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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风华之第一农家女-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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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丰帝看着下面,到处都是细细麻麻的交谈声,到处都是笑意盈盈,不管是真的开心还是带着面具,但总归是还能笑的出来,不想他,已经连笑都觉得力有未逮。

  曾经他也是志气高远,想着在自己父皇开创出一个盛世治下重新再创依次宏图大业,却最终被那娇吟奢靡给迷失了心智。

  而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到现在,不过短短十二年,如今的身子不过壮年,却已经提早的被上苍给打入了苍老暮年。

  “阿谨,你说如果当初不是朕登基,而是你做了皇帝,这天下会如何?”他有感而发,却让站在他旁边的兰庄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却终究是闭着嘴,半个字也不敢说出口。

  元丰帝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前一刻还对你笑容满面,下一刻说不定就会将你打入地狱,不说是朝臣,就是后宫的宫嫔高妃都被他杀了好多,但是跟在他身边近三十年的兰庄却知道,能让元丰帝真正在乎的只有两人,一位是已故的太皇太后,另一位就是坐在这里的天启国的传奇王爷了。

  “没有如果,谨不会去设想没有发生的事情。”他对帝位没兴趣,应该说是自从他的母后魂归尘土之后,他就对帝位失去了兴趣。

  元丰帝呵呵一笑,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好似在拼尽全身的力气去大笑,整个大点的朝臣顿时把目光全部放到这两人身上。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让兰庄赶忙端起一碗银耳汤送到他嘴边。

  喝了好几口汤,元丰帝这才平静了下来,至少脸色苍白的很,好似随时都能消失一般。

  见下面已经安静下来,他扫了一眼诸位朝臣,笑道:“诸位爱卿别拘谨,今日是除夕夜,尽管喝酒吃菜,宫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看到如此轻松的气氛,朕这心里也舒坦了很多,来人,奏乐。”

  随着他话音落下,喜庆的宫廷乐师手起落间,悠扬的乐声,在整个大殿响起,然后就是身着云锦纱衣,身姿曼妙的宫娥从殿外轻盈而来,舞姿美而不媚,顿时吸引了大殿上众人的视线,一时间欢笑声,赞美声,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

  但是,只有不少人除外,依旧紧紧的盯着元丰帝和谨亲王,只见他们两人嘴唇开开合合,却半点声音都听不到,急的脸色涨红。

  “阿谨,朕其实很嫉妒你,嫉妒你得到了父皇全部的疼爱,而身为和你流着同样皇室正统血脉的朕,却只能远远看着你,更加嫉妒,明明父皇对你那么宠爱,你却不在意,而朕再也却得不到丝毫,就连这皇位,还都是你不要的。”他说着,眼神迷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那种人的宠爱不要也罢,皇兄,你真是老糊涂了,帝王之家,何来真正的父子爱,兄弟爱。”宁月谨眼中流泻出一抹讥讽,是在他脸上很难看到的表情。

  元丰帝一愣,随后才苦涩一笑,缓缓点头道:“是啊,是朕老糊涂了,帝王家,哪里来的爱啊,明明充斥的都是血腥和争夺,老糊涂了啊……”

  随着他身子越来越不中用,他就越来越想念以前的日子,虽然父皇对他并不关心,可是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却依旧对他很是尊重,甚至在先皇驾崩之后,遗照大典之上,明明就定了他皇帝的位置,他都能毫不眷恋的甩袖离开,将这九五至尊的龙椅给了他。

  元丰帝钻营帝王之术这么多年,又如何不明白他的心结,又如何不明白他看似有情,实则只最无情的,就算是他这个流着同样血液的亲兄长,到时候他一死,他敢肯定,阿谨是绝对不会流一滴眼泪的。

  曾经多少次宫宴之上,他要为阿谨纳妃,却全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不是不要,只是不爱,真想在有生之年,看到阿谨是如何爱一个女子的,就好比他的父皇,当初是那么爱自己的母后,不过,最后终究是让她含泪九泉之下。

  “阿谨,你觉得朕该让谁继承大统?”

  “咯噔——”兰庄的心是彻底的被冻住了。

  宁月谨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自顾悠闲的举杯轻酌。

  “这是皇兄应该考虑的事情不是?”

  “朕苦累一声,如何能让阿谨独自逍遥快活?”元丰帝眯眼,“既然阿谨不想继承皇位,总要让朕走的安稳不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他的表情不咸不淡。

  “果然像是你说的话。”元丰帝笑了,“就算朕是天子,可也不能没有一个后悔的机会吧。”

  “可以有,既然后悔了,就再努力的撑上几年,皇兄的子嗣还是自己管束的好,否则到时候皇兄是闭上眼舒服了,留给谨,谨是不会客气的。”

  元丰帝微微一愣,接着就咧开嘴笑了,抬气枯枝般的手指着宁月谨,“阿谨就是个狡猾的,不过既然阿谨这么说了,朕就再撑上几年的,不过朕可是有言在先,如果到时候真的无力回天,阿谨就不要客气了。”

  子嗣虽然重要,但是比起天启国百年基业,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自他继位十二年,举国安宁,从无外敌,元丰帝明白,主要是天启国出现了一位风华如仙,智谋无双的谨亲王,否则如此富饶丰美的天启国,早不知道被人如何侵扰,而以后的天启要想继续雄立在诸国之间,绝对是不能缺少他的。

  虽然很嫉妒这个胞弟,这心底最深处其实是羡慕的。

  宁月谨淡淡一笑,让站在他身边的兰庄心脏都狂跳不止,“皇兄放心,就算是你从皇陵跳出来让谨客气,都不可能。”

  元丰帝听了,错愕了一下,接着就朗声笑了起来。

  气氛恢复活络,元丰帝指着下面那群臣身边,始终含情脉脉盯着宁月谨的众女,笑道:“阿谨,过了年也二十四了,如今瑾王府依旧空空,今年还是让朕给阿谨赐婚吧。”

  宁月谨扬眉看着他,抿唇道:“这样的游戏你就玩不够?我都厌烦了。”

  兰庄在一边响起往年那宫宴上的情形,忍不住使劲憋着笑,也难怪,皇上似乎就喜欢看王爷出丑,好几次都逼的王爷拂袖而去。

  “看不到阿谨大婚,朕大概会死不瞑目的。”

  宁月谨难得的翻了一个白眼,冷声道:“那就别死。”

  元丰帝浑浊的眸子缩了缩,然后一抹极淡的笑意从眼底划过,“嗯,朕也不想死。”

  他还没有再拼一次呢,荒诞了数年,终究是在他的那句话的催动下,决定改变一次。

  既然阿谨说他悔了可以改变,那就是父皇也在九泉之下给了他一次机会,如果最后努力了还是无力回天,那么即使去了父皇那边,他也能不至于那么没有颜面面对宁家的列祖列宗。

  “敏贵妃驾到,端妃娘娘道,慧妃娘娘到,贤妃娘娘到……”

  大殿之外,一个极具肺活量的公公,扯着尖细的鸭公嗓,高声喊道。

  然后正在殿前献舞奏乐的乐宫和两边的朝臣诰命均都纷纷站起身,高呼着各种安。

  殿外,一袭火红色锦绣华服的倾城女子,姿态高傲的走进来,旖旎的衣裙,在墨玉地面,拖曳出一片妩媚妖娆。

  而后面的宫妃也都是个个绫罗绸缎,珠宝落钗,一时间,整座大殿,光华夺目,摇曳生姿。

  敏贵妃语笑盈盈的走上前,一步步踏上台阶,然后再看到宁月谨时,丝毫没感到任何意外的笑了笑。

  “臣妾参见皇上,恭祝皇上福寿绵长,龙体康泰。”

  “爱妃起身吧。”元丰帝笑着挥挥手。

  “敏儿谢皇上。”邵敏站起身,然后走到元丰帝下首,宁月谨对面坐下。

  “一年不见,王爷更加的丰神俊朗,就是不知道王爷心里放了哪家的名门千金,让着整个天启国的女子们,望眼欲穿。”敏贵妃看着宁月谨掩唇轻笑,说不出的妖娆妩媚。

  下方的几个从一品的宫妃听到那酥媚入骨的笑声,不知道在心里将邵敏个挫骨扬灰了多少遍,即使有的孩子都不小了,可是谁也没规定,不许她们在心里偷偷的仰慕。

  宁月谨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垂眸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元丰帝道:“皇兄,你的女人太清闲了,做贵妃可惜了,应该做媒婆才对。”

  邵敏脸色一变,绝美的五官都在轻微的抽搐,却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元丰帝只是呵呵一笑,并没多说什么,至于他心里如何想的,没人知道。

  只是在宫宴之后的当天,天启国贵妃邵敏就因为行为不端,被剃发送入皇家庵堂,下半生伴随着她的是青灯古佛,暮鼓晨钟。

  之后,元丰帝也因为身子不适,中途在兰庄的搀扶下,离开,下面的诸位大臣和随行家眷,都纷纷跪拜于朝堂,恭送皇帝,只留下皇帝一句,你们随意。

  宁月谨也是步履轻盈的跟在他身后,见他并没有去向寝殿而是嘱咐兰庄去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元丰帝遣退了殿内外所有人,命自己的死士守住四周,不许任何人进来,这才走到一边的书架前,挪开一本《大学》,露出后面的一个按钮,之后他轻轻一按,旁边书架缓缓滑开,露出后面的一个嵌在墙壁里的木匣子。

  他从身上取出一把钥匙,插入金锁,木匣打开后,里面居然放着一个明晃晃的卷轴。

  元丰帝取来递给宁月谨,见他带着疑惑,笑道:“打开看看吧。”

  宁月谨打开一顿,也不禁愣住了,这是一份遗照,但是诡异的是,遗照上面关于继承大统之处,居然是一片空白。

  “这么麻烦的事情,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又不是真的头脑昏庸。”他复又把卷轴甩手扔在了说桌上。

  元丰帝表情迷茫,看着桌上那明黄色的卷轴,哑声道:“阿谨,皇兄是真的糊涂了,看着那个都不好,明明就是朕的儿子,你说奇怪不?”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呢,子嗣一多,总会良莠不齐的。”

  “可是,朕的儿子却全是莠每个良的。”这句话,他说的极是恼怒,“一个个的心比天高,明明都是蠢货,却个个想着拉他们的父皇下马,说不定还天天在家里盼着朕早一天两腿一瞪,彻底闭了眼,他们就好彻底和兄弟们撕破脸。”

  “你太激动了。”宁月谨淡淡说道。

  “朕能不激动吗?你以为朕这么多年为何总是盼着你大婚,还不是想着……”

  “皇兄,慎言!”他都不稀罕做这个皇帝,自己的儿子更不行,这个位置看似万万人之上,实则有多孤独和绝情,他心里和明镜似的。

  他的儿子是这个天下最珍贵的孩子,如何能让他受如此煎熬,做梦。

  元丰帝此时有点挫败了,扭头用力的等着这个小他近二十岁的皇弟,如果有力气,他绝对会上去狠狠踹他几脚,“阿谨,你就非要把朕堵得死死的,你才高兴?”

  “说了让皇兄慎言了,我可没堵你,是你困在里面出不来,明明身后是繁华盛世,你却非要死命的往前冲,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就和父皇一样,也许要好上那么一点,至少你还懂得回头,而他明知道自己错了,却终究是一股脑的扎了下去。”

  “有你这么说自己父皇的么!”元丰帝忍不住笑了,这个皇弟,总是让他又爱又恨,却终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宁月谨上前摊开那份遗照,然后抬手拿起墨石,在那方血砚里轻轻的研磨,“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何况是死人。”

  元丰帝见他如此,只得叹口气走到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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