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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时偷眼看了看眉头轻蹙的马全,暗暗叹了口气,也不劝蓝云,却是对马全道:“进周,还是你去看看吧,毕竟是皇上亲自下诏赐给你的侍妾。闹出事儿来,传到外面也不好听,白白让那帮人看热闹。”马全想了想,对那丫鬟道:“带我去看看吧。”
马全进到厢房,见着柳玉香消瘦的背影,顿住了脚步,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他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嘴角泛起丝苦笑,对屋里的从人丫鬟们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玉香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转过来,盈盈双眸中闪过丝惊喜。只见她两弯柳眉似蹙非蹙,一双含情目似喜似悲,丹唇微抿,两靥含愁,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竟比原先更美了三分。马全静静的看了看玉香,对这个从头到尾俱是无辜的女子,却是无法生出迁怒之心。
他长叹了口气,温声劝道:“柳依的债,她已经以她自己的死了断了。你若不想给我们多增添麻烦,就好好活着,陈大人只剩你这么个骨血了。”马全见玉香神色凄然中略略有些松动,不由暗松了口气,继续道:“你姐姐断七后,我会派人过来接你。你在马家先住上一阵子,等这件事情彻底过去了,我就将你送回茶陵陈家。”话毕也不多言,转身就要离去。
玉香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扑上去紧紧抱住马全的腰,边哭边苦苦哀求道:“六爷,不要送我走,我不想再被人卖掉,也不想再被当礼物般送来送去。我只求在马家有一口饭吃,我定会安分守己。你将我送走,我还不如现在就跟姐姐一起死去。”
马全身子微僵,将其手掰开,转身看着那张绝望的小脸,他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却是说不出口,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厢房。
玉香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脑中又响起柳依死前留下的话:“六爷是磊落君子,我只要死了,他绝不会对你再加追究。无论是以死相逼还是用何种手段,只要能留在马家,再待他以诚,他迟早有一日会接受你的。姐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能为你留这么条后路,也算了却一大心愿。”想到这里,玉香已是悲从心来,泪如雨下。
话分两头,各表一支。朱允炆正在灵前带着皇室宗亲哭丧时,秦全儿轻手轻脚走到他跟前,在他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允炆眉头微皱,转瞬间已看不出端倪,他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婉儿和她身旁的宁国公主,安庆公主,已是有了主意,低声跟秦全儿吩咐了几句。
婉儿和两位公主半途被秦全儿请了出来,绕了半天,居然绕到了御花园。宁国公主眉头一扬,就要斥责,却见朱允炆迎了出来,将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跟着他进了太湖石假山群,却听前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允炆连忙拉着婉儿躲在块大石头后面,宁国与安庆对视一眼,有样学样,也跟着躲在对面的石头后。
“马进周已经知道了,他们迟早会抓到我们父子的把柄。我已经帮了你们多次了,以后再也别找我。”只听一男子声说道。
“常绪,这个时候还说这些,你也不嫌太晚?”却是娇滴滴的女子声音。说话的两人正是安庆的驸马欧阳伦和怀庆公主。允炆和婉儿还罢,宁国与安庆已是彻底惊呆了。
“都多少次了,你们每次都说能扳倒皇后和马家,可现在呢?”
“那老妖婆不是已经死了吗?若不是王宁太笨,徐家小子太痴,马家的小姑娘早就被毁掉了,说不定我们的小太孙殿下现在都已疯了。”
居然是她,婉儿心中一寒,只觉拉着自己的手突然紧了紧,捏的她生疼,连忙朝允炆看去,只见他眼中燃起浓浓的怒气。婉儿忙拍了拍他的手背,方才让他放松下来。
“你……你们真是太疯狂了。”欧阳伦有些惊慌的说道。
只听怀庆也不回答,话锋一转道:“常绪,四哥马上要回京了,他可是父皇最为出众的儿子,文韬武略,难道还比不上那么个小娃娃吗?”
听怀庆这么一说,欧阳伦却是沉默无语。
过了半饷,怀庆的声音又重新响起,不但轻柔了几分,还带了丝媚意:
“常绪,你和四姐多久没在一起了?”
“问这干嘛?”
“我就是想知道,在那床上,到底是我好还是四姐好?”声音娇媚湿腻,柔得快要滴水。
听到这里,婉儿大惊,和允炆对视一眼,连忙看向对面的安庆公主,只见其面色苍白,已是有些摇摇欲坠。宁国公主连忙扶住安庆,眼中喷出心中怒火,却是恨不得冲下去宰了下面的一对男女。
几人正各怀心思,胡思乱想之时,只听传来阵阵吮吸之声,欧阳伦闷哼了几声,声音带着丝沙哑,微微喘着气低声道:“你这小妖精,王宁也舍得把你放出来。快,快让我弄弄。”片刻间,已是响起唇舌相交的声音,阵阵叹息似的压抑的喘息若隐若现。
婉儿已是面红耳赤,听壁角竟听来场活春宫?她不由看向对面的安庆公主,只见安庆面色难看,死咬双唇,一只手紧紧按住宁国公主的身子,另一只手却是将宁国的嘴捂住,生怕宁国忍不住冲下去替她抱不平。婉儿心中不由长叹,抬头狠狠的瞪了朱允炆一眼,允炆却有些尴尬,连连用眼神向婉儿求饶。
接下来,女人的呢喃呻吟,男人的低吼声交相响起,允炆忙上前捂住婉儿的耳朵,却仍不能阻挡那滚滚而来的淫词浪语。这对男女让婉儿恶心得几欲作呕,半点旖旎之心也无,只觉时间如停顿了般,漫长的极为难熬。
过了片刻,她却觉察身后允炆不对,呼吸越来越重,身子贴自己越来越紧,浑身的气息也越来越烫。她心中了然,不由有些气恼,使劲掐了掐敷在她耳上的手,痛的允炆差点惊呼出声。婉儿趁机甩开他的手,与他错开半步,自己捂住了耳朵。
过了小半个时辰,前面两人才算完事,只听怀庆有些气息不稳的娇笑道:“如何?可是比我四姐强?”好不要脸的男女,婉儿心中大骂,怪不得后世传什么“臭汉脏唐、埋汰宋、乱污元、邋遢明、清鼻涕”,这宫廷里面竟是没有干净事儿。姐夫和小姨子,还是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婉儿定定的盯着对面向来骄傲的安庆,心中却是替她难过。
待欧阳伦和怀庆走后,四人方才出来。允炆和婉儿又是尴尬,又是担忧的看着安庆。宁国公主气得有些微微发抖,“那欧阳伦素来就不是个东西,没想却和怀庆勾搭在一起,不但害死了母后,还行这般无耻之事。”
安庆尽管脸上面无血色,却是异常冷静,她看着朱允炆,缓缓沉声道:“我要让他们死。”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让人不寒而栗。允炆想起怀庆曾对婉儿下手,眼中闪过丝狠戾,似笑非笑道:“四姑姑,让他们死太便宜他们,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宁国和安庆先行离开,允炆见婉儿面色冷凝,看也不看他,心中暗道不好,忙上前几步,抓着她的手急忙解释道:“婉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这两人居然会有这种关系。”婉儿瞥了他一眼,淡淡的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是故意让我带着两位姑姑过来的!”
允炆身子微不可察的僵了僵,忙发誓赌咒道:“婉婉,我确实只以为两人只是商量如何帮着四叔对付我们。否则,我绝不会让安庆姑姑亲自见到这一幕。”婉儿狐疑的盯着他,见他眼神并不躲闪,方才信了他,上前靠在他胸前,有些哽咽道:“安庆姑姑真是可怜,没有一个女人能受得了这个。”
允炆紧紧抱着婉儿,直到感受到她身上的阵阵暖意,方才觉得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轻轻的吻了吻婉儿的头发,眼中却是闪过丝阴霾,原谅我姑姑,若非如此,你们怎能下定决心和他们决裂。
马全静静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朱允炆,清亮的眼神仿佛要看进允炆的心底,让他微微有些不自在。允炆对这个比自己父亲还亲近的师傅,一直是带着深深的尊敬、崇拜和依恋,而随着年纪的增长和对婉儿的渴望,当初纯粹的感情中渐渐掺杂着一丝隐隐的敬畏和戒备。这个男人强大,且拥有婉婉完全的信赖。
马全突然缓缓说道:“允炆,男人的世界里,朝堂政治,权力争斗,生也罢死也罢,尽人事,听天命。不到万不得已,别把身边的女人们牵扯进来。”马全看着少年有些迷茫的眼神,叹了口气道:“允炆,你要有自己的底线,人与人之间,不能光靠利用。”
马全也不理会允炆的反应,转了话题道:“对付欧阳伦和那对夫妻,我这里可以借你一人。”他凑到允炆耳旁,简单说了几句,却是听得允炆眼神大亮。两人又细细商量了一会儿,允炆就要告辞。
马全看着几乎与自己一般高大的少年,神色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跟婉儿说。只是,别把这种手段用到婉儿身上。”允炆身子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柳依死了,这也是作者能给她的唯一结局,有一种人,总是可怜又可恨!
允炆长大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心思也愈发深沉阴狠,大家可能也看出来了,这么下去作者担心他迟早会伤到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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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王会马全谏言
洪武二十二年六月,初夏的时节,正是草长莺飞,万物葱茏之季,而往来于京城的官道,行人却稀稀拉拉,几里地也见不了一个。沿途的驿站、歇脚的茶肆酒楼全部摘下了灯笼,屋檐系上了白带,祭奠大明开国以来的第一场国丧。通往南京城燕子矶的官道,随着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消逝在天边,更显得幽深寂静。
马蹄声响,道上掀起漫天尘土,一队士兵骑着马,护卫着几辆马车急速而行。这些兵士头戴兜盔,身披山文甲,肩饰批膊,正胸佩一护心镜,脚蹬短靿靴,正是亲王护卫装扮,风尘仆仆中仍不失威武,秩序井然。被军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三十左右的男子,白衣黑冠,生得剑眉凤目,容貌奇伟,此人正是赶回南京城奔丧的燕王朱棣。
洪武元年定都南京后,各条通往应天的官道都经过了修缮,但马车在这样的急行军下仍然十分颠簸,朱棣皱了皱眉头,叫了停,队伍缓了下来。他勒住马,凑到居中的马车前,柔声问道:“身子可还受得了?”车内传出女子的声音:“无妨,还是尽快赶路吧,明日就是母后的小祥了,今晚可必须得赶到京师。”随行的女子正是燕王妃徐氏。
朱棣听徐氏微微有些气短,面上露出丝犹疑之色,却被身边亲卫凑上前的几句耳语彻底打消了踌躇,秦王朱樉和晋王朱棡都已在今日上午抵达京师。他低声对徐氏道:“那你再坚持一阵儿,回到京中再好好休整。”说完就令队伍全速前行。
次日就是大明孝慈皇后的小祥,洪武帝身着素服乌犀带,辍朝三日,并在小祥日的清晨,亲自至几筵殿行祭奠礼。太子朱标、皇太孙朱允炆、所有在京亲王全部到孝陵拜祭。南京城禁音乐三日,禁屠宰三日。而文武百官前期斋戒,小祥日素服黑角带,前往后右门进香,外命妇则奉旨到几筵殿行进香礼。
几筵殿外,依序排满了等候为皇后进香的外命妇,因皆身着素服,从服饰上却是辨不清品级。
“到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