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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罍嘴角微牵,眉峰仍旧是把高悬的剑。他刚一转身,苏五已经来到跟前。宽大的白色内褥衣里,身子拔的笔直。他伸出一条胳膊,挡住了苏四的去路。
“四哥从回来便没进过这屋子,今日我可是占了那丫头的光?”苏五的语调瞬间变了,与之前玩闹时候判若两人。
苏四垂下眸子,笔挺的鼻梁忽的一皱,轻笑道:“是吗?有那么久吗?”
苏清缶别过脸来,他能感觉到苏四的呼吸,这个人,甚至连呼吸都是凉的。
“四哥是个侠商,还是别同个姑娘一般见识的好。”他淡然道。
苏清罍的眸子闪了闪,神色冷定:“五弟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苏五神色微沉,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有些事,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不堪。有些人也未必都在与你为敌。四哥,你无需太紧张。”
苏清罍冷哼一声,缓缓伸出左手,轻轻挡开他的手臂:“这九年,还没有谁敢拦我的路。”
苏五揉了揉额角,抬起头来,苏四已经消失在屏风后面。屋子里徒然留下一段寒气,幽幽的,却能凉透骨髓。
“水仙,再弄点炭来,这屋子里好冷。”苏五跌坐在榻上,他俨然感觉到,有些东西正在悄无声息的裂变,而他却把握不住方向,仿佛一切都酝酿了好久,却又突然而至。
话说,秦珂气冲冲走出苏家,寒风一吹,却让她豁然开朗。
“不就是几本破书嘛,这么小气。”秦珂一撅嘴巴。“《金瓶梅》姐姐也不是没读过。”她低声嘟囔,“朱雀大街到处都是书贩子,我自己去。”
痴三儿的小身子,这些年被秦珂养护的还不错,加上年轻,虽然风寒在身,却也还挺的住,一想到捧着几本小书窝在窗边品茶赏雪,心情顿时大好。虽然是……违禁内容,少儿不宜。
幸而,苏家的名苑直通朱雀大街,一路走来尽是阳关大道,到一点也不费力气。
朱雀大街今日十分息壤,简直是组团出行,喜气洋洋。想来是突降大雪的缘故。一路望过去,算命摊,糖葫芦,糕饼铺子,秋梨膏,各种胭脂水粉,真是应有尽有。
秦珂一路走着,果然见到一个小书摊。摊主是个山羊胡。正举着两本市井小说兜售给个穿着入时的公子哥儿。秦珂一头挤过去,笑嘻嘻道:“这书好看么?”
摊主和买家均是一愣。几时见女孩子挤在这种地方的,即便是有女人喜欢,便也都是差个男人来收罗,哪有亲自上阵的道理。
秦珂眨着眼睛,笑脸盈盈:“讲的什么呀?”
山羊胡“呃”了两声,却到底还是生意要紧,于是笑眯眯道:“一个公子,娶了五个老婆,一个是花魁,另一个尼姑,还有个是别人的老婆……”
秦珂一撇嘴:“和蒲团差不多哦!”
山羊胡一愣:“这可是著名写手‘红尘浪客’的最新力作!和蒲团有什么关系!”
秦珂皱着眉头:“红尘浪客”??听这名字便没个看。还有没有别的?
那立在一旁的公子本把钱都掏出来了,刚要交给山羊胡,却因听见秦珂这话儿忙收了手臂。
山羊胡气冲冲的来看她:“那你要什么样的?赶紧说呀!”
秦珂按着下巴,朝形形色色的书堆里望了望:“可有雅致点的?”
山羊胡抽了抽嘴角:“你是来找茬的吧!”
那买书的公子亦抽了抽嘴角:“姑娘,前方不远有个书屋,皆是《春秋》《论语》。”
秦珂知道这二人会错了意,连忙赔笑道:“我是说,不那么狗血,有点文采的。”
山羊胡又皱了皱眉头:“狗,狗血?”
公子亦皱了皱眉头:“文采?”不过随即又咧嘴一笑:“早说嘛,几日前,我看过一本叫《往日黄花》的小书,甚是不错。讲的是段女子从军的故事,虽然香艳,却很有文采。”
秦珂眨眨眼:“呃,花木兰呀?”
无可奈何,这些书都是手抄本,她虽然不屑一顾,却价格不菲。思来想去,也只能勉强买了两本,揣入怀中。
刚扭过头来,便见一袭白衣立在雪地里,明晃晃,直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嵬松!”秦珂愣了愣。
嵬松环顾四周,拧眉道:“买了什么,这么神秘。”
秦珂本来是气他的,可猛然间这么见着了,碰巧又刚收了些儿童不宜的东西在怀里,于是竟顾不得生气,只垂着脑袋面红耳赤。
“也没什么,闲着无聊,学习学习。”说罢,转身朝家走。
嵬松扭头去看那书摊,山羊胡又举起一本书来:“新抄好的香艳小册子,画工精良,内容奇巧,质量上乘……管保官人们看完,热血沸腾……”
他转身去追秦珂时,秦珂早已经跑没影了。
一会要上课,先传这些,明天继续双更哦!
晕的还真是时候
更新时间20131211 9:25:34 字数:2610
当然要逃,秦珂捂着鼓囊囊的胸口,一溜烟朝家奔去。千万不能被捉到,就算被捉到,也绝对不能是嵬松。昨天刚被人骂,今日便不长记性,若是被他捉到,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谁知刚拐过巷子,便被人迎面拦住。
嵬松带着斗笠,双臂展成一字型,像是一只踏雪而来的野鹤,徐徐张开臂膀。
秦珂来不及收速,猛的撞在他的身上,然后一屁股朝后倒去。嵬松竟也不去捞她,只默默望着她呱唧一声砸在雪地上。
这一摔,她怀里的两本书便生生落了地。绯红的彩页上一个女子衣裳不整,斜斜倚在窗前,一支桃花伸进窗子,开的放浪。
“这是什么?”嵬松冷声道。
秦珂顿时红了脸膛,一把抓起书来,想揣回去,却来不及了,便索性握在手里,一骨碌爬起来,冷了眸子,死死盯住嵬松:“春宫。”
嵬松的脸顿时阴沉下来,眸子里的光坠的秦珂生疼。“再说一遍。”他声音低沉,压着些许怒火。
“春宫。”秦珂直着脖子上前一步。
嵬松却愣在那里。他让她再说一遍,可这烧着火的两个字再次从她口中吐出来时,他竟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确是生气,可看着她执拗的神情和微微透着细汗的脸颊,心中升起的又分明不是厌恶。
见他不说话,秦珂大声道:“没错,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我就是个轻浮放浪的人,配不上和你做朋友。”
说着,把手里的书举起来,在嵬松眼前抖了抖:“这里面讲的是一个寂寞春闺的少女,女扮男装参军,和男人们打成一片……”说着,她又举起另一本:“这本,更过分呢!里面的男人三妻四妾,变着方的享受生活……”见嵬松的眸子越来越厉,秦珂有种复仇的快感。走上去,凑在嵬松眼前:“怎么样?生气了?你为什么要生气呀!我生来如此,和你有什么关系!”
离得近了,秦珂听见了嵬松咬牙的声音,咯吱吱。
“我偏喜欢这些。”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想来我是蠢笨,竟和一个和尚相交了那么久,还为了他的离去伤那么深。原来,在这世上,我们本就是没有交集的。”
嵬松的肩膀猛的颤了颤,他没想到,秦珂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嘴里说的人是鸣泉,难道她知道了?
“你总是埋怨他,竟也不问问他做这些是为什么。”嵬松只觉得不能自已,声音从牙缝里溜出去,像是幽魂一般。
秦珂冷哼一声,额头上的汗一点点趟了下来,此时,她的头很痛,眼睛很涩,脸颊很烫,她知道,这次她真要病倒了。
“为什么?你知道吗?”秦珂走过去,身子紧挨着嵬松,口齿间冰凉的风吹在他的脖颈里,嵬松打了个哆嗦。
秦珂笑了,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我说什么了。没有交集,一点都没错。”
嵬松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钉在了雪地上,风呼啸而过,吹开斗笠上的帷幔,露出一段坚挺的下颌:“我只是想保护你。”
然而,秦珂没有听见这句话,她踉踉跄跄的走着,捧着那两本被揉皱的书。啪的一声,一滴泪掉在册子上,她的喉咙里吭的一声。啪嗒,又一滴泪掉下去,绯红的页面,像被砸出两个窟窿。
“傻瓜,哭什么。他从来就是这样,想太多的人是你。”她揉揉眼睛,倒在了雪地上。
嵬松追上她时,她已经不省人事。他扑过去抱起她来,却发现她的脸颊烫的很。
“傻丫头,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买闲书。”他低声叹息。
怕她再次受寒,嵬松只能将她抱起来,拍去身上的雪尘,温柔的望着她苍白的面孔:“这般模样,让我怎能放心。”
他摇了摇头,虽然秦珂刚才说了那么多放浪形骸的话,可他发觉,他越发的喜欢这个女子了,是那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喜欢,昏昏沉沉,甚至是有些执迷不悟的喜欢。遇见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嵬松刚抱着秦珂站起身来,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转过身去,雪巷之中本是无人的,此时却隐隐见得一匹棕黑骏马,由远及近,带来一个英挺俊朗的男子。
“放下她。”那人来到近前,蒙蒙冬阳照下来,他穿了一袭靛蓝箭袖装,眉目朗阔,面色如玉。
“我不能。”嵬松定然道。
“你这般对她,我只怕她承受不起。”男子的声音温润儒雅,却不容置疑。
“若有什么是今生不忘,便只有她。”嵬松答的斩钉截铁。让马上男子一愣。
“阿仪,你这样可能会害了自己。你应该知道,为今之计,谁是可以帮你的人。”
嵬松点头:“我知道。可是我不能。”
“我听说,凌舞来了。你要小心。”
嵬松一愣:“消息可靠?”
男子点头:“旁人只道荆惠王是个茶痴,却没几个人知道,项伦的细作乃是大楚第一。”
嵬松垂下头去,秦珂此刻已经昏睡过去,柔白的面庞上仍旧带着几分泪痕。
“那就烦劳王爷,将这丫头平安送回家去。”说罢,恋恋不舍的将秦珂交给了项伦。
项伦将秦珂放在马前,单手环住她的腰身,凝眸望向立在一旁的嵬松。
“你不必担心。现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若是你身份败露,只怕我那一万铁骑也换不回你的这条命。”
嵬松没有说话,风越来越大,他望着消失在雪地里的骏马,心痛的无以复加。缓缓仰起头,灰蒙蒙的天空上,一轮恹恹的日头。他转过头去,消失在雪巷里。
秦珂这次是枕在荆惠王项伦的臂弯里回到了娄家。
梨花来开门,旁边立了苍矢。见到这幅场面,苍矢简直是咬牙切齿。
项伦刚要下马,他便已经跳了上去:“我来接着。”
项伦眸子闪了闪,将秦珂交到苍矢手上。
“本王也只是偶遇,看样子三丫头是病得不轻,竟倒在了路上。”
听他这样说,苍矢渐渐缓了颜色。梨花请项伦进屋,项伦只是摇手笑笑,随即将两本书递给了梨花。梨花一愣:“这是什么?”
苍矢抱着秦珂,凑过去看了看,眸子一立:“貌似是……”他还没说完,就见那项伦干咳两声,有些尴尬道:“这书,是三丫头的。”话刚说完,转身离去。
苍矢和梨花大眼瞪小眼,片刻,梨花道:“所额大人这么抱着她不累吗?”
苍矢这才回过神来,转身跑进屋里。
秦珂睡的很死,小灵仙来给她诊脉,灌药,擦身子,她一概不知。带到浑浑噩噩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三更时分。
第一眼见到的,竟是张走了形的面孔,瞪着眼,牢牢盯着自己。
秦珂把脑袋往后扬了扬,才看清了那人。
“苍蝇屎,你敢不敢再离我近点!”
苍矢见她终于醒过来,连吐了几口长气:“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秦珂指了指胸口:“这里。”
苍矢想了想,顿时红了脸:“怎么会是那里。”
秦珂白他一眼,眸子闪了闪:“心里好痛。”
苍矢愣了愣,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