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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栗彻底翻了白眼,狠狠地踩他一脚,也无了享受空调的心情,拖着箱子就往外走。
“啊!”刘笙疼得眼泪要冒出来,却顾不上,追上关小栗扯过她的行李箱,一个劲儿讨好着关小栗:“好栗子,我错了,我错了,再不敢了行不行……看在我凌晨四点睡还能来接你的份上,原谅我吧啊!”
是啊,昨晚她失眠,刘笙愣是和她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把她哄睡,她却忘了他还有课程设计要做。
关小栗心软了下来,却还是拉不下脸:“谁要你来接的!”
“我我我,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
关小栗看着刘笙委曲求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傻。”
“是,是,我傻我傻。”
关小栗也不气了,两人一起出去打了车。
车上,关小栗担心地问:“四点才睡?你是想过劳死啊!”
刘笙笑着挠挠脑袋:“这不是作业写不完了么,没事啊,我体质强。”
“体质强也禁不住你这样熬,白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常在学校也都很晚睡。”
社团、学生会、学习,要想兼顾的话,不赶夜车怎么行?
“哎呀,没事啦,我是谁呀。”
司机叔叔看不过了,插了一句:“小伙子啊,话可不能这么说,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年纪轻轻不好好睡觉,身体可是很容易垮的。”
关小栗笑着在后座直点头,没想到司机又加了一句:“你女朋友这么关心你,好福气啊!”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我不是他女朋友……”关小栗小声嘀咕着。
刘笙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不好意思地笑着:“叔叔说的是,以后好好睡觉,为了女朋友,哈哈。”说着冲关小栗挑挑眉。
关小栗气得上前拽他头发,刘笙疼得“啊啊啊啊”直叫,司机叔叔在旁边不怀好意地笑着,也不发表什么言论。
下车的时候,刘笙去后备箱取行李,关小栗笑着对司机说:“叔叔,谢谢您嘞!”
司机笑着回:“不客气不客气,你们小两口也要幸福啊!”
“恩恩,谢谢叔叔。”刘笙不知何时已拿了行李过来,忙上前附和。
司机笑着开走了,剩下得意得忘了形的刘笙和脸上挂着三条黑线的关小栗。
“咋了?”刘笙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
关小栗狠狠瞪他一眼,拖起行李往寝室走,任他在烈日下怎样呼喊,都不再理会。
这就是他们爱情的开始,一个在逃,一个永远在追。
追的人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不被每一次的忽略所击倒,逃的人又是需要多坚固的防线才能不被每一次逼心的感动所划伤?
没有人知道这场爱情长跑要持续多久才能修得正果,又或许,本就无果,只是为了徒增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诗经·凯风】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甚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永远的圆满的结局留给父母。
、【郎骑竹马来】之一
北城高校的制度,总觉与其他地方大有不同。
比方,其他地方都是新生先开学军训,完后老生才开学,而北城恰恰相反,老生开学一周后,新生才正式入学,军训安排在大一下学期。
不过这倒也给了学校各院系、各社团充足的时间准备,迎新生可是一项很繁琐的工作。
作为A大校学生会主席的刘笙,手握大权,自是各方面都要安排统筹,而且他早跟关小栗报告过,说今年会很忙,果不其然,这才开学第一周他就忙得不可开交。
但他每天给关小栗打电话的习惯依然没有变,即便时间很短,听听关小栗讲话,他心里就会舒坦一些。
关小栗卸了校团委的职务许多,自过得闲适安逸。
初秋的北城,天气依旧炎热着,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更是毒辣,关小栗虽极不想出门,但想到暑假借的书再不还该罚款了,才不情愿地起驾去图书馆。
倒不想,路上遇到了自己一直敬而远之的那个学长——王汀,他现在已经是话剧团团长了。
“学长好。”关小栗同他点头致意,却看王汀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的表情,关小栗心想,这学长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也算合作过,竟对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么。
已经擦肩而过了,也没听他说句话,关小栗咬着牙狠狠地在心里骂着,却忽听他在身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汀很少正眼看别人,刚正面迎过来,看到她的样子竟有几分熟悉,稍愣了一下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人便已错过了,这才莽撞地问过去。
关小栗停住,平复下自己心里的怒气,两手按住嘴角往上一推,保持着微笑回头说:“学长,我只是个小人物,您不需要认识的。”
说完扭头便走,留王汀疑惑地盯着她,直到她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关小栗还了书,又在图书馆书架间穿梭着搜寻想看的书,手在翻着,却是心不在焉。
“魂淡,竟然根本记不得我!”想着刚才的事越来越气,随手拨动着手边的书,没注意那书本就摇摇欲坠,经自己一番波动,直直地便砸了下来,关小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什么,慌忙捂了脸。
捂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书砸下或落地的声音,关小栗疑惑地扒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刚才自己骂着的人!
“你!”
王汀面无表情地翻了下手里的书,微皱了眉:“你要借这本书?”
关小栗看看书名,是英文原版的《简·爱》,连忙摇头:“不小心掉下来的。”本来天天学英语已经很烦了,就不要再让课余生活也那么枯燥了吧。
王汀微微一翘嘴角,只两秒又恢复原来的冷淡:“那我借喽。”
英文原版……关小栗有微微的惊讶,但心里的不舒服更多,不认识自己就算了,需要这么冷淡么?
鉴于很久之前就认定此人不是好相处之人,还是息事宁人算了,想着瞥了眼王汀,看他在认真地看着书,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打算打招呼转身就走。
出了图书馆才发现王汀还在自己后面,又走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转弯,关小栗终于忍不住,不悦地转头,两手掐腰直直地瞪着,也不讲话。
王汀挑眉:“你就是关小栗?”
关小栗眉毛拧成一团,想是刚才借书时看到了吧,哼,这下知道本大爷是谁了吧,如雷贯耳吧?关小栗想着更加强横了起来。
“学长一路跟过来有什么事吗?”关小栗压了怒气问。
“你这样认为么?我没有跟着你”王汀弯了弯嘴角,走掉了。
关小栗气得直跺脚,太目中无人了!不过又看他走的方向,难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去男生宿舍确实要经过女生宿舍的……关小栗心情极度不爽,忿忿地回了寝室。
****
王汀呆呆地盯着一张似乎很旧了的照片,好友范成浩在门口看着他立了好久,见他始终不召自己,无奈地笑着上前:“我说,那照片被你看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看穿,承受力真是太强大了。”
王汀微微一笑,收了照片,小心地放进一本少儿故事书中,再将书放到抽屉里锁好。
“我让你查的事查好了?”
“我说,少爷同志,你要怎么偿还我啊?我为你欠了多少人情债了都,你还成天对我这个态度?”范成浩一脸痞相,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上。
“我又没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做。”大概每次都是这套戏码,王汀完全不吃这套。
“行行行,我输了行不?”范成浩起身假装作揖,起身却板了脸沉思起来:“不过,你让我查那人,学校档案里父母那栏的消息竟然完全空白……”
“查不到?”王汀微微皱了眉。
“切,这世上哪有能难倒我范爷的事情,是吧?”范成浩狡黠地笑了。
“速度这么快?”王汀疑惑地拿过资料翻着。
范成浩在一旁咬牙切齿,却见王汀眉头却锁紧,过一会儿沙哑着嗓子说:“可惜我察觉得晚了些,早点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了。”
“怎么?”范成浩不羁地笑着:“真是你的西西?呵,也不知老天是不是真在看着,冥冥中竟真像是有命运这东西一样。”
王汀被范成浩逗笑,抬头看看他:“呦,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纨绔公子哥儿也开始思考起人生来了么?”
范成浩撇撇嘴:“你就知道嘲笑我,有本事欺负那个什么西西去,成天魂牵梦绕的,竟为她守身如玉二十年,我看你真是魔怔了。”范成浩说着眯起眼睛,对这个丫头到越来越好奇了,呵。
“什么守身如玉,别乱说,她是我妹妹。”
“呦呦呦,妹妹?哈哈,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兄妹做到几时。”范成浩大笑着出了门。
“对了,这次你的对手也很强大哦!”范成浩又探进头邪笑着说。
王汀仔细翻看起关小栗的简历来,刚刚只是看到父母栏里关叔叔和阿姨的名字。
从北城回东淀后不久,被父母送到福州的奶奶家抚养,直到大学。
幼年时跟着男孩子上山偷瓜,下水摸鱼,无恶不作,还曾差点放火烧了邻居家的草垛。
在幼儿园和女生吵架,差点把对方毁容。
小学一年级,拿石头砸破了一个男生的头,被人家姐姐教育了一番。
小学二年级,任班级学习委员,却被女生嫉妒,四处宣扬“关小栗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老师迫于舆论在班里公开选举,最终她还是以压倒性优势获胜。
王汀看到这里笑了起来,没有自己的童年,这丫头倒是过得风生水起呢。
王汀继续看下去,后来的简历时间跨越有些大,倒显得有些粗糙。
初一时第一次被男生表白,那男生正是一年级拿石头砸的男生,可惜情书被关小栗无情地撕成了碎片,翻都没有翻开。
初二时奶奶去世,封闭了着自己知道初四,在一些朋友的帮助下渐渐恢复。
高中时有过一个交往两年的男友,是邻州首富的儿子,但在高三时被抛弃了。
大一时任校团委宣传部干事,曾被看做继任部长的不二人选,结果自己放弃了竞选。
今年五月份爷爷去世,住院住了一个多星期。
6月份拍摄了短片《恒心》,一时间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恒心……”王汀记得,那时有记者邀请他和关小栗一起做采访,他对那些向来不感兴趣,后来听说关小栗也在同一时间回绝了,真是搞笑。
那么多次的错过,也算是天意么?王汀眼里闪过一丝阴鸷,脸上已看不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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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快点上来,不要在马路上走。”刘笙不悦地把她拖到路边的台阶上,自己换到靠马路的一侧,刚刚眼看关小栗又差点被一辆车蹭到,真是惊险。
“隔那么远啊,哥哥,又撞不到。”关小栗却一脸不在意。
“你总这样说,出事了怎么办?”刘笙语气缓和下来,却还是警告地弹了下关小栗的头,已经说过她很多次了。
关小栗无辜地捂着头:“又打我……”
下周就要招新,即使是周末,刘笙也只能抽出晚饭的时间过来看一下关小栗,这丫头果然如自己所想很不让人省心,哎,刘笙无奈地在心里叹气。
走了一会儿,关小栗忽然想起来想让刘笙帮自己重装下电脑系统的事,刚要转头和刘笙说,却看到王汀走了过去,要说的话一下子噎在嘴角:“对……了……”
刘笙注意到刚才经过他身边的人对自己充满了警戒的意味,又看到关小栗欲言又止的样子,皱了眉问:“怎么?”
“啊,”关小栗回过神来,腆着脸说:“我电脑速度最近好慢啊,你帮我重装下系统吧,嘻嘻!”
刘笙被她的样子逗笑,点点头,但还是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