秋日里头倒像是一抹春风,令人觉得舒适温暖,他一身黛蓝色的衣服衬得他格外挺拔俊郎,信步走进凌风阁里,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齐治他们,又奇怪地看着齐倾墨,似乎在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萧天离行礼之中,也透着说不出的风流,这个人天生便生得这样风流。
“你有何事?”皇帝目光微深,既不恼萧天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也未显露出对萧天离这个三儿子格外的好感。
萧天离大大方方站起来,先是朝齐倾墨深情一笑,齐倾墨心头闪过一丝明悟,似心有灵犀一般,看着萧天离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只是萧天离,这样做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而后便听到萧天离开口说道:“父皇,儿臣今日来,是向父皇求旨,求您将齐家小姐许配于我的。”
这便是像在乌云密布的城头陡然落下了一记惊雷,原本城头上的人们还是只是各自怀着心思猜测着这雨点几时落下来,突然这惊天裂地的一声雷响,炸碎了刚才全部看似平静的风雨前夕。
齐治和齐宇脸色一变,不知道萧天离怎么会挑在这种时候出来,让一切功到垂成。尤其是齐宇,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如果不是当着皇上,他只怕真的忍不住怒火挥拳而上了,一次又一次,都是萧天离在坏事!
忽而他冷笑一声,萧天离一向小心谨慎,这一次为了齐倾墨不惜跟皇上暗中较量,简直是在自找死路,既然这样,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皇帝则看上去淡定得多,转动着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淡淡地看着下面的一双人儿,似笑非笑,这倒是有点意思了,自己这个一向没个正形的三儿子,竟然为了红颜不惜闯深宫?
齐倾墨脑子里有片刻的混乱,连眼神也难得的慌乱了一下,看着萧天离的时候脸色悲怆,在无力抗拒绝对的权力的时候,她屈辱地选择妥协于现实。
理智中她很清楚萧天离是收到了风声,才赶进宫来替自己解围,但是用这样的方法,却令她一时难以接受。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嫁给萧天离。
屋子里的气氛古怪得令人觉得十分压抑,萧天离笑容明亮,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羞意,对着皇帝说道:“臣其实早已对倾墨情根深种了,但怕倾墨于我无意,故而一直不敢提起此事,但看倾墨前两日受尽委屈,儿臣实在不忍心让她吃苦,所以儿臣斗胆,求父皇赐婚。”
说着他拉着鹊应跪下来,尚未回过神地齐倾墨由着萧天离覆住她的小手,从他掌心里传来的力量莫明让人冷静。齐倾墨不擅表达,任由着自己的小手包裹在萧天离的大手里,却说不出一句动情的话。
齐倾墨很明显地摸到萧天离掌心中一片湿滑,那是紧张的汗水。不能怪他紧张,作为儿子,他在跟父亲抢女人,作为臣子,他在跟皇帝抢女人,一个不慎,就是滔天大罪。
看着萧天离的侧脸,微微上扬的嘴角有一丝牵强,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分明,甚至可以看清他长眉处根根分明的眉毛,还有纤长眼睫的细微颤动,偶尔滑动一下的喉结昭示着他内心隐隐的不安。
强行压下全部其它的心思,此时齐倾墨只有一个想法,今天他们两个一定要活着走出这里!
反手相扣,紧紧握住萧天离的手掌,反倒令萧天离微微吃惊了一下,他来此,最怕的不是皇帝不肯赐婚,而是齐倾墨不肯嫁他。
只见齐倾墨缓缓叩头:“多谢哥哥与父亲一心替我着想,只是我心中早有所属之人,还望父亲成全。”
齐宇脸色难堪,强自镇定问道:“往日里倒从未听妹妹提起过。”
齐倾墨一笑,将那些慌乱的情绪轻轻掩好,温柔说道:“父亲与哥哥事务繁忙,哪有时间听小妹说这些女儿闺中话。”
“不知你心上人是哪一个?”齐宇的这番话已是多余,眼前所见不已经是明摆着的答案了吗?他故意这么一问,不过是为了逼得齐倾墨亲口说出来,然后看皇帝是何反应。
他料定,皇帝对于萧天离突然横插的这一杆万分不满。
“自然是三皇子殿下。”就算是看穿了齐宇的打算,齐倾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从容说道。
齐倾墨已全然进入了角色,一心一意强迫自己想着,自己是心甘情愿要嫁给萧天离的,只有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她才能把这场戏圆满,才能保往自己跟萧天离的命。
她不会入宫做皇帝的妃子,也不想死在这里,所以为了活下去,她舍得让自己豁出去!
萧天离知道齐倾墨心中所想,甚至有一丝感动,齐倾墨至少在这个关头,是愿意与他站在同一战线的,两人目光相接,一片清澄,都有将自己性命拿出来拧在一起,同死共死的味道。这种感觉,萧天离很喜欢。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皇帝,等着这个手握生杀大权,拥有这天下最大权利的人发话,他一句话,便能决定齐倾墨和萧天离这一对敢暗自忤逆他的人的死活。
有时候人的命多轻贱,别人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生死。
一切都还有机会的,皇帝还没有明确地说出要将她纳入后宫的话来,只是有这个想法。萧天离赶在了皇帝说出口之前把这个想法堵死在皇帝心里,这就是转机。
虽然这么做无异于虎口扒牙,但萧天离怎么可能甘心眼睁睁看着齐倾墨被他的皇帝父亲收入后宫,从此朱墙深闺一生?哪怕是有可能赌上性命赔上前程陪齐倾墨这样疯一把,又有何不可?
良久的沉默,萧天离觉得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大殿上安静得落针可闻,几人的呼吸或绵长或急促,轻轻地萦绕在殿上,都在等着皇帝做着最后的决定。
“你……真的喜欢她?”皇帝许久过后,才缓缓问到萧天离。
皇帝的话是问的萧天离,但却在齐倾墨心里荡起了涟漪,那些若有似无的情怀,似真似假的感情,在这大殿之上,皇帝眼下,真的能得到真实的答案吗?
目光微微一暗,齐倾墨自嘲自己想得太多,萧天离今日能为她走进这凌风阁,从皇帝手中抢人,就应该要心怀感激了,却还在此时渴求更多,未免贪心。
、第143章 指婚天离
皇帝的问题让这大殿里有了短暂的喘息之机,像是打破了一池死水,局面至少活络了些。
至于那个答案,于萧天离而言需要考虑吗?
就算不是为了今日救齐倾墨,萧天离能否定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吗?那每一晚的纠结难以入眠,不见她的思之如狂,见她时的不知所措,看不得她与柳安之亲昵无间,无数次想将她拥入怀的冲动,能否定吗?
“是的,儿臣喜欢她。”他安静的声音带了某种奇特的坚定,虽轻,但不容置疑。
所有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齐倾墨却只是在心里默默悲叹一声,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