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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击一放缓,赵含章首先就感觉出来了,斥候来报,枪声密集程度降低。
赵含章清楚,敌人不可能那么快把自己的断后部队全部消灭,断后部队的子弹消耗的也没那么快。
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敌人的人员不足,另一个是都跑到前面等着自己了,想到前面还有三个地方要突破,心中再次忧虑起来。
“发报,我军突围,损失惨重,敌人追击放缓,前方有三处敌人阵地,请定夺。”
张守珪收到情报的时候也迷糊了,看着沙盘,估算着赵含章队伍离自己的距离,考虑了一小会儿,拳头攥紧了放开,然后再攥紧,咬了不只一次牙。
“回电,命赵含章部,继续突围,天亮时必须穿过敌二二五高地,我部负责敲掉一一三高地,在洼地处,夹击敌人最后一部阻拦部队。”
张守珪怕上当,所以开始的时候不想救,可看着沙盘的时候,发现那么近的距离,自己要是眼睁睁地等着赵含章的部队倒在一一三高地的旁边,而对方还没有什么计谋的话,自己的失误就太大了。
同时自己一方的士气也会被判定非常低落,那就只好配合一下,能救出来多少便是多少。
沙盘上的时间,天亮的时候,赵含章的队伍终于是来到了二二五高地,传令兵进来汇报,高地旁边的路上,驻扎着敌人的营帐,前面是壕沟与路障。
“冲过去。”赵含章没别的办法了。
“报,我军前突人员掉落深坑。”
“报,我军受到敌人弓矢打击。”
“报,我军对敌人接触肉搏。”
“报,……。”
一个个的消息传过来,赵含章蹲在沙盘的旁边,眼泪都留下来了。
张小宝也站在沙盘的前面,两手一下下轻拍着,一脸严肃,慢慢地嘀咕:“漂亮,打的漂亮,一千五百人的断后队伍,在被包围的情况下,愣是耗掉了我三千人,居然懂得打反突袭,而且还能够几拨防线联系起来。
留下断后的指挥官给我记下来,等打完这一阵,我亲自去看看他,我的亲卫队呀,被他最后一次反扑,给咬掉了一千来人,漂亮,实在是漂亮,告诉鹃鹃,我发现了一个人才。”
王鹃听到张小宝的消息,笑了下,说道:“告诉小宝,以后再说,现在他的队伍给我上到七三七高地,就地休整,两边穿插过去的八千人,集结,准备随时对张守珪的营地侧翼进行攻击。”
张守珪也没闲着,既然决定救援,自然要想办法打开路。
命令之下,炮火一遍遍犁着一一三高地,感觉上高地上的防御工事都打没了,结果部队冲锋的时候,依旧会受到猛烈地反击。
用柴火制作而成的火圈,没被炸坏的,让敌人点燃了从山包上向下骨碌,天都大亮的时候,山包还在敌人的掌握之内。
传令兵把一面残破的旗帜插到了沙盘上的一一三高地处,原来的旗帜换下:“报,据我军攻击人员反馈,敌人已经没有多少抵抗力了。”
张守珪咬了下嘴唇:“从半个时辰前你就这样说来着,赵含章啊,你坑死我了,这是被你突破时打残的部队?上面最少有一个团在防守,来人啊,继续炮击。”
另一个房间中。
“王营长,您阵亡了。”传令兵说道。
三个指挥官的一个站了起来,对另外两个说道:“孙全、范竹,我走了啊,我去中央沙盘等着你们,希望你们晚点过去。”
孙全和范竹一起点头,等王楠离开,二人相视苦笑了一下,又同时摇摇头。
“能战的还有多少?”孙全问。
“不到一百了吧,最后一次防守,敌人的炮弹一落下,估计你和我就都要离开了。”范竹显得很平静,今天他累坏了,要不停地跟传令兵交流。
虽然没有什么炮火声,可无声的战场,依旧打得他疲惫不堪。
果然,没用太长时间,传令兵报告,敌人又一波的炮弹落下来了,孙全被弹片扫到,阵亡。
只剩下范竹一个人,他站起来,说道:“我要去见见张守珪,看看他什么表情,哈哈。”
张守珪也是这么想的,他打算看看是谁,如此顽强,当沙盘上敌人的那面旗帜被传令兵放到的时候,说道:“冲锋,最后一次攻击,死要见人,活要见尸,我要看看。”
不到半刻钟,传令兵进来一个,重新拿起一面残破的旗帜,往沙盘上一插,报告:“我军冲锋波次被打下来了,一一三高地,依旧在敌人手中。”
“娘的,耍我?他们哪来的人?”张守珪不敢相信地看着传令兵问。
传令兵摇摇头。
范竹的房间中,多了两个人,正在高兴地聊天。
“哈哈,怎么样?我就说一一三高地没人了吧?服不服,柳东柳团长,怎么算?”
“服,真服,三顿饭呗,我请了,状元楼,可我的许团长,咱只留了一个营在洼地处,还有你的亲卫队,二二五高地的两个独立营要是守不住,我看那点人能不能拖住他们。”
柳东认了,打赌赌输了。
范竹则是哭笑不得地看着柳东和许古两个人,问道:“你们脱离了你们自己的阵地,不怕阵地失守被收拾?”
许古满不在乎:“我都违背一次命令了,不差多一次,我那里是洼地,本想着打个阻击,后来盘算了一下,还是帮你们守高地吧,山包虽小,也有个坡度,是吧?”
柳东也点头:“就是,我跟许古商量好了,即便最后还是守不住一一三高地,我们也要恶心恶心张守珪,哈,看到了吧,这回一定让他难受。
你看他最后一次攻击,打的多顺畅,裁判团都给出了一个他们快速奔跑突进的判定,结果如何?还不是被我们给打下去了?继续,继续开炮。
还有那个赵含章,想跑?他面对的是两个独立营,估计工事和陷阱能修到家里去,他的炮没了,我看他有多少人往里填。”
“注意隐蔽,别一会儿裁判团过来判定一个炮弹落咱头上,我可不想死那么窝囊。”许古显得很开心,其实心中一直在打鼓,他已经两次违背命令了,还不清楚会是怎么个结果。
赵含章打的确实艰苦,看敌人的数量,是团的编制,等打起来基础近了,才发现,居然是两个营的番号,人数加起来比一个团要多。
再随便多几个队,和自己一边的人数就一样了。
前放的路是陷阱重重,拿人铺,集中了优势火力,拼到了后面的时候,终于是把对方打退了。
是的,对方退了,剩下估计有四百来人的时候退了。
而自己一方居然也只剩下一千来人,包括近半的伤员,所有投掷类武器全部打光。
“哎~发报,我军已无力突破包围,请求支援,我将坚持到最后一刻,赵含章。”
张守珪接到了情报之后,也是仰天叹息一声:“行,张小宝,你能算计,是不是知道我一定得先拿下一一三高地,所以才不紧不慢地追着赵含章打?最后让他倒在我近前是吧?”
“来人,传令,强攻一一三高地继续,另抽出一千人,配备三倍投掷武器,给我从高地旁边冲过去,与赵含章部队汇合,汇合后,夹击一一三高地。”
张守珪气坏了,他觉得是自己指挥失误了,所以才让张小宝如此算计成功,其实他不知道,张小宝对前面这里也无能为力。
赵含章要是真突破了,那也就是突破了,一一三高地被打下来,张小宝可能还不知道消息呢。
“报,敌人分出一千人,快速穿插而过,攻击山头的炮火猛烈。”传令兵进屋,对许古三个人说道。
许古先是疑惑,随后惊醒:“不好,赵含章那边一定是过去了,估计是损失过大,所以以为我们在洼地还有至少两个团,并且陷阱无数,这才向张守珪请求支援。”
“有可能,咱们怎么办?拼了,传命令,让留守的一个营和一个亲卫队上山,咱孤守一一三高地吧。”
柳东一下子便想到了这个问题。
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六百三十五章 胜负难定看细节
第六百三十五章 胜负难定看细节
仗,打到此时,已经乱了。
张小宝觉得自己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还亏了许多,吃掉赵含章的四千人,估计最少得死掉八千人,也就是人家一倍的兵力。
按武器的不对称来讲,不多,可张小宝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把赵含章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人家一个反扑,自己便损失成倍的兵力,有点说不过去。
王鹃却很高兴,相对的高兴,怎么说自己一方死的人多,但却完成了大概的战略意图,收拾掉张守珪的所有队伍,才是最终目的。
张守珪则是咬牙切齿,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一三高地,拳头攥的紧紧的,看样子是想用拳头把那个模型给砸碎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怨谁了,似乎谁都有做错的地方,当然,如果非要找一个出气的人,自然是赵含章,全是由于赵含章孤军突进造成的。
赵含章却早没有抱怨的心思,看着一千人的数据,其中一半为伤员,算是失去了战斗力,一个抉择正摆在面前。
是带着伤员行动,还是抛弃伤员轻装突围?抛弃是最好的选择,把伤员留下,最后帮着阻挡一次敌人的围剿,给活着的人希望。
但自己舍不得,更不敢,下命令简单,后果则难以预料。
要说表现得最为淡然的,非一一三高地上的三个人莫属了。
范竹、许古、柳东,坐在屋子里,眼睛看着同一个沙盘,一人手上一穗烤苞米,都是双手来回搓着,感受苞米棒子上传来的温度,但没有人吃。
许古平静地说道:“你们说,我这算不算是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发挥到了及至?我打算好了,把自己和部队全扔在一一三高地,要么之前也是带着队伍去送死,都死了,是不是就不追究我责任了?”
“我赞成。”范竹笑着说道。
“我……我就不发表意见了,压根没打算活着回去,要是真正的战场上,我也算个英雄吧?相信张王两家会把我补进内院,然后照顾好我的家人。”
柳东说的有一丝丝的伤感,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跟着后勤队伍运动,一会儿回归现实,一会儿又投入到沙盘当中,每次睡觉的时间不长,四比一的比例时间,偶尔睡两个时辰,都算是幸福了。
经常是接到命令,揉着眼睛坐起来,猛灌两口水,让肚子舒服舒服,按命令开始行事。
如搬运东西,修河,还有填坑道什么的,全要由人来按照可能出现的情况,真正来进行判断与计算。
恍惚中,好像真的有一个团的后勤部队给自己率领,而不是数据,不同传令兵报告和传达命令时的声音,跟自己战场上的兄弟没什么区别,包括照顾自己起居的勤务兵,给自己打水梳洗,端来饭菜。
如果不是听不到队伍进行和干活时的声音,不是亲自到外面看看真正的环境,几乎和真实的战场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哪怕现在反应过来,面前的是数据,依旧为减少的数字而伤感。
裁判团真缺德,昨天非要说自己的勤务兵被炸死了,又换来一个新的。
“报,敌人大概有两个团的人,以大队为单位,于炮火之后,向我高地发起冲锋。”就在三个人安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时候,传令兵进来了。
“打,给我狠狠地打,还能喘气的给我顶上去,咬也要咬死他们,娘的。”范竹一个激灵站起来,对传令兵吩咐。
许古看了一眼柳东说道:“你准备随时支援,我带领人继续向下挖,这一波打退了,敌人的炮火又盖落下来了。”
时间又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