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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约莫便是天香楼的梅影了,余涟月指了那女子出来,问秀竹道:“这可是那梅影姑娘?”
秀竹格格一笑:“公子好眼力!不错,这就是天香楼的台柱梅影姐姐啦,她一向是爱混在众人里的,虽然她这人,哪里是混得住的呢。”
“有这等出色的美人,若是泯然众人了,才是怪事吧。”静瑜也笑眯眯点评凑趣了几句。
几句话间那梅影的一支舞便跳完了,这边楼里,便响起了嗡嗡的说话声起来。原来这花魁是靠老爷们评出来的,跳的再好,也要讨人喜欢才行。这边楼下是一人有一支珠花,楼上一人有两只珠花,可在临走之前,将珠花投进写了名字的梳妆盒子里来投花魁。
余涟月心里哭笑不得,不料这选个花魁,倒是公平公正公开。只是想想不然乃是各花入各眼的事情,若是叫一个人来评这花魁,却又难免不服众,这倒是个好办法。
梅影一支舞跳完了,便有人动了身,将自家手里的花轻飘飘一下扔过去,好不潇洒。然更多的人只是坐在座位上,笑嘻嘻地品头论足,等着那丽春苑的牡丹同宛然居的宛然出来。
到底不到最后一分钟,谁又知道会如何呢。
过了几个平平无奇的,楼下就忽然又喧哗起来了;秀竹像是也激动了起来,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不待二人追问便道:“牡丹姑娘要上场了。”
二人隔壁坐着几个大嗓门的纨绔,因众人都是开窗才好看,那点评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这牡丹从前是升平班第一个旦角儿呢,倒是教丽春苑的杨妈妈挖了脚。就是不知道啊,现在嗓子还剩下了几分……”
“李兄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牡丹姑娘自从干了这行,天天吊嗓子呢!哪里会不行!”
纨绔们说着说着就轰然笑开了,余涟月听懂了这荤话的意思,心下不免有些微妙起来,然就是关了窗子也没用,她皱了皱眉头,强自告诫自己这是清朝,男人们对着青楼女子品头论足乃是常事。这样默念了几句,她才平静下来,前去窗子边上看那牡丹。
牡丹此次却是演了一出贵妃醉酒,才上台,那通身的气派就叫人不敢小看,她脸上画着重重的油彩,只能透过五官看出约莫是个美人儿,然行走见身段袅娜,一股风流气遮不住地就透了出来。
牡丹一亮了嗓子,众人便不由得屏气凝神听了起来。这段乃是名段,众人听旁的角儿唱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了。只是这牡丹唱的,除了那音色清亮,婉转如云,犹如玉珠一样字字珠圆玉润,更难得是也不知是不是经历了风尘,字字都带了一股子情意,叫人的心也不由得跟着那调子忽高忽低地千转百回了。
待到她唱到那最后一句“万岁,只落冷清清独自回宫去也”时,唱完了一个尾音还在耳边幽幽地转着,众人一时都回不过神,直到有人低低叹了一口气,众人才像是把魂找回来了。这边才又重新热闹起来,又是一番乱哄哄的投珠花,然二楼的客人却是大半没有动。
“这牡丹这番倒是有了进益,自存兄,我竟不知道你对她吊嗓子一事,这样的清楚啊!可是艳福不浅!”
“什么艳福不浅啊,”那先前说话的人话里倒是有了几分唏嘘的意思,那人叹气道:“我虽然同这牡丹有了几分情分,到底是不如那顾宛然……那顾宛然才是真的绝色,只可惜现在我倒是没有上手……”
提到顾宛然,那一室的纨绔们居然都静了一静,才有人咬牙切齿地道:“那顾宛然,实是个难得的尤物。就是实在太孤傲——哎!不提不提,总有一日,哼。”
那边纨绔们的笑闹声音又起来了,静瑜在一边听得也是清清楚楚。她脸上带着几分厌恶又有几分不屑,对着余涟月发脾气道:“那顾宛然有什么好!”
余涟月觉得好笑,也不知道静瑜这一股子无名火何苦冲她发作,只是她也不喜欢顾宛然,于是淡淡回了一句道:“嘴长在别人身上,管他们做什么。”
“我……我就是见不得她好!”静瑜没好气地恼道。
“她现在算好?”余涟月很惊讶。
“……”静瑜一时却也答不上话,又不知说些什么,只是转过头又看着台子。
已经又过了些庸脂俗粉,顾宛然该上台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里说明一下,牡丹那句唱段,是京剧贵妃醉酒里面的。京剧形成于乾隆年间,被俺无责任穿越了= =本来的源头应该是昆曲长生殿,不过我没找到长生殿的剧本,只好穿越凑合一下了……为了维持文艺风,我开始乱编章节名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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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昨天出门去了,很抱歉没更新,今天是补昨天的更新的。明天还是照常更新……
呃,再唠叨一句,发完今天这章就10W了。对于我这么一个懒人能写到10W,我自己都十分惊讶啊。多的话就不说了,真感谢一路陪伴的各位。
说实话,不仅仅是静瑜,就算是女主,其实我也有不满之处。但是我想每个人穿越过去,他们也都不是人形智能,做不到绝对理智,而女主也是如此。她一方面知道自己应该循规蹈矩,一方面却也忍不住羡慕静瑜这种典型的穿越生活,所以她偶尔精粉,一边高贵冷艳地嘲笑静瑜,一边又忍不住去跟着静瑜脑残。
唔,每个人都是需要成长的。我希望能慢慢地,慢慢地陪她们一起。
、清歌一曲月如霜
第三十三章清歌一曲月如霜
知道了顾宛然要上来,两个人也就不再说那种种,都转过了头向那台子望去。就是不喜欢顾宛然的静瑜,心里却又有着几分不服气的好奇的。
梅影鹤立鸡群,就是在一群美女里也出挑得紧。那牡丹则是雍容华贵,在台上活脱脱将杨妃演出了十成模样,却不知道去年夺了魁的顾宛然,又有什么本事。
余涟月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茶轻浮无比,叫人一下子心就静了下来。她转过头,见着台子上已经有人了,顾宛然已经上来了。
她依旧是不着艳色,就是在这天光微暗的时分,也只是穿了天水碧的襦裙,头发遥遥地看不清楚,只能大概猜到也是简单大方的式样。她用面纱蒙着脸,影影绰绰看不分明,整个人渺渺然如要乘风而去一样。余涟月心下好奇她这样遮着脸怎么选花魁,顾宛然的人却已经登到了台上了。顾宛然并没有带多的人上台,只是带了几个小丫头片子,一个在边上执着牙板,另一个抱着一具琴。顾宛然跪坐在台子中央,开了口。
她一开口,这边就静了下来,楼里众人无不担心错过了她一句话儿,教自己后悔莫及。
“宛然只是蒲柳之姿,承蒙各位爷不弃,也有些微的声名。只是宛然歌舞一道,都只是平平,往日里也不过是谈话解闷,这却也无甚可夸。好在粗通文墨,前些日子也谱了一只小曲,填了几句小女儿家的心思进去,还请各位爷指教了。”
她朝着这边的台子行了礼,福了一福便作罢,轻轻拨了两下弦,铮铮然的清音便流了出来。
那拿着牙板的丫头等了几个音,便开始敲了。顾宛然微启朱唇,开口唱了起来。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华漫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痩,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那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她声音若是说技巧,是断然不如牡丹那样有穿云裂石之功的,到底牡丹乃是从小吊着嗓子的人,那高音上去了依旧不见气竭,反倒是愈见清亮缭绕。顾宛然像是也知道自家的弱处,这曲子并不以奇巧见长,只是低回婉转,有一股水乡缠绵之意,叫人情不自禁陷入了那软绵绵的歌里去。
然此曲最大的好处到底是在那词,顾宛然果然不负才女之名,写的词婉转清雅,不粗俗太过,却也不是清高自诩,无人懂得,听在众人心里,都是别一番的滋味,各个不同,倒叫人深思起来。
一曲终了,顾宛然最后唱完了那长长的一个音,低低地叹了一声。她自顾自起了身,也不管那琴,只是慢慢低下了头,自己伸手摘了面纱,手一扬便将面纱抛去了湖里,径直转身去了。
那面纱轻悠悠浮在水上,倒是教众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有的人便已经眼睛发了绿去瞪着那面纱。秀竹咦了一声,声音里倒是十分的惊奇。
“怎么了?”余涟月觉得那曲子有几分的熟悉,却仍旧是听了很是感怀,然秀竹这一声,倒是教她清醒过来了。
“这……宛然姑娘是不想做清倌人了呢。”秀竹含蓄说了一句。
“为了争个花魁,就这样不择手段?”静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余涟月心说看着这满场的样子,就是顾宛然仍旧是清倌人,这花魁的位置怕也是跑不掉,只是不知道出了些什么事情,教顾宛然一下子变了心意罢。然她知道静瑜对顾宛然成见已深,也就不曾说出口反驳。
只是她不说话,隔壁那几个纨绔却不是哑巴,几个人就开始品头论足起来了。
“这顾宛然可真是个绝代佳人!也不知道今夜谁有福抱得美人归了!”
“说起来,张兄在他家没有坏了事之前,不是还同顾总督有过来往么,这美人差一点便是张兄的了。”
“哼,过去的事情提他作甚。”这冷哼了一声的约莫就是那张姓的纨绔,将这青楼里的花魁同自家明媒正娶的妻子提在一起,他到底不快。不过张公子想到了那顾宛然的美貌风流,善解人意,心里不由得便活动了起来,“虽然上不得台面,若是做个妾,倒也是不错的……”他道。
“做妾?好便宜你!”众人乱哄哄地笑道,“若是不说出身,这宛然姑娘,京里面有哪家的闺秀是比得上的。”
余涟月听得这话有些无语,皱着眉头看着静瑜。果然静瑜也是满脸的不高兴,咬着牙像是想冲去隔壁理论一番了。余涟月唬了一跳,忙拉住她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静瑜你莫要冲动,这些纨绔们喝了酒,怕是什么都说得出来,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女孩儿家该听的。”
秀竹见到两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咬耳朵,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心道怪不得这两位公子如此规矩,她还以为遇上了好人,却不料是个——她不由得将那讨好赎身的心思,收了一大半。
静瑜并不在意秀竹的心情,她听了涟月的话,咬着牙灌了一杯茶才慢慢地说:“你说的不错。我有分寸。”
余涟月见静瑜坐了回去,才慢慢儿松了一口气,心想着这下子花魁大会也看完了,静瑜总不至于真去嫖,可算是能回去了罢。
隔壁的纨绔们兀自不肯罢休,仍旧在互相调笑,“那是,我现在也到了年龄,我家里额娘是到处去相看,只是不是这样不好,就是那样不好,说起来还真是比不过那宛然姑娘!”
“就是容貌一样,京里就少见这样出色的美人。”
“不错,我是见过几个的,就是那素来叫做才女的安郡王府上的那位格格,也比不得——”
静瑜的脸色一下子红里带了青,青又透出白色来。她啪地一下将杯子按回了桌子上,站了起来。余涟月一看形势不对,赶紧又上去想劝。这事闹大了到底不对头。
“你放心,”静瑜一字一顿地冷笑着说,“我不会直接去找那些纨绔的麻烦的。我也知道些道理。”
余涟月放下了大半儿的心,只是看着这个架势,静瑜是不肯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