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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他到底是吴氏的太子爷,碍于吴家的颜面,他绝不会在dms的中国地区总代理的面前说出什么失仪的话。再说,bill若是真心诚意和我们合作,不会因为他的破坏,就放弃。
我拿了外衣递给他。“我们走吧。”
…………
两年没来passion pub,这里没什么变化,还是张扬着激~情的旋律和灯光。
一路加快脚步穿越走廊,我来到bill预定的包房,推开房门。
bill已经到了,惬意地端着酒杯,听着华采的交响乐。凭心而论,他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美国男人,棕色的短发,石雕一般挺直的鼻梁,高大健硕的身资,充分展现着异国男人的美感。可惜那一双妖异的碧蓝色的眼眸,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欲~望,看我时总像在用眼光一件件剥去我的衣服。
一见我进门,高大健硕的身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我面前,送给我一个美式的传统见面礼——拥抱。
虽说拥抱是美国的社交礼节,可他抱得未免有点太紧,我用尽了全力都没能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只好装作很热情地回抱他一下,忍受浓郁的古龙香水味的荼毒跟他打招呼,“嗨,bill!”
门声的响动有些异样,不用看我也知道跟在我身后的景漠宇进门了。
“bill,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我借机推开bill,回身指了指站在门口,右手死死抓着门把手的景漠宇,“这位是……”
“vi?!”bill兴奋地大叫,随即冲过去又拥抱了一下景漠宇,颇有些激动地问景漠宇什么时候来中国的,为什么会在这儿,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熟稔。
景漠宇也用英语答:“刚才我听言言说约了你谈项目,我当然要和她一起来……帮她好好谈谈。”
bill虽是美国人,但也在中国工作生活多年,懂得中国人的处世之道,“既然vi你出面,一切好谈。”
“谢谢!”景漠宇拍拍他的肩膀,回身拉着我的手,一同坐在侧面沙发上。
bill帮我们倒满红酒,与景漠宇举杯交谈了一些彼此的近况,才想起我的存在。“咦,vi,你和景小姐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
“我是他妹妹。”我替他答。
景漠宇没再说下去,算是默认了。
“妹妹?你不是姓吴吗?”
“……”景漠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映着艳丽的红色,他嘴角的笑诱人遐思。
bill顿有所悟。“哦,我懂了。”
“vi,你这个妹妹真是太漂亮,太可爱了……”他的眼中又闪动出欲~望的光芒,或许在美国,这是不需避讳的赞美,但我始终不习惯。
“是啊。”景漠宇笑着看看我,手环过我的腰,唇亲昵地蹭了蹭我额边的发丝。“我一直都很爱她。”
我没有听错,他说的是“爱”(love),这个我以为我一辈子都无法从他口中听到的字。明知他在有意向bill宣告他的主权,让bill以为我只属于他。我还是觉得心慌意乱,口干舌燥。
端起面前的红酒杯喝了一大口,辛辣的苦涩刺激着味蕾,有人说,红酒的辛辣中透着甘醇,酸苦中浸着甘甜,这就是爱的滋味。我从未尝到过,不知是我喝过的酒不够极品,还是我不懂品味……
景漠宇接过我手中的酒杯,“言言,这杯是我的。”
说完,他又故意将唇印在酒杯的口红印上,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bill,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你怎么也要照顾一下我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吧?”
“这是当然!”
话题既然谈到了主题,我把握时机对bill表达了一番合作的诚意,然后试探着提出:我愿意让bms代理销售权,但不是独家,问他是否可以接受。
他为难地看了一眼景漠宇,“这……”
景漠宇没有插言,又端了杯红酒,优雅地倚在沙发扶手一侧,浅浅品着。一只手搭在我的腿上,看似随意,又说不出的暧昧。
bill盯着他的手看了一阵,“好,我看在vi的面子上,我接受。”
景漠宇噙着笑看向我,我紧紧按住剧痛的太阳穴,所有的希望都消失殆尽了。
和bill接触这么久,把利益永远摆在第一位的bill从未在利益上做过任何让步。今天他能对景漠宇处处让步,明天,他就可以为了景漠宇出卖景天。
我原本把希望寄托在bill身上,迫不及待来跟他签约,现在看来,我太天真了,这一切都在景漠宇的掌控之中。
…………
应酬完bill回家,已是深夜时分,客厅的窗子灯火通明,一定是爸爸在等我们回家。
景漠宇将车子停在房子前,下车为我打开车门,我以为他想让我先下车,再把车挺进地下车库,没想到,我刚迈下车,他一手撑住车门,另一只手搭在车身上,将我囚禁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戒备地垂下脸,躲开他准备靠近的唇:“你……”
“爸爸在窗前看着呢,你不想让他失望吧?”
瞄了一眼窗前的暗影,再抬脸时,我已换上娇媚的笑脸,双手环着他的颈项,将自己送了上去。
撩人的夜色下,我们的热吻极尽观赏性,唇的辗转纠缠中,他的手埋入我的长发,抚摸着,轻揉着,我的手顺着他背部刚毅的曲线,细细描绘。
□,又不失深情。
然,唇瓣之间的侵占和逃避却是难以言喻的滋味。
在他痴缠的亲吻和指尖的爱抚中,我不是读不出他的渴望,可我不敢再接受。不管他是假意,还是真心,我都不想再让他靠近。因为,我和景漠宇在一起,我看不到未来,我不确定在人生终点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是悲,是喜,是生,还是死。
二十岁时,我年轻,敢用婚姻做赌注,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命,希冀换来他哪怕一丝的留恋,结果,我换来什么?
心脏停止跳动的无望,骨肉从身体里剥离的生不如死,还有最后一次见面,他撕得支离破碎的不止是衣服,还有我对他的爱……我用了两年时间,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看淡了男欢女爱,治愈了心肌炎。
我只想为爸爸,为景家好好活下去,不去爱任何人,也不去恨任何人……
结束了缠绵的热吻,我理好凌乱的长发和衣物,进门。爸爸真的坐在窗前,脸上没有表情,嘴角却忍不住微翘。
“爸爸,你还没睡!”我故作惊讶地走到他身边,将他搭在膝盖上的毛毯围在身上。“以后别坐在窗边,这里风大。”
“我让玉妈做了你们做了宵夜给你吃。”他看了看我身后, “漠宇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去停车了。”
“哦。”
他赶紧叫玉妈,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饭菜都是景漠宇最爱吃的,景漠宇每吃一口,都会慢慢咀嚼很久。爸爸什么都没吃,一顿饭只顾着看他吃饭时的神情。
从小到大,我以为爸爸偏心,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我。现在我才知道,他给我的是爱,他给景漠宇的……是一生的期望和寄托。
他不是不想失去这个儿子,而是承受不了失去。或许,当初真的是我错了。假如我没有逼走景漠宇,他是不是就不会病成这样……
…………
吃过夜宵,我和景漠宇在爸爸热切的注视下一起回了房间,锁上门。
我早已筋疲力尽,一头栽在床上,只想醉生梦死大睡一场。
见景漠宇上床便过来抱我,我真心诚意告诉他:“我真的累了,没力气和你演戏,也没力气反抗,你想怎么样,随你吧。”
“好。”
他开始解我衣服,我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迷迷糊糊中,我所有衣服都离开身体,后来,温热的毛巾落在我的身上,卷走身上的不适的粘稠,留下舒适的清爽。再后来,浅浅的温润点点落在我肌肤上,有时似蜻蜓点水的温柔,有时如疾风骤雨的狂热,似梦似幻……
再后来,我被拥进极暖的怀抱,空气中充斥着空谷寒潭的幽深味道。
“言言……我真怀念你身上的味道。”深情的声音在我耳畔轻荡。
我静静睁开眼,外面的天空没有尽头的黑暗,身边的人与我紧密无间的相拥。
生活真是有趣,结婚时,我们同床异梦,离婚后,我们异梦,同床……
苦笑着,我闭上湿润的眼睛。
56、合作
这一夜,我做了各种纷乱的梦,毫无逻辑,却特别真实。我梦见自己和景漠宇复婚了,我正在准备蜜月之旅,他又提出离婚,并分走了景天百之二十五的股份……
我还梦见景漠宇和Bill联合,让项目陷入僵局,BMS突然撤走了投资,我被银行逼债,连爸爸的医药费都付不起……
最后一个梦,是熟悉的碧海蓝天之下,花团锦簇之间,举行的却不是我的婚礼,而是景漠宇和许小诺的婚礼。
我站在树林深处,远远望着他们相携的背影。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那么爱他,那么割舍不下。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不要脸的勇气,推开众人,冲到他和许小诺中间。我大声对他说:“景漠宇,你是我的,你就算不爱我,也不能爱其他女人!”
我承认我有点蛮不讲理,可爱情本来就没有道理可循,我能承受没有他的生活,可我不能承受他娶许小诺。
“言言……对不起!”他与许小诺十指相扣,从我身边走过。
四肢麻痹得无法动弹,心脏的跳动越来越虚无,身体失重般沉进了没有尽头的深渊……
我猛然睁开眼,眼前变成卧室中的双人床,身边的景漠宇睡得很沉,晨曦点亮他微颤的睫毛和弯起的嘴角,有力的手臂紧紧拥着我赤~裸的身体,一如我们新婚时每一个醒来的清晨……
我努力把思维拉回现实,才想起时间飞逝中,我们已离婚两年,昨晚他拥着我睡着之前,还说过“怀念我的味道”,但我没告诉他,我也怀念过他的气息。
脸上稍微有点痒,我伸手一摸,竟全是泪水。
既然已经放下了,既然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为什么还会为他心痛,为他流泪?为什么还是不能承受他身边站着别的女人?
对,一定是嫉妒,是不甘心,我在嫉妒许小诺那样卑鄙无耻的“小三”可以成功上位,不甘心自己输得一无所有!
他的眉峰动了动,睁开朦胧的眼。尽管我以最快速度抹去脸上残留的眼泪,还是躲不过他敏锐的观察力。
“言言?你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他立刻把我抱得更紧,眼中睡意全无。
告诉他我哭是因为我梦见他娶了的女人,不知他会作何感想。“沦落要每天陪你睡觉的地步,我不哭,难道要笑吗?”
“哦。”他似乎松了口气。“没关系,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我不怕景漠宇会夺走景天,那本来就该属于他,我怕的是自己再重蹈一次覆辙。
…………
景天的会议室里,我第N次看表,我已经等了整整一个小时,公司的董事一个都没有来。我早已习惯了这些自诩为“开国元老”的董事们摆架子,耐心等待。
景漠宇也不心急,因为自从他的手机开机,电话铃声便一刻不停地响着,听上去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有条不紊的处理着。
其中有一通电话有些奇怪,他拿起来只说了一句话:“嗯,我知道了。”便挂断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一个董事都没来,我依稀感到事情不太寻常,我正想让金助理打电话问问情况。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金助理面无表情拿着文件夹走进来,径直走到景漠宇身边。
他接过文件,平淡地扫了一眼,嘴角牵出一丝愉悦的浅笑。“嗯,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