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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矢点头:“不必约了。我都知道。你睡门里,我睡门外,你吃肉。我喝汤,对吗?”
秦珂笑道:“前面的对了,后面到不必。”
苍矢笑着坐起身来:“那每餐都有肉吃么??”
秦珂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你好意思么!好意思么!”
几日后,两人简单办了酒席。
一时之间,便又有传闻层出不穷,秦珂由尽皆夫变成了背信弃义。对于这些,秦珂自是早就习惯了的,把门一关,什么也不在乎。
成婚那天,苍矢喝了不少酒。有些酒意微醺。便直呼苏五没来是他最大的遗憾。
秦珂望着脸红脖子粗的他,心中禁不住有些感慨。
想当年。他们一起品茶,两人还因为自己打了一架。那天刚好下着鹅毛大雪,一切都是那么干净。
她缓缓起身,去抢苍矢手里的酒壶。
却被他握着住了手臂,他的眸子因酒意而现出几丝肆意。
秦珂甩了甩手,却发现无能为力。
观礼的人挤在院子里。爆竹声噼啪的响。
苍矢拉着秦珂在自己身边坐下,夹着眼睛去看大家。
人群里大多数的是琼族人,但间或也有些陌生面孔。
他指了指面前的酒碗:“再给为夫倒一碗酒。”
众人顿时望过来。
秦珂只能依言而动。
苍矢笑了,脸红的喜人。
“你来喂为夫的喝……”说着,他调笑着望向周围的兄弟。
大家一起哄笑起来。
秦珂只能抬着腕子,将酒递到他的嘴边。
他肆意的笑着,用牙咬住了碗沿,缓缓将酒咽了下去。
秦珂盯着他,他也盯着秦珂。
两人的对望好似隔了一世之久。
她的眼中有冰,可他的眼中却是火。
一碗酒下肚,他扬手从秦珂手中接过酒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众人愣住。
苍矢却站起身来,将她打横了抱起。
众人顿时炸开了,高声吵嚷着要去闹洞房。
秦珂狠狠瞪他:“明明是做戏,你作死么!”
苍矢的眸子一荡:“人群里有陛下的探子……”
秦珂顿时敛住声音,脸色有些难看。
幸好众人的叫声淹没了一切,而她的脸此刻也淹没在苍矢宽阔的肩膀之后。
她被他抱进了洞房。
然而,刚进了屋子,秦珂便跳了下来,她猫着腰来到窗前,朝外面的人群望去。
苍矢却一把拉过她:“你才是作死!屋里有灯,你是想告诉大家,你是假成亲呢吧!”
秦珂连忙捂住嘴巴,拼命点头。
她这边不知道怎么办,苍矢已经走上来,在她脸上一吻。
外面便叫开了。
两人印在窗上的影子,俨然一对情谊正浓的新人。
秦珂一惊。瞪眼道:“再亲我打你!”
苍矢一闪身,将她拽到一旁的喜帐里,帘幔垂落,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因他动作奇快,待秦珂反映过来时,已经躺在了他的怀中。
“手,干什么呢!”秦珂指着他抱住自己的手,痞声痞气的道。
苍矢的确有些醉意。却也着实没醉倒乱性的地步。他撇撇嘴,将手一松。
秦珂的头便咣当一声掉在床沿上。
她“呀”的一声叫起来。声音到是极大。
听窗根的人顿时发出嬉笑声。
苍矢歪了歪脑袋:“效果刚刚好!”
秦珂捂着脑袋,狠声道:“原来你戏弄我!”
说罢扑上来打他。
他这边躲一下,那边躲一下,喜帐就微微浮动起来。
挤在外面的男人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需知,苍矢是个蛮子族首领。来观礼的多数都是蛮族年轻人。间或有些汉人,却也有混进来的探子。
秦珂也是知道,此时此刻的复杂性。且她如今民生不好。好多老百姓只要是略微认识她的便会来凑热闹看一看。
因她如今嫁的是个蛮子,故而也没有收礼钱的习惯,门口没有个收礼的账房,所以当真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挤进来混口饭吃。
然而,他们要的便也正是这个效果。人越多越好,传的越开越成功。
若是能传到陛下耳朵里,那便达成了最终的目的。
他们正是为了让陛下以为秦珂受不了寂寞,另寻了归宿。这样,九王又被牢牢关着。渐渐的,他们的事便会在陛下心中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他近在咫尺的危险,比如。丞相一脉党羽。
事实证明,他们成功了。
就在他们成婚的第二天早上,项婴便得到了探子的禀报。他先是有些吃惊,可转念一想,却露出个鄙夷的笑容。
“阿仪,你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如今我到有些同情你了……”
这消息传的疯天疯地,不但传进宫中,更传到了苏家的重重门楣里。
苏五得知后,却只是笑笑。苏四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柳原一时之间传的沸沸扬扬,说秦珂不堪忍受寂寥,嫁给了之前那个蛮子。
在朝云巷中,人们对秦珂给予了最大的同情和理解,毕竟秦珂还年轻,而石壁里的那个人,可是奉了皇命终身不得出来的。
然而,秦珂也只是笑笑。
每每在芳乔那里遇见苏五,两人都只是愉快的谈天说地,却从不涉及此事。
终于,一日。
雨下的极大,芳乔因外出被阻无法返回。
一栋偌大的宅子,便只剩下了苏五和秦珂。
她泡了一壶碧螺春,苏五静静的望着她。
他们之间,若不在旁人面前,话便已不多。良久,他才缓声道:“嫁给苍矢,可是权宜之计?”
秦珂抬起头来。
他是苏家的人,她本不应对他说什么,可此时此刻,雨幕遮掩的斗室中,她开始微微笑了:“权宜之计。”
苏五的眸子微微一震。他本没想到得到什么答复。以她今日的身份,本该防着任何人的,包括他。
秦珂放下茶壶,轻声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概都不瞒你。”
苏五终于放下手中的茶盏,指头微微有些发凉:“我只想知道,你给自己留下了多少退路?”
秦珂抬起眸子:“我答应过你,我会好好活着。”
苏五默默垂下眸子,良久,才缓缓抬起:“为什么是苍矢?”
“因为他的立场。”秦珂坦言道。
这话说的虽然委婉,却也够直爽。苏五些微被震撼,忙收了目光:“原是这样。”
秦珂微笑的望着他。
“我新做了曲《南山忆》,你可想听?”苏五露出个干净笑脸,淡然道。
秦珂点头:“自然。”
他将手里茶碗倒扣过去,秦珂便将茶则递给他。
轻轻敲击之下,他清越悠扬的嗓音在暮雨间散开。
“巍巍南山,有菊东篱,迢迢崎路,有辙万余。盈盈细女,系我佳人。若若君子,寤寐成昏……”
秦珂默默听着,将茶底轻轻倒在一放翠帕上面。
那安静和美的时光,便是这样被苏五点滴珍藏,收进他人生的书册中,成为他最美好的记忆。
秦珂默默抬起头来:“苏五,若是哪天我当真走了,你也要这样为我唱歌,就像是送走一位归家的旧友。”
她这边说着,苏五的手忽的一颤。
然而,他还是点了点头,歌声里出现了些不合辙的颤音,尽管有些走调。可秦珂仍觉得,那是她听苏五唱过,最好听的歌。
蒙蒙雨丝中,她撑着把油伞,缓缓走在朝云巷里,墙角生出鲜绿的草枝,开着淡紫色的小花……
山雨欲来
苍矢仍旧抱着枕头睡在窗边。
雨丝打在窗棂上。
秦珂起身,挑起一盏灯火。
她走过去,轻轻推醒他:“到床上来吧……”
苍矢揉了揉眼睛。
“这里太凉,你晚上又去挖地道,这样下去不行……”秦珂拉起他的手臂。
苍矢却摇摇头:“你去睡吧,我很好。”
秦珂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轻轻坐在他身边:“你昨天咳了几声,我听见了……”
“是吗?许是你听错了的……”苍矢笑了笑。
“夏日里最容易做下寒症的病,瞧这墙角下的湿痕,莫要将来老了来怪我……”秦珂心头忽然一酸。想来,自己也不知能不能看见他满头白发的样子。
苍矢脸上虽还带着睡意,嘴上却柔声道:“我又不是个女子,怕的什么寒湿。你去睡吧……”
秦珂只能勉强做了个笑脸,哑着嗓子道:“那我就坐在这里陪你吧。”
苍矢定定望了她一会,这才将手臂抬起垫在头低下,这个姿势可以让他看清秦珂隐在夜色中的脸。
“你,哭了?”
秦珂摇摇头,换了个笑脸:“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差劲,让这么多人为我辛苦……”
苍矢伸出手来,轻轻碰触她柔软的脸颊。她没有躲,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我是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苍矢摇头:“不。在琼族人的世界里。没有声名狼藉这一说……”
秦珂苦笑,她抿了抿嘴唇:“你们管这叫什么?哦,对了,叫风情……”
苍矢笑了。
她也笑了。
“我在想,若是在我生活的那个地方,我们几个该是怎样好的朋友呢。”秦珂的眼里闪烁着让苍矢心惊的东西。
“你生活的地方?”苍矢的指头猛的一颤。
秦珂微微的笑了:“我又说胡话了。你别在意。”
苍矢轻轻侧了侧身子。让秦珂靠过来些:“你说的我们都是谁?”
秦珂目光渐渐温润下去,她笑了笑:“你,我,苏五还有周春辉,苏芷卉,小灵仙,梨花嫂子……”
苍矢默默看着她。忽然间发觉她的身影有些模糊。
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
秦珂笑了:“睡吧,让我看着你睡……”
苍矢摇头。秦珂却轻轻撩开他额上的发丝:“睡吧,我只是偶尔说些胡话,明天早上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苍矢缓缓闭上眼睛,窗外的雨淅淅沥沥……
那一夜,秦珂没有合眼。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黑暗里。默默看着皱眉入睡的苍矢。
她几次伸出手去。想抚平他的眉心。可总是僵在空气里,指尖冰凉,她隐隐感觉到身体里的死气,她知道,也许那一天不远了。
夏末秋至。
秦珂的地道已经挖到了小落英山的脚下。
琼族人在茶园旁盖起了民房,渐渐汇入汉人的生活中。随着流民一同在秦珂的园子里出入。
项婴的探子却传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便也只能形同虚设。
苏五却在这时候真的收了水仙为妾,并带着她离开了柳原。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人们只知道在秦珂的茶园旁。他的炭窑如今已经空冷下去。
他临行前,托人给秦珂送来一封信。
上书:吾今随风而去,非是不问世故。卿之命运,望自珍重。待到他日山花再红,定与君相逢。
秦珂微笑将信收好。
苏五是个明白人,如今的情势,他左右不了,想来,他已经预见到了什么……
苍矢凑上来:“他说了什么?”
秦珂笑了笑:“山雨欲来,他只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苍矢皱了皱眉头:“这小子脚底抹油了?”
“他总是与我想到一处去,我到希望他赶紧离开柳原呢。”秦珂噗嗤一声笑了。
苍矢点点头:“苏家如今的确进退维艰。他这时候走掉,不失为一个上上策。”
秦珂叹口气:“想来那时,我曾劝他逃婚,他为了苏家选择留下。可今日……许是经过了这些事,他也看透了吧。”
苍矢把眸子移向她苍白的指尖:“你可是冷了?”
秦珂下意识的将手指收进袖子里:“没,没有。”
苍矢疑惑的看着她,良久,才缓缓道:“我感觉到了什么,但愿那不是真的。”
秦珂展颜一笑:“你的特异功能在我这里总是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