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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发生魏国以往之事。”
曹丕与曹植,那段“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故事谁不知晓呢?
她顿了顿,然后扶额叹息,“容我想想吧。”
我欣然。
搬石头砸自己脚
然而,皇后想想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日暮之后,便有一内宦领着百名兵士前来,将丞相府团团围住,言曰,丞相夫人意图不轨,下毒残害太子,其罪当诛。
不弃吓坏了,死死地攥着我的衣角,眼泪都快被逼出来。
而我却是颇为无奈,不曾想到吴氏竟然会招揽不成便要杀,当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不过,我并不慌乱,毕竟,刘备还活着,她再怎么心狠手辣,也绝对不敢越过皇上直接下命。
所以,我就只是笑笑,懒得辩驳,询问:“不知太子如何了?”
既然诬蔑我残害太子,那么,太子一定有毒发。
内宦轻蔑,似是已然将我当作阶下囚,回道:“夫人不用假惺惺,太子中毒昏迷,已有医者诊治。”
然后,不弃就愠怒了,自我身后站出来,不满地斥责那内宦,“你说我娘亲毒害太子阿兄,你有证据吗?!若是没有,凭什么认为我娘亲假惺惺?太子阿兄是我娘亲守护长大的,她对他才不像你们这些狗奴才,仅是因为敬畏权势。还有,在陛下归来定罪之前,我娘亲都不能算是有过,你没有资格这么同她说话,她是丞相夫人,你是什么?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那内宦语塞,指着不弃“你……你……”半天却反驳不出一个字。
不弃得了势,胆量就更大了,凶狠地拍掉内宦的手,颐指气使地说道:“我告诉你,就算我娘亲不是丞相夫人,她也还有战功在身,为陛下器重,你敢对她不敬就是在质疑陛下的眼光,是僭越之罪,虽比对不上弑杀太子,但是斩首什么的还是有可能的。所以,你最好待我娘亲客气一些,事事敬着,尊着,不然到陛下回来你就有得受了。”
如此,那内宦竟就真的被唬住,对着我赔礼,“奴婢冒犯,还请丞相夫人恕罪。”
我没理他,抬手将不弃拉回到身边,笑着捏捏她的脸颊,嗔怪,“你啊……”接着,小声嘱咐她,“等你阿爹归来,同他言说此事时切莫夸张,亦不要哭泣流泪,不要惹他担忧,知不知晓?”
她点点头,但依旧心有忧虑,“可是,娘亲,你要怎么办?他们说你残害太子阿兄,那可是大罪啊。”
我不以为意,言笑自若,“那,不弃信吗?你信娘亲残害你太子阿兄吗?”
她摇首,拼命地摇,“不信,坚决不信,娘亲待太子阿兄比待不弃都好,怎么会害他呢?”
我有那么亲疏不分吗?我失笑,轻轻在她额首一弹,骂道:“笨蛋姑娘。”
她捂首,倒是没有怨怼,反还拉着我的手,央求,“娘亲,你可不可以不跟他们走?”
“……”
我答不上来,不是不知晓答案,亦不是不知晓该怎么回答,就只是不想让不弃失望罢了。
初次,这个女儿让我有了一种为人母的温暖之感,清晰的,强烈的,比于以往每次孔明带予我的只好不差。
原来,能被自己的孩子关爱是这样的幸福。
我心满意足,抚着她的脑袋,笑道:“不弃乖,娘亲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你爹。”
然后,我转眸,对着那欺软怕硬地内宦言说:“走吧。”
“得罪。”他赔笑,接着挥手让两个兵士上来绑我。
……
牢狱之灾。
当被丢进四四方方犹如兽笼的屋室的时候,我坐在身边潮湿的枯草之上,摇晃着潜质住手脚的镣铐,听着它们发出“叮呤哐当”的声响,觉得颇为有趣。
许是年岁渐大的缘故,我倒是没有多少羞耻之感,并不像儿时那般严苛地告知自己,李栖,你的一生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任性妄为,甚至可以一无所有,但是,不可以去四个地方,一是夜店酒吧,二是精神病院,三是戒毒之所,四是监狱牢笼。
又也许到底不是完全的古时人,对待牢狱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羞愧。
而且,我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所说的残害太子,我清者自清,就算是身处在如此之境,亦是不觉自己有何失德。
再说,历史之上,牢狱从来都不只是罪恶之人的专属,许多名士伟人也曾在此罹难过,孙膑、司马迁,哪个不是这样呢?
虽然,我比不上他们的一根手指头,但是,借此以自我安慰未尝不可。
说来,黄阿硕,还是你太无聊。
在这既没有书册又没有弓箭的地方,要怎么解乏呢?睡觉吗,会不会太过浪费生命?胡思乱想,又会不会太过没事找事?
躺倒在枯草之上,我到底还是无所事事,盯着灰黑的天花发呆。
太子中毒,会是因为什么呢?又是要怎样下手才可以避免被怀疑?
这些宫斗的路数我还真是一窍不通……
倏然,有响亮的声音传来,“皇后驾到——”
我没动,心里倒是莫名地有几许欢喜,总算不会那么无聊了。
因而,及到她来,我还是恭敬地行了礼,不愠不怒地唤道:“皇后。”
她哂笑,华美的衣饰与整间牢狱格格不入,“丞相夫人倒是得体,身陷囹圄还不忘尊卑之礼,果不负世人馈赠之名。”
我摆摆手,故作谦恭,“三人成虎,原本没有的事,传着传着便就有了,那些所谓的名声多半皆是受到陛下和丞相荫庇得来的,没有什么可以当真的。”
其实,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传奇神话,几个真实,大半捕风捉影。
她点点头,也算是同意,“也对,如若你真的有传闻中的那般聪明颖慧也就不会在此了。人总有弱处,一旦被利用便很难再有翻身之时。而你便是还不够狠毒,你若是事先对我下手,也不至于如此。”
我好笑,哪里是我不愿意事先对她下手,而是,“陛下嘱咐过,无论如何保住你太后之位。”
到底是夫妻,有过最为亲密的相处,还共同育有数多儿女,再是狠心也不会铲草除根。
何况,孙姬已经不在,除了天下也没有什么值得刘备对自己的妻儿赶尽杀绝了。
“他……”吴氏有一瞬地怔愣,然后,苦涩笑起,“他把心给了孙氏,把天下给了甘氏,那我呢,他能给我什么?皇后、太后的殊荣?会不会太廉价?”
廉价吗?这般尊贵的身份还廉价吗?虽然不抵人心以及天下来得珍贵,但是能有已是不错。
“这些已经很好了。”我回想,倒真是觉得比于甘夫人和孙姬,她奉献给刘备的除了孩子再也没有什么,“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有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他。甘夫人嫁予陛下时不过二八,那时陛下穷困潦倒,她不离不弃,一直相伴,直到自己病故。其间,她一个妾侍受过多少苦,因为陛下被囚困多少次,你能知晓吗?在你之前,她是唯一为陛下诞下子嗣的女子,除了太子,还有一双女儿,大得懂礼知事,孝顺温婉,小得机灵古怪,正义讨巧。可是,因为陛下,她们都被曹军抓走了,沦为敌人j□j的对象。甘夫人自己呢?忍受着所有的苦难却不怒不怨,就连身子垮掉都是因为陛下。此外,内事女务她皆是亲力亲为,就连劝说内臣都不曾置身事外。”
“孙姬呢,东吴的郡主,摒弃所有的尊贵依靠嫁予陛下,给予他所有的最初,一颗芳心全系陛下,即便因为甘夫人的缘故有无数人欺她辱她亦是不曾改变她对陛下的思慕。是陛下,也是整个荆州,逼得她亲眼看着自己的骨肉尚未降生便就死去,可是,她有气却没有怪,依旧留在荆州照顾着陛下,直到江东强劝才勉强离去。”
“可是你呢?论吃苦辛劳比不上甘夫人,论家世样貌比不上孙夫人,不过是陛下为了牵连吴氏而娶的二嫁之女,你还想要多少?皇后,你能有如今的这些已是很好了,至少知晓你觊觎太子之位,陛下还是想要保住你,仅是这一点已是比所有的后宫姬妾都要幸运了。”
这世上又能有几个女子牵动帝王之心呢?
“幸运?”她嘲弄,从容的神色稍稍有些崩溃,“如你所言我不过是个二嫁之女,只是家族手中的棋子,以前可以用来送给刘瑁,如今一样可以用来送给陛下。可是谁询问过棋子的意愿,谁考虑过棋子的未来?刘瑁无能,陛下年老,这样的苦还不够吗?很多事情,你不知晓又怎么能够如此妄断?”
妄断吗?至少在我的眼中不是。
“我说的那些都是她们为皇叔受的,而你的是为你的家族受的。世家大族总需要棋子,就算苦又怎么样?它养育你,你就该回报他。这些都不是你不知足的借口。皇后,若是让你到甘夫人的位置之上,你能够如她一般地陪着陛下风里来雨里去吗?若是你到孙姬的位置,你能丧失亲子而不责怪吗?是的,陛下是年老,与你相距十多岁,可是对比孙姬与陛下的二十多年,你的十多岁又算什么?”
她默然,顿了顿后,又问:“若是你呢?若你是我呢?”
若是我也会争的不是吗?
可是,我到底不是她,为了劝告也决然不会尽说实话。
“不会,我不会为了对我无情的男子争夺什么,就算是天下,就算是皇位。”我说着,目光坚定而认真,“但是我会为了我的家族守住皇后之位,至少我可以确保在我活着的时候他们可以安然无恙,而不是如你一般的作赌,赌上整个家族的性命。”
可,若真的是我呢?
我笑笑,并没有往下想。
她亦是不想再说,终止道:“罢了,但愿你走后丞相也能如同陛下铭记甘氏与孙氏一般铭记你。”
话毕,施施然离去。
可我却想答,不会,他一定不会铭记我的,历史记载,他是有后的……
到底,是不是我太过自私,拖着他,不允他纳妾?
如果,我退步,一切会不会就变得佳好起来?至少,他不用再忍受兄长的责备。
这些年,就连阿均都曾经劝他再娶……
传宗接代,传宗接代……一定要这样吗,只有一个女儿不好吗?!
我无可奈何,埋首在臂弯之中,然后,听到沉稳的脚步之声。
皇后之后,又会是谁?
抬眸,那人便就跃然而现,对着我摇首浅笑。
我恶狠狠,“你若是纳妾,我就放火烧了丞相府!”
终究,还是忍受不住。
我的夫君永远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除非他弃我伤我,否则我就是死都不会放手。
至于绵延子嗣那事,我会继续努力,不到他年过知天命就不会放弃。
不是还有许多年吗?
他勾唇,伸手进来握住我的,笑问:“嗯?皇后以逼我娶妾之事威胁你了?”
“没有。”我用力反握,牢牢地抓紧,“她还不至于有逼得你就范的本事。”
反正,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曾看见有谁能够左右得了他。
他笑,也就不追究我到底怎么会突然说出此话来,而是告知我,“太子已是无事,不过,怎样中毒尚未有解,只除了用过你带来的食物。”
我如释重负,“可知是中的什么毒?”
“不知,也查不出。”他道,“不过,在你的糕点之中有发现乌头。”
乌头,又是乌头?!
我愤懑,“不可能啊,我亲眼看着做的,怎么会有乌头呢?除非是事后有人放进去的。”
他莞尔,并不如我一般激动,而是浅淡,“不管怎么样,总要牺牲一人救你。”
我默然,接着,恍然想起什么似的,“不用,让他们出一人吧。”
“嗯?”
“这些糕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