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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感觉到她不反抗也不迎合,男子才松开,摘去她的眼布,问道,“见到我不高兴么?”
胭脂睁着浸满泪的眼瞪他,“我怕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你还有心思捉弄我,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狠心的人了!”
看到这男子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冷峻,胭脂确实恨他,能让她这么恨的,除了连枭,又有谁。
连枭见她落泪,倒是笑了笑,伸手解绑在她手上的绳子,“我进来前,也不知道是你。他们说给我找了个漂亮的压寨夫人……”
胭脂瞪他,“所以你就立刻跑过来看你的未来夫人了。”
连枭叹道,“这么凶的压寨夫人,我可不敢要。”
绳子松开,连枭的手上却染了血。抬了她的手看,掌上都是被刮伤的痕迹。他立刻去寻了药箱来,替她清理鲜血。
胭脂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却没想过竟会在匪窝里再见到他,即便十分意外十分离奇,但此时欢喜极了,手上也不觉疼痛,倒有了心思打趣他,“堂堂的连大将军怎么会做了土匪头子?”
连枭说道,“我一路逃到这里,问山下的酒家这附近有没土匪出没,他们说没有。于是我就放心的走山路了,结果就见到几个不怕死的家伙拦路。把他们教训了一顿,就奉我为王。后来才知道,那酒家其实就是个黑店,跟土匪是一伙的。”
胭脂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不回去了么?要在这占地为王?”
连枭微弯了眉眼看她,“不好么?有吃有喝,还有人喊你大王。”见她神情复杂,又要抬手捶他,才道,“我伪造的月国户牌在逃走时弄丢了,又受了伤,所以暂时留下来休养。”
胭脂点头,又问道,“他们抓我来时,拿了我包袱,你快让他们还回来。”
“在桌上。不过银子我让他们分了。”
胭脂抿嘴,“果然是个大方的大王。”
连枭笑了笑,绑好了布条。见她身上的衣裳刮破了许多处,探手道,“看看其他地方伤了没。”
胭脂顿了顿,背对着他,才褪了衣裳,露出那交错着旧伤痕的身子。
连枭看着她背上的伤,轻缓抹着药膏,良久才问,“你离开月国到了此处,做什么?”
胭脂咬了咬唇,“玩。”
连枭轻挑了眉,“玩得可好?”
“好极了。”
两人抬着杠,谁也不轻易说出个想字,也不说个念字,只是两人心里都了然。
连枭问道,“我坠崖的消息,你不知?”
“知道。”胭脂轻轻吐纳一气,转身看他,“少爷知道为什么胭脂总是能找到你吗,因为他们都认为你死了,可是胭脂不信。一次不愿信,两次也不愿相信。你那么狠心,怎么可能轻易死了。”
连枭皱着长眉看她,似笑非笑,“这话我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我。”
胭脂抿了抿唇,“确实不是在夸你。”
连枭轻笑,又将她身子扳了回去,淡声,“在你伤好之前,不许正面对着我,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
胭脂顿了顿,“这身子……不难看么?”
明明那么多狰狞的伤痕……
连枭缓声道,“好看。”
67
在他怀中睡着时,胭脂还在想,这应当是梦。可即便是梦,她也不想松手,抱得紧紧的,那就期盼让梦长久一点吧。
等她醒来时,身上贴着的暖意还在,十分真切。她抬头看那男子,确实是他。她轻轻叹息一声,埋首在他胸前,又环得紧了些。
“怎么叹气?”
“觉得犹似梦中罢了。”
连枭握了她的一束发,在指上交缠着,说道,“等你好了些,我们再走。”
胭脂微顿,又看他,“少爷,我们留在此处,不回去了可好?”
她的神色过于反常,连枭皱眉,“为何?”
“回到连家……老爷也不会让我这红颜祸水进门。少爷难道要做不孝子不成。”
“父亲那不用担心,回去后,我自有法子。”连枭起了身,“你躺着,我去寻个可用的月国百姓身份来。”
胭脂拉住他,“已经有了。”
“嗯?”
胭脂笑道,“我想着,你若是要出月国,必然要一个户籍。因此在出皇城前,我便托人重金弄了个。若真碰巧见了你,你也可用。”
连枭看着她,这女子,比他想象中更要聪慧机警。可她说的坦然,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并不是费神想过的事。连她自己也未发现,即便没有读万卷书,却比一般人更聪明么?他俯身吻她眉眼,“我活至今日,再没有比如今更狼狈的模样。见过我如此落魄的人,有两个下场,一是死,二是娶。”
胭脂看他,“少爷是觉得胭脂胆子大,所以可以随意吓唬我么?”
“我怎么吓唬你了?”
“妾侍的话,又怎会说娶,那分明是要胭脂去死么。”
连枭眸子未挪半分,眼底的暖意也没变,“是娶。”
胭脂一愣。
她有想过,她与连枭经历了那么多,他会给她个正正当当的名分,或许是三妻四妾中地位最好的姨娘,但没想过,他会说这句话。她微微摇头,连枭紧盯她,“为何不愿意?”
胭脂握了他的手,淡声道,“以前的我,只希望能做个姨娘便好,如今,已不想了。”
连枭微僵了脸,“为什么,这次的任务完成后,我会留在皇城做护卫统帅,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
“只是因为,以前并不喜欢少爷……所以觉得与其他女子一起伺候也无妨。而今……已不同了,不想跟她们一起……胭脂痴心妄想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因此正室和姨娘,似乎也无差别。反正是要与别的女子共嫁一个丈夫,倒不如让少爷娶个地位才识都高的女子,也好对少爷前程有所扶持。”
胭脂素来说话流利,如今说这一段,却是停了三四次。用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完,将以前从不敢说出口的话,一鼓作气全说了,又痛快,却又……不安。心底莫名的难过,她果真是太贪心了么。
连枭听言,倒是松了一气,唇角又弯起弧度,“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来寻我?做姨娘我定然会被人分了,做正室又怕我前程受阻,回了家又担心父亲不肯你过门嫁不了我。那你到底是要如何?”
胭脂被问的愣神,是啊,她为何要寻他?她出门前,只知道自己是要找到他,而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被他一问,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对,她在见到他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些。
她只是想确认他还活在这世上。
只要他还活着,就安心了。
什么妻妾问题,她想也未想。
她自知自己其实是个自私的人,可如今的她,却对他自私不起。她环住他的脖子,抬头吻了那凉薄的唇,认真道,“当时只想知道,少爷是否还活着,活着就好,其他什么都不愿去想了。”
简单的话悄然落在心中,连枭也回吻一记,才道,“连家从来不靠女人上位,只懂如何保护自己所喜欢的女子。更何况……我何时说过要娶三妻四妾?”
胭脂又愣住了。
连枭笑道,“我素喜安静,养那么多女人,是给自己找事么?放几个姨娘跟你吵架戳背脊?你不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有这个打算。”
胭脂忍不住说道,“老爷和夫人不会同意的。”
“以前或许不会,但如今……又有哪个女子,今后想必也找不到这样对我的人了,他们不会再阻拦。”
胭脂摇头,“不是,少爷,你是嫡子,长辈不会让你只娶一人的。”
连枭声音不急不缓,倒衬得她急躁了。那俊朗面庞上,带着少见的清举笑意,“三妻四妾,不过是满足男子淫欲还有开枝散叶罢了,如今我对其他女子也无情无欲,开枝散叶么……你一年生一个,去堵他们口罢。”
说完,他便又重新躺身下来。拥着她道,“再睡一会,做山大王的好处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胭脂没被逗笑,虽然他这么说,她很高兴,但……分明也很惊悚来着。思量了许久,才掂量出话来,“少爷方才说的,即便是一时冲动,胭脂也很开心。”
“不是胡话。”
胭脂垂眸,“回到皇城再说罢。”
抱着她的手力道又作大,连枭不知她心思。如今,她嫁不嫁他都成了,可是他却只想要她一人。先前他不怕她走,现在她却如此坦然。这种感觉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
睡至正午,两人才起了身。连枭刚出大门,便有喽啰过来,嬉笑道,“老大昨晚睡得可好?”
“备饭菜。”
折腾到这么晚,一起来又寻饭菜吃,应当是睡得很好。喽啰以自己的见解想明白这件事,又想老大能文能武,连说话拐个弯意思都依旧能传达。
饭菜端来,胭脂喝了茶,吃了起来。连枭从她包袱里拿到那户籍,名字很文气,问道,“是个书生的?”
“嗯,弄些农户的容易,银子高些就好。但我想着少爷怎么看也不像耕作的,便寻了个书生的来。”胭脂上下看他,“谁想你又晒得黑了些,还有,胡子也有些咯吱人。”
连枭轻声笑了笑,“妻不嫌夫丑。”
胭脂默了默,“待会寻把小刀来,还是刮了好。”
见她神色不对,连枭大概也猜得到她在想什么。
如今确认他安然无恙,或许是在想着……要走了。她就算真的走了,以她的性子,在哪都能活得好好的。只是许诺已经给了她,就看她如何决定了。
胭脂身上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休养了三四日,两人便决定离开这匪窝了。
两人要走并不是件难事,毕竟那些喽啰也没想到,两人在这里好吃好喝,最多就是让老大去打个劫吓唬人,毕竟他身手不错,但是没想到两人说今日去山下走走,却一去不复返了,气得他们急忙去寻人。这是后话。
因上山的人不多,附近有土匪,来砍柴的人都少,因此并没有过于平坦无阻的路。
连枭牵着胭脂的手,在前头开路,将那荆棘拧开,脚下踏平,步子慢了些。但也不打紧,现在时辰还早。
终于是下了山,到了镇上,那手还未放开。胭脂面上绯红,“少爷,手……松开吧。”
连枭看她,“你挽了妇人髻,我们不是扮作夫妻么?”
胭脂忍不住瞪他,晨起时她便说了,非亲戚的男女走一块必定会惹人多疑,倒不如扮作夫妻更好掩饰,“夫妻也没这么亲昵的。”
连枭想了片刻,“新婚燕尔。”
胭脂不由一叹,人呐,厚颜起来,锥子都戳不破。
“还有,不能再喊少爷。”
胭脂一顿,话憋在嘴里,喊相公?夫君?她……喊不出口。
见她面如枣红,连枭也没再开口。
走了一段路,胭脂说道,“去钱庄。”
连枭微皱眉头,“钱庄?”
胭脂点头,“当日我和白梨表小姐出逃时,带了许多钱财,于是每隔几个小镇,便存放一些钱。若是钱袋被人偷了,又或是我们被迫分散逃离时,也好有钱防身。”
连枭点头,“你们三人,倒想得全面。”
取了银子出来,行至下个小镇时,天色已黑。两人寻了个客栈住下,吃了饭洗过身子,决定好明日行程,便去睡了。
外头没有灯火,屋里也是漆黑一片。
连枭听着胭脂均匀的呼吸声,缓声道,“平日里,你总会蜷在我怀中,今日却宁可贴着墙。”
胭脂一顿,“不想让少爷起了情欲罢了。”
“你身子还没好?”
“好了。”
“在月国,伤成那样还……现今你的心思全变了。”
胭脂突觉疲累,淡声应他,“胭脂只是不想,在事情未尘埃落定时,怀上少爷的孩子。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