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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那边的院子吧,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她淡淡地说着。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司陵清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揪了几下。云儿,这就是你给为父的惩罚吗?
司陵清派人前去整理了小院,又当着楚随风的面,安排好了仆人。
楚随风也放了心,带着陌逐云又回了风王府。
……
“小姐,您真的能够忍受那个贱人取代您的位置,当相府的二小姐,嫁给风王爷?”紫菱有些急了,天知道,当听到老爷说,陌逐云是二小姐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么的不甘愿,可是迫于压力,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只好忍气吞声。
只不过,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她才敢问司陵宛心这些话。
“紫菱,以后不要多嘴,不然,皇宫那次,就是你的下场,你被她打得还不够惨吗?”司陵宛心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胸有成竹了。
紫菱不满地嘟着嘴,嘀咕道:“可是夫人都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那贱人分明打了小姐,老爷还对她那么好。若是为了王爷的缘故,也不至于如此啊。”
“紫菱!”
虽然小丫鬟的话听得她心里有些爽快,但她仍然没有表现出来,她的姐姐,只有一个,那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其他的人,哪配?
相府二小姐?风王妃?那也得你有命享受才对!
相府落羽轩。
柳淑眉一脸不愿地坐在床边,就是为了司陵清先前的那句话。
“夫人,你不觉得,云儿有些像……”
“哼,像是烧了我落羽轩的贼人吧!还打了我的宛儿的恶女!”皇宫里的消息,她的好女儿司陵镜心自然是叫人传话回来了。
“云儿只是不懂事。”他心里是有愧的,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他却十七多年了,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流落在外,现在想想她女扮男装的那个神偷身份,他心里的愧疚之意更为之多。
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究竟吃了多少的苦头?
当然,柳淑眉是体会不到他的心意,她只知道,她讨厌那个恶女。
“不懂事?我看那名女子,比宛儿还大吧,宛儿可比她懂事多了。我可怜的女儿啊,被人打了还要忍气吞声,老爷,您说说,这还有王法吗?”柳淑眉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老爷,您不是一向都秉公执法吗?为何在那风王面前,就一声不吭了呢?”
“夫人,她不是别人,她是溪儿的女儿!”司陵清双手抱着头,作为父亲,看见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却不能和她相认,而且,还是女儿不肯认自己,他的心就已经够痛苦的了。
“啊?”柳淑眉似乎很惊讶,惊讶到立刻停止了她的哭诉,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带愁容的司陵清。
“老爷,溪儿妹妹不是早就死了吗?当年,孩子也死了啊,怎么可能还活着?”其实,她见到陌逐云的第一眼,就该认出来了,她的确和那死去的人很像,只是,她一直怀疑。
司陵清摇摇头:“我不知道,可她的确是我和溪儿的女儿,她说,她的师父,是飞扬!”
柳淑眉再次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飞扬没死,我还可以接受,可是,她绝对不可能是溪儿的女儿!老爷,你可别被她骗了。”
“不会的!”司陵清笃定地摇头:“她的眼睛,我认得,简直和溪儿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
“经老爷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的,老爷放心,如果她是溪儿妹妹的女儿,莫说是相府二小姐,相府嫡小姐都可以!”柳淑眉换上了一脸贤惠的样子。
“夫人,你真的这么想的?”司陵清有些感动,也有些惊讶。
“当然啊,老爷放心,若她真的是,宛儿那件事,和落羽轩之事,我绝对不会与她计较,都是自家孩子,若是溪儿看见了,也会心疼的,何况我与溪儿情同姐妹,她的女儿,也就和镜儿、宛儿一样了。”
司陵清稍稍释怀了一些,双手握住她的手,“夫人,谢谢你!”
“老爷,都夫妻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见外?不过,这事还是要问个清楚,若真的溪儿妹妹还活着,我们将她也接回相府,一家团圆,岂不是更好?”她眼里闪过一道阴晦的光,然而,沉浸在伤痛中的司陵清却是没有发现。
“云儿说过,她娘已经死了……若不是这样,这孩子也不会当了小偷了……夫人,云儿她从小没人教、没人管,性子是泼辣了一些,我是希望,你和宛儿,能够多多包容她。”脸上的悔意尽显。
柳淑眉用手中的帕子沾了沾眼睛:“老爷放心,宛儿这孩子,从小性子宽容,又知书达礼,自然不会和云儿计较,老爷若是放心,这孩子,以后就交给我来管教吧,我一定在王爷回来之前,教她学些规矩。”
司陵清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会不放心,镜儿和宛儿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有她们两个,已是我的福气了。我只是担心,云儿野性难驯,会不服你的管教啊!”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爷别急,云儿懂得道理了,自然会与老爷相认,也明白我们对她的一番心意。”
听得她的一番话,司陵清心结全解,只剩下了欣慰。
然而,柳淑眉的嘴角,却是勾着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前后的反差,让她在司陵清心里的形象,越来越好,可是那人却不知道,她一早就知道了陌逐云的身份。
……
风王府。
晚膳有些丰盛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香味扑鼻,只是,吃的人却没有多少食欲。
四人同桌,这次,除了齐勤,还有王府的老管家。
默默无语。
楚随风只是帮着陌逐云夹菜,自己也很少吃。
陌逐云吃掉碗中的几块乳鸽肉之后,食欲不振,抬眼看着齐勤,示意他说些话,调节气氛。
齐勤大感为难,在王爷面前,他一向都不敢多话,而且他原本就不是话多之人。
陌逐云眼神逼迫,似乎再提那日在知府府里,他大胆问出的话。
楚随风知道她的意图,也就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
“云姑娘……”齐勤被逼无奈,只得勉强开口,然而,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陌逐云满含期待,终于听到一句话了,接着说。
哪知,齐勤接下来的话,听得她只想咬舌自尽,这叫人话吗?这纯粹是无话找话!
“云姑娘,为什么你让我们大家喊你‘云姑娘’,而不是‘陌姑娘’?”
齐勤脑筋转动了半天,也只想出了这么一句来。
陌逐云含着一口乳鸽肉,真想全喷在他的脸上。可是,既然他都问了,总不能冷场了吧。
缓缓地咀嚼几下,咽下。
知道她要说话,楚随风拿出一旁的帕子,替她擦去了满嘴的油,又递来一碗清汤,以冲淡嘴里的油腥。
“其实……”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回答,笑了笑,道:“齐勤啊,你不觉吗?这个‘陌姑娘’听上去,有些音同于‘恶姑娘’,咳咳咳,像本姑娘这么善良可爱,美丽大方的姑娘,怎么能用这种名字呢?”
她肯定不能直接回答,“陌姑娘”容易让你们联想到本姑娘女扮男装的那个身份,这么直白的话,说出来有什么效果。不过,很明显,她的这个回答,有效果多了。
“云儿善良可爱,美丽大方!”楚随风微笑着点头,满含赞许之意。
管家和齐勤:“……”王爷,您至于这么昧着良心说假话吗?
然而,看见了他脸上的笑容之后,简直如沐春风,王爷居然当着他们的面笑了啊!虽然只是浅笑辄止,但对于常年面对冰山脸色的他们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陌逐云含笑,乖巧的点头。
“咳咳,可是我认为,还是‘恶姑娘’合适……”齐勤又来了一句。
然而,气氛没有僵住,陌逐云笑了,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王府的人啊,就是太会看着风的脸色行事了,以至于整个王府,一点生气都没有,既然她要当这里的女主人,就得帮他改改。
“为什么?”陌逐云微微撇嘴,楚随风见状,也就不好说什么,脸色和缓了一些,看着齐勤,让他继续说。
“属下只是觉得,‘邪公子’和‘恶姑娘’这对称呼挺相配的……”他敢说是因为某人的行事风格,称得上是“恶”吗?但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陌逐云大眼睛转了转,看向楚随风,问道:“风,你觉得呢?”
“嗯!”他如实说。
“管家呢?”陌逐云又转向下面坐的管家。
“是不错!”老管家欣慰地笑了笑。
“那好,嘻嘻,那我以后就以‘恶姑娘’自称了,哈哈!”兴奋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乳鸽肉,“齐勤,这是奖励给你的!”
然而,筷子还未伸出便已经被某人拦了下来。
“我来!”楚随风黑了脸,她的美好,只能让他一个人尝。
“哦!”陌逐云收回筷子,将肉放进自己的嘴里,嘴角勾起,宛若计谋得逞之后的得意。
楚随风有些不自然地在三人的注视下,夹起一块肉,放到下座的齐勤的碗里。
齐勤睁大了眼睛,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乳鸽,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愣了半天,没动筷子。
这这这,这是真的吗?
“嫌脏?”楚随风冷冷开口。语气虽是一贯的冰冷,但气势却不如从前,没有霸道的意味。
齐勤再愣,慌忙摇头答道:“不是!”
他知道,王爷今晚都没有吃过东西,一直都是在帮云姑娘夹菜,他怎么会嫌脏呢?
而且简直是受宠若惊嘛,王爷居然给他夹菜了?
他吃着肉,有些敬佩起陌逐云来了,想不到经过她调教几下,王爷都快变成
居家好男人了。
若是在以前,能听见王爷说几句话已经算是不错了,而今……真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还有管家,管家也要奖励!”陌逐云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楚随风无奈,只得拿起差点就要放下的筷子,再度重复之前的事,替管家夹肉。
“王爷,折煞老奴了,使不得,千万使不得!”管家摇摆着手,一脸惊慌。
“管家,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是吧,风?”陌逐云适时开口。
楚随风放下肉,点头。“嗯!”
“一家人?”
齐勤和管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过他们没晕。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外界的动静了。
飘飘然的感觉,他们都觉得自己飘起来了。
“风,他们有必要兴奋成这个样子吗?”看着两人一阵痴傻的表情,陌逐云问:“是不是你平时克扣他们的工钱了?”
“……”他又不是黑心地主。
“不错,我的风今天做得很好,来,奖励一个!”说完,夹起一块乳鸽肉,喂到他的嘴边。
楚随风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风,你还要吃什么,我来喂你!”陌逐云兴致勃勃。
见他吃得比之前多了,心里也舒服了一下,对着下面还在发呆的两人,喊道:“再不吃饭,就得饿肚子了哦!”
其实,满桌的菜,怎么会让他们饿着呢?
两人回过神来,脸上神采奕奕,笑声不断,楚随风也随和了一些,任由他们闹着,没有理会“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
然而,饭局终了,楚随风抱着陌逐云回房,她边走边问:“风,你今天开心吗?”
“嗯!”他微微一笑,知道她今天的表现,都是为了他,心里有些感动,也越发不舍了。
“我也很开心,第一次在家里吃饭,有这么多的人陪着,还吃得这么开心,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有你,嘻嘻!”她调皮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以后我会多陪着你!”他永远没有她的话那么多,但是对她说的话,早就多过了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
“好!”她巧笑嫣然,将小脸贴上了他的脸。
楚随风宠溺地一笑,走进卧房,将她放在床上。
“风,我睡不着,我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