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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妍触碰穆青暖发丝的手一抖,抬眼便见穆青暖含笑的神情。
“不知,本王可否有幸得到易容高手谢妍的亲自妆扮?”
谢妍收回手,不由有些了然了。她低下头,恭敬道:“是,谢妍遵命,谢妍一定将殿下当年的风采尽数体现。”
她的手游走在穆青暖的脸上,穆青暖静静地望着镜中的女子一点点的变换着容貌,然后在谢妍的帮助下,绑好了抹胸,并换上了段宵的一件白衣。
“这是假喉结。这是变声药丸,能持续两个时辰。”
穆青暖望了望镜中的男子,轻笑道:“谢谢。真像。”好久没有扮男人了,仿若又回到了三年前。
因为身上带伤,穆青暖每走一步,胸口便疼上几分。谢妍每每看此,都心疼不已,想让殿下放弃的话一直萦绕在唇边,然而看到穆青暖坚毅的神情后,又尽数吞了下去。
她的殿下即使知道迈出这一步有多么严重的后果,但为了段宵,她甘愿粉身碎骨。
西锦朝堂,剑拔弩张。
“大家这是在干什么?”大殿口,一个熟悉的声音飘然而至,跪倒的众人惊讶的回头,甚至连谢振平和谢芸也面露吃惊,满眸的不可思议。
“谢妍,你说大家为何跪倒在地啊?”来人一身白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不过那熟悉的音线,已经让众人颤了颤,疑惑地望着同样面露惊异的谢芸。
白衣男子将头上斗笠摘下,由谢妍扶着一步步跨进大殿。他一身白衣,墨发由一根白玉簪缠绕着,这是段钰曾经最喜欢的装扮,只不过此时他脸色诡异的惨白再加上身体意外的瘦弱,看上去有似要被风吹到的摸样。但是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不会这么以为,因为他的目光锐利,神情傲然,尊贵之气油然而生。
穆青暖抬眼望向谢芸,不由微微一愣。谢芸男装一扮,外加略微易容,真和她十足的像,怪不得众人都会被骗。那是否谢芸女装的摸样便是她女装的摸样?
“当然是恭迎殿下你咯。”谢妍讨巧地回应着,扶着穆青暖一步步向大殿内走去。
穆青暖疑惑道:“咦,众爱卿怎知本王今日要上朝堂?这事本王只跟陛下说过才对……”
一直坐在皇位上隐忍不已的段宵也忍不住地站了起来,轻柔地喊了一声:“皇兄……”
他的脚已经不受控制地走到了穆青暖的身边,伸手便扶住了她的手,他皱眉疑惑地低声问着:“你怎么来了?!”他的眼睛里沉浸着担忧,声音更是带着惶恐。
他的手不由紧握着对方,手指尖仍然传着对方轻颤的动作。
她的病未好,步伐飘移,怎么能如此冒险!
穆青暖笑了,挣脱了段宵的手,扫视了一圈大臣,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谢振平的阴晴不定的脸上,她朗朗道:“本王为何不能来?若不来,岂不是错过一场好戏了?!谢振平,你说你让人假扮本王,究竟居心何在!”
谢振平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哼了一声道:“这位才是段钰殿下。段宵你难道以为随便找了一个人就能假扮殿下吗?”
有一日,谢振平秘密知晓了谢妍召集谢家旧部的消息,让他诧异的是谢妍召集谢家旧部控制皇城究竟想干什么,于是便派人调查了一番。然而谢妍因为听了穆青暖的劝放弃了她的弥天大错,随意用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没想却被谢振平钻空子利用了过去。
谢振平调查得知谢家旧部以为段钰归来,而他那时苦恼于如何应付段宵散播他与东沐暗中密谋的流言,他便将计就计甚至和谢芸一拍即合,让谢芸假扮了段钰,让流言不攻自破,顺便欺瞒了谢家旧部,甚至让他们以为谢妍背叛了殿下,而那时谢妍多次进入宫内,与段宵和皇后举止亲密,更让谢家旧部以为谢妍投靠了段宵,想毁坏殿下的计划,对她不再信任,甚至在表面上还欺骗她谢家的人马早已撤出宫廷。
因为谢妍原来的布局,谢家旧部坚信段钰还活着,段钰回来了。因此谢芸假扮段钰便十分顺利和成功,而谢振平不停在旁煽风点火,诱导众人更加相信谢芸是真的段钰。
谢家旧部在秋狩那时便早已暗中秘密控制皇城,所以他们完全可以在段宵还没叫来大军前就将段宵斩杀于大殿之内。这就是谢振平和谢芸所持有的王牌!
然而谢振平和谢芸更想逼宫的理直气壮一点,让段宵身败名裂,于是他们便利用了众人对段钰的爱戴和盲从,逐步掌握了大局!
然而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真的段钰,竟然真的活着!而且竟然在此时出现在大殿之上!
不过,只要他们一口咬定,谢芸才是真正的段钰,段钰又拿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她是真的?”穆青暖听闻笑了,踏步向谢芸逼问着,“你又如何证明自己便是段钰,以为将本王平日的说话语气,动作什么学得半分像就能假扮本王吗?你知道三年前本王为何出使南周吗,本王又在南周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南周的事情父亲详细地告诉过她,所以谢芸眼睛也不眨地答道:“当年父皇病重,所以派本王出使南周……而本王是在南周被段濡截杀重伤……”
“呵……”穆青暖扬起嘴角,“你知道本王当年带了多少兵吗?”
谢芸犹疑了一下,抬眼轻轻瞟了一眼谢振平,看见他的手指,才缓缓道:“一万人……”
穆青暖的眼中染着泪道:“士兵是一共一万五人。本王如今都能清晰地看出他们的每一个人的摸样……然而最后,战死的就有一万多人。”
她扫视了一下包围在谢振平和谢芸身前的谢家军们,他们的神情已经迷茫了起来,手中原本齐齐对着段宵的剑竟然都放了下来。
“这里还有当年从南周杀场上逃回西锦的吧,本王当时派了谢妍和谢宁让你们返回西锦解救皇宫中被困的父皇母后……”
她的话还未完,已经有一名士兵跪了下来。“请殿下责罚,当年属下没有成功救出先帝和德容皇后……”他的话还未完,另一名士兵也跪了下来,“好多战友都在回皇宫的途中接连中了埋伏。死伤几百人……最后活着达到皇宫解救先帝和德容皇后只有一百八十人。”他哽咽着,随着他的话语,陆陆续续不少当年从南周杀回侥幸活下来的士兵都跪了下来,他继而接着道:“我们都在江川等着殿下,一日又一日,殿下既然活着,为何不来找我们……”
当初在江川重聚,他们竟然都还记得……
“当中又发生了太多事情,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穆青暖感慨道。谁曾想到三年后,她竟会借着穆青暖的身子重生呢。
谢芸一时慌乱了阵脚,然而随后,她仰起头咄咄逼人道:“这件事谢妍早知,你们难道忘记她背叛本王了吗?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冒牌货,他自然便知晓了当年的事情。至于之后他支支吾吾,必是无法圆谎!”
跪着的士兵们不免有些犹疑,互相看着。
“哦?”穆青暖挑眉,“那本王问你,本王为何要亲自出兵打仗?”
“手中握有自己的军队才能稳固自己的太子地位。”谢芸有些不屑穆青暖问出如此傻的问题。
穆青暖却摇头道:“答案完全相反。本王一直想做的是将军或者闲散王爷,而非太子,而非皇上。”她一说出口,全朝哗然。段钰一直是众位皇子中离帝位最近的一位,她竟然不屑于皇位?!
“本王曾多次和父皇闹翻,正是因为这太子之位。”穆青暖转眼看向太师与太傅,叹了口气道,“当年父皇因此责罚本王的事情,想必作为本王的导师,你们应该最清楚不过。你们教导我多年,连谁是真的段钰,谁的冒牌货都分不清吗?”
段钰不愿做太子之事当时让先皇十足的生气,连带着不禁将段钰紧闭在房中抄书检讨,连带着还责罚了她的导师。
“的确如此……”两人犹疑了一下,互相望了一眼,恭敬地喊道,“殿下……”
他们忠于先帝,这三年对于段宵的上位始终存疑,但始终找不到证据。然而这时却爆出了另一份先帝遗诏,他们更是不容有人假借圣旨上位,更是怀疑段宵上位的真伪性。在他们严重存疑的时候,谢振平找上了他们,说段钰殿下回来了,会在今日朝堂中出现。所以,当谢振平领着一位男子出现时,他们远远望去,以为那个人是真的段钰殿下!
“父皇惩罚的事情本王也知,但并不代表当时不想做太子,之后也不想。”谢芸冷然道,“十七岁那年,本王荣战而归,可是亲自接受太子之位。”这两件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前者,她正巧寻找段钰求陪玩,后者,她亲自去城门迎接段钰归来,甚至在之后的册封仪式上,她也在场。
若真的不想当太子,段钰之后又怎会当!
穆青暖苦笑一声,“因为各方压力。当时父皇突然病重,而本王因接连战胜赢得了威名使得党羽日益庞大。”
谢芸冷笑一声,“如此争执根本争执不下。你还想狡辩?!”
穆青暖却突然向谢芸移步而来,诡异的是原本守在谢芸身前的士兵竟然通通不由自主地让开了道路,主动让穆青暖同行。
“你……你想干吗?!”在穆青暖的威压下,谢芸竟然吃愣了起来。而当穆青暖的手抚上她的面容时,她的身子不由轻轻一颤,整个人更是呆住了。
穆青暖的手抚向谢芸的额头,指尖冰冷无比,刺得她有些微疼,眼神却十足的温柔无比,仿佛在抚摸着爱人。然而当谢芸有所疑惑穆青暖的手来回在她额头摸索时,她猛地推了一把穆青暖,正中穆青暖胸口未痊愈的伤口处。
穆青暖咽下口中涌上的鲜血,伸手将不会武功的谢芸制住,眨眼间就将她发丝缠绕的缎带解下。
满头青丝垂下,再加上穆青暖的手指尖沾染上了谢妍特制的药膏,将她的易容术卸下,使得谢芸额头掩盖的伤疤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引得众人一串惊呼。
她冷冷对着谢云笑道:“谢芸妹妹,好久不见,真是长得越发标志了。”
“你!”谢芸怒目抬眸,然而对上穆青暖寒冷的目光时,她突然吱唔了起来,“你根本不是段钰哥哥……段钰哥哥根本不会这么对我!”她的段钰哥哥怎么会用那么寒冷的目光看她,段钰哥哥怎么会用那么粗鲁地将她的伤疤暴露在众人之下。
一想到此,谢芸歇斯底里地喊着,并不断挣扎着:“你是假的!是假的!”
“本王是不是假的轮不到你评头论足。”穆青暖冷冽道,随后从怀中掏出虎符,环视一周,朗声道,“众将听令,将逆贼谢振平与谢芸抓住。”
士兵纷纷摩拳擦掌,才眨眼的功夫,就将两人捆绑了起来。之前错认了殿下,现在怎么说都要积极的将功补过一下。
其中一个兴奋地跳到穆青暖的身边,问道:“殿下归来了,殿下真的归来了!”
穆青暖含笑道:“是,本王回来了。”、
“那殿下召集我们是不是真的……”
将士的话未完,穆青暖便严肃打断,她解释道:“本王召集你们并不是想凭着遗诏夺回帝位,而是谢振平与东沐暗谋,东沐大军已经进入西锦境内。”
“那……怎会有两份遗诏……?!”礼部尚书不解道。
“想必当日父皇得知本王战死南周才临时改的遗诏,才出现了两份遗诏。”穆青暖抬头郑重道,“当年若不是皇弟,西锦早被段净谋逆成功。你们怎能听信谢振平一面之词就轻信他呢!皇弟这几年为了西锦劳心劳力,你们难道都没有看见吗?难道就为了这一份多出来的遗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