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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白雪皑皑,整个天地之间都变成一片纯白,大雪如同羽毛般从天空纷纷扬扬地洒落。放眼瞧过去,只见长廊的栏杆都覆盖这一层厚厚的白雪,而外头院落里的树上更是裹着一层层厚厚的雪装。
“小主,你怎么下来了,还穿的这么单薄,”品珠一进来便看见她站在窗前傻傻地瞧着外头,便是大惊小怪地说道。
顾清河此时从心底冒着高兴劲,她就是喜欢下雪的天气,特别是这么大的雪,她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可是从未见过。
现代的雪太过脆弱了,落在马路上不过一晚,到了第二天都会有人将它扫掉。
“品珠,外头下雪了,”顾清河身上穿着中衣,外头只随手披了一件外袍。
品珠赶紧过来拉她,边将她扶回床上边说道:“皇后娘娘那头都来了话,今个雪太大了,这请安便是免了一日。”
“那咱们出去打雪仗堆雪人吧?”顾清河一听居然不用请安,就更加高兴了,立即兴奋地提议道。
品珠瞧了瞧她那兴奋劲,她本也是爱玩的人,自然愿意附和她。不过还是说道:“那小主也得先穿了衣裳,还有奴才将皇上前几日子赏赐的银狐皮斗篷找了出来。小主若是真想出去玩,便穿这个吧。”
这全身纯白的狐狸本就罕见,而这银狐便是白狐之中的稀有品种,它的皮毛更是皮光水滑,光彩耀人。顾清河初次见着的时候,都忍不住摸了又摸。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一个真的皮草领子都得上万块,象这种一整件皮草披风,那简直就不敢想象。
况且这银狐皮斗篷本就是贡品,听品珠说,这是辽东上贡的贡品,统共也就只有五件罢了。先前是赏了皇后,后来因为和妃寿宴上的事情,皇上为了安抚她,也赏赐了她一件。
至于顾清河,她完全是因为在穿了件袍子在院子里头散步,被皇帝撞了个正着。结果当晚就发起了高热,连夜叫了太医,就算后头吃着药皇帝都没有放过她,把她骂了一通之后便让来顺送了这银狐皮斗篷过来。
等叫了早膳之后,顾清河就坐不住了。
“小主虽说皇后娘娘免了这请安礼,可咱们这会子出去会不会落下话舌?”倒是玉里有些不安地问道。
顾清河此时正在低着头让品珠将斗篷的扣子系好,只听她笑嘻嘻地说道:“左右是皇后免了请安礼,又不是我自个不去。再说不过是到园子里头逛逛又怎么了?”
最后清河还是带着品珠和小允子一行人去了园子,一路上放眼望过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过宫里主要的道路倒是都被扫了出来,想来是那些宫人一大清早便起来扫雪。
等到了御花园里头,就算冬日都一片青葱的地方,此时却是被白雪覆盖住。
上一次初雪绽放的时候,她还生活一片繁华的都市之间。可是再一次见到初雪时,她一身华贵地站在这银装素裹的大地,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彻底的玩笑。
“咱们堆雪人吧?”顾清河也知道打雪仗是不可能的,毕竟谁敢往她身上扔雪球。不过难得出来一会,自然想要弄个好玩的。
她原意是想自己堆,可是这什么地界?这可是皇宫,就算随便御花园里头的一个小太监都有一手手艺,哪里会让主子亲自动手。
只听小允子立即凑上前说道:“小主,奴才听说御花园有个太监,用这雪堆东西可有一手呢?”
顾清河原先还是半信半疑地,可等小允子真将人找了出来,并且他半刻当场就雪堆了一只老虎,她这才明白,皇宫里头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就是这么一个在御花园里头侍弄花草的太监,都有这样的本事,可见真是个厉害的。
谁知这还没完,顾清河只瞧着他手里拿着一团雪,就那么左挖一块右扣一下,没一会他又用雪弄了一只小兔子。
顾清河将这小兔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只觉得可爱极了,便是高兴道:“小允子,看赏。”
“你是跟着哪个师傅的,我想让你到我宫里头堆点东西,你可是有时间?”顾清河此时心里头完全苏了起来,她瞧着这般冷的天气,便是化雪也得好几日,她打算在自个院子里头堆了城堡。
好吧,比起中国古建筑,其实她更喜欢国外尖塔圆顶的城堡,谁还不许她心里头有个公主梦啊?
那小太监的手艺原本不过是好玩,只想着给主子逗个乐子,没想到居然还入了这位小主的眼,立即喜笑颜开的说道:“小主若是欢喜,只管让陈公公来宣了奴才便是。”
小允子也是笑道:“就是,主子哪日若是想瞧着玩了,只管打发奴才来叫他便是了,伺候主子可是他的福分,哪有什么有没有时间这种话。”
别看小允子平日里头把持在顾清河身边,这清研阁的太监除了王怀忠这个提膳的,其他没一个出头的。不过他也不是事事都看的严,象这个会堆雪人的小太监,在他眼里头不过是主子打发时间才会见的,根本构不成威胁。
“你别跑,瞧小爷不打死你的,”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顾清河方转头看过去,就瞧见远处射过来一样东西。
“主子小心,”小允子一个箭步便挡在她面前,那东西正巧便砸在了他的眼皮上。
顾清河皱着眉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松子,又瞧着不远处从外头跑进来的一群六七岁大的孩子。
“你没事吧,小允子,”顾清河回头瞧了一眼强忍着痛的小允子。
只见他强撑着笑道:“没事,小主,不过是松子罢了,没打着奴才。”
正打在眼珠上还叫没打着,要不是小允子替她挡了,只怕就正好打在了她的身上,这帮熊孩子。
谁知旁边的小太监一看见这帮孩子,便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主,前头都是各位王爷、郡王家的小公子,平日在宫里头读书,时常来御花园里头玩,前些日子一只孔雀还被他们射伤了腿。”
顾清河瞥了他一眼,倒是个会看眼色的,这是给她提醒,这帮熊孩子都是宗室子弟,在皇宫里头无法无天惯了。
她平日不常来御花园,自然没遇见过这帮小少爷,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呢。只见两三个六七岁般大的孩子,正追着一个一团雪白的东西跑呢。那团雪白原本跑的极快,可是后头有个孩子不停地抽弹弓,倒是挺有准头的,次次打在那团雪白的身上,没一会那小东西就跑不动了。
而此时又有一个孩子从外头冲了进来,只见他立即上前拦着,并大喊:“旻霆,你凭什么打我的兔子?”
“这话就好笑了,谁说这是你的兔子,它身上写了你的名字吗?”那个旻霆的孩子一抬小脸,傲慢的说道。
顾清河远远瞧着他唇红齿白肉肉的小脸蛋,心想这孩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真是活脱脱慕容家的种。
“大皇子,我劝你还是站的远点,要不然待会弹弓无眼,”只见那孩子小小的样子,却是无尽傲气,只见他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大皇子:“别被我打中了,就只会和皇上哭诉,丢不丢人?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没有太明显的尊卑之分,他们在各自的府中也是千宠万爱着长大的。况且平日里头众人也是在一起上学的,所以对这位皇上的大皇子并不是太惧怕。
况且大皇子的生母在后宫不过是嫔,不得皇上的宠爱,便是这样小的孩子都知道,所以他们自然就更不害怕。
而这个叫旻霆的孩子,显然是孩子里领头的,只见他当着大皇子的面,又是朝着对面的小兔子抽了一弹弓。那小兔子原本就已经被打的跑不动了,可他偏生还瞄准了它的后腿打,只见那小东西只倒在雪地上。
“它都这样了,你还去打它?”大皇子一瞧就是着急了,慌忙就是上前要去抱小兔子。
谁知旻霆在后头大叫:“你要是敢上去,我就打你了?”
大皇子自然不听他的威胁,可后头的旻霆素来就是霸道的,立即从腰间的荷包里头拿出一个东西,顾清河远远看过去,绝对不是方才用的松子。
扑通,只见旻霆又是抽了弹弓,别看他人小,可是力气却是不小,正好打中了大皇子的小腿。大皇子原先在雪地里头就踉踉跄跄的,此时一下子就跪在了雪地里头。
而这时候,后头又出来一个小孩,他立即上前就是拦着旻霆不让他再打,:“旻霆,你若是再这般,我便要同诚王叔如实禀告了。”
“慕容旻庆,你除了告状,还会不会做点旁的,你别惹急了我,不然连你一起打?”旻霆大叫道。
“你先打得过我再说,”旻庆也是不甘示弱地说道。
顾清河看在远处叹了一口气,只见周围的奴才都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可见这个旻霆着实是个小霸王的性子。
此时大皇子还趴在雪地里头,他的太监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想要将他抱起来,可谁知他却是狠狠地推了那太监一把。
“你们过去,将小爷的猎物拿过来,我今个便要吃烤兔子,”谁知这个旻霆在旻庆说完这句话后,便是扭过头不再搭理他,反而让后头跟着的太监上前将兔子拿过来。
“不许拿,”大皇子此时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虽然旻霆不怕大皇子,可是他身后的小太监可是怕的很,就是不敢上前,只见他扭头狠瞪了那太监一眼,便是跑着往前头。
“小主,”品珠在看见清河往前走时,便是小声地叫了一声。
其实按理,顾清河应该假装没看见,然后默默走开,毕竟这些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打闹罢了,便是闹到皇上面前去,那个叫旻霆的孩子也不会受太大的处罚。
可大概也正是如此,所以他才敢这般欺负大皇子罢了。顾清河突然想起汪嫔,那个安分守己的女人,便是生了病都不太敢请太医,只有在听到自己儿子消息才露出淡淡笑意的女人。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如她想象中过的那么好,会有什么的反应呢?
顾清河不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最不能忍受的两件事就是,老无所依幼无所靠。
“大皇子,这是怎么了,地上多凉啊,”顾清河没有让品珠去抱他,而是自己亲自将大皇子抱了起来。
大皇子穿了一件雪青色绣松竹棉袍,腰间明黄的腰带悬挂着一枚巴掌大的精致玉佩,而脖子上一圈黑色皮草将他的脸蛋衬地越发精致小巧。
其实大皇子长得并不太象皇上,反倒是象汪嫔多些,显得精致秀气了些,明亮的双眸中还带着属于孩童的纯真。
“谢娘娘关心,”大皇子从未见过顾清河,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不过却还是格外有礼貌。
顾清河忍住了捏捏他小脸蛋的冲动,说实话,小孩子的皮肤可真是又细嫩又光滑,真真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啊。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大皇子腰间也挂着弹弓呢,只听她温柔问道:“大皇子不是也有弹弓,怎么不打回去?”
大皇子脸上一愣,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嫔都只告诉他,要兄友弟恭要友爱兄弟,不能和兄弟们打架,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要打回去。
父皇每次见了他都要说,旻牛煤冒ば值堋K跃退銜F霆欺负他,他也只是躲开,他要听父皇的话,做父皇喜欢的好儿子。
顾清河要知道这孩子心中的真实想法,非得气死不可。只见她拍了拍大皇子身上的雪花,顺便将他腰间挂着的弹弓取了下来。
“父皇说,要友爱兄弟。所以旻霆虽然偶尔有行为不慎,但我作为兄长也该忍让他,”只见大皇子瞧着拿在顾清河手里头的弹弓,认真地说道。
只听顾清河终于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笑道:“哎哟,这个小傻子,你父皇要是知道你被人欺负,他一定会非常伤心非常生气的。”
“所以咱们不能惹父皇伤心不是?”只见顾清河幽幽一笑,便是站了起来。
她将从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