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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里扭捏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委婉的表达方式,本想打个哈哈,谁知常青的眼神竟是相当认真。
我一贯拿他有些没办法,本就愧疚,他这么看着我,我更不好意思敷衍了,索性心一横,回答:“是。”
“阿刃,我说得可是男女之情,并非兄弟情谊,你要想清楚。”
我本就觉得自己不善言辞,再说毕竟是个女的,我本还是想给自己留几分含蓄的。但耐不过常青反复问我,哪怕表白了仍是存疑,我恼羞成怒,道:“难道这话不该是我问你?你可考虑清楚,尽管看着不像,可我真的是个女人,你不能单靠兄弟之情跟我过一辈子。”
话说完,我满脸发烫,幸亏天黑的早,大概能盖得住我此时的脸色。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我无才无貌,甚至都看不出是女人,常青究竟瞧上什么了?
常青终于笑了,我终于又见到他那两颗虎牙。
我感到他捏着我的手的力道大得出奇,还略有几分发颤。常青道:“阿刃,我分的一清二楚……你可还记得我欠你一句话?当初,我说待你想起来就同你说。”
我望着他的脸,一时不大说得出话来。
其实前世记忆一回来,我也略微猜得到他想跟我说什么。
常青一个错身下了树,他动作太猛太快,我都要担心是否会摔伤,还好他基础功练得不错,稳稳着地。
“阿刃,我想娶你。”
常青从树下抬头望着我,目中闪烁着藏不住的笑意。
我差不多晓得他要说这么一句,只是来得太突然,我还没准备好。这下,我更庆幸天黑的早。
成亲总归是件严肃的事,我考虑了一下,决定从树上下去好好说。
我本来就是今天死的,为了防止没在火场里被烧死结果因为下树而摔死的结果出现,我踩着一根根桠杈,平稳地往下走。
待我刚刚踩下倒数几根树枝,忽然意料之外的脚下一轻,天旋地转,常青托着我的腰把我从树下抱了下来。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惊讶之下不得不扶住他的肩膀,直接跌进他怀里。
我与常青的肢体接触并不少,只是在这种情况发生,难免会有些许异样的感觉。
常青注视着我的眼睛,我能清晰地瞧见自己在他眼中的倒映。只听常青换了个说法,又重复一遍,道:“阿刃,你可愿意嫁给我?”
常青此时的笑脸,与他上一世在火场痛苦地对我说同样的话的模样重合,我愣愣地瞧着他,神智恍惚。
现在思来,我对他第一次产生不同寻常的情感,便是那时吧。而且这份感情似乎或多或少影响了今世。
……难道我还能说不愿意吗?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是回答,“待事情太平下来,你跟我一起回家跟爹娘说一声吧。”
常青眼中喜色愈重,飞快地俯□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我一愣,发觉自己似是有些留恋他的温度,于是缓慢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这夜,我们许久才回到帐篷里,谈得上彻夜交心。两世为人,感慨实在太多。今日短短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多到令我平白多了一辈子,沾上枕头时我已疲惫不堪,昏昏睡去。日子总算有了些新的盼头,竟是难得的安眠,做了一夜好梦。
我琢磨着,或许有一日我和常青也能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最好能离爹娘和梨花近些,到时候就是一个大家子。
我过去的噩梦中,家乡是被突厥人所屠,既然送进皇宫里的突厥士兵已经被将军和常青掉包,想来只要能平安度过数日后的叛乱,压制住庞元,我爹娘、梨花还有整个村子的人就都能保住了……到时我们全家人就能团聚。
我这么想着,便忍不住微笑。
第二日我醒来时,十分精神抖擞。
不过,待我们见到将军,才晓得不是所有人都同我一般睡了个好觉的。将军大概是熬了整夜,原本如玉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哪怕晓得将军体魄出人并不脆弱,可他的长相依旧给我一种女子般弱柳扶风的摇摇欲坠之感。
我瞧不见自己,但是将军与常青红润的脸色形成了明显的对照。
常青上前问道:“有问出什么吗?”
将军扶着额角,用力抿着泛白的嘴唇,摇摇头,缓缓回答:“他了解的东西不多,似乎只晓得我们已经掌握的东西。”
“应该足够了。”常青笑笑,安慰道,“我们把主力替换过,他们翻不出浪花来的。”
将军眉头深蹙,眸中光彩微暗,压着声音说:“……还不够。”
常青似乎不希望我将记起来的事告诉将军,再说他们涉及的事已不在我记得范围呢,我索性在旁边闷着装作一概不知,光听他们讲话。
“常青,你可知将此事了结之后,我们便……”将军垂下眼睫,两手不安地交握。
“便再无先机,我晓得。”常青打断他,“以后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九日后那天,你要是有哪里想去,去就是,我可以替你干别的。”
“……多谢。”将军闭上眼睛,我无法窥见他的眼神,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此刻应该是神情感伤。
我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常青是在暗示将军可以去见上官云锦。
我上一世还不大明白将军为何会对翩翩起舞的上官云锦如此着迷,加上今生的经历才略知一二。他们早在庞元的晚宴上就见过,想来相似的人之间会有那种不可捉摸地相互吸引。而两件事之间,怕是还发生过一些我与常青都无从得知的情况。因为常青说,上官云锦是冒着风险从皇宫里溜出来探望将军的,还为将军自毁容颜。
我不晓得多大的狠心才能对自己那样的脸下得去手,毕竟我相貌普通,不懂拥有美貌是什么感觉。但我至少晓得,上官小姐不会为一个普通交情的人做到这般地步。
将军再次睁眼,他的嗓音虚无缥缈得似从远方飘然而来:“我再挽回最后一回……最后一回。”
他将最后几个字缓慢地重复了好几遍,语气并不重,甚至很轻,却颤得厉害。
我与常青对视一眼,向将军告辞,离开军帐。
“将军是在说上官小姐?”我刚走得离帐篷远些,便问。
常青毫不犹豫地点头,顺带牵住我的手,道:“嗯……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上官云锦最后是死在皇宫里的吗?而且,她在宫中是为了等待封号。”
我略一点头,表示记得。
上官小姐要是入宫为妃,那便是嫁给皇上,成为后宫众多妃嫔之一了……
我不禁想象了一番常青被迫与某位不是我的女子成亲的情景,实在瞬间妒火中烧,心中犹如烈火炙烤,煎熬不已。过去许是尚能忍耐,如今我已不可能再有退让的念头。将心比心,我顿觉将军的涵养已是出众,皇上活得这么好简直幸运非常。
“我有没有事情还可帮忙?”我同情起将军来,问道。
常青的手不经意地勾了勾我的手指,神情肃了三分,说:“阿刃,其实我希望留在帐篷里,别去。庞元除去突厥的兵马,还有自己养的私军,到底会怎样,我与将军都不是十分清楚,万一多方混战,我怕……”
“我也怕。”我对他微笑,“当初我们刚上战场的时候,不是也对一无所知吗?照样活到现在了。”
既然早已决定并肩,索性就这样一起走到最后。
这肉麻的话我没那个脸皮老实说,不过常青大抵看懂了我的眼神。他短暂地晃神后,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好。”
常青弯起眼角,对我回以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九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我们完成很多事。
前段时间;常青和将军已做下不少布置,他对我一一细数各处安排的人马和打算,我才发觉常青之前几个月忙得昏天黑地绝非没有道理。这些天,我和常青又忙里忙外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许多准备,还多次跟着将军出入皇宫。
未免打草惊蛇;此事非得瞒着皇上和御林军不可;因此有几分困难。
将军一直显得很镇定,或者说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镇定,偶尔我会发觉他的手在发抖。
上官小姐在第三日进了宫准备听封;那一日;将军话说得格外少,眉头亦皱得格外紧。我坐在他跟前的桌案上做事,只觉得身边阵阵寒风拂过。
时间转瞬即逝,八日后,突厥大王子突然说要当着众大臣的面,亲自将十个突厥舞姬送给皇上。
当今圣上算是勤政,唯有在女色一事上难以把持,当即答应,并说要在第二日傍晚举办盛大的宫宴,邀请百官参加。
官员们大多欢欣答应,可庞元称突染风寒,无法出席。平日与庞太师一党的人见风就倒,连忙纷纷生病,从腰病到的脖子的都有。
常青便对我道,时候到了。
从常青话中可知,将军上一世在皇上办宫宴时仍在重病之中,根本无法下榻。而常青自己在为抓刺客的事忙里忙外,亦推辞不去。结果当日前往的王良、李强等人皆死在突厥人的弯刀下。
庞元的突厥兵将皇宫屠到一半,上官小姐就上吊自缢,随后突厥兵冲出皇城,在整个京城城墙之内大肆扫荡,土匪本色尽现。将军府里的主子和护卫拼死抵抗,仍寡不敌众,常青和将军皆丧身于此。
即使没有亲眼见过,我也能想象得出那个鲜血遍地的场景,不禁两手发汗,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嵌进手心。我梦中的家乡村庄便是如此,土地为鲜红粘稠的血液所浸润,尸体堵塞了道路。
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突厥人。
这日酉时,将军带着我跟常青,进了宫。
周围皆是些着盛装谈笑的官员,神色轻佻而轻松。我想,若我是个一无所知的真正的男子,或许也会这般,在入宫前与好友聊聊女人美酒。
门内隐隐听得见悠扬的丝竹之音。
此番,将军、我或是常青不敢放松分毫,皆是穿着最坚硬的铠甲而来,看门的小太监奇怪地打量着我们。
“任将军果然敬业,怎在如此良辰美景也不卸下盔甲?”我们刚进宫门,还没迈出两步,便有两个年轻男子疾步追上我们,语气略带戏谑地对将军道。
因为天色不早,我眯起眼睛,在昏黄的灯笼下才勉强辨认出两人,稍有几分印象,是与将军还算颇有来往的世家子弟。大约是为表现对皇上邀请的重视,他们都在脸上捻些粉,显得脸色粉白。我在军营里待久,多见不修边幅的汉子,每每见到这类粉面桃腮的富家男子,总觉有些想笑。
将军此时无心与他们二人寒暄,敷衍地点点头,目光看向别处,也不答他们,跨步就要走。
那两个年轻男子没料到将军如此不给面子,互相对视一眼,不死心地又三两步追上来。
“别生气啊,任枫,我就随便说了两句吗?”一人超过我,直接对将军说话道,“跟你讲真的,你今天这么穿可不合适。听说突厥的那几个舞姬长得可真是……万一皇上心情大好,指不准会分几个给臣子。”
另一人接口:“对啊,皇上女人都够多了,听说上官小姐也被他弄进皇宫里,哪儿还在乎几个突厥舞姬?”
这两个人我见过几次,都是在家里很是得宠的,平日里行为做派颇有些纨绔的味道,潇洒惯了,行为做事都不大经脑。
听到他们口无遮拦地提到上官小姐,我突然一顿,心道不好。
果然,将军猛地顿住脚步。
“你们若无其他事,稍后最好找个屋子躲起来,休要乱跑,亦别在殿里凑得太近,”将军看也不看他们,口气十分冷淡,“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只怕没那个能耐去救你们。”
凭我对将军多年的了解,他怕是有些不耐烦了。
我壮着胆子抬头去瞟将军的表情,他面上毫无笑意,眼中更是如同冰霜渐渐凝结。
那两人面面相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