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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二爷的话刚说到一半,外头小厮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着话:“老爷,二爷……大爷,被……被打了!”
温二爷的话戛然而止,跳起来一把拽着小厮的胳膊喝道:“怎么回事?”
那小厮咽了咽口水,勉强顺过了气,忙回道:“大爷……在倚翠苑喝酒,跟楼里的人起了争执,就那么……打起来了。”
温二爷气闷地骂了一声,随后慢慢吐了口气,放开小厮的胳膊,知道温大爷怕是同人争风吃醋惹了事儿,再想起卢俊卿的话,心里顿时一凉,脑子总算转明白了,朝温国公看了一眼,再吐了口闷气,不等一脸青紫的温国公开口,便朝那小厮喝道:“叫几个人,把大爷拖回来!给人陪个罪,不许闹事!”
那小厮呆愣地眨了眨眼睛,被温二爷一瞪,忙不迭地应了,转身就奔了出去。
“哎,也怪不得妹夫。”温二爷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怅然又无奈地皱眉叹了口气,知道必定是卢俊卿看不过眼了,遂朝老父无奈地摊了摊手,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无可奈何,“我也要少出去喝酒。哎,温家不比先前,妹妹都瘦成了骨头,妹夫也不容易……”
温国公气得胡子乱颤,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跌到了地上。温二爷脸色一变,跳起来喊了人,急急忙忙地扶了温国公起来,又赶紧去叫了大夫。这么一场闹,温国公中了风,卧床不起,温大爷被人打断了腿,也不得出去寻花问柳了。只得躺在床上养伤。
顾夫人吓得不停抹泪,却不好再去求温氏。温二爷皱着眉头嘱咐了院子里的一众奴仆,自己往北荣院去劝了温氏一回。温家到底还是沉寂了下来。
入了三月。渭源城春意渐浓,北边各地都暖洋洋的。郊外游人如织。田野里也多了许多忙碌的身影——陇川府上下都是一片热闹温暖的春景。
天河城里却透着些不同寻常的死寂,城外的春光仿佛被厚重的城门堵在了外头,丝毫没有蔓延进城内。
北燕主将尉迟敬德在天河城留守月余,最终还是被朝廷的来使亲自请了回去,接任尉迟敬德的是北燕昭和帝近臣苛察丹。与苛察丹一路到了天河城的还有北燕丞相宗政文渊,这一行人却是为了同卢家议和来的。
天河城的另一头,唯蒙草原上也是一片阴沉压抑。在这片沉闷底下又隐隐透着些躁动不安——唯蒙可汗重伤不治而亡,草原八部群龙无首,其余七部的人蠢蠢欲动,一只眼睛瞄着天河城。另一只眼睛却都瞄着唯蒙草原。
三月初六,宗政文渊一行人入了渭源城。一路上围观的百姓被衙门口的衙役劝着拦着,总算没冲上去闹事,只愤恨地骂了几句,看着北燕使臣们进了德源楼。
三月初八。陇川府知府在德源楼设宴给宗政文渊接风。初十,西宁王亲自出面同北燕使臣面谈。
这场和谈一直持续到三月末,才议定了将北燕天河城划归陇川府,同时北燕往定北路送上牛羊马匹若干,算作赔礼。
三月二十六。北燕一行人又匆匆离了渭源城,随后孟文德带着一万大军进了天河城,双方迅速交接了地方,苛察丹便带着天河城剩于的六万残兵退到了与天河城相邻的嘉和城,据关而守。
草原八部愣了神,七部可汗商量无果,再加上天河城化了冰,不利行军,且春日正浓,草长鹰飞,草原上又该开始放牧了,遂只得放弃天河城,退守元江。
眼看着各方都收了兵,战事停歇,春夏之交,四处生机勃勃,陇川府、定北路和平梁府各处都拥挤繁华了起来,比往年更添了热闹。连城的港口上隔三差五就有海船过来,载满了各色稀奇物件,热闹非凡。
渭源城和永安城的书院也建成了大半,韩四偶尔去催催工,顺道又在书院附近主持着开了几场文会。这书院还没建成,名声便出去了。
施二则紧赶慢赶地往平梁府各处都跑了几趟,亲自去请了几位赋闲在家的大儒。顺道又管了书院的一应开支花费,同赵大郎一起商议着在书院外头建几条街肆,紧跟着就回了林晚,得了林晚的准话便让人动了工。
南来北往的商客们瞅着有利可图争相往两处书院涌,各处游历的文人士子也多了几分好奇,想着要去北边看一看。
不同于北边的热闹繁华,从京城到南边却是一片剑拔弩张之势,京城新朝同南边分庭抗礼。新帝手里捏着成名帝的亲笔诏书,名正言顺。南边登基的三皇子却因有吴炎的支持,手里握着五万大军,底气十足。
两边相持不下,互相斥责,湘南一带小战不断。百姓抱怨练练,却也无法,只得捡了家伙什,南北东西四处躲。往南边逃的不少,往北边逃的也有,往北边的不少人直接从南疆一路北上去了陇川府。
日子飞快地滑入了八月,秋高气爽,渭源城仍旧是热闹非凡,城外金黄灿烂一片,得了丰收的庄户人家笑眯眯地进城,眼花缭乱地逛着,四下里挑选着要添置的物什。
夏日的余温还烘烤着地面,太阳明晃晃地洒下来,更添了一层温热。北荣院里却十分安静,丫头婆子们都有条不紊地忙着手里的伙计。
正院里,林晚歇了午觉,正由卢俊昭揽着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慢慢踱着步子,鼻尖上浸了一层细汗,只觉得脚上浮肿得厉害,踩在地面上却总觉得使不出力。
卢俊昭浑身紧绷着,心疼地吻了吻林晚润湿的鼻尖,眉头皱成了一团,“阿晚,咱们回屋去歇一歇?我替你揉揉脚……”
林晚喘着气嗔了卢俊昭一眼,脸颊上圆润了不少,红润润的,看着倒跟三月的桃花一般,一直映到了卢俊昭心里。
林晚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往卢俊昭身上靠了靠,朝一旁坐着的葛三娘看了一眼,拉着卢俊昭笑道:“还得再走一圈儿呢,这会儿多走走也好。你没看三娘还在那儿看着?没走完可不行!你让我靠一靠就好了……”林晚的声音甜软,手指轻轻捏了捏卢俊昭的手,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依赖和娇柔。
卢俊昭心里汪成了一滩水,忙把林晚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让林晚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一手小心地护着林晚的肚子,两人依偎着又慢慢走了一圈,这才回了屋。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结局(上)
几个丫头围上来服侍着林晚换了轻便干净的衣裳,卢俊昭则自个儿往净房换了衣服,拥着林晚一道坐到了竹塌上,轻手轻脚地替林晚扇着风。
邢嬷嬷忙亲自捧了半温半热的茶上去,又示意朱槿端了补汤上来,看着林晚喝了些,这才笑眯眯地退了下去。
八月的天本就还残留着几分余热,林晚因怀着身孕,身上重得很,脑袋也迷糊,这会儿动了几圈就更觉得热,挣扎着推开了卢俊昭,嘟囔着要凉水。
卢俊昭心疼又踌躇地拧着眉头,一边替林晚打着扇子一边柔声哄道:“三娘说了这会儿用凉水不好。阿晚,我给你扇一扇……你先歇会儿……”
林晚郁闷地叹了口气,走了好几圈,腰上也酸得很,双脚浮肿着也不怎么使得上力,只得靠在引枕上,不甚满意地嘟囔着。
刚从外边回来的曹嬷嬷在门外就听见林晚的抱怨,一边从秋梓手里接过凉水浸过的帕子,一边朝里头笑道:“这个天,凉水可喝不得,夫人好歹忍一忍,也别老在爷面前抱怨。爷什么都依着夫人,哪回不是心软地如了夫人的愿?”
说着话,曹嬷嬷人已经走到了林晚跟前,笑着用凉凉的帕子替林晚擦了一遍手,又扭头朝拧着眉心紧绷着脸的卢俊昭笑道:“爷也别老惯着夫人,这是大事,惯不得。爷这几天守着夫人,人都瘦了一圈儿了,好歹歇一歇吧。”
卢俊昭沉默着摇了摇头,脸上紧绷着,神情忧虑,目光锁在林晚身上,小心地关注着林晚的神情,满眼都是爱怜和心疼。
林晚朝卢俊昭笑了笑。将卢俊昭眼里的担忧疼惜收尽眼里,看着大黑脸明显更黑更瘦的脸颊,心头漾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温软。忙伸手拉了卢俊昭的胳膊,手指往上轻轻拂过卢俊昭的脸颊。慢慢停在了眼角处,声音低低软软地劝道:“俊昭,你去歇一歇吧,半个多月都没睡好,连眼圈都黑了。这回可真应了那什么‘黑面将军’的称号了。你这样,我也心疼,你去眯一会儿。好不好?”
这温柔低语一直漫到了卢俊昭骨子里,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浸入了柔软甜蜜,看着林晚眼里的关切和心疼,卢俊昭嘴角不自觉地有了几分笑意。“嗯。我先给你揉揉脚,一会儿就去歇着。阿晚,你放心,我没事儿。你腰还酸不酸?我也给你揉揉?”
林晚好笑地嗔了卢俊昭一眼,脸上却晕开了温软娇柔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由卢俊昭扶着坐了起来,半靠在引枕上舒了口气。
曹嬷嬷见状欣慰地笑了笑,示意屋子里的丫头慢慢退了出去。
卢俊昭小心翼翼地给林晚脱了鞋,半抱着林晚往榻上移了移。这才在榻边坐了,手下一轻一重地给林晚揉着浮肿的小腿和脚,力道控制得极好,一边揉一边同林晚温声说着话。
“韩四递了信过来,两边的书院月底就完工了,趁着中秋就开场文会,回头重阳节书院正式落碑,还请了父亲跟大哥过去,南边也有不少学子慕名而来。户部的事儿也在议着了,父亲发了话,先让施二郎跟赵大郎帮着拟个章程,回头让姚大掌柜几个也看一看。他们都是做惯了生意的,银钱赋税上头也有几分见地……”
林晚笑意盈盈地听着,偶尔点头嗯一声,问一两句,只觉得身上也没那么累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秋梓笑着来回,说是钱大奶奶带着大哥儿过来了,秋梓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大红肚兜光着屁股的小孩子便跌跌撞撞地靠着门框爬了过来,白胖的小脸上笑得一片灿烂,口水直流地喊着:“古……古……父……”
林晚好笑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满脸都是笑意,示意秋梓牵住小孩子软乎乎的小手,看着软绵绵白生生的小孩子迈着小短腿一摇一摆地走了近前,一边拿了帕子轻轻擦拭着小孩子的嘴角,一边低头往那白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声音温柔地笑道:“我们浩哥儿来了,你娘呢?”
小胖孩瞪大眼睛,兴奋地朝林晚和卢俊昭舞着胳膊,嘴里呀呀不停,听见林晚问母亲,眼珠子一僵,随后裂开嘴,手舞足蹈地扭头指着帘子外头的钱大奶奶,两眼瞪得圆溜溜地,兴奋地跟林晚示意着:“娘……”
喊了半晌不见林晚反应,小胖孩又猛地抱住林晚的胳膊,满脸兴奋好奇地喊着:“古……古……”喊到一半,又猛地朝一旁的卢俊昭转了过去,啊呀一声,跌跌撞撞地扑到卢俊昭跟前,咿咿呀呀地比划着,连喊了好几声“古……父……”
这回连卢俊昭脸上也不自觉地有了几分笑意。
林晚看着小胖孩在地上乱爬,兴奋地捂着手一个劲儿地喊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推了推卢俊昭,“你去里头睡一会儿。我跟大嫂说说话,也逗逗浩哥儿。”
卢俊昭张了张口,本想摇头,却在林晚哀求心疼的目光中心软了下来,只得点了点头,顺手将案几上的一个大葫芦塞给了一直兴奋地盯着那葫芦的浩哥儿,又朝外头的钱大奶奶点了点头,这才往内室去了。
钱大奶奶笑着过来抱了浩哥儿,朝林晚笑道:“我就过来看一看你。本来三婶娘也要过来,可这会儿太阳还大,三婶娘先前又中了秋暑,我好说歹说才劝着她晚点儿再过来。倒是浩哥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