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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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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我回以简雍的第一个报复方式,仅是一支拔了箭头的羽箭。

在此之前,我需向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的魏延借弓箭,名目是,我许久不曾练箭,担忧自己的技艺会有所下降,便想着朝他借上一两日,到城郊宽敞处好好复习。

他倒也没有怀疑我的意图,却面露讶色,似是不可置信我会射术一般。当然,像魏延这类人,纵使是惊讶,也不过只是稍稍抬眸凝视你片刻而已。

若是幼时,我定然会觉得这样的人很有魅力,冷到极致又傲到极致,乃是少有的个性人物。可惜,待到长大,我便再没了如此想法,反而会觉得这样的人除非有无人可敌之本领,否则,迟早有一日会死得很惨。因为,会有太多的人看他们不舒服,偏偏,这世上有一种说法,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想活得安好就永远不要做这样的人。

“你能拉开这弓?”听了我的话,他第一句非是答应也非是拒绝,而是质疑,好似在他的认知中文人不该会此些一般。

我却是发笑,难得地自豪起来,宣扬道:“一直以来都是黄忠将军教授我射术,你说我能不能拉得开?”

听罢,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走到墙角置放着弓箭处的地方将那重有几十斤的弓掷过来,实践考察我是否真的有自己所说的那么厉害。

我也不怕,想也没想地就伸右手去接,等到稳稳抓住时再示意性地拉了几下,得意笑言:“将军这弓可要比黄将军的轻上不少,黄将军的可有百余斤。”犹记得,当初我学拉弓时有多么痛苦,起初,酸疼得恨不得把胳臂切下来才好。

又是惊讶地看我许久,魏延将几支全新的羽箭递交到到我手中,“拿去吧。”

我接过,满意地对着他抱了抱拳,致谢。不过,致完谢,我得寸进尺地询问:“若是我毁你一支箭,你可会责怪?”

第三度凝眸。这次不再是惊讶而是薄薄的怒色,无声地斥责着我。

我知晓,对于这些将士来言,一支箭便如同一条敌人的性命,若是被我毁了一根,也就意味着放掉了一个敌人,无异于是对他的侮辱。

随即,我歉疚地弯了弯身子,解释,“毁箭非我所愿,但有我的目的所在,若是将军责备,事后,我可亲制十支箭还于将军。”

“如此甚好。”草草应对一句,他便转过身去,坐回到自己的几案前,兀自忙碌。

我也算是识时务的,知晓他为人冷漠,不喜亲近,就没再多言地退了出去,斜斜勾唇,期待着简雍受我一箭的反应。

适夜,我一直立在居室洞开的窗牗前,等待那个白日出去的灰色身影回到他的归处。什么无尽的寒冷,什么漫长的等待,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一报还一报。

当他出现时,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对着他拉弓、松手,听着羽箭因划破寒空而响起的巨大箭啸之声,看着他已渐渐有些苍白的长发松散下来,割掉半截坠落在雪地上,清晰明目。

可惜,那一瞬,我没有任何怨气得消,大气得报的欢愉,反而,凭添了几许惆怅,惆怅为何会有人将我逼到不得不回击的地步,惆怅为何他可以害我皮开肉绽,我却只能削他半截青丝?

说到底,还是我褪尽不了所有的未来成分,对着这个时代有着深深的爱惜之感,爱惜到不遇绝境不愿轻易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人。

然而,在这里,没有人会将我当做不同。

悻悻地阖上窗牗,我静坐于苇席之上,等待着简雍的随时到来。没理由,我伤他,他会忍气吞声。

果不其然,不到半晌,门外便响起了纷纷杂杂的争吵之声,来自简雍,也来自孙乾。孙乾的多半是阻止简雍前来,缘由是,简雍曾险些伤我性命,我不过伤他毛发,他何必耿耿于怀地同我这小少年计较。简雍却是不以为然,愤愤言,发须如颅首,岂是他人想割便割的,如今,我削他毛发便如同砍他人头,哪有宽恕的道理。

听罢,我才恍然想起古人素来爱护自己的须发,将其比作人头性命,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随意弃之大半。那么,我削简雍青丝之举无异于削起首级,让其受辱。这般,我先前愤懑的心绪倒是平静不少,也有了少许的快然。

但,事情远没有这般简单……

我小心翼翼地换下发上的玉簪,改用绳线束好,再象征性地随意插了根尖头荆钗,便毫无畏惧地出了居室,自受伤后第一次同简雍面对面。

简雍不会发现不了我的变化,由忍耐到爆发,眸中隐约有着怒与恨,委实让他怔了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可,待他反应过来,我已毫无余地地以荆钗为利器,直指他的胸膛,狠狠道:“怎么?简老先生真的以为栖会一直忍让,乖乖待在居室中等你来问罪?”

他则忽而发笑,厌恶地看着我,欣然,“毒妇,你到底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但,后面的话语尽皆被我用荆钗抵了回去,化作默然。他不怕死,我知晓,可是,不怕死不代表情愿死得这般不值。我相信,在简雍看来,死就要死在敌军的阵营之中,因自己说得头头是道而死,而非,为我这等鄙陋女子用荆钗刺死。所以,我敢以他的性命威胁他。

“毒又怎样?”终究,我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破罐子破摔地对他瞋目而视,“今日起,你伤我一次,我伤你一次,不求过盛,只求公平!”

随即,我使尽全力地将简雍往后推去,转眸,望向不知何时已立在我不远处,随时准备出来相护的魏延,吩咐道:“魏将军既受命护我周全,今夜还请留守此处,以防奸人趁夜偷袭。”

“诺。”冷冷的一声,却有着让人宽心的力量。

“你……”简雍气得不轻,胡须剧烈地抖动着,身子倾上前来欲要与我同归于尽的姿态,但,被孙乾拉住,只能发出震慑性的言语,“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求公平!”

说罢,他甩开孙乾,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而后,是孙乾长长叹息的一句,“你们这般闹,想不让主公知晓都难。”

我顿了顿,却没有后悔,只要孔明不知晓就好。即便,不久,刘备知晓了,又能怎样呢?最多不过是体罚罢了,体罚便体罚,我宁死也不受这般屈辱。此外,刘备知晓此事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我又有了报复简雍的法子。

淡淡然地回到居室,我倚着门扉坐下,忍不住地竟是又有了泪水。

时光,你走得快一些吧……因为,只有你走得快,才能够冲散许多无法逃脱悲哀。

……

半个时辰后,门外恢复了沉寂,没有简雍的怒骂,没有孙乾的叹息,只余魏延浅浅的呼吸声。

我缓了缓,情绪慢慢平复,声音也不再哽咽,便隔着门说道:“魏将军,你可以离去了。”让他留下守护我,不过是骗简雍的把戏罢了,真实的,我只想一个人待着,屋里屋外都不要有人在才好。

然而,回答我的却是默然。

“魏将军……”不相信地又唤了声,我开始怀疑那浅淡的呼吸声是不是我的错觉,“魏将军……”

依旧是沉寂。

良久,到我正准备起身开门查看,才听闻魏延漠然的声音,“是你过分。”

我一愣,差点没明白过来魏延此话的意思,但,稍稍思考,一切就都昭然若示了,他是在觉得我那般对待简雍过分了。

自嘲一笑,我努力装作不在意地反问:“那又如何?”

他却没有驳斥和指责,反还平静地说着:“缘由?”

“缘由……”念叨着他的问题,我多想回一句“关你什么事”,可,细细想来,若是可以在难过之时把自己的悲哀宣泄出来也应当是不错的吧,便沉了沉性子,言简意赅,“简雍误会我伤害了他最为疼爱的亲人,一直想要报复我,前些时日,就你寻到我那次,就是被他弄的。”

“既是误会,便不能全怪简先生。”

“可我已经忍到极致了,不是没有解释过,只是没有用处罢了。”我哪里不知晓不能全怪简雍,但是,知晓又怎样,知晓我就要一直忍耐,忍耐到被他弄死吗?

不过,看来,是我多言了,有些事情,非是身临其境,别人又怎么会明白你的感受呢?

“算了……”

“若我是你,绝不会这般简单。”打断我的话,魏延冷冷道:“我定要让那人双倍奉还,流血亡于大雪之中。”

年老为夫少为妻

亲迎之礼的三日前,刘备回到驿馆。

第一件事,他没有组织迎亲的队伍,也没有过问近来的政事,而是面色阴沉地召我同简雍入他居室,商议些要紧事。

当然,谁都知晓,这不过是个糊弄他众的名目罢了,真正的,刘备的目的,大约就是要责问我同简雍背着他暗斗的事件。此番,多半又是要受罚了。

我抿抿唇,低眉顺目地跟在刘备身后,忧心忡忡。而简雍亦是一反常态,同我并肩却没有瞋目以待、恶语相向,弄得我破不适应。

想来,我是被他欺负的太久了,此今,一旦见他没有欺负我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受虐狂!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我转而坚定地握握拳,莫名地就消散了担忧。就如,我此前所想的那般,责罚又怎样呢?到底抵不上我的自尊重要。

因而,当门扉紧闭,偌大的空间只寂寥地坐着刘备,站着我同简雍,静寂得可以清晰听闻到旁人的呼吸声,我没有畏惧紧张,而是,言笑自若地凝视着刘备,不卑不亢。

我怕他,却不代表我比他低上一等,不管怎么样,在我的认知中,人都是平等的,主又怎样,臣又怎样?都只不过是大千世界的一只蝼蚁,抵不过任何的风云变幻。

“婉贞。”刘备最先唤的是我,仍带着些许面对旁人时的亲善、和蔼,笑道:“南郡一事办得不错,可抵前番恣意妄为之罪,免除十丈之刑。”

我一顿,倒没有兴奋,而是再度承受不住的忧患起来。总觉得刘备此言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或者说,是在毒你之前先给你点甜头,让你就算被他责罚到半生不死也不会心生怨怼。

但,纵使知晓此些,我还是乖乖地对着刘备福了福身,回道:“多谢主公宽恕。”

刘备笑笑,伸手自下而上的起伏了几下,意为免礼,准我直起身。但,下一瞬,他的神色就有了巨大的变化,笑意不复,神色阴沉,五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敲击着身前的几案,询问:“不过,有一事,我还想问问婉贞你以及宪和……”

说着,他特意地看了看我同简雍的面色,而后,才接着道:“你们,一个伤痕累累,昏死雪地,一个半断须发,受人威胁,到底是怎么回事?”

默然,我同简雍皆是默然,稍露怯色地望着他,良久,无人答话。

可,这不足以使刘备失去继而言说的想法,反而,使得他更为享受这般居高临下的感觉,再问:“是你们结下了血海深仇,还是你们本来就是阳奉阴违,视我这主公为不存在?!”

随即,桌案发出一声巨响。

刘备动了怒,手掌青筋暴起,紧紧握拳置放在几案之上,欲要将我同简雍弄死的姿态,“军令如山,何为军令如山,我看你们是闲适太久,连这最为基本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到此,彻底的,刘备眼里没了仁慈与宽恕,而是暴怒地红了双眼,展露出我从未窥探过的阴鸷。

但,我与简雍都知晓,刘备之所以如此盛怒,非是计较于我们的所作所为,而是厌恶我们忤逆他的劝告,将他当初下的诏令视若不见。此举,多多少少地挑衅了他作为主公的权威,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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