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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怀慎眼前一亮,嘴角轻勾,笑意从眉间散开,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就怕大哥抠死理,一直不松口,如今能去北边先打算着自然最好。
“大哥放心,我亲自写信,让扬州那边的老蔚和老严过去。”
刘怀瑾揉着额头嗯了一声,默了片刻,又板着脸严厉地嘱咐道:“这事儿,要隐秘些。”
“大哥放心,我知道。”刘怀慎笑着保证了一句,顿了顿,又提议道,“至于随从,我记得先前父亲闲下来想到北边去做生意,还专门找了一些人。这些人后头都在母亲手底下做事,如今再去聚过来?”
“那些人都是跟了父亲和母亲多年的心腹之人,母亲的性子,必会为这些人安排好后路。可母亲后来可曾提到过一句半句?”刘怀瑾眉头紧拧,不满又无力地瞪了刘怀慎一眼。“母亲最疼晚丫头,只怕那些人现在有一大半都在晚丫头手里。”
“不是还有一小半吗?”刘怀慎眼里笑意沉淀,隐着些深意,目光直视着刘怀瑾,慢吞吞地笑道,“至于其他人,跟了晚丫头,不是正好?”
刘怀瑾脸色变了几遍,最后松了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揉着眉头,声音平和地嘱咐道:“一仆不侍二主。晚丫头的性子像父亲,眼里揉不得沙子。那些人用了就罢了,别的,不可多想。”
这淡然的声音和语气惊得刘怀慎眼里的笑意一滞,随即摇着头自嘲地笑了起来,感叹着应道:“我明白了,大哥放心。我到底还是把她当小姑娘看了,倒忘了那丫头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西宁王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哼着歌儿回了王府,刚进了府没走两步,脸色猛地沉了下来。点着慌慌忙忙往外头跑的卢安问道:“府里出什么事了?”
“王爷——”卢安声音努力压制着颤抖,被西宁王凌厉地目光一扫。立刻收了声音,敛了眉间的惊慌,努力平静地心跳回话道,“王妃嘱咐了小的,让小的请王爷赶紧回正院一趟。”
西宁王一脚踹在卢安腿上,面色冷厉地喝道:“还不说!”
卢安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猛地爬了起来。努力平稳着声音回道:“回爷,是梧桐院那头的事。王妃脸色不大好,似乎是世子妃屋里出了事。多的,小的也不知。”
西宁王沉了脸,伸手拂开卢安,大步流星地往正院去寻了卫王妃。
院子里的众人噤若寒蝉,一众奴仆瞄着西宁王阴沉沉的脸色都下意识地退了开去。
卫王妃在门口看了西宁王进来。拧着眉挥退了屋里的嬷嬷和丫头,一边端了凉茶上来。一边替西宁王擦着汗,手指有些颤抖。
西宁王将茶碗接过来放到桌上,看着卫王妃一脸的严肃,叹了口气,脸色也松了些,身伸手握住卫王妃的手,沉声安慰道:“别慌,你跟我说说。怎么了?”
卫王妃拧着眉看着西宁王欲言又止,最后无力地叹了口气,在西宁王跟前坐了,默了半晌。才斟酌着开口道:“卿哥儿房里,有个丫头,今儿诊出了身孕。”
“混账!”话音未落,西宁王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脸上怒气冲冲,气恼地一巴掌拍在檀木桌子上,那桌子啪的一声瞬间开了条口子,看得卫王妃怔了怔,随即苦笑又无奈地劝道:“爷还劝我别慌,爷也该冷静些才是!”
西宁王猛地吸了口气,面色不善地撩开衣服坐了下来,一脚将那裂开口子的檀木桌子踢了开去,咬牙切齿地骂道:“老大呢?他怎么说?”
卫王妃看着远远被踢到墙边的断了一脚退的桌子,无奈地揉着额头叹了一声。
“卿哥儿出去了,这事儿他还不知道。”看西宁王又要暴起,卫王妃忙一把拽住西宁王训斥道,“爷光发脾气有什么用?”
卫王妃看着西宁王,眼里渐渐有了些酸楚,面色也多了几分苦恼和悲戚。
“我心里还乱的很。卿哥儿子嗣本就艰难,好容易有个孩子……卢家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一个子嗣,可那又是个通房丫头,我一想着心里就不好受。”
西宁王见卫王妃这幅模样,脸色就柔了一半,无奈地叹了口气,拍着卫王妃的手皱眉问道:“温氏呢?她怎么说?老大身边的就两个人,应该都用过药,怎么会出这等事?李老头都说了,老大身子调养一阵就好,她连这点时间也等不得?”
“她也不小了,只怕也盼着有个子嗣。”卫王妃眼神忧虑而无奈地摇了摇头,眉间的失望一闪而过。“只是这回到底做得过了些。我让她回梧桐院去翻翻卢家的家规,她这些年也过得顺风顺水了一些,卢家的规矩都忘了!”
“那个丫头不能留!”西宁王拧着眉头,眼里掠过一丝寒气。几代西宁王府还从来没有庶子出生!
外人不知道,西宁王府的家规就有一条,通房和妾室可以收,但嫡子未长成之前绝不能有庶子,除非到了要绝嗣的地步!是以几代西宁王和王妃都感情甚笃,西宁王府子嗣单薄,但家宅里阴私事情少,兄弟之间倒也算相互扶持,卢家在北边也绵延了百年。
“我知道,我就是初听到消息心里乱。”卫王妃点了点头,语气里有几分可惜,却仍旧坚定地赞同道,“那丫头回头让人送到后头院子去。至于怎么发落,这事儿,得问问卿哥儿自己的意思。毕竟,是他的骨肉……”
第一百八十一章 走了
西宁王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温氏那头,你留点心,这府里不能再出岔子!”
“我知道。这事儿也怪我,先前没留意卿哥儿那头。”卫王妃皱着眉叹了口气,“那丫头的事我跟卿哥儿说吧。”
“也好,让他自己拿主意。”西宁王脸色紧绷着点了点头,眼里掠过一丝冷厉。寒着脸默了半晌,拧眉道,“我出去一趟,午饭不用等我。”说着哗的一下起身,大步流星往门口走去,带起一阵疾风。
卫王妃急忙起身送了西宁王出去,目送西宁王的背影转出了正院,脸上渐渐爬上些愁容来,心里暗叹,那是卢家下一辈的第一个子嗣,却不该要也不能要……温氏,也太不知事了!
西宁王出了正院,站定了脚步,将面上的冷冽一点一点敛了下去,声音平静地吩咐卢安:“备车,去慈寿寺!”
卢安大气也不敢出,忙答应着飞快地跑了开去寻到小厮仔细吩咐了,提心吊胆地跟在西宁王后头出了王府大门。
马车一路到了慈寿寺,西宁王撩开帘子跳了下去,直奔寺门口。不等迎上来的了空说话,西宁王一把拂开了了空,迈着大步自顾自地到大殿上了香,随后又往寂悟的禅房去了。
绕过回廊时,一身破烂旧布的李中谭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窜到西宁王跟前捻着胡子哼道:“你也信佛了?”
西宁王面色不善地瞪了李中谭一眼,扯开嘴角冷脸笑道:“你这老头还没走?”
“走什么走?老道徒弟媳妇给我买的酒都还没喝完呢!”李中谭嫌弃地在西宁王身上扫了一遍,眉头动了动。又迅速恢复了一脸怪笑,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西宁王身上。“看你这面向。近日不顺啊!”
西宁王凌厉的目光忽地投向一脸幸灾乐祸的李中谭,抬手重重地拍开李中谭的胳膊,咬牙切齿地回道:“与你何干!”
说着迈开步子往寂悟的禅房去了。李中谭微眯着眼睛,站在回廊上,目光随着西宁王的背影绕过了回廊,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进了禅房。西宁王看着寂悟的样子明显错愕了一阵,随后回过神来拧眉道:“老和尚这是?”
“老了。”寂悟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脸上皱纹叠起,皮肤褶皱,手指干枯,老态毕现,整个人看着都老了十几岁。“既来了。喝杯茶吧。”
寂悟笑着指了指脚跟前的凳子,拿着茶壶的手有些颤抖。却还是稳稳妥妥地倒了大半杯茶递给西宁王,竟是半滴水都没洒。
西宁王怔怔地看着寂悟的动作,脸上表情变换,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接过寂悟递过来的茶杯坐了下来。
“老和尚可还记得先前给我那老大老二批命时说过的话?”西宁王转着手里的茶杯,眼睛盯着寂悟,一字一顿地,极其认真地问了一句。
寂悟但笑不语。只站起来慢慢绕到书桌后,看着书桌上摆放的佛经,朝西宁王笑道:“世间万变,许多事都做不得准。”
西宁王目光沉了半截。握着茶杯的手一收,杯子里的茶水差点溅了出来。
“那两个孩子已经到北边了吧。”寂悟拿起桌上的佛经,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念叨了起来。
西宁王闻言眼里的戾气淡了下去,端着茶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看着寂悟咳道:“老和尚也去北边看看吧。”
寂悟失笑地摇了摇头。“天下之大,走是走不完的。”说着在书桌后的蒲团上坐了下来,慢慢看起了经文。
一杯茶喝完,寂悟都没再搭理人,西宁王坐了一阵心里倒平和了些,丢下杯子便告辞出了禅房。
“我也该回南边了。”李中谭从西宁王背后突然出声感叹道,“那小子是个有福气的。他那媳妇也鬼精灵,主意都打到老道头上来了。”
西宁王罕见地没有跟李中谭呛话,反而跟着点了点头,叹着气感慨起来:“兔崽子带着他媳妇去平梁府了。老大媳妇又不管事,要不,让老大跟着你去南边?”
“算了算了,”李中谭连连摆着手哼道,“你以为老道还想替你养儿子啊?再说,世子的身子也调理地差不多了,你甭想再赖上老道!”
西宁王挑了挑眉,也没再说话,同李中谭一道出了寺院大门,还没走几步,却猛地听得一声钟响划破沉闷的空气四散开来,语音扩散,绕耳不绝,还没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是第二声。
西宁王面色突变,目光错愕惊诧,不可置信的同李中谭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转了身疾步一般朝寺里奔了过去。
了空笑眯眯地在门口拦了两人,声音无悲无喜地说道:“请两位稍安勿躁,寂悟师父坐化了。”说着又从小沙弥手中接过偌大的托盘递给了西宁王。“大师交代了,这是留给贵府二少夫人的东西,还请王爷代为保管。”
西宁王深吸一口气,点着头接过了。
李中谭在西宁王身后皱了皱眉,又松开长叹了一声。
“给二爷和二少夫人去个信。”西宁王抱着棋盘和棋盒上了车,头也不回地朝寂静无人的山野吩咐道。
北边平梁府,定安县城内,朝廷里众人还在议论纷纷讨论内阁人选的时候,卢俊昭拥着林晚在草场跑了一圈,将一身疲惫的林晚从马上抱了下来又住回了客栈,小心温柔地替林晚擦洗了身子,哄着林晚先睡下,轻手轻脚出了屋,面色发寒地扫了朱三一眼。
朱三打了个寒战,瞄着卢俊昭的眼色回话道:“爷,查到了,何中山在军中同秦家二少爷发生了龃龉,起因与何老大的死有关,有人看见秦家二少爷在同北燕交手时推了何老大一把,何老大中箭身死。施定安从中调停过,后来何中山被削除军籍发还回乡。”
“秦家?”卢俊昭的声音里带了些冷笑,听得朱三心头一颤,忙搜肠刮肚将秦家和秦二少爷的事情说了。
“秦家同平梁府驻军统领之一应天厓交好,早年送了好些旁支弟子去军中。这位秦家二少爷出自秦家嫡系,文不成武不就,性子有些自傲,前年秋末被应天厓安排到西侧军任了个队正,在军中风评不大好,何中山在同僚中倒是颇受赞誉……”朱三看着自家爷越来越冷的脸色,声音渐渐慢了下来。
卢俊昭目光阴寒中透着些杀气,随后冷冷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