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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倒没什么,可是燕王抢夺皇位便是增上了十分胜算,这是小叶子无论如何不能忍的。
“主子……”庆元见叶姻若有所思,忽然讷讷出口,仿佛有言,却又戛然而止。
“什么?”叶姻不疑有他,抬起头睁着亮晶晶的双眸望着庆元。
“庆元……庆元祝主子万福金安。”庆元忽然“噗通”跪倒在地,眼中含泪道:“庆元的命是主子救的,但凡用的住庆元的地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姻听了这话,心头一暖,望着庆元脸上的坚毅果决,眯起了眼,她这一世抛却了男女之间的情与爱,却收获了更多东西,比如说与三妹之间的友情,比如说,与二婶之间的合作,比如说,与庆元之间的主仆之恩。
这个世间,其实有许多美好而细水长流的东西,比那些惊天动地的所谓爱,更值得珍惜。
“别难过,我们相见有日。”叶姻拉起庆元,道:“一定会再见的。”
“恩。”庆元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道:“主子,我去给你收拾。”说着,转过身出了外间。
叶姻点了点头,想着这个决断的种种后果,当时她与靖慧之所以这么说,便是要留一个活口,让这事缓上一缓,如今公主果然十分给力,竟然硬生生把这事情给拖延了下来。
正忖度间,听闷声响动,庆元开了门,听一个尖声男人的声音道:“回叶主子,陈嬷嬷让准备好,下午便可以启程了。”
庆元低低答了声,走到里间来,道:“主子,要走了。”说着,低下了头。
叶姻俯身见那地上的点点泪珠,站了起来,道:“我说了,相见有日,我以后用得着你的地方多着呢。”
庆元听了这话,心中颇喜,忽然想起绿莹的传话,也不顾其他,低声俯身过去道:“主子,你放心,这太子妃是妥妥的,老祖宗说您沉稳有度呢。”
见叶姻一愣,面上似乎并无欣喜之意,又加了解释道:“主子不晓得,宫里头的娘娘,再有体面,也难得老祖宗的话呢,如今这么说您,便是极大的夸奖了的。”
“哦……”叶姻点了点头,笑道:“我不过是一只……呃……我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竟得老祖宗这么夸奖,惭愧惭愧。”说着,拉着庆元的手道:“你是哪里出生的?宫外还有没有亲人?”
庆元听了这话,知道叶姻是要帮衬她,忖了忖,想到自己既然要为主子卖命,若是推脱倒也显得矫情,便实话实说道:“主子,我原本是山西人氏,因为哪里闹饥荒,跟着娘来投奔京都的舅家,后来宫里头选人,被选上了……”
“你娘现在在哪里?”叶姻那次听了明澈的话,对这太子妃也不是反感了,将来说不得要到宫里头混,庆元是个好帮手。
“她在铁饼胡同里弄二号。”庆元咬了咬嘴唇。
“可还安妥?”叶姻问道。
庆元点头道:“半年前我找人送东西的时候,倒是还好。“
“那我接到府里来吧。”叶姻笑道:“你也安心些。”
庆元听了,猛地抬头,一字一句道:“主子,以后庆元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叶姻笑了笑,拍了拍庆元的手,问道:“下午几时启程?”要知大悲寺虽然离京都不远,却也不近,按照宫里头的规矩,大概酉时便要落匙了,陈嬷嬷应该不会太晚启程。
“应该是午歇了便是吧。”庆元想了想宫里头的规矩,回道,忽然想起早食还没拿,站了起来道:“主子,你瞧我,我去给你拿早食。”
叶姻点了点头,看着庆元出了里间,打了个呵欠,她昨日睡得实在太晚,现下没事,不由困倦上头,“噗通”趴在床上,便要闭眼睡去,忽觉得眼前人影晃晃,吓得坐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眼,却是明澈。
叶姻撇了撇嘴,懒洋洋打了个呵欠,道:“圣僧,你真精神啊。”说着,又“啪嗒”倒在床上,闭上了眼。
明澈没想到叶姻会是这种漫不经心的反应,呆了呆,道:“施主。”
“什……么……事……”叶姻慵懒地闭着眼。
“你要走了。”明澈忖了忖,正要说话,忽见叶姻坐了起来,脸上似笑非笑道:“是啊,我要走了,怎么?这么青天白日里找我,是舍不得?”
“不是。”明澈迅疾否认道:“昨夜已说了,这是业力。”
“好,好,好,这是业力,那么你现在业到这里做什么?业得梦游了?”叶姻挑眉讥笑道。
明澈不答,说实话,他非常非常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可是……
他轻轻叹息一声,走到床边,把一个玉佩放在了叶姻眼前,道:“施主,若是到了难处,拿出这玉佩,便能化劫。”
“你又知道了些什么?”叶姻冷哼一声,却也不客气地把那玉佩揣了起来,天上掉馅饼这种事,谁不要是傻瓜。
明澈不答,只低头道:“随分自安,必有福报。”
“若是我不答应呢?你要怎样,点我的穴,还是……”叶姻做了个鬼脸道:“又精分发飙?和尚,我发现你双重人格哦,这样不好,不好,圣僧,精分是病,得治。”
明澈静静地望着叶姻,心知叶姻又在设法骂他,可他也不生气,或者说,他宁肯她这样子,也比方才那样不屑的慵懒强许多,“施主,也许……还有一轮,到时候自会有些佛法之鉴,放心,贫僧会帮衬你的。”明澈的声音淡淡响起,含着一丝决然的自信,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哀伤。
却见叶姻好长时间不说话,待抬起头来望着她时,笑语盈盈,暗香浮动,纵千般恩怨,却是寻常里的一个“好”字。
“圣僧,别后悔哦。”
、第78章 二妹怀孕
明澈眯起眼,淡淡道:“不过是业力罢了;施主多心了。”平静安然的语气;仿佛上堂讲经,听不出半点端倪。
叶姻抬头仔细打量着那绝色淡然的脸;忽然“噗嗤”一笑;抿着嘴点头道:“圣僧说的是;阿弥陀佛,这业力……”话音未落,忽听外门“嘎啦”一声,庆元拿早食回来了;叶姻挑了挑眉毛;回身去看明澈,却见窗影摇曳;人影已渺渺,叶姻不屑地撇了撇嘴。
圣僧,你越来越蛇精了,不仅药不能停,还要加大药量啊……
“主子……”庆元提着饭盒走进来,放在水磨漆的食案上,端出一碗胭脂米粥,一碗红枣莲子羹,四样素色小菜,道:“我听绿莹说,时辰改了,主子要赶紧些,可能一会儿子就要动身了。”
叶姻正想补眠,听了这话,只得先吃饭再说,她喝了一碗胭脂米粥,见庆元站在那里,道:“我好了,你吃吧,一会儿子你也要赶回宫里头去,说不得什么时候才能吃呢。”
庆元听了这话,咬了咬嘴唇,忽然道:“主子,我会想你的。”
叶姻“噗嗤”一笑道:“又不是生死离别,相见有日,再说……”顿了顿忽然道:“你可跟陈嬷嬷说过,要放宫的?”——原来齐朝宫廷有规矩,做宫女过了二十五岁,便可以自行放出,但是若是想留在宫里头做女官,就一辈子出不来了,叶姻这样问,是为自己找好铺垫。
庆元犹豫了下,道:“主子,我也不知道,不过……若是你能进宫,我一定就在那里不出来了。”
叶姻听了,心中一暖,笑了笑,用帕子擦了擦嘴,道:“我好了,你快吃吧。”说着,站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行食,庆元见她如此,也不退让,接过那一碗莲子羹吃了起来。
叶姻踱了两步,觉得心里无端烦闷,回身走到了后窗,推开窗棂,佛法重香,寺庙内外种满了花草树木,梧桐树隔着院墙哗啦啦作响,空气里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清风徐徐吹动着她的长发,深深吸一口气,想到庆元说的“进宫”两字,不由迷茫。
这一世虽然失去了前世大部分记忆,可是很多与她交涉过的男子还是有印象的,而那个太子,自己竟没有什么感觉,这就证明前世并无纠葛过太子妃的事情,这一世却……
玛丽苏之后,情情爱爱再也不是人生主题,从前做梦都想不到也看不到的事情蜂拥而至,从前只会操心自家婚事的叶大小姐,因为承担了使命,忽然变得了朝廷斗争的重要筹码。 太后,圣僧,公主……仿佛命运给她铺了一条宿命之路,必须进宫,嫁给太子,要成为太子妃或者成为皇后,绑架着整个叶府,与燕王实施明枪明刀的生死决战。
想起燕王那雄霸天下的气势,真真让人心生怯意,她只是一片叶子,想守护家族的小叶子,不想当女英雄,连女汉纸都不是,为什么要“背负天下”,我擦,圣僧,你武功高强,身形高大,还是你来背吧,反正神总要普度众生的,不是?
正默默忖度,忽听外面喧哗,庆元刚吃完,站了起来,向窗外张望了半晌,回头道:“主子,该启程了。”
叶姻点了点头,与庆元一起出了门,见禅院里已经站满了人,小姐们带着的那些丫头婆子都过来了,议论的议论,叹息的叹息,交头接耳,热闹非凡。
“小姐。”萍儿从人群里走了过来,听说了出了大事,连院子都封了,还死了几个人,担心了好几日,此时见叶姻端媚正好地站在哪里,纵使性子内敛,也激动地掉下泪来。
“好了,我没事。”叶姻笑了笑,庆元忙把叶姻随身包裹递了过来,道:“这位姐姐,这是主子这几日的随身之物,您拿好了。”
萍儿点了点头,结果包裹,抬头望着笑嘻嘻的叶姻,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用袖子擦了擦脸,讷讷道:“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放心吧,小姐吉人天相。”隋嬷嬷走了出来,搀着叶姻低声道:“上面肯定不喜这种消息乱传,这几日的事情小姐可不许到处说。”
叶姻暗服隋氏老道,点了点头道:“我晓得的。”正说着,听陈嬷嬷咳咳了两声,高声道:“主子们,车马已经在外面备好了,这几日辛苦了。”说着,带着众位宫女对小姐们作礼。
嘉云死后,薛月是这里面身份最高,先行出口道:“劳烦嬷嬷了。”说着,躬身回礼,岳瑶李嫣叶姻等人也带着丫头婆子回礼,陈嬷嬷见几位小姐举止有度,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因为她代表太后,不方便送到门口,寺庙里的知客僧早已准备好,带着众位小姐并丫头婆子出了寺庙,门前四辆八宝华盖的车舫已经准备妥当。
叶姻昨夜一夜未睡,困得不行了,正想赶紧上车,见薛月岳瑶并肩走了过来,薛月望了岳瑶一眼,道:“这些日子虽然不长,倒是也看清了一些人,叶妹妹,若是有瑕还请去相府一聚。”顿了顿,不屑地撇着不远处的李嫣,提高了声音道:“我们姐妹都是定期相聚的,叶妹妹若是不嫌弃,不妨加了进来。”
“好,好。”叶姻眸光一闪,点头笑应,争风吃醋神马如今虽然离她远,可要想找到谁才是燕王的人,多接触总是有好处的。
薛月点了点头,与岳瑶上了自家的车舫,叶姻扶着萍儿的手正要登车,忽见李嫣从车舫里下来,珊珊走到这边道:“叶姐姐……”
“恩……”叶姻想起李嫣的主动告状,也不知该恨她还是该笑她,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嫣妹妹,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李嫣咬了咬嘴唇,仿佛要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那绝色的面容憋得通红,却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去了。
吓!
不是瞧不起这同行,而是量级不同,她烦心事够多,没得与这种小姑娘多费心思,不由冲旁边的萍儿偷偷翻了个白眼,萍儿抿嘴一笑,扶着叶姻进了车舫,终于能歇息,叶姻吁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隋嬷嬷怎么不上来?”
“在车后那些婆子里呢,”萍儿低声道:“隋嬷嬷说,她既然服侍小姐,也不好太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