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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秦珂点头。
“你的生意才刚刚开始,这般行径,怕是不但富贵不了,连脑袋都要当心了!”项婴淡淡道。
秦珂笑了:“我对周小姐一片赤诚,知道她不想入宫,便顺便帮了她个小忙。却不知竟让陛下如此不高兴,小女甘愿领罪受罚!只是,若是小女获罪,那周小姐又当如何!欺君么?陛下既然知道那是麻风草,便该知道药性会过去,最严重也不过是留下些瘢痕。陛下去看过周小姐了,现在瘢痕虽然还在,可不日便会退去。这种无伤大雅的小药,却极有可能引火烧身,苏家会用吗?”
项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竟一时间僵在那里。
嵬松转身道:“陛下息怒。秦珂她不知轻重,请陛下不要责罚她。”
“你明知道她不知轻重,却不让朕责罚她,秦珂,你说他对你无情,当朕是三岁小孩子吗?”
秦珂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嵬松拉住:“陛下,臣弟知道破戒乃是大罪。一切都请责罚臣弟。但替父出家之事不可。请陛下收回成命!”
项婴猛的大笑起来,那声音震动着阴冷的四壁,发出可怕的嗡嗡声:“阿仪,你何时见过天子食言!这是圣旨,难道你还敢抗旨不成!”
嵬松双拳紧握,秦珂自是发觉他身子上绷起的力道,虽然不是个武夫,可他的愤怒仍旧是显而易见的。
“接!陛下的圣旨当然要接!”秦珂忽然间说道。
嵬松却已经转过头来,狠狠瞪着秦珂。他眸子里充了血,一丝一毫的胀满。
秦珂摇头。现在不能反抗!除非想让所有人都跟着我们送命!
嵬松咬住牙关。眸子却几乎要瞪裂一般。
项婴命人捧来圣旨。
嵬松紧绷着身子,面前的圣旨像是一把匕首,冰冷的躺在太监颤抖的手上。
他缓缓伸出手去,却又停在了半空。他的身子在战栗,强压的怒火在胸中燃烧。他觉得有座火山在胸口蓄势待发。
项婴默默望着他。他必须将他牢牢锁在世界之外,这个人有着太著名的母妃,太显赫的家事。若是没有当年于皇后的决绝。怕是如今坐在朝堂之上的人便是他了。
他的母妃乃是若羌国著名的乐平公主,因善于寻找水源懂得分辨水质的好坏而闻名华夏。当年先皇乃是用了三座城池和一对玉璧才换来了这位美貌多情的异国公主。
至今南蛮各地仍旧流传着她当年为百姓寻找水源的佳话。自那日苏芷卉不着痕迹的对自己说起枯禅寺的嵬松便是昔日的鸣泉小和尚,而鸣泉便是他失踪多年的九弟时,他便开始坐立不安了。
秦珂轻轻握住嵬松的手指,在袖子底下,她轻柔的抚摸着他的手掌。
嵬松举在空中的手,缓缓垂落,从太监手上的盘中,抓起圣旨。
项婴笑了。他知道嵬松不会谢恩。于是撩开衣襟,面色清朗的望着他:“张良的兵书很好,如今朕正在学习。”说着,他又转向秦珂,目光柔淡:“朕是真的欣赏你的茶艺,自第一次见你。便知道你不是个普通女子。你不必怪朕,朕只是希望这江山稳固,大楚的基业能千秋万代。”
秦珂缓缓垂下头去,恍然间又看见那日街头,姜永面具下面多情而骄傲的脸孔。
人们说权利会改变一个人。果然没错。天子乃是这世界上最多面的人,初见他时,他只是贵气逼人。听说他临幸了周春晖后,她便觉得他是个懂得感情的帝王。那日在长春殿上为他奉茶,又觉得他儒雅高洁,却被皇后压抑不得伸展。可今日再见,又觉得他狠戾阴冷,步步逼人。
她禁不住抬起头来:“陛下,到底哪张脸才是你真实的态度?”
项婴愣了愣,随即惨淡的笑了:“问的好!朕也时常这么问自己。”他俯下身子,默默注视着秦珂:“朕最向往的便是无忧无虑的生活,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然而,朕的身边聚集了太多的阴谋,朕稍一放松便有可能尸骨无存。”
秦珂震惊于他的用词,她惊讶的望着他的眸子:“但嵬松是无害的!”
项婴缓缓直起身子:“你怎么能保证呢?”
嵬松也站起身来,手里的圣旨被他抓得走了形:“我不入世,陛下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项婴眸子一冷:“至少朕可以不杀你。”
秦珂愣住。
她紧紧握住嵬松的手,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会扑上去将项婴撕碎。
“那你就杀了我!”嵬松低声吼道。
秦珂连忙拉住她。
项婴却转过身去,他扶住额头,缓缓叹了口气:“你始终是朕的弟弟,朕的亲人已经不多了……”
项婴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上,秦珂缓缓打开那卷圣旨。
只见上书:嵬松,九王项仪。出家为僧伽,沾女色,破色戒。罚其于小落英山石穴面壁终身。钦此。
秦珂禁不住双腿一软,晕倒在大殿之上。
她万没有想到,项婴的圣旨竟然是这个样子。
就在她晕过去的几分钟内,侍卫在嵬松的禅房里搜出一摞春宫,当那些鲜活的书册被丢在眼前时,嵬松不屑一顾的笑了。
他们哪里懂得佛祖。这些自以为是的俗子。
秦珂醒来时,嵬松已经不见了。
她躺在破囚的禅房里,老和尚背朝着她,佝偻着背,坐在一只破旧的蒲团上。膝上放着琴,她听见他苍老的指尖拨出的沉重乐声,好似一口正在呜咽的大钟。
“师傅,嵬松呢?”
“他不是嵬松。”破囚低声道。
秦珂鼻子一酸:“我是说,我的项郎。他去了哪里?”
“你知道熊吧?”老和尚缓缓说着。
秦珂点点头。
“熊是要冬眠的,以节省体力。人也是一样,在还没有准备好对抗时,看起来总显得脆弱不堪,你会嫌弃他吗?”他的琴声渐渐起伏。
秦珂摇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破囚的喉咙轻轻的颤了颤:“这孩子没看错人。”
秦珂将身子缩在墙角的阴影里。她忽然间想起那日他要了一次又一次。好似总不会满足,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因为压抑的太久,而他们又都太年轻。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他在告诉自己他不是缺乏热情,既然准备还俗,既然要彻底变成项仪,他释放了身体里所有的禁忌。而这一切需要多么漫长而颠簸的过程。
回想自己每次和他斗嘴,他那木讷的样子,秦珂终于明白,那只是表面的他,那个带着一脸疥疮,叫嵬松的他。
可当她的项仪拼尽全力从铁一般的躯壳里挣脱出来。迎来的不是自由,却是一道如山的圣旨。
秦珂垂下眸子,泪却流不出来。
“他说,那些书不是世人想象的那样。”破囚叹口气。
秦珂这才发现身边放着一落书,拾起一本,心忽的一跳。
“是春宫!”
“没错。”
“这是项郎的书?”秦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自此时。书间掉出一页信笺。
是嵬松的字迹。
秦珂如获至宝,捧在掌心里,借着微微的日光,只见上面字体俊秀。
秦珂的眼前禁不住出现一幅图景。
神色严肃的嵬松坐在窗前的案头,一直毛笔飞动生风。他在描述一件另女孩子难以启齿的事情。那种事情被秦珂称之为大姨妈。然后,便将这封信笺交给一给侍卫。接着,她便看见一个年轻人拿着这封信在书摊上讯问。
结果,人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他便捧回了一些书,让他的主人自行寻找。
然而,嵬松发了脾气。静如止水的他被这突入起来的春风扰乱了。
泛起层层涟漪。
难怪他一下子开了窍!秦珂恍然大悟。
她颤抖着捧起那些书:“傻瓜!这个傻瓜!我不过一句话,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破囚的琴声渐渐低回:“这孩子对你,何时不是认真的。”
秦珂从没听破囚说过这些人情世故,今日忽闻竟越发伤心。
“他自小便被托付在寺庙,养成个清静无为的性格。却在见到你后,变的敏感多情。九年前因要强留你的魂魄而去南疆寻找方法,至此便杳无音讯。”
秦珂摇头:“为我寻找留下魂魄的方法?”
“不错。你若能安然度过十八岁,才能永远留在这里,否则随时都有可能飘然而去。可据我推算,十八岁之前,你必定要身死。”
秦珂顿时一哆嗦。
“他因亲眼目睹你身陷险境,故而要逆天而为,将你留下来。我对他说,他这么做是自私且危险的。”破囚叹口气:“可他却说,他寻了方法回来,用不用是你自己的事。有选择的人生,总比没选择的要强。”
秦珂泪眼模糊:“所以他就苦行九年,为我寻找活下去的方法!”
“你埋怨他离你而去,却不知他为你而背负的苦难。”破囚摇头:“他找到了方法,并带了回来。只是……这法子也是折人的,若是能不用,便最好还是不用。”
秦珂打了个寒战,没有接话。
“这期间,荆惠王得知了他的身份,派人到南疆去寻他。游说他访问南疆各国,与其结下盟约。”
秦珂大惊失色:“什么盟约?他又怎么能做到?”
“他的母亲乃南疆著名的乐平公主,先皇用城池和玉璧换回来的女子。”
秦珂大吃一惊。原来项仪本就有一半的南疆血统。
“南疆已经归附于这孩子了啊……”破囚吐了口气,沉声道。
秦珂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他,他要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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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文写完后,会休息一段日子,下片可能会是个神话言情。现在正在构思故事,希望大家到时候继续支持我。谢谢订阅的朋友们,祝福你们。
我不是贱女人!
“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破囚的指头猛的按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世早晚会被查出来,陛下不会留下这个祸根。”
秦珂点头:“可陛下并没有杀他。”
破囚微笑叹了口气:“孩子,那是因为他知道南疆对项仪的归顺。他无论如何不可能要他的命,命他思过,其实是终身的囚禁。他便是南疆各部在我大楚的质子。”
秦珂连忙摇头:“这么说,他已经被囚禁了!在哪!”
“小落英山石穴中。”
秦珂站起身来:“我要去看他!”
“你不能去!”破囚大声道。
秦珂愣住。
“为了防止意外,石门外有重病把守。陛下已经下旨,没有圣旨,凡接近石室者,斩后奏。”
秦珂倒吸了口凉气,缓缓靠住门板。
静谧的禅室中,沉默压碎了黑暗。
三天后,秦珂回到家中。
推开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李月儿正站在廊下嚼薄荷,见她回来,嘴角一扬,露出个阴邪的笑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勾引和尚的贱货!”
秦珂头晕的很,抬腿便往东屋走。在门口,便见阿庆和阿德在叹气。
梨花坐在那里亦是一脸忧切。
“眼看就要采茶了,可雇不到女人,难不成让咱们的汉子去做这事?”阿庆摇摇头:“这些男子都是流民出身,虽然种树苗捉虫子都能做,可偏着采茶却不成。”
阿德也叹口气:“谁说不是。咱们也有几个女子,但身子病弱,如今在义善堂里养着,听说采茶到纷纷要来帮忙,可是我瞧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呀。再则,咱们那几个人也着实起不到什么作用呀,如今这乱葬岗已经成了茶山。别说是几个女人,便是十几二十个,怕是也不够呢。”
梨花只能摇头:“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都是老天不长眼,咱们姑娘怎么就成了勾引和尚的人了?这是什么世道啊!我偏偏不信!”阿庆义愤填膺。
“他们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