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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顿了顿,吸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又温和了起来,声音温和地朝谭掌柜嘱咐道:“孔家老爷子人慈和,也极睿智。前头老爷子还给了我见面礼,让米掌柜亲自去孔府走一趟吧,替我给老爷子再送一份儿礼。再有,悄悄跟老爷子透一句,夫人我因身子不便,所以才没跟着爷一起回京城。这话可得传好了!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妥。”
“姑娘放心。”谭掌柜笑眯眯地点头一一应下了,再出来时,已经是一脸的轻松笑意。釜底抽薪,没了钱粮,谁还有闲心去关心什么流言?这才是他家姑娘,没惹着还好,惹着了就非得咬你一口肉下来!哎,姑娘好些年不发脾气了,这回可是真气着了。也好也好,姑娘向来有分寸,又极会谋算,整治整治人也好,省得那些人不知天高地厚!
长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笑眯眯的谭掌柜,差点怀疑自己眼花了。
谭掌柜笑容可掬地拍了拍长寿的肩膀,胡子抖动着。顺手从兜里摸出个小荷包来,塞给了长寿。“这是给小哥的,多谢你带路。”
长寿愣愣地将谭掌柜送出了门,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荷包,有些狐疑地将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手指拿着那玉质物件细细看了看,待看清是何物时,长寿眨了眨眼睛。脚下一软。突然跌到了地上,屁股一下子坐在雪堆里,却仿佛没察觉到痛一般,还是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物件。
良久。长寿才咽了口口水,将手掌往前凑了凑,瞪大了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这该不会是假的吧?他是跟着爷的人,自然也读了几年书,那些个古董字画什么的也是一看一个准。他手里这个东西可是前朝鲁公的印鉴,千金难求的宝贝,那些酸腐文人们最是稀罕。这谭掌柜就这么赏给他了?
长寿心里砰砰直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印鉴,突然捏着那方玉印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牙齿被硌得生疼。长寿捂着脸。这回总算回过点神,忙收好印鉴,从雪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脚步往正院去了——他得找夫人做个见证,免得谭掌柜一会儿后悔了!
长寿跌跌撞撞地跑到正院门口。刚往里伸出个头,就被连翘啪的一声拍在了脑门上。
“你贼头贼脑地干什么?夫人正要找你传话呢!”连翘毫不客气地点着长寿,皱着眉头,语气嫌弃地哼了一声。
长寿愣了一瞬,张了张口,见连翘一脸鄙夷又嫌弃地看着自己,刚提起的气顿时又消了下去,将那荷包连着印鉴往袖子里一拢,陪着笑意道:“原来是连翘姐姐,姐姐请说,小的这就去传话。”
连翘抬着下巴打量了长寿一圈,见长寿身上全是雪末,顿时皱起了眉,嫌弃道:“你这是什么样子?赶紧收拾收拾!夫人说了,让你去东院跟大爷说一声,就说夫人听了谭掌柜的话,心里头有点气,行事不周之处还望大爷多周全。”
长寿呆了一瞬,被连翘瞪了一眼,回过神来嘿嘿笑了两声,忙点头哈腰应了,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雪末,一边往东院奔了过去,将林晚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卢俊卿诧异地挑了挑眉,脸上突然散开一层柔和的笑意,手里的书卷也丢了下来,拍着长寿的肩膀笑道:“去跟你们夫人回个话,就说这事儿我知道了,让她气归气,别伤着自个儿身子就行。”
长寿晕头晕脑地应了,又赶忙奔到正院,气喘吁吁地传了话。末了还不忘将那鲁公的印鉴拿出来厚着脸皮请林晚做了个见证。
林晚盯着长寿手里的印鉴,脸上实在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点着长寿骂道:“你先前跟着爷是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的?”
长寿挠了挠头,粮脸上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余光瞄着林晚身边的秋梓,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道:“那怎么能一样?只能看不能卖。夫人不是说了,想娶媳妇儿就得先存媳妇儿本,小的这不是能多存点就多存点嘛,以后都交给媳妇儿管。”
这下子连曹嬷嬷跟邢嬷嬷都绷不住笑出声来,秋梓更是一脸绯红,咬牙瞪着长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索性扭头出去了。
林晚捂着肚子哈哈哈地笑了出声,先前的那点闷气总算散开了,这会儿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方才挥手赶了长寿出去。“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放心,谭掌柜是生意人,最讲究信誉二字,就是再心疼后悔,也不会找你要回去的。顺道,你也找个可靠的小厮,晚间再去谭掌柜家里传个信,让他记着早些过来跟大爷回个话,平梁府那头闹归闹,总得有人撑着场子才行。”
长寿眉开眼笑地应了,又将林晚的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便,见林晚笑着点了头,这才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乐呵呵地出去找人吩咐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训人
隔天一早,正月十二,韩四和施同渊施二爷就被请到了北荣院。
长寿满脸都是兴奋的笑意,挥手赶了小厮,殷勤地请了两人去客厅,只把两人笑得摸不着头脑。
韩四年前回了一趟永安城,带了封林晚的手书回去,跟韩老爷子交了底,说要娶徐家的姑娘,被韩老爷子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最终还是如了愿,这亲事也定下了。到哪儿都是笑呵呵的,脸色温和,跟谁说话都极有耐心,被林晚蹙着眉说了几回,这才收敛了些。
施二倒是最近才从定安城到了渭源城,正赶着要给林晚请安,谁料北荣院的人直接过来请人了。
韩四笑眯眯地跟施二拱手做了一揖,施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礼,两人并肩进了客厅,朝主坐上坐着的林晚行了礼。
林晚似笑非笑地盯着两人看了一眼,“都坐吧,今儿找你们来,是有些私事。”
韩四忙长揖着道了谢,在林晚下方坐了。施二面无表情地跟林晚拱了拱手,在韩四对面落了座。
林晚的视线落在施二脸上,突然笑出声来,语气却不怎么客气地点着施二冷笑道:“同渊倒是走得挺快,夫人我原还以为你昨儿就能到了,没成想,倒是要人去请!”
施二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跟林晚长揖到底,声音平板地解释道:“遇上大雪天,在路上耽搁了些行程,还请夫人见谅!”
“算了,”林晚有些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倒是我为难你了。你坐着吧,今儿找你们来是有个差使交给你们。不过我先前也说了,这是夫人我的私事。所以,接不接这差使。你们自己个儿看着办就行,夫人我从不强求人!”
林晚的语气清冷,脸上虽笑着,却透着股让人心颤的平静和冷寂。
韩四心里一凸,打了个寒战,忙起身笑道:“小子本就跟着夫人做事,小子人愚钝。只知道听夫人的吩咐。这阵子过年。小子正闲得慌呢,巴不得夫人给个差使。”
施二抬起眼皮扫了眼韩四,脸上带了些浅笑,也跟着站了起来。“夫人有吩咐。在下不敢不从!”
林晚微微挑了挑眉头,眼里笑意分明,示意两人坐了,慢吞吞地喝了口茶,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笑道:“是这么一回事,夫人我手里有好几个铺子,平梁府那头也有几家。这个,想必同渊也清楚一二。前儿平梁府的两位大掌柜送了信过来,说去年还剩了些粮食存在永安城。这粮食呢。夫人我今儿就明着跟你们说了。原本是打算着低价卖给平梁府驻军的,不过现在嘛,夫人我不怎么高兴,这心里不舒坦,也就不想卖了。”
“可这粮食在永安城这么放着也让人眼红。夫人我一个弱智女流再加上几个掌柜,在北边无依无靠的,保不准就被这个大爷,那个统领的,给讹诈了过去。我想了想,这粮食还是要交给你们看着好。韩家跟施家是平梁府有名的世家,总不至于被人欺负到头上去还不知道还手!总之,怎么着都比平梁府那头的掌柜们看着要好。今儿我就要你们一句话,这差使接也好不接也罢,都明明白白说清楚了。接了差使,夫人我照例给俸禄,不接嘛,那就先等着别的差使。”
林晚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十分平和,仿佛是闲谈一般,话语轻柔而缓慢,丝毫听不出不悦和威胁来。
韩四眼皮跳了跳,心里一沉,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半个圈,忙挤出笑意应道:“这是夫人看得起小子,小子自然愿意。夫人放心,小子虽说文弱些,但要挡几个恶棍还是能挡住的。永安城廖知县是祖父的门生,想来也能给小子几分薄面。”
林晚眼里笑意流动,脸上带着几分狡黠,点着韩四摇头道:“这可不行!夫人我刚得了信,前儿廖知县还打着那批粮食的主意呢。你去找廖知县帮忙,明摆着是羊入虎口。那夫人我还用你干什么?还不如直接送过去,换廖知县一个人情来得划算。”
韩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讪讪地笑了一声,这回却瞄着林晚的脸色没敢轻易搭话了。心里却纳闷不已,夫人说心里不舒坦,看样子确实是气着了。可夫人能为什么生气?还直接端了平梁府军粮的供给,这釜底抽薪之计……韩四的眼睛突然亮了一圈儿,随后猛地咽了口口水,目光复杂地朝施二觑了一眼。
林晚上下扫了韩四一眼,慢悠悠地呷了口茶,点着韩四吩咐道:“不过这差使你既然应下了,夫人我也不能便宜了你。先去隔壁待着,回头我再仔细嘱咐你!”
韩四忙笑着应了,朝林晚做了一揖,退出了客厅。
“怎么,同渊没什么话说?”林晚看着施二,眼角弯弯地笑着追问了一句。
施二眼眶缩了缩,他真没想到平梁府的军粮是这位夫人手里的人供着。
施二细长的柳眉微微挑起,脸上的惊诧和不赞同却是明明白白。“夫人此举,怕是会招来平梁府众人的怨言。如今北燕虎视眈眈,朝廷那头情况不明,夫人断了平梁府的粮食,容易引起军营动荡,还请夫人三思。”
施二一字一顿地说着,好看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林晚嗤笑一声,目光落在施二脸上,随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施二,眼里蒙着一层迷离的浅笑,让人看不真切,语气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同渊这话,是怕平梁府众人对我有怨言还是怕我这样贸然的举动引起平梁府军心不稳?”
“二者皆有之。”施二被林晚眼里的笑意笑得心里一凸,直觉不好,还未来得及再次开口,便见林晚挑了挑眉,眼里笑意弥漫,语气却极为不屑地冷笑道:“二者皆有之?同渊这话还真让人觉得好笑!”
施二吸了口气,柔美的脸颊上闪过片刻的尴尬。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边被林晚不紧不慢地堵了回去。
“我记得先前似乎请同渊帮了个忙,让你去查一查平梁府的流言是怎么回事?怎么,快半个月了,同渊一点都没查到?还是查到了不想跟我说?夫人我气性是好,轻易不怎么动气,可夫人我也是有脾气的!”
林晚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眼里迷离的笑意也掺了些讽刺。“有人说我插手外事。牝鸡司晨,居然连军营里也有流言了。呵,夫人我是不是该夸你这事情办得很好?牝鸡司晨这话有些不好听,想来也不是女人能说得出来的。平梁府的大老爷们既然闲得发慌。喜欢嚼舌根子,夫人我就听他们好好说一说。不过别的嘛,他们不是斥责我插手外事?行,我也不插手了!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夫人我自然不干!”
“都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夫人我还能半点不动气,真当我好欺负了?你们一群大老爷们不是自诩才智卓绝,品行高洁?那好啊,有本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