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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想要训斥女儿,却无从训起。婉容年纪虽小,可这话没有说错。赵逢春心里不止没她,连过世的姐姐他怕也没有喜欢过。这么多年了,她当初火热的一颗心早就被冻成了冰。想赵逢春将她放在心头,像爱护段氏那样爱护她,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见母亲无话可说,赵婉容就更来劲了。
“再说祖母好了。赵家能有今天,还不是靠着母亲的娘家?他们不感恩也就算了,也不能这样欺负咱们。”赵婉容说得激动,直接站起来,用力挥着小手,“祖母对您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哪天有过好脸色?家里什么事都交给段姨娘管,对二姐姐就是又亲又抱心肝肉儿的叫着,见到我就是没规矩死丫头片子。到外头出席,多半也是带着段氏母女,只有裴家会去人的场合才会带上咱们母女,但跟旁人家说笑夸赞的也永远只是二姐姐没有我的份。娘啊,你说我还是不是赵家的女儿?姐姐说的对,爹就是拿咱们当捡来的孩子养着呢!”
裴氏听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受些委屈没什么,可是女儿从小到大,跟着她也没享过什么福。老太太和老爷偏心赵清容,这心都偏到身子外头去了。
现如今在赵家,那些仆役下人一个个都去捧着段氏母女的脚,哪个会当她是正经主母?
“娘对不起你。”裴氏搂过赵婉容,失声痛哭起来。
“既然母亲对父亲已不报希望,那您就将希望放在妹妹身上,让她过得好,过得安稳舒心。”赵嫣容瞧着火候差不多了,便适时插了一句,“不为别的,便是为了妹妹,母亲您也要拿出些威势,快点立起来。”
裴氏抹了抹眼泪,对赵嫣容说:“娘娘您说的是,以后臣妇再不会让婉容受她们欺负了。”
赵嫣容点点头,让人扶着这对母女回房里休息。
看人都走远了,她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悠悠地走到厚重的立屏后头,探头笑道:“皇上,您看戏看得可还满意?”
李睿背着手站在那儿,见赵嫣容从屏风后探出半个身来,一对桃花眼弯弯着,朱红的双唇微微上翘,不觉脸上微微一红。他咳了两声说:“竹笋不多,也不能总在院子里转,朕就回来了。”想想到底又画蛇添足加了一句,“在这儿也没等多久。”
那意思就是也没听到多少?
赵嫣容会信他才叫见鬼。
她也不戳破,只是对他笑,却还是没将整个身子都转过来。
李睿被她看得有些羞恼,一伸手,将人直接拽过来。柔软温暖的身体被他抱了个满怀,鼻翼间传来淡淡的香气,李睿看着怀中的妻子,心中一荡。
这丫头真是好看,身子也软。
一时间,居然有些心猿意马。
赵嫣容轻轻推了推他:“陛下,容妾身去换装,咱们不是要去长乐宫给太后请安?”
“嗯。”李睿省过神来,唇角一勾,在赵嫣容脸上啄了一口,“快去吧,别再让朕再等这么久了。”
、您最帅
17 您最帅
因为不是正规的请安日子,赵嫣容挑了一身看起来庄重却又不会太死板的衣服。墨绿色的宽袖长裙以银线绣出山河为底的百鸟朝凤图,随着她一行一步,暗银织就的纹路便在阳光下闪动变幻的光芒来。
实在不习惯在脸上涂上厚重的白粉,赵嫣容只是淡淡涂了些口脂,将原本就修长秀美的双眉用黛笔浅浅描了描,就戴上九凤衔珠紫金凤冠走了出来。
李睿还是头一回见到皇后这样的装扮。除了像征皇后身份的凤冠,赵嫣容身上并没有多余的珠宝饰物,显得清丽端庄。只是以前总板着的一张脸多了许多灵动活泼,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像银盘里滚着的黑水银,让人见了就心里发痒。
看着李睿一脸猫儿见鱼的馋样,赵嫣容眉毛微挑了挑,浅笑着走到他的近前。
想拼演技啊,谁怕谁?
李睿就见皇后细如白瓷的面颊上浮起一抹浅红,明澈的双眸上似是笼上了层淡淡的薄雾,本是端丽的五官渐渐染上了一丝媚色,离自己越近,那带着几分羞怯的媚意越浓。
“有劳陛下久候,妾之罪。”
这声儿并不大,带着几分含混,却又能听得清楚明白。语调微微上扬,就像有人拿着一柄小勾子,顺着声儿捅到他心底,将他心底里沉淀已久的积物一点点向外勾。
李睿眉梢微动,将自己色眯眯的视线收了回来,果然,皇后脸上仿佛鬼上身一样让人觉得违和的媚惑感立刻就消失了,重新变成了那个端庄正经,一丝不苟的正宫娘娘。
两个人的交锋只在瞬时,又极隐秘,除了心知肚明的两个当事人,旁人一概没有察觉。
帝后二人手挽着手走到昭阳殿外,龙辇早已备好候在一旁。
“皇后与朕同辇而行吧。”李睿看了她一眼。
赵嫣容立刻蹲身应诺:“妾身遵旨。”
帝后同辇而行本就是后宫详和,帝后同心的日常必“秀”课之一。虽然之前赵嫣容被圈在昭阳殿里不得外出,但在圈禁之前,她也跟皇帝同辇过那么三四回。
龙辇里十分宽大,装饰简单但很舒适。
赵嫣容上了车之后,熟练地从侧厢壁的隔板里取出茶壶茶杯茶皿。被固定在车厢侧壁隔档之内的小泥金炉上正温着一壶热水,赵嫣容先用竹夹子取了几颗茶团扔在茶壶里,然后拎起水壶将热水注满茶壶。
李睿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
这活计以前她是做过的,但没现在看起来这样赏心悦目,那时候的她只是板着一张脸,总带着几分别扭和强人所难。
“你怎么不先将壶浇一浇,烫一烫?朕瞧她们都是这样做的。”
赵嫣容撇了撇嘴,拿手巾垫了壶把,将杯子注了七分满,递给了李睿。
“不过是用来解渴的,非要那么多麻烦做什么?难道那样做了,茶味儿就能有多少不同?不过就是觉得多添几道步骤,这茶水就添了尊贵,上了档次,其实入口也就那样。”
李睿看着杯中黄中带碧的茶水,小心地吸了一口。
“差别的确不是特别大,只是……档次是什么?”
赵嫣容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那也不是什么,顺嘴儿说的,就是说,为了显示这茶出身贵重,与平常茶叶不同,就弄出那么多条条道道。茶是不是好,端的要看茶叶和水质。”
李睿也没深问,不过点了点头,将身子靠在软垫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你也许久未见太后了,可有准备?”
这掐头去尾,含含糊糊的问话让赵嫣容很是头疼。
见太后要有什么准备?准备什么?防备何事?
太后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太后,两两相望生厌的人,能不见面当然最好不要见面。可是两人的身份地位放在这儿,不见面?呵呵,那真是不可能的。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太后见了她会是什么反应。下马威,冷暴力,立规矩?
肯定是怎么麻烦怎么来。
当然,为了太后的慈爱名气,她当然不能无缘无故地发作她,一定是要找到合适的由头再狠狠发落的。
不管怎么样,那位是太后,占着长辈的名份,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拿她当回事儿。
她醒了这么多天,一直拖着不去长乐宫请安,就是想着,反正太后也不喜欢她,往跟前死命凑也讨不得好,还不如把距离拉开,彼此双方都留点空间。当然,这些天她也没闲着。
要想在这后宫里过上逍遥悠闲的事情,太后就是压在她逍遥后宫生活路上的一座大山。
是能压死人的大山,而非有力的靠山。
以裴宜对她说过的那些信息,就算太后想当她的靠山,她也没这个胆子。
因为在皇帝的心里,这世上只有两个女人才是他的母亲。
一个是已逝的生母程嫔,还有一个是多年来精心照顾他的魏嫔,如今的魏太妃。
章太后的儿子在争储大战中失败,换了康王当太子,要说章太后会对这个抢了自己儿子皇位的人会没有半点怨恨?这得多单蠢的人才会犯这个傻啊。李睿那样精明的人,就算表面上对这位便宜妈再敬重孝顺,也不会那样脑残,真把她当妈一样无怨无悔地伺候的。
所以如今的后宫,皇帝和太后各据一派。
她要做的,就是牢牢抱住其中一人的大腿,并努力将另一方踹到历史的洪流中去。
这就根本不是一项可以供她自己挑选的选择题。
她的舅舅是站在皇帝身后的男人,她若不是有个姓裴的亲妈,根本就不可能被抬进宫中坐上这个皇后的宝座。
她天生就是跟李睿绑在一起的,跟着李睿,她或许有好日子过。
但投向章太后,那就跟自作死差不多。
赵嫣容涂着丹寇的指甲在自己的下巴上挠了挠,一抬眼,正看见李睿一脸的若有所思看着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对他笑了笑,突然掀起车帘的一角,对着外头说:“去,到各宫,请庄贵妃、端妃、柔妃……容妃就算了,还有贞妃、惠妃几位一同来长乐宫给太后请安。”
李睿把茶杯放回桌上,看着她笑:“在想什么坏招?”
赵嫣容飞了个眼,小声说:“妾身哪有什么坏招儿?不过是想着反正是要去给太后请安的,让大家一道儿过去,一处说说话什么的多热闹啊。”
李睿便想起他站在屏风后头,听着他的皇后那样慢悠悠地料理自家老爹时的样子来。
“哎,真没想到,赵尚书也会如此儿女情长。”年轻的皇帝摸着下巴,轻声地叹息。
赵嫣容却觉得自己分明看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嘲讽。
其实您比我那渣爹也好不了多少吧。
正在这样想着,突然就听皇帝问了一声:“皇后,你是不是觉得朕跟你爹挺像的?”
赵嫣容闻言一抖,身上的汗毛都要炸飞起来了。
“……”她斜挑着眉毛,一脸认真地看着李睿,然后摇摇头说,“我爹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皇上您龙章凤姿,气度高华,比他帅……美多了,何况,您也没他那样老啊!”
李睿微微一怔,笑了起来:“皇后明知道朕想说的是什么。”
赵嫣容高深莫测地一笑:“妾身不敢妄揣圣心。”
“夫妻嘛,偶尔揣一下也未尝不可。”
赵嫣容眨了眨眼,眉目一弯:“妾身只想能成为皇上的贤内助,在这宫里悠然过一世,至于旁的,还真没想过。皇上,妾身不才,只要能安稳着,一定会让皇上过得舒心惬意。”你捧着我,我敬着你,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想过得好其实真不是件难事。
李睿呵呵笑了一声,二人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车马离长乐宫已近,赵嫣容想着,那些个妃子接到信儿,还要梳洗打扮,再一路赶过来,想来是没这么快的速度。便拉着皇帝下了龙辇,打算一路慢悠悠走到长乐宫去。
多走动对身体好,这满园子花鸟水石,负氧离子浓度也高,就当游山玩水好了。
李睿也不问她,只随着她高兴。
也就陪着她,在园子里随兴逛起来。
逛啊逛啊,就碰到了第一个小伙伴!
、端妃
18 端妃
离着还很远,依稀可以看见分花拂柳的美人儿有把纤细娇美的小蛮腰。
浅碧色的缎裙在阳光下流动着明艳的光泽,深碧色的披帛垂在裙边,随着美人行动于裙间划出飘逸的弧线。
离得远,还看不清相貌,可是这一举一动间的风姿已经流露出浓浓的美人范儿。
绿色的衣服是很挑人的。肤色深的,不匀的,穿绿色的衣服都会显出乡土气来。虽然这衣服料子看起来很华贵很上档次,但如果穿着者容貌气质搭配不上,反而会变成大杯具。
能挑这种裙子穿的,对自己的外在一定有相当的自信。
李睿停下了脚步,而后,突然将手向侧后方伸了伸。
赵嫣容也停了步子,看着皇帝突然向她伸过来的手,眉梢抖了抖。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