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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听说，两个人连丫鬟都没带，淋了雨回来的……”另一个丫鬟凑过来悄声说道。
“前几日四爷不是总往府里头跑吗？怎么……换成十三爷了？”说话的是一个嬷嬷。
“你们知道什么？大小姐……那得是多招人稀罕的可人儿啊，依我看啊……咱们小姐就是当福晋的命！”一个丫鬟微微扬声说道。
“那可不是，不像是屋里那主儿……”一个丫鬟压低声音说道。
一阵嘀嘀咕咕之后，院外儿的丫鬟嬷嬷们才各自散去，屋里的完颜兰却是一脸的惨白……
她恨！！！恨完颜杺，她的身份，她的美丽，她的一切！！咬了咬牙，完颜兰冷冷一笑，完颜杺，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世间。
因为没有了你，完颜府，乃至于这个世间，才有她完颜兰的立足之地！她绝不会苟延残喘整日里看人眼色的活一辈子！
“阿嚏！……”完颜杺刚刚睁开眼睛，便一阵发寒，连着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到底还是受凉了不是？”小沫赶紧拿来一件衣服给完颜杺披在肩上，微微皱眉说道。
完颜杺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说道：“不妨事，不就是打两个喷嚏吗？看把你吓的！”
小棠此刻已经拿了早膳回来，挑帘儿进屋，说道：“小姐，赶紧起来喝点儿热粥，捂捂汗才好！”
完颜杺微微一笑，说道：“又没发烧，捂哪门子汗？不过我倒是真有点儿饿了……”
第五十三章 雪顶普洱
喝了两碗粥，吃掉几个奶酥饽饽，一碟子小黄瓜之后，完颜杺擦了擦嘴巴，接过小棠递来的杯子漱了漱口，才觉得浑身舒坦。
小棠向着小沫打了个眼色，小沫微微低头，将桌上的碗碟默默收了出去，见她走远了，小棠这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小姐，昨日你不在府中，奴婢看到……小沫和二少爷在花园儿里面、私、私会”
“什么？这丫头不要命了？”完颜杺沉声说道，看了小棠一眼，压低声音说道：“除了你，还有别人看到吗？”
小棠沉吟了一阵儿，说道：“当时雨下的正大，奴婢因着放心不下小姐，才想着到大门口看看，路过花园的时候……应该没别人了！”
完颜杺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丫头，为了二哥，什么都顾不得了”
“小姐，您和小沫好歹主仆一场，这事儿奴婢知道您为难，可还是……想求求小姐！”小棠眼圈一红，作势便要跪下。
完颜杺身上托住小棠的手臂，轻轻说道：“这事儿，阿玛额娘那里是说不通的，唯有从二哥身上着手，不过……”说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棠急忙说道：“小姐，奴婢和小沫打小儿一起进府伺候，互相扶持着到了今天……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她、看她……” 说到这会儿，小棠竟是垂下泪来
“小棠，我心里明白，你比小沫心思细，看的也远些……这事儿，我也只能去探探二哥的口风儿，从中说上几句，至于行不行……小姐我还真不敢保证！”完颜杺握着小棠的手，轻声说道。
“小姐能答应帮忙，小棠就很感激了！其他的……那都是小沫的命！”小棠感激的说道。
完颜杺点了点头，心中暗自一声长叹，古代的女子信命，只不过是因着无法把握自个儿的命而已，丫鬟如此，小姐又何尝不是如此……
午后时分，完颜杺找了个借口打发小沫出府一趟，她自个儿则带着小棠，悄悄的来到二哥完颜海锐住的小院儿。
此时，完颜海锐正在院子正中悠闲的喝茶，大约是个刚刚回来的模样儿，官服还没有来得及脱下来，小厮正拿着便服，立在一旁伺候着。
“小杺，来的正好……这可是上好的雪山普洱，刚刚煮好，快尝尝，过了时辰就不是那个味道了！”完颜海锐招呼着完颜杺坐下来，说道。
说完，伸手端起茶壶，仔细的倒了一杯茶，递到完颜杺手中，说道：“小杺，快尝尝……”
“嗯！”完颜杺端起茶杯，小心的抿了一口，果然入口绵软，回味悠长，笑了笑，放下茶杯，说道：“二哥，果然好茶！”
看不出，这二哥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貌似个大大咧咧的主儿，今日一看，却也有品茶优雅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完颜海锐开心的笑了笑，说道：“不瞒妹妹，这雪山普洱是穆荷小姐托人送过来的，二哥原本平日里也没有这般讲究，昨日拿出来尝了尝，却原来这般好味道！”
第五十四章 不过是个丫鬟
完颜杺听到“穆荷儿”这个词的时候，拿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被滚烫的开水烫到了舌头尖儿，“嘶嘶”的吸着冷气，那刺痛的感觉依旧回荡在唇齿之间。
“小棠，还愣着干嘛，给小姐倒一杯凉开水去！”完颜海锐挥了挥手，说道。
那小厮是个有眼力价儿的人，见主子挥手，便向小棠打了个眼色，瞧那个意思，是要一同进屋倒水去。
“快去！”完颜杺点了点头，说道。
小棠这才微微低头，跟着那小厮去了。
“二哥……其实小杺这次来，是想帮小沫问问你，对于她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见这二人进屋，完颜杺才开口说道。
完颜海锐嘴角儿一弯，说道：“小沫不过是个丫鬟！”
完颜杺一愣，不过……是个丫鬟，这算是什么意思？二哥他不是喜欢小沫的吗？
“小杺，以前的你性子虽然沉默了些，可是……在这府里看人眼色，明哲保身的心思可是一样不少，如今……性子变了，难道连这些也一并不记得了？”完颜海锐喝了一口茶水，缓缓的说道。
完颜杺心里“扑通”一声，结结巴巴的说道：“怎么会……二哥对小沫不是也有情吗？”
完颜海锐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眸色一闪，说道：“小杺，二哥谢谢你当初将小沫揽在身边，只不过……她只是个丫鬟，明白吗？”
望着二哥轻轻的说出：“她只是个丫鬟”这句话，完颜杺的心里没来由的抖了抖，咽了咽口水，嘴巴里面泛起一丝苦涩。
还是那么明朗的笑容，与之前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并不二致，可是……从那张嘴巴里说出的话，还有那淡然的神情，这是那个有些豪气，大大咧咧，为了小沫儿甘愿到关外一年的二哥吗？
“小杺……明白了！”完颜杺说道。声音似乎有些发涩，听着就像是另一个女子说的，而不是她！
完颜海锐眨了眨眼眸，意味深长的说道：“明白就好！”
“婚期已然定了，就在中秋佳节之前三日，是个黄道吉日，小杺马上就要添一位嫂嫂了，该高兴才是！”完颜海锐微微一笑，说道。
“小杺恭喜二哥”完颜杺站起身来，福了一福，低头说道。
完颜海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眼前的完颜杺，说道：“小杺，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二哥觉得……四贝勒是个不错的人选！”
自完颜海锐的小院中出来，完颜杺的脑子里面只有两句话，第一句：小沫只是个丫鬟，第二句：二哥觉得，四贝勒是个不错的人选！
沉默不语的一路行来，完颜杺突然停下步子，对身旁的小棠说道：“明日去禀了额娘，就说我想要个近身服侍的丫鬟，至于小沫……打发去外院儿吧！”
小棠怔了怔，嘴巴张了张，眼眸微红，想要说的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片刻之后，欠了欠身子，说道：“是，奴婢遵命！”
第五十五章 消化不良
这些个日子，大家似乎都很忙……府里忙着办喜事儿，而四爷，十三爷自那次骑马淋雨事件之后也再没有登门。
要说这近日里最闲在的，莫过于完颜杺这个大小姐了，也是……整天吃饱了遛弯，遛弯之后再吃饭，整个儿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标准米虫儿。
“小姐儿，今儿个夫人派人传话来，晚上要去前厅用膳”若兰轻轻的为完颜杺扇着扇子，说道。
“嗯，知道了！”完颜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这若兰原来是额娘屋里伺候的，因着深得额娘的喜欢，前几日便将她派了过来！要说这个丫头，年纪和小棠相仿，心思却又细了几分，说话办事儿更是滴水不漏，因此深得完颜杺的喜欢。
“今日因着什么事儿，要一起用晚膳？”完颜杺突然睁开眼眸，随意问了一句。
若兰沉吟片刻，说道：“大约是为了二少爷的婚事”
完颜杺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一会儿你陪着我去就好！”
若兰恭敬的说道：“奴婢遵命！”
不知是什么原因，完颜杺竟觉得她似乎愈来愈像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了，没事儿里喂喂鱼，溜溜弯，连这举手投足，都像是之前的完颜杺附身一般。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想要踏踏实实的在这完颜府里活下去，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自从打发小沫到院外儿做粗活，完颜杺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虽然她明白，如今的情况之下，只有这样做才能将小沫留在完颜府，可终究觉得对不住她……
小棠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丫头，这事儿自然是一想就透，对完颜杺倒是极为感激，可是小沫……每每见到她的影子，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便远远的躲开。
完颜杺何尝不明白，小沫这是怨她啊……
傍晚，前厅之中
“锐儿的婚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完颜老爷淡淡的开口问道。
夫人赶忙回话，说道：“差不多了，礼单，宾客的名单都已经拟好，待老爷过目之后，就可以交给奴才们去办了！“
“嗯，那就好，可不能失了我们完颜家的体面！”完颜老爷沉声说道。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觉得没自个儿什么事，完颜杺正开心的嚼着鸭黄蛋卷儿，一口还未咽下，就见完颜老爷那双眸子，慢慢的转到她的脸上……
“杺儿，最近儿莫要总是往外面跑，修身养性才好！”完颜老爷说完，看了看坐在末座的完颜兰，又接着说道：“兰儿的性子，就比你这个姐姐沉稳的多！”
完颜兰嘴角儿微微翘起，甜甜一笑，说道：“谢阿玛，姐姐想来也是不差的……”
“我自然是不差的，可兰儿妹妹的性子，确实是温婉贤淑！阿玛说的是！”完颜杺笑了笑，眨着眼眸说道。
映入眼帘的是完颜兰假意的笑，二夫人得意的笑，大夫人微微皱眉，大哥和二哥倒是面无表情，而大嫂则看了完颜杺一眼，挑了挑眉头
吃个饭而已，用得着那么复杂吗？完颜杺低下头，手中的筷子抖了抖，立马有了一种消化不良的感觉！
第五十六章 二哥大婚
距离二哥完颜海锐大婚之日只剩三日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震动全府的消息，那就是四爷，十三爷要来观礼。
对于完颜家来说，这可是天大的殊荣，两个皇子亲自来参加二品文官儿子的婚礼，不用想都知道，不仅仅是面子，连里子也一并给齐全了！
为此，完颜老爷连夜举行了家庭会议，在会议上慷慨陈词，事无巨细，各自分工，当然，其中唯一没有任务的还是完颜杺。
只因着完颜老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笑着说了一句话：“杺儿，到时候打扮妥帖了，贝勒爷，十三阿哥面前莫要失了礼数！”脸上虽是笑着，语气却透着严肃。
这也无疑判定了完颜杺此时的任务，就是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任由若兰和小棠忙前忙后的，在她的身上，头上，脸上大做文章！
直挺挺的坐了一个时辰之后，完颜杺再也忍受不了了，开口说道：“若兰，今儿个是二哥娶妻，又不是小姐我嫁人，差不多就行了吧，我这腰都要折了！”
若兰微微一笑，说道：“差不多可以了……小姐觉得还有哪里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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