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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紫檀雕龙凤炕几上,正摆放着一顶九金龙,九点翠凤,左右各三波鬓的大凤冠,凤冠旁是一件绀青交领滚织金云龙纹边的翟衣。
这是一个整套的大礼服,想来应是霍敏受册时要着的。
霍敏同身边的内务府的人说了几句,修改翟衣之处,便都打发人出去了,只留林尚宫一人服侍。
见袁瑶用得香,霍敏便道:“听说你在怀佑哥儿时,因着害喜可遭了大罪了,如今既然能用进些吃食,可见这回能好受些。”
既然霍敏不急着提抚养皇子之时,袁瑶自然也不好贸然提,便顺着霍敏的话往十月怀胎上说,一时两人倒也说得投契。
只是说着说着,霍敏就往别处带了,“你是不知,在得知本宫被立后时,本宫几乎难以置信,以为不过是梦境。头两个月还一直浑浑噩噩的,总觉着本宫何德何能母仪天下,虽有想过向皇上请辞,但圣旨已昭告天下,岂能让皇上出尔反尔。可这般忝居后位,终究让本宫觉着底气不足。”
说着,霍敏牵过袁瑶的手,情真意切道:“也不瞒你说,那日你大嫂进宫,劝说本宫将一皇子记于名下抚养,本宫这才恍然大悟。本宫虽有所出,但不过是公主,到底不如皇子,无子令本宫根基不稳,这才底气不足。所以本宫也有意抚养一皇子。”
袁瑶不语,一直垂眸紧紧聆听。
霍敏见着心里喜欢,因着平日里没少见对她指手画脚的,如今难得有人仔细听她的,自然心里就偏向袁瑶了,以为知己。
故而说了半日,末了,霍敏直接问袁瑶,“……依本宫看,年长些的都有了记性,到底不好,不如自小养起的,夫人以为可是?”
这宫里除了十三皇子,没再小的皇子了,霍敏言下之意就是属意十三皇子了。
而霍敏这般多此一举的问,不过是想让袁瑶代她说出来,她不过是听了袁瑶的话罢了。
袁瑶只知道十三皇子的生母是位贵人,出身平常,要将孩子要来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也难怪霍敏敢这般势在必得的。
权势果然能让人迷失自我,原有些自卑胆怯的霍敏,已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如今已飘飘然欲凌云了。
想罢,袁瑶起身向霍敏缓缓一蹲福,道:“皇后娘娘心里的难处和苦处,臣妇感同身受,但儿女缘分历来命中注定,强求不来。有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臣妇也以为是,且臣妇以为皇后娘娘无子正是福气所在。”
霍敏有些不悦,轻拧两眉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
袁瑶微微抬头,眼中眸光对上霍敏,轻声道:“臣妇不怕话说一句冒犯皇后娘娘的话,宫中诞下龙子且又得宠的娘娘不知几何,可皇上为何却册封了皇后娘娘了?”
这也是霍敏不明白的,紧忙问道:“为何?”
袁瑶道:“皇后娘娘怎么还看不明白,太子已入主东宫,皇后自然是无子的为上。”
霍敏虽没心计,可到底是在宫中多年的人了,一听这话自然就明白了这背后的轻重了。
祯武帝除了有扶持霍榷之意外,正是在告知所有人别想借什么嫡出正统,兴风作浪。
想通这一层,霍敏不禁捂住胸口,背后寒意直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好半日霍敏这才惊悸中缓过气来,只是气息依旧不稳,但袁瑶这当头棒喝总算将霍敏打醒了,那些飘飘然忘其所以的想法一概没有了,只余下不知所措。
霍敏自己是不会拿主意的,便急问袁瑶,“夫人,本宫该怎么办?前些时日本宫时常召见刘贵人母子,要抚养十三皇子的意思都知道了,怕是皇上已有所闻,这……这如何是好?”
袁瑶这才安抚霍敏,道:“皇后娘娘是所有皇子的嫡母,只要玉碟之上一日没皇子记皇后名下,谁不能如何。”
霍敏这才想起,一叠声道:“没错,没错,没错,就是这话。”
见状,袁瑶也知道霍敏怕是无心再叙其他了,就告退了。
只是袁瑶前脚才出了坤和宫,后脚就有人向祯武帝报了。
祯武帝听罢,道:“威震伯夫人果然这般说?”
来报的小内侍道:“奴才听得真真的。”
祯武帝点点头,“看来这位夫人倒是个通透的。”
这些袁瑶自然是不知,沿着来时路,正要出坤和宫乘轿舆出宫去,不想却遇上了贤妃。
贤妃,三皇子的生母,骁勇侯萧宁的庶出的姐姐。
宫里都说这位贤妃是多愁多病的身,都难得见她几回的。
可今日却让袁瑶的给遇上了。
袁瑶可不会以为真是这般巧的事儿,只是袁瑶只才猜中了其一,未猜对贤妃的真正来意。
原以为贤妃是为锐敏王而来,不想却是为骁勇府。
这骁勇府的事儿就要从袁瑶还未再怀上那时说起。
赤尔干的琪琪格公主虽嫁入萧家,但一直在别府另居,大有河水井水互不相干的意思的,倒也相安无事。
可萧老夫人却一直深感自责,让这么个野蛮人进了她们萧家的族谱,令她百年之后无颜再面萧家列祖列宗。
那日袁瑶去骁勇府,想开解开解萧老夫人,却正好遇上萧老夫人娘家来人,袁瑶不好多说就回来了。
没想事儿就出来这娘家来人身上。
萧老夫人娘家兄弟有一姑娘,叫顾小乔,萧老夫人说这位顾家表妹的性子肖似她年轻时,待之喜欢十分,又加之母舅也有同萧老夫人亲上加亲的,两家一拍即合,顾家表妹成了三房。
萧宁原是不愿意的,可拗不过萧老夫人的眼泪,只得但应,若是顾小乔一举得男亦可进萧家族谱。
这么多年过去了,萧老夫人总算得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了,自然就多有宠爱放纵的。
起先顾家表妹还顾及着赵绫云的诰命夫人身份不敢造次,后来见有萧老夫人撑腰,不论她做了什么,萧老夫人教训的总是赵绫云,而萧宁又回边塞军中去了,顾家表妹就觉着在骁勇府得了势,越发不把赵绫云放眼里了。
有一回顾家表妹到底是过分了,赵绫云忍无可忍训教了之,可萧老夫人护短,明知顾小乔有错却还偏袒,只道:“都是一家人,你为大房正室,就该有容忍的胸襟。”
赵绫云听了这话,气得气血翻腾的。
赵绫云的性子面上看着逆来顺受,骨子里却是火爆的,不然怎能与袁瑶同司马夫人交好的。
得了萧老夫人这话,赵绫云算是正式和萧老夫人对上了。
回头赵绫云就把琪琪格从别府接来回来,把萧老夫人给吓得整三日不敢出院子。
萧老夫人质问起,赵绫云理直气壮道:“老太太那日教训儿媳妇的,都是一家人,就该有容忍的胸襟。顾姨娘这样的都能是一家人了,琪琪格这样堂堂正正在萧家族谱上有名的,更不能流落在外成两家了不是。”
这头萧老夫人还在斥责赵绫云,那厢顾家表妹听闻一直被冷落在外的二房回来,不知天高地厚的要给下马威。
琪琪格虽学了规矩,但到底还是草原的儿女本性难移了。
顾小乔自个送上门去,一言不合,琪琪格抽出鞭子就一顿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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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回各有打算(四)
把顾小乔给打得皮开肉绽的,要不是她一力护住了脸;怕是早就毁了。
事后顾家表妹伤就养了一月;才能下地。
在知道琪琪格打伤顾小乔时,萧老夫人是事后赵绫云才让她知晓的;一时气糊涂了;大喊着要让萧宁休离野蛮残暴的琪琪格。
草原哺育出来的儿女,可不懂什么笑谦恭的孝顺之道,见萧老夫人不分青红皂;手持长鞭就到萧老夫人院里同她理论。
这两年在别府里学的规矩可不是白学;琪琪格直问:“按你们汉人的规矩,我是妻,她是妾;冒犯冲撞了我,不说打她一顿,就是杀了她也没有不能的。如今她顶撞了我,我不过尽我做妻室的本分调*教下小星,犯的是那一条,你们要休离我?今儿你们要是不给我说个清楚,我就进宫去问清楚。”
琪琪格一句话就把萧老夫人给堵得没话说了,怕琪琪格真进宫闹去想劝又拉不下脸面,就威胁赵绫云去,“这东西可是你招惹回来的,你赶紧打发了,不然我们萧家就没你这儿媳妇。”
赵绫云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敢把琪琪格给接回来,就打算和萧老夫人撕破脸了的,一听这话不但没去阻拦琪琪格,只道让萧老夫人直管把她们都给休了,让全京城都来瞧瞧,萧老夫人是如何指使儿子宠妾灭妻的。
萧老夫人险些没气个仰倒,最后不得已只得装病命琪琪格佛前诵经为她祈福,不许她进宫去。
这事儿几乎成京城的笑话了。
贤妃来就是让袁瑶去做说客,萧宁后宅安宁才能一心辅佐锐敏王。
霍榷一直等候在宫门外,故而袁瑶一出顺贞门他便瞧见了。
见袁瑶脸面上有些愁容,以为袁瑶劝说霍敏不成正发愁,霍榷便说道:“皇后娘娘那处你已尽力,就罢了,日后我再想法子就是了。”
袁瑶却摇摇头,道:“皇后娘娘不是不识轻重的,我只说道理,她便明白了。”
“那你为何这般愁眉不展的,可是身上不好?”霍榷如今最是紧张袁瑶和未出世的孩子,忙扶袁瑶上了马车,自己也不骑马一并上了马车,亲自服侍袁瑶的。
在车里,袁瑶只待霍榷坐下,便问道:“伯爷,可听说骁勇府的事儿了?”
霍榷听了只怔了怔,又笑了,“只当你在愁苦些什么,却为这桩。”
袁瑶不依道:“伯爷只说知是不知。”
霍榷怕袁瑶生气伤身,她如今可不比往日,便忙哄劝道:“早便知道了,只是那时你胎气不稳,我不好同你说。婆媳不和的官司那一家没有的,也没那一家能断得清楚的。且他们家这事儿也不是今儿才出,都是先辈留下的陈年旧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袁瑶依偎进霍榷怀中,道:“这些我自然知道,只是往年也没闹成这样的。绫云到底是我挚友,老太太亦待我好,这两人不和,我又如何能安心的。”
霍榷道:“再过一月,骁勇侯也该回来了,有他在就都消停了。”
袁瑶却不敢苟同,“就怕骁勇侯回来了,左右为难,夹在中间越发难了。”
“那你说该如何?”霍榷道。
袁瑶一时也说不出个法子,“让我想想,再想想。”
也不知怎么了,袁瑶发现自她再度有孕,脑子似乎就不好使了,往日的书她也瞧不明白了,府里的媳妇婆子回点事儿,她还要想半天才想明白的。
一时袁瑶就有些害怕了,道:“伯爷,我好像变笨了,一点事儿都想不清楚了。”且还十分脆弱,说着竟然就落泪了。
霍榷倒是听太医说过了,只是太医都不敢定论的,只说是袁瑶这一回负担要重些,气血供给不足会有些旁的症状出来不必惊慌,而因何会如此,需过了五个月后才敢确定。
想罢,霍榷一面给妻子拭泪,一面轻声哄道:“你如今是双身子,又和怀佑哥儿那会子不同,顾不过来也是有的。想不清楚就别想了,还有我不是。”
袁瑶道:“那伯爷说老太太和绫云的事儿该如何?”
霍榷清了清嗓子,就真去想了,还真为难他一个大男人纠结这些个妇道人家的事儿了。
只是霍榷到底也是为人儿女的,如今也是为人父母的,多少让他深有体会,便道:“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不想儿女好的父母。萧老夫人也是,只要让她明白,婆媳不和有碍骁勇侯前程,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袁瑶听了觉着也是道理,连连头道:“就是这理儿。”
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