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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奴才之所以来向您禀报小梅的事,不是因为想得到户籍。”
“奴才觉得公主是个好人,所以才向您禀报小梅的事。其实,奴才平时是最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因为奴才不想掺和到任何纷争里,也不想惹来杀身之祸。”
“公主,您尊重和爱护奴才,奴才自然会对您忠心耿耿,就算为您而死,奴才也觉得值得。”
……
霍扬曾经说过的话,此刻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君清婉耳畔,仿佛蚀骨魔音一样,令她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一瞬间,她只觉好似晴空霹雳,又好似晦暗的夜晚风雨大作,漫天冰雹叫嚣着,仿佛要摧毁整个世界,就这么劈头盖脸地朝她砸过来,砸得她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霍扬,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霍扬……”
君清婉反复呢喃着霍扬的名字,在心底回想着他那小鹿般惊慌失措的眼神,最后终于禁不住自己竟然吃了霍扬的肉这样惨烈的打击,在喷出一大口鲜血后,君清婉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骤然昏死过去。
恍恍惚惚中,君清婉陷入诡谲的梦境,阴森恐怖。
飞雪漫天,君魅寒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被冷墨一箭穿心,又被万千流箭射中,死不瞑目;
夕阳如血,君子衿身着一袭胜雪白衣,发髻中斜插一支碧玉钗,被冷墨逼得跃入滚滚油锅,煮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幽蓝夜幕,明月如玉盘,自己被冷墨砍断手足,又被柳纤云挖眼割舌,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痛,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令君清婉痛不欲生,只想直接死去,再也不醒来……可是,忽然之间,却有苦涩温热的汤药,小心翼翼地灌入她口中,令她的神志渐渐苏醒,也渐渐从噩梦中苏醒过来。
费了很大的力气,君清婉才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纱帐,鼻间传来丝丝袅袅的檀香气味,原来,自己竟然身在秦奕风的寝殿之中。
有了这个认知,君清婉慌忙垂眼打量自己,发现自己的四肢尚且健全,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一瞬间的放松。是的,她是在秦安国,秦奕风会保护她的,他说过他会保护她的。
此时此刻,受惊过度的君清婉,就好似一只惊慌不安的小兔子,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让她仓皇逃走。
眼光微微一扫,君清婉瞥见床边的一抹明黄色身影,顿时好似迷路的孩子见到父母般,不争气地落下泪来。
“奕风……”她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哽咽着喊秦奕风的名字。
见状,秦奕风立刻放下药碗,扶着她坐起,又将她搂抱在怀里,好似哄孩子一样哄她:“别怕,孤会保护你,别怕……”
君清婉脸色惨白,微微喘气,沉重的呼吸之中,仿若有细小的刀刃在一刀刀割裂她的心脏,令她心如刀绞。
她搂着秦奕风的脖颈,艰难开口道:“奕风——我大皇兄、二皇兄在哪里——还有,冷墨在哪里?”
秦奕风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道:“他们还在皇家猎场,孤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君清婉惊惶抬头,六神无主地望着秦奕风的脸,喉咙中的血腥气息似乎久久不散,连浓重的中草药味道也掩盖不住。
“奕风,我刚才吐了那么久,我身上一定很脏很臭,”君清婉伸出僵硬的小手,抓住秦奕风胸前的衣襟,抽泣道,“我想洗漱,先漱口,再沐浴更衣。”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秦奕风眼神中闪过一抹疼惜,道:“好,就依你。”
闻言,守候在一旁的玉琴,连忙端了漱口水过来,让君清婉漱口。
君清婉漱口之后,命玉琴给自己取了一套干净衣裳,随后在秦奕风的陪同下,前往温泉沐浴。
虽然是鸳鸯浴,但由于君清婉受惊过度,所以秦奕风破天荒地没有化身为狼,而是抱着她好好安慰了一番。
两刻钟后,从浴池出来,君清婉吃了一碗饭和一些素菜填充肚子,原本恐慌的心情,渐渐平复。
本来她想派人去保护霍扬的家人,不料被管事告知霍扬是孤儿,父母不详,无亲无故。于是,君清婉只得命人厚葬了霍扬,随后就开始冷静分析。
“全驴宴”表面上是驴肉宴,实际上却是人肉宴,这肯定是出自于柳纤云精心的策划!
柳纤云痛恨霍扬告密,令君魅寒有惊无险地躲过巫蛊人偶一劫,因此,柳纤云就残忍地杀害霍扬,将他千刀万剐,做成人肉宴,又送到自己的膳桌上来!
思及此,君清婉拿着那张信签纸的手,不由微微发抖。
由于试毒太监只会检查送给自己的菜肴是否含有毒药或迷药,而不会刻意检查做成菜肴的肉是否真的是动物肉,所以,这才让柳纤云钻了空子,乘人不备,将驴肉换成人肉!
此外,冷墨之所以用熊掌粥来暗示自己不能吃“全驴宴”,肯定是因为他知道柳纤云的这次计划,且并不赞成。
然而,大概是因为柳纤云一意孤行,冷墨既无法阻止她,又不能揭发她,所以他只能用比较隐晦的方法来提醒自己,阻止自己吃下霍扬的肉!
想到这里,君清婉脸色惨白,低下头,发出一阵响亮的干呕声。
没想到柳纤云居然如此阴毒变态,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再留下她的性命了,这几天自己一定要想个办法,尽快处死柳纤云!
正当君清婉冥思苦想该用什么借口处死柳纤云时,君子衿、君魅寒和冷墨一起,带着各种各样的猎物,满载而归。
冷墨刚走入庭院,秦奕风劈头就问:“冷墨,你怎么知道那顿‘全驴宴’有问题?”
冷墨面露疑惑,道:“秦太子,您在说什么?属下有些不明白。”
秦奕风冷冷道:“你中午为何给清婉送了那么大一碗熊掌粥?难道不是因为你事先知道那全驴宴是人肉宴吗?”
“属下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冷墨一头雾水,道,“属下之所以派人送了一大碗熊掌粥过来,是想请秦太子和公主一同品尝美味的熊掌,这有什么不对吗?”
秦奕风一愣,道:“可是杨公公说,你要求清婉独自将那一大碗熊掌粥喝完!”
冷墨啼笑皆非,道:“由于熊掌营养丰富,有助于解除清婉身上的朱砂血蛊毒,所以属下曾吩咐杨公公,请他务必亲眼看着清婉喝一碗熊掌粥,这样就有助于她恢复身体健康。但是,杨公公大概是误解了属下的意思,还以为那样大一碗粥是专门送给清婉喝的。”
听了冷墨的解释,众人神色各异。
秦奕风沉吟片刻,道:“这么说来,那碗熊掌粥,你其实是送给孤和清婉两个人吃的?”
冷墨点头道:“那是当然,既然属下猎到黑熊,又怎么可能只将熊掌粥端给公主一个人吃,而不准备秦太子的份儿呢?属下不仅给秦太子和公主送去熊掌粥,还给夏太后、梁王等人分别送了一碗熊掌粥过去。”
君清婉眸光微闪,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可真是太幸运了,歪打正着。正因为杨公公误解了你的意思,所以当时我们……”
说到这里,君清婉的声音哽咽了,她深深凝视着冷墨英气逼人的俊脸,眼中有感动的泪光闪动。
忽然,她快步上前,紧紧抱住冷墨,低声道:“谢谢你,冷墨……”
冷墨浑身一凛,刹那间,他竟有种恍惚的错觉,似乎君清婉已经看穿他的真实身份,也看穿他刚才的虚假解释,所以,她现在才会向他道谢。
“谢谢你,冷墨,你今天狩猎辛苦了,”君清婉轻轻地说着,“那碗熊掌粥非常可口,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它统统喝光了。”
冷墨搂着君清婉,道:“清婉,我听说中午的那些菜肴,竟然是用霍扬的肉做成的,而你不小心吃了一口,是吗?”
君清婉再也无法按捺心底的恐惧,颤声道:“是的,我竟然吃了霍扬的肉……我好害怕,冷墨,我好怕……”
冷墨叹息一声,转向秦奕风,道:“秦太子,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成全。”
秦奕风眉头紧皱,道:“什么不情之请,说吧!”
冷墨神色严峻,道:“属下希望您能马上派人吩咐御膳房,以后栖霞公主的膳食,不管里面有什么肉,必须统统现杀动物,当场做成菜肴,再也不准用事先割好的肉,以免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让清婉受到惊吓。”
“言之有理,清婉胆子这么小,她再也禁不住第二次惊吓了,”秦奕风颔首,目露赞许之色,“来人,马上去御膳房,将冷都尉刚才的话传达下去,让庖长照做!”
“是!”一名侍卫高声应诺,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另一名侍卫匆匆进入庭院,抱拳道:“启禀公主,福康郡主来探望您了。”
秦洛洛?她怎么可能来探望自己?肯定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君清婉嘴角抽搐,道:“请她进来吧!”
说罢,命玉琴去准备茶水,随后与众人一起,在庭院中的花厅里落座。
此时夕阳西下,西半边天际里,五彩斑斓的晚霞铺开满天浓烈的色彩,绚丽耀眼,仿佛仙女织就的云锦。
秦洛洛领着一名青衫男子,身后跟着一群粉裙宫女,浩浩荡荡地走来。
秦洛洛虽然胸前是一马平川,但容貌极为出色,柳眉杏目,娇俏可人。今日,她穿着一件鹅黄色抹胸,下着同色曳地烟纱裙,裙摆处用银线勾勒出朵朵芙蓉花。
轻薄头纱随风飞舞,额前一串精致的流苏,走动间环佩叮当……秦洛洛周身的服饰带着浓厚的秦安国色彩,让人一看便知她来自何方。
只是,秦洛洛原本的那一头齐腰长发,由于曾被君清婉用折扇上的小尖刀割断,所以变成了披肩短发,看起来非常怪异——在这个架空古代,没有女子会将头发剪得如此短!
看到君清婉等人,秦洛洛盈盈一笑,一一向几个上位者行礼,又向众人介绍她身旁的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容貌平平,却有一双清亮如星的眼睛,眼神睿智平和,竟是巫桑苗寨里大名鼎鼎的鬼医黎远航。
秦安国中有几十个民族,苗族是其中之一,苗族人最擅长用蛊毒,而朱砂血蛊毒,最初也是从苗族中流传出来的。
黎远航身为苗族人,医术高明,最擅长用蛊解蛊。可是,他的性格孤僻古怪,平日里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极为神秘。这次,他竟被秦洛洛请到皇宫中,可见秦洛洛的确是下了一番血本的。
见秦洛洛突然变得如此彬彬有礼,君清婉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但仍然保持应有的礼节,邀请秦洛洛和黎远航入座。
秦洛洛在桌案旁坐下,笑眯眯道:“栖霞公主,得知你身中朱砂血蛊毒之后,本宫非常担心,所以四处替你打听解毒的法子。可是,皇宫中的御医都对这种毒束手无策,前几天,本宫请教了鬼医黎大夫,黎大夫说,他有办法让朱砂血蛊虫提前半年死去。”
说完,秦洛洛看向黎远航,道:“黎大夫,麻烦您给栖霞公主说一说解毒的方法吧!”
闻言,黎远航淡淡说道:“公主,草民知道有一种珍贵的药物,如果每日服用一次,就能逐渐腐蚀体内的朱砂血蛊虫,让原本能够存活两年的蛊虫,有可能在一年半内死去,只是这药物吃起来有些恶心,不知道公主是否愿意尝试?”
君清婉有些好奇,问道:“请问黎大夫,您所说的吃起来恶心的药,究竟是什么呢?”
黎远航脸上毫无表情,对身旁的粉衣宫女道:“把托盘端给公主过目。”
几名宫女应声上前,将几只托盘端到君清婉面前,又揭开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