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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去,却是唬的几乎惊叫出声,她慌忙捂住自己嘴,大颗大颗的泪珠已是汹涌而出。
玉香此时已神智不清,j□j的身子只裹了件男式的深衣,露在外面的娇嫩肌肤上布满了指甲印,鞭痕等淤伤,红肿不堪,触目惊心。宋氏嘴唇微抖,向继祥看去,继祥有些难堪的避开宋氏的眼神,他叹了口气道:“父亲与曹国公几人死命折腾她,我……我去晚了。”
宋氏不再说话,走至炕边将丢丢抱起,往马维琪怀中一塞,将两人向继祥推过去:“继祥,把他们两人带出去吧,替你师傅留个后。你是我们马家今生今世的恩人,你师傅和婉儿都会永远感激你。”马维琪闻母亲语意,大惊失色:“母亲,你不与我们一起走?”
宋氏摇了摇头道:“我细细想过了,若是都逃,莫说很难逃出去,就是逃出去,他们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要的不过是人质,一个与几个也没多大区别。再说了……”宋氏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玉香,哽咽道:“我不能将你姨娘独自留在这里,我要留下来陪她,你们能逃出去,我们两人就是……死也瞑目了。”
马维琪哪里肯依,“母亲,你若不走,我也不走。”两人正争执间,继祥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面色大变,急道:“师母,兜兜,你们两人就别争了,再争下去,就一个都逃不出去了。”宋氏肃容对马维琪厉声道:“你是马家的长子,马家是你的责任,还不快将你弟弟带出去。你果然是长大了,就连母亲的话也不听了。”马维琪被堵得一噎。
继祥看了看窗外,深知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他对着宋氏躬身一拜,“师母保重。”拉着马维琪就往门外走。马维琪抱着丢丢,跟着继祥往外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宋氏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只觉心痛如绞。他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方才能勉强不痛哭出声,浓浓的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带着涩涩的苦意。
宋氏呆呆的看着马维琪与丢丢的身影越来越远,眼泪如泄闸的洪水奔腾而出,心中却是极为平静,带着被掳后从未有过的如释重负。她回到房间,看着昏迷之中的玉香,低声道:“玉香,你放心,孩子们都逃出去了。”
而千里之外的紫禁城坤宁宫,婉儿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心跳如擂鼓,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低声唤道:“娘亲,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
世事无常,且珍且行!
看趋势过年前能完结。
、烈女殉沧州城破
“玉香,玉香!”玉香缓缓睁开眼睛,宋氏又惊又喜,急忙为她倒上杯温水,扶起她的背,喂她小口小口喝下。玉香小脸已瘦得只余巴掌大,莹白的肌肤似是蒙上了一层灰色,嘴唇无半点血色。她眼珠微转,打量屋内一圈,宋氏知她惦记孩子,心里一酸,压低嗓子道:“玉香,他们逃出去了,已经逃出去好几天了。”
玉香黯淡的双眸闪过夺目的亮光,刹那间面容竟鲜活起来,恍若又回到当年那倾城倾国的一代名伶。她吃力的张了张嘴,宋氏将耳朵凑到跟前,只听她断断续续道:“我是……不洁之人,保住了两个孩子,也算……算对得起进……周了。”说完几句话,玉香已是气若游丝,她最后看了看这世界,闭上眼睛安详的睡了过去。
宋氏颤抖着将两指放在玉香鼻前,已无出气,方知伊人香消玉殒。她怔怔的盯着玉香半饷,轻声道:“玉香,你先去,我稍后便来。”宋氏站起身来,细心的将玉香的头发、衣衫打理一番。刚打理完毕,常茂带着一群侍卫进了屋子。
终于来了,宋氏心道,她站起身来,理了理头上的发髻,将身上已是有些皱皱巴巴的褙子拉的平整。常茂斜睨着打量宋氏,只见这妇人不哭不闹,沉静婉约,仿佛自己仍是京师那个贵妇人,而非远在异乡的阶下之囚。常茂有些失神,不由想起自己的老母亲蓝氏。
宋氏看了看静静躺在炕上的玉香,对常茂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玉香也好歹跟过你,就替她寻副棺木埋了吧。”常茂微微一愣,眼神有些嫌恶的扫过玉香,皱了皱眉,没有应下,抬腿就往门外走去。宋氏眼神微微黯然,没再多言,跟着常茂等人出了房间。
沧州城外,此时正鼓角雷鸣,五十万南军已兵临城下,将沧州城团团围住。南军的士兵占据了沧州城外的山头野地,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不见尽头。沧州城南门外,南军士兵高举手中兵器齐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只听山呼万岁声由远及近渐渐响起,最后汇成一片,震耳欲聋,天地城池,万物生灵仿佛都在随之颤抖。
人群中让出一条阔路,一根大纛高高举起,铁骑拥卫下青伞黄盖,正中一俊美矫健的战马锵锵奔驰而来,马上坐了名青年男子,头戴铁盔,身穿甲胄,鱼鳞甲片上一左一右是戏珠的金龙,正是御驾亲征的建文帝朱允炆。天子亲至,南军气势大盛,只见红旗招动,鼓声欢呼声如雷鸣般不绝于耳。
朱允炆勒缰停下,眉梢微挑,目视迎上前来的蓝玉,蓝玉连忙翻身下马,上前躬身答道:“皇上,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您号令一下,即可攻城。”朱允炆点了点头,唇角一扬笑道:“凉国公,朕今晚想在沧州城进晚膳。”蓝玉朗声笑道:“皇上放心,日落西山之前,定能攻下沧州城。”
耿璿为先锋,攻城前照例骑着马在城头前奔驰,向敌军城头喊话:“沧州城的守军听着,大明天子陛下亲言,尔等乃吾大明子民,受贼逆裹挟方与朝廷对峙。为沧州城百姓计,如若尔等放下兵器,开城投降,将永不追究尔等谋逆之罪。”耿璿来回驰马片刻,仍然没有反应,就回头看了看中军大纛。
朱允炆脸色一冷,抬手正准备下令鸣鼓,却见沧州城头上有了动静。城头上站着几人,当先两人正是朱桂和李景隆。李景隆身子微微一让,将一名妇人推到前面,他俯视着城外的大军,冷冷一笑,高声叫道:“朱允炆,你睁眼瞧瞧,这人你可认识?”
耿璿离城头最近,定睛一看,已是面色大变,据锦衣卫探子报,宋氏母子被囚在北平城,怎会突然出现在沧州?他驰马回到阵前,有些不安道:“皇上,城头上是……是皇后的母亲。”朱允炆此时也已看清那妇人的面容,心中一沉,心中方才燃起的熊熊战火,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蓝玉诸将也已看清那妇人的面容,却并不识其身份,待耿璿说破,俱是大惊失色,面面相觑。李景隆眼利,在高处见几人行止,已是得意的大笑起来:“朱允炆,你退兵四十里地,我放回皇后之母,三日后我们再战,你看如何?”
大军兵临城下,已是箭在弦上,所有人都知道沧州城一战不可避免,李景隆此时推出人质,也只是缓兵之计。只是行军打仗,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气势极盛时,择日再战,先不说是否有援军或其他布置,首当其冲受到打击的却是己方的士气。
决不能为一妇人而退兵,就是马进周本人在这里,也会如此抉择,蓝玉与耿炳文等将虽是焦灼不已,心中却是无比清楚,如此艰难的决定,只能由皇帝本人亲自作出。他们满含希冀的盯着年轻的建文帝,只希望皇帝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此时的沧州城前渐渐安静下来,将士们只知道两方主帅在喊话,却是不明其中究竟,纷纷向中军大纛望去。朱允炆身下的战马焦躁的踢着马蹄,蠢蠢欲动,似乎随时准备着向阵前冲去,他面无表情,嘴唇紧抿,满脑子纷乱如麻,到了最后却只想的是一个人,他的皇后,他的婉婉。
朱允炆在马上闭上眼睛,沉默良久,耳旁渐渐传来阵阵躁动,似是在催促他早作决定,待重新睁开眼睛时,他已是打定了主意。对不起了,婉婉,我身后是数十万将士,还有万千黎民,朱允炆回头朝着南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看,抬起手准备发令。
李景隆见到朱允炆神情,脸色一变,大声吼叫道:“朱允炆,你就是个没有担当的竖子!马家为你鞠躬尽瘁,倾其所有,马进周为你的皇位奔波操劳,他两个儿子为你而死,如今竟连他夫人的命也不顾了。”音调越来越高,已是有些声嘶力竭。
李景隆高声叫道:“你们都睁眼看看,你们都睁眼看看,你们跟随的是怎样的一个主子,忘恩负义,六亲不认,有用时视若珍宝,无用时就弃如草芥。你们看看,这个女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命运。”李景隆的话清晰传入南军靠近城头的军阵中,一传十十传百,竟是引起一番躁动,时不时听见各级将领叫着:“安静,安静,不许交头接耳!”
婉儿的两个弟弟都死了?李景隆之言竟是字字诛心,朱允炆身子一震,僵在了那里。原来是打攻心战,蓝玉皱了皱眉头,再也顾不得其他,轻踢马背行至皇帝跟前,低声劝道:“皇上,还是要尽早做决定,不能拖啊。”朱允炆垂首,口中低喃道:“让朕再想想,让朕再想想。”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只听“啊”一声,耳旁传来众人的惊呼,朱允炆和蓝玉急忙向城头看去。宋氏不知何时,挣脱了身旁的侍卫,她快速奔到城墙边,朝着京师的方向停顿片刻,毫不迟疑的从城头纵身一跃,青色披风张开,如同一只碧蝶般翩翩飞扬,坠落而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番变故,将双方将士都看傻了眼,沧州城前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蓝玉瞠目结舌,过了半饷口中连连呼道:“好个贞烈妇人!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南军将士一片哑然,片刻沉寂后,唏嘘声四起,陆陆续续有人跪在地上,朝着宋氏坠落之处跪拜。
听到宋氏闷闷的落地声,朱允炆心中一凉,随即而起的是铺天盖地的愤怒。冲天的戾气涌上他的心头,几乎将他的理智淹没,他双目赤红,如同地狱中爬上来的罗刹恶鬼,俊秀的五官刹那间变得狰狞恐怖。“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他仰天怒吼道。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朱允炆一面抬手下令鸣鼓,一面高声叫道:“朕要取李景隆人头,凡杀此人者,普通士兵升五品千户;将官论功官升三到五级。沧州城敌军,凡抵抗者,杀无赦!”军令随着传令官层层传去,片刻间传遍了整个大军。
南军早就布好了攻城阵势,用火炮猛攻城门,很快就将城头轰出一个豁口。耿璿赤红双眼,挥着长刀,带着先锋军士兵冲向豁口,一时间,城头杀声四起,震天动地。为了掩护攻城士兵,南军用弓箭和火器射向城头,刹那间,空中羽箭飞扬如蝗虫铺天盖地,烽火硝烟如乌云遮天蔽日。
沧州城城墙上,无论东西南北,每隔几丈就架上了一座云梯,数百座云梯林立,南军士兵如同蚂蚁般纷纷向上爬去。守城士兵投下垒石,南军士兵一个个从云梯上摔落而下,尸身在城下渐渐堆高,最高处竟达数丈,南军死伤巨大,士气稍挫。
就在后面的士兵稍有畏惧退缩之势时,只听大元帅蓝玉高声叫道:“尔等堂堂男子,竟不如一妇人乎?”各级将官有样学样,纷纷叫道:“尔等堂堂男子,竟不如一妇人乎?”如此这般,南军士兵前赴后继,汹涌而上,如潮水般排山倒海而来,踩着尸体向上攻城。大军传令官快马奔驰来来回回,不断调兵向前。
上百名兵士扛着壮汉腰粗的圆木撞向城门,咚咚之声慑人心肺。耿璿杀得浑身是血,踩着战友的尸身沿着云梯从豁口奔上城头,掩护着南军士兵源源不断的涌上。耿璿见这处豁口已是稳固,方才带着士兵顺着城头往下奔去,杀向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