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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顿了顿,“丞相。他抓了二妹,二妹说要一些丞相的把柄自救。”
“丞相做事向来隐蔽,他的下属与我们打交道的不少。官阶越大的人,就越会寻个中间人办事。据我目前知道的事来说,即便给了墨二,也无大用处。我拿些其他人的册子给她,以她的聪慧,定能明白。”
白梨松了一气,她本来还想以萧离那生意人的脑子,一定不会轻易给她。所以她连问也没问,免得让他提高警惕,便直接潜入萧府。没想到事情比想象中容易得多。
萧离点了烛火,将那册子给她。白梨收入怀中,问道,“你刚才怎么不点灯。”
他缓声道,“安静。”
白梨看他,来了月国这么久,跟他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只知道他在皇城势力很大,几乎面面都有接触,但却不知他到底是做什么的。这样叱咤风云的一个人,却跟她说一人待在书房里安静。
来时从墙上,走时萧离送她从大门出去,惹得下人纷纷注目。看得白梨面色泛红,出了门,她又止不住说道,“秦六爷岂非也很啰嗦。”
萧离仍是那张毫无神色起伏的脸,“你不同,你不能啰嗦。”
说罢,便转身进去了。
白梨回去的路上想了很久,还是没想通。将那册子给了丞相那个“亲信”,又塞了许多银子,拿刀顶了他的脖子,才让他点头。回到酒楼,正巧苏洛心也回来了,说了两头的事,才长松一气。
末了白梨说道,“萧离也奇怪,明明身边有个啰嗦的秦六爷,今晚却说不许我啰嗦。”
苏洛心眨了眨眼,摸她额头,“大姐,你智商不低,但情商未免也太……低了。”她忍笑道,“萧二爷是想娶你吧,秦六爷再哥们,也不是整天在一起。但是妻子的话,整日陪着,谁喜欢养只喜鹊在身边。”
白梨僵硬着脸扯了扯嘴角,“我去睡了。”
“……大姐,萧二爷人也不错呀,虽然是个面瘫。”
“三妹快洗澡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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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内的杂草并不能御寒,那小窗户透进的风冷得人梦中也睡得不安宁。
胭脂想起儿时在何家也常受这种苦,舅父舅母稍有不如意,便打骂她。所以她很小就养成察言观色的习惯,把真话藏到心底,嘴上说些好听的话,这样就能少受些苦,少挨点饿。
冷。
她微微蜷缩起身体,扯了背上的伤口,痛的她慢慢醒了来。那药膏再有效,也不是灵丹妙药。只是烧退了些,脑子也更清醒了。刚缓缓坐起身,想去拿放在门边的水,就见何丞相进来,一脚踢翻了碗,水全溅在地上。
她手势一僵,收了回来,淡淡看着那满目冷意的人,笑道,“见过丞相大人。”
何丞相俯身盯着她,“你的运气倒是好,皇上去了鸳鸯楼,还要寻你伺候。”
“哦?可是丞相大人并不会让我有命出去。”
“确实。本来我还不打算这么快杀你,但是你真当我会认为皇上是凑巧去鸳鸯楼的么?现在我还没空闲去查那叛徒,可你是留不得了。”
见那大刀抬起,胭脂淡声道,“是我让人去耍了个心计,让皇上来鸳鸯楼。但是丞相大人以为我是个笨蛋么?故意让自己死的更快。”
她笑了笑,那本就艳绝的脸添了这一抹笑意,却带着戾色,看得人心中无端生了怯生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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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气说了这么多话,嘴里干得很,连唇上都有了皲裂,鼻尖闻到那淡淡血腥,更是刺激着她求生的本能。胭脂轻咳了几声,才缓声道,“大人,若今晚我没有回到鸳鸯楼,那我的亲信,便会将一本册子交给今晚前去吃晚膳的皇上。”
何丞相面色越发阴沉,“你让皇上唤你去是假,以你如今的模样,又怎么可能立刻出现。所以你要交东西给圣上才是真!到底什么册子?说!”
胭脂浅淡笑了笑,艳绝的脸上似绽放了一朵夏日最盛的粉色菡萏,“庆丰三年,六品大夫林大人强抢美貌妇人,还打死妇人夫君;庆丰四年,五品少卿田大人强占百姓房屋,建成据说是风水极佳的坟地;庆丰五年,四品太常秦大人私吞朝廷发放赈灾银两十五万,导致河堤两岸百姓饿殍遍野,但一一被人压下,这些,都是丞相提拔举荐的人。庆丰六年,在与邻国卫国边防中,何将军在城墙无故射伤敌国信使,导致卫国攻城三日,但皇城得到的消息却是敌国故意来犯。而那何将军,似乎是何丞相的……”
何丞相沉声打断,“够了!”
胭脂笑看他,“那册子倒也不厚,民女相信以大人的手腕,定能压下的。”
何丞相冷笑,“你若再说你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打死我也不信。”
胭脂摇头,“大人说错了,正是有这些,才能证明我非敌国细作。”
“哦?”
“我若真跟可能是细作的李家是一伙的,早将这些罪证呈给皇上,何必等到现在?我只不过是个吃了很多苦,经历了很多事的普通女子,并非像大人所说,有细作之嫌。”胭脂又笑着,“如今大人在皇上面前地位大不如前,若是再添个这些,就算大人有本事遮盖过去,或者找个替罪羊,但是大人觉得皇上不会更疏远您么?”
何丞相依旧是冷笑,“如今我将你折磨到这般田地,你出去后,怕是会立刻去寻皇上告我一状吧。”
“大人又错了。我如今的财势来之不易,并不想惹上丞相您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现在不过是想保住性命,才出此恶言,表此恶意。如果丞相愿放我回去,两不相欠,也不相识。”见他面色微动,胭脂声音也是沉下,“我既然敢说这些话,就一定是要保住自己性命的。丞相最好别想着要杀我灭口,我是如何让人去唤皇上来鸳鸯楼的,那必然是有自己的法子。确实是有人帮我,可大人可以立刻查出来么?在今晚自然是不行,况且我已经让五个亲信分别保管这册子,若我今晚不出现,亦或是听到我的死讯,他们便会立刻用将册子呈给皇上,大人三思。”
何丞相的目光忽然冷厉的扫在那个去唤大夫的人身上,“你是叛徒!”
那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大人……属下一片忠心啊……”
何丞相冷声,“除了你,又有谁能让她接触外头的人!”他厉声质问,只听见他求饶告冤,再看胭脂,眼中隐约有笑,心中忍不住暴跳,“他就是叛徒,是吧?!”
胭脂看了看他,点头,“对,没错,他就是那个让我与外界接洽的人,还收了我很多银子。”
那人面如死灰,“姑、姑娘,你……”
何丞相恼道,“你以为这点小把戏我看不出来,叛徒另有其人!”
胭脂这回连正眼也不看他,“大人不如把这几日看守的人全杀了省事。”
话落,屋内七八人便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刀。何丞相又怎么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就算再如何忠心,被咬痛了也会反击,除非他自己想死。
良久,何丞相才咬牙道,“我又怎么能信你出去后,不将册子交到皇上手中?”
胭脂失声笑道,“大人,我若是要扳倒你,又何须等到如今?我不过是想过个安生日子。”她神色一冷,语调也煞人,“况且,大人是还想跟我谈条件么?你又有什么条件可跟我谈?”
这语气便是模仿齐慕的,他那日说了类似的话,当真是霸道又呛人。连胭脂和苏洛心这样口齿伶俐的人也辩驳不了,那时她便明白一个道理,当你有了对方无法反抗的筹码时,最好是将对方置于不能逆转的地步,否则等他有了机会,又会反咬你一口。
何丞相几乎站立不稳。
她什么法子也没有,有的不过是一张嘴,还有那些“罪证”。可却一步步将他逼迫到绝境。
若皇上在宫里,他还能阻止她的亲信交那册子。可她偏如此狡猾,先将皇上请了出来。这样一来,她就能轻而易举的威胁他。
别说她不是细作,就算真是,也必然要放了她。
李尚书虽然是当今皇上最受宠信的人,但是李家总体来说官阶权力并不高,而且在朝与他为敌的人并不是只有李家。若真让丑事败露,那他即使保得住地位,也保不住权势,自己的羽翼也会跑到别人那去。
正想得不甘,那令人憎恶的声音又传来,“大人,入夜了。”
思索良久,才终于是极不痛快的说道,“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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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回到酒楼,便足足昏睡了三天。
白梨之前已见过她的伤势,但也觉得心疼,苏洛心哭的跟泪人般,萧离寻了城中最好的大夫来,看过后,也没大碍,多休养就好。
因苏洛心多少看过几卷医书,也没找婢女来照顾,自己看护。平日里大咧,如今倒细心得很。只是因为胭脂自小便常受冻,后来在香山又冻入骨子里,这一次,真是把伤烙在身体里面,日后阴寒,怕也会觉身体疼痛。
月国国君本是打算在年前与祁桑国联姻,但边境与卫国有了冲突,便将婚事推迟,将在年后初五大婚,现在离过年,还有十三日光阴。
胭脂的伤恢复得并不是很快,她底子并不好,又是旧伤加新伤,更难痊愈。
白梨忙着赚钱还萧离的债,极少回小院。苏洛心也怕小院不安全,因此两人把胭脂挪到酒楼三楼,一来好整日照看,二来就算真来了歹徒,也因地势高好击退,不易让他们逃走。
胭脂醒来后,头仍很晕,用苏洛心的话来说,她是将一年的智谋一年的胆子全用在了一天,难怪会晕乎。
这日已能下地,她披了外衣从窗户看下,街道比往日更加热闹,看到那摆出来的红绸红灯笼,还有各式桃符,她才知道,竟是要过年了。
苏洛心端水进来,见她站在窗台,笑道,“有力气下地啦?那就多走两步吧。”
胭脂笑道,“你不劝我回床上躺着,却让我多走走,真是后娘心肠。”
苏洛心哼声道,“孩儿快过来,后娘给你端了热水洗脸。”
胭脂扑哧一笑,“嘴是越来越不饶人了。”她接过拧干的毛巾,说道,“待会……寻个裁缝来,我想做几身新衣裳。”
苏洛心摇头,苦着脸道,“如今大姐管钱,除了该用的,每文钱都拽得死死的,说什么要尽早把债还了。”
胭脂点头,“大姐是想我们过的好些,背了一身的债务,日子可不会过的轻松。只是……我仍是想做身新衣裳……”
少见她执拗,苏洛心也察觉到一丝不对,“为什么一定要做衣裳?”
胭脂本不想说,觉得有些矫情,见她盯了来,才说道,“因为要过年了……他在这,或许会碰见……”
苏洛心总算是明白了,当即笑道,“懂啦懂啦,有情郎的姑娘哟……”
胭脂轻拍了她一掌,“我面皮薄,不许笑。”
苏洛心点头,仍是憋笑,“好好,不笑,我现在就去找裁缝。”
她刚下去不久,白梨却从另一边上楼了。进了屋里,都是草药味道。她倒没蹙眉,在边城时常会受些伤,这些气味也不觉难闻。见她站在窗前,说道,“能下地了,多走走是好的,成天窝着太姑娘家了。”
胭脂笑而不语,若她打趣她是后娘心肠,肯定要被她长篇大论一番。问道,“大姐近来一直在忙着酒楼的事,怎的有空来了。”
白梨皱眉,顿了顿才道,“虽然你如今有伤我也想留下来照顾你,只是……酒楼已欠了许多钱。萧离方才对我说,我若是去他那做护院,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但必须做足两年。我想着这实在是个好买卖,但……”
胭脂问道,“大姐在顾忌什么?”
白梨眉头仍是拧的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