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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面如枣红,“衣裳全是水,自然会重。”
“待会脱了去,再掂量掂量。”
胭脂不答,也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免得他走得过于辛苦,“你倒真不怕被他们发现了。”
“倒也不是全然不怕……只是,如果我不亲自来,我派来的亲信,你也不会信,指不定会伤你更重。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看见的。”
胭脂低低应了一声,头有些昏沉,只是见到他,就觉开心,更何况是窝在他的怀中,“少爷,胭脂……很想你。”
说到想字时,已有了哽咽声,鼻音也重了。一字一字的落进连枭心底,“嗯。”良久,才又道,“天亮后,我安排人送你走。”
胭脂鼻子一酸,环着他的手更紧,“胭脂不走,就在这里,等你完成了任务,一起回去。”
“丞相如今已经盯上你,不能再留。而且……上回刺杀你的人,虽是白老将军的死士,但却也是父亲早早示意的。如今我虽说已经暂时压下,他并不会动你。但是难保日后不会……”
胭脂惊了惊,“老爷为何要杀我?”
连枭淡声道,“大概是觉得,我贪恋女色,会耽误大事。”
“那看来……日后我们安然归去,我也进不了连家的门……”
连枭抱得她更紧,“只要能回去,我便有法子接你过门。那日我领兵到了边城,父亲便拿了皇上的密旨,要我假死,去做那同样是祁桑国细作,早年便在月国的李尚书独子。因他确实有个儿子,但已死了多年,我去并无人怀疑。我当时便要父亲答应,若成功完成任务,便迎你过门。只是我不曾想到,这在以国为重的父亲眼中,倒成了迷恋女色的举止了。”
胭脂一愣,他答应假死,潜伏月国前,竟会有这样一个“要求”。心底已是暖意漾开,颤颤在他那挂着雨滴的脸上轻吻一记,“即便不能过门,胭脂也无悔。”
连枭看她,“怎么烫的这么厉害?”
胭脂不知,只是头晕得很,话也听得不清,只听见那至爱的男子声音在唤着她的名字。
只是如此,已觉满足。
无悔,当真是再无悔恨。
60、命悬一线步惊心
胭脂醒来时,外头依旧是一片漆黑。能听得见雨声,但并没有打落在身上。躺着的一侧略有些疼痛,身上盖着一件袍子,有一种干湿的暖意,而自己却是不着一件。
这里并不比外面亮堂,甚至更黑些,只是能依稀感觉到有呼吸声。胭脂缓缓起了身,冷风登时侵体,打了个实在的喷嚏。
近处立刻听见连枭的声音,“躺着,你染了风邪。”
“这是山洞么?”
“嗯,怕生柴火引了他们来,所以卸了你的衣裳,拧干后就穿上。等天明了我们寻路去接应的马车那,他们会照顾好你。”
胭脂擒着这干湿的外袍,并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一大片水声落下,确实是在拧湿衣服。那她应当并没有昏睡多久,那离天明也还有些时候,不觉心安,“胭脂听少爷的,天亮就走,只是这一次,少爷不要让我等太久。”
那头微有轻笑声,“是等怕了么?”
胭脂低低应声,“是,等怕了。”
连枭默了默,“先把衣服穿上,虽然不舒服,但也比裸着身子好。”
胭脂摸索接过,慢慢穿着,头仍晕得很。如他所说,确实是很不舒服,这种黏在身上的感觉……
一只手覆盖而来,先是探在了脖子,慢慢往上挪,触到额头,停留片刻,才道,“还在烧,我去外头寻些草药。”
胭脂忙握了那手,“别去,还在下雨,而且万一被他们撞见了怎么办。”
“不会的。”
胭脂不愿松手,顺着手抱了他,“胭脂命硬,来回几次老天都收不了我,如今也不行。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能熬过去的。”
贴合着的脸和手,都能感觉到他的衣裳仍是湿漉的。他先救的是她,如今这男子,即便对天下女子冷漠,对她却是真心的好。
温热的鼻息覆来,薄凉的唇刚触来,她便缩了身子,“别也染了风邪。”
对方未听,握了她的下颚执拗的吻上。将她柔弱的身子箍进怀中,不许她闪躲半分。这一吻炽热而缠绵,有着离别已久的苦涩,也有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两情相悦不愿分离的挣扎。
怀中的人环紧的手渐渐松下,身子也软乎得没了气力。连枭离了她的唇,已烧得更厉害了。他缓缓放下她,在额上吻了一记,“等我回来。”
烧得迷糊中的人低应一声,已昏沉在痛苦的梦中。
连枭出了山洞,雨还未停歇,不及多想,便冒雨出去了。
等他寻了草药回来,胭脂却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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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醒。”
一桶冰冷的水泼过去,那昏迷不醒的人终于是慢慢睁开眼。
黄亮的灯光微微摇曳,墙上映着几个闪动的人影。没有雨,也没有冷风,只是身上还觉阴冷。还想看得再清楚下,已被人抓了发,往后一扯,头顺势扬起,便见那墙灯的光刺进眼里,疼的她立即闭了眼。
“赵鹃儿,年十七,潞洲赵家沟人,双亲已逝,与祖母相依为命。”那低沉的声音略带讥讽,“一个不认得字,也不曾有先生教过的人,竟然能在皇城开个鸳鸯楼,你的身世,怕全是伪造的吧。”
胭脂循声看去,见了那老人,咳顺了堵塞嗓子的东西,才抿了一丝笑意,“原来是丞相大人。”
何丞相盯着她,眼中满是探究的意味,“姑娘真是好记性。”
“民女不识大字,但认人的本领却不差,喜欢与人打交道,倒也有些小聪明。要开酒楼,多方打点就是。若非如此,也不见得那些读遍天下的书生个个都能开起酒楼来。”
何丞相冷笑,“如今你嘴硬有何用,普通人家的女子,会拿沾毒的簪子顶着别人的脖子么?会在袖子里藏匕首?会赶马车?你分明是别国细作,与那李家一样,通通是细作!”
胭脂轻笑道,“他是不是细作我不知道,但大人若问我喜不喜欢李侍郎,那样俊朗温雅的男子,又有谁不喜欢,这点我倒是可以说的清清楚楚。但若是细作的问题,大人就得自己查了。况且今日出门,有人劫持我在先,我防卫在后,寻个安全地方躲雨避凶倒也犯错了。”
“牙尖嘴利,你若再不招认,我便碎了你满嘴的牙!”
“既然说实话也要遭罪,我又有何可说的。”
何丞相向旁人使了个眼神,立刻就见一人从一个桶里拿了一根长鞭出来。桶里的水是鲜红的,鞭子上滴落的水也是红色的,分明就是辣椒水。
胭脂手脚都已被绑着,看到那赤红的鞭子,由心底颤至全身。
即便是轻微的颤抖,也一一落在何丞相眼中,会怕就好,就怕她一心求死,“乖乖的告诉我,老夫绝不会为难你,还会送你银两,不让李漠寻到你,安然一生。”
胭脂缓缓吐纳一气,那因高烧而晕红的面颊已染了笑意,“大人,听闻皇上越发不信任你,宠信李家,所以你是一定要将细作的罪名强加在李家身上,一石二鸟么?可这关民女何事?为何一定要屈打成招。”
何丞相面色一沉,“打。”
话音一落,鞭子便扬起落下,抽在只着了件薄衣的胭脂身上。这一鞭实在是过于毒辣,胭脂差点就立刻晕了去。
三鞭抽完,背上又辣又痛,似这鞭子不是抽在背上,而是直接抽着心脏,让人痛得喘不上气来。
五鞭过后,何丞相见她忍得脸色惨白,紧咬的唇都渗出血来,笑得愈发残酷,“姑娘,你这么忍着,却暴露了你曾受过某种训练,普通姑娘早已惨声求饶。”
胭脂痛得一阵清醒,一阵昏沉,听见他这话,心底涌起冷笑。
她原先不过是个丫鬟,一个经历过各种苦难,各种生死的普通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一个丫鬟,蜕变成如今的她。
抽足了十鞭,胭脂早已晕死过去。
“大人,这姑娘发着高烧,若再打下去,怕会死了。”
何丞相不怕她嘴硬,反正他折磨的法子多的是,“寻个大夫把她的烧退了,然后把大夫杀了,不要留下活口。”
“是,大人。”
听得那人声离开这屋子,胭脂才缓缓睁开眼,环视一眼屋内,只剩下一人,正替她解着绳子。她咽下嘴里咬出的血,“解开,不怕我跑了吗?”
那人轻笑,“这屋只有一个巴掌大的窗户和一道门,门口守着四个人,就你这个样子还能跑?”
被绑得太久,手脚都快没了知觉,见他要走,胭脂扯出笑意,拉了他悄声道,“大哥,你是好人,你替我去寻个人可好?”
那人又想笑她,却见她的神色十分不同,眼中的恳请似乎还有一丝无法抗拒的狠厉,“你若帮我,我赠你一万两白银。”
“你命都没了,还想拖我下水。”
虽然这么说,声音却明显低了。胭脂摇头笑了笑,摸到发上,已没了簪子步摇,摸下,总算还有个耳坠子,便交到他手上,“你拿着这个,去鸳鸯楼找个叫墨大的人,说知道我的下落,但先让她给你一万两,她若不给,你转身就走,去找真正的大夫。”
那人一顿,“丞相如果知道……”
“你寻的人,让她扮作大夫来。丞相会知晓么?莫非你会亲自跑去跟丞相说么?”见他迟疑,胭脂也不急,只是长时间的疼痛让她愈发神志不清,再拖下去,她可能随时会晕过去,当即冷声道,“倒没见过如此不会做买卖的人,你也听丞相说了,鸳鸯楼是我开的,那酒楼自开张便没一天冷清,连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也常去,难道还怕我付不起这一万两么?”
外头声响忽然微大,那人惊得要走,胭脂又道,“两万。”
那步子顿了顿,还是要走,胭脂又道,“三万。”
那人气喘声渐大,欲要转身又几次忍住,听见那开门的声音,终于是拿了坠子,藏入怀中,出去了。
胭脂长松一气,终于是痛快的让自己晕过去了。
再醒来,便见面前蹲着一个面庞俊秀的女子,见了她,胭脂眼眸蓦地红了一圈。
白梨忙将她扶起,“姑娘的伤势不轻,让我看看先。”她又抬头道,“几位大哥,可否回避下,我要替她脱衣上药。”
一人冷声道,“直接换。”
胭脂冷笑道,“姑娘家的清白岂能让你们白白玷污,若是你们不走,就算我伤好了,丞相也别想再从我嘴里问出半个字。”
几人相觑一眼,终于还是出去了。
幸而他们走了,否则白梨真会气得跟他们拼命,她搀着胭脂靠着墙,从那临时找来的药箱拿药出来,“待会我出去,就找人来救你。”
“别,就算你真救了我出去,以后也没个安生。我自有法子,你先替我上药吧,我真要痛的死过去了。”
与她为伴那么久都不曾听她喊过疼,如今果真是伤的不轻。素来强硬的白梨忍得心口犯疼,眼中也涩得厉害,“抓你的是丞相?为何要抓你?”
“说来话长,等我出去后再详细与你说。你待会离开时,那人虽说收了钱,但或许还是会对你下手,你小心些。”
白梨点点头,“那你如何?”
“我既然敢忤逆丞相,倒不会真白白让他折磨死。只是,事成与否,却全然在你们手中,我靠的不过是一张嘴罢了。”
“我们手中?你不让我们救你,那你有何法子逃出来?”
胭脂倒不先答,轻声道,“大姐,我并非要故意拖你下水,只是在这月国中,能进来又不出卖我的,只有你和三妹。让你们也陷入险境,我……”
白梨恼着打断她的话,“留着气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