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吗?”染月反问。
却见时香轻轻摇了摇头,“如果照妹妹这番说法,那当初公子救我们的时候,不也是因为同情吗?”
“这怎么能一样!”染月随即反驳,同情二字仿若是刺,让人急于否认,“公子对我们才不是同情!公子说了,我们是他的家人!”
见妹妹这般着急,时香伸手握住她的,一脸沉静浅笑,“妹妹,公子确实待我们如家人没错,但有谁能在初次相识便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呢?伸手行善起初不过是出于一个怜字,待相识久了才慢慢升华为情为爱!”
染月无语反驳,只得静静听着。
“虽然我也不喜欢公子的大师兄,但公子做事向来有他的主张,我想公子是希望有朝一日,那人能同我们一样懂得生命的意义,日后能更好的活着。”
时香边说着,伸手抚摸着妹妹那有些低落的脸,“我知道这段时间妹妹很不高兴公子总是陪在他身边,但如果他日,那人能如同我们一般一心待公子好,那,我也会为公子感到高兴的!”
染月怔怔的看着跟前的姐姐,那一张与自己相同的脸庞,却有着与自己决然不同的美。
这一刻,她好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姐姐。
“姐姐……”
“嗯?”
“姐姐,我,好像懂了!”
如果,那人日后能对公子好的话,也许,她会原谅他的。
就在远处,两老在一参天大树上一站一坐。
望着那两道小身影,鬼医手怎么也没想到,时香不过是十一二岁的丫头,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自己,太过疏忽了吗?
“看来,让赫连回山,也并非全然是坏事。”
闻言,齐添爵却是一脸趣味,抬起下巴指了指那少年怒狂离去的方向。
“这边是天晴了,不过那一边,怕是要有一场狂风暴雨咯!”
第一卷:少年,年少 029 笑他幼稚
正准备踏入屋中,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世衍转身望去,原以为是主子回来了,不料却对上了那几日未见的少年。
脸上一喜,“红尘公子,你来了!我家主子刚找你去,看样子你们是没碰上了。”
闻言,红尘微讶,没想到师兄会前去寻自己,“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先在里头等师兄回来好了!”这几日,他也很是想念那紫檀香。
见红尘步入屋内朝书案走去,世衍顿然觉得,这寂静了数日的屋里终于又正常了起来。
他还是赶紧去把主子找回来吧!
如此一急,世衍速然转身,一心只想将这消息告知主人。
急切的心带动了步伐的加快,道路的另一端,同样是急速脚步,却是带着疾风似狂的愤火。
还在思索主人会去哪里,视线一抬,恰巧见赫连然熙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
“主子!”
一见到自家主子,世衍立马将消息带上,“主子,红尘公子来了,正在屋里等---”
红尘二字顿然入耳,只见赫连然熙双眼一眯,身形一闪,刹那间消失在世衍跟前。
宣纸平铺,笔尖点墨,闻着离别数日的紫檀木香,红尘心情大好,浮在心口数日的那一点闷意瞬间扫荡无存。
染月受伤的第二日,师父便单独将他唤去,唯恐是染月的伤有了什么差错,可得知的,竟是那样一番意外。
原以为半年之后,这紫莲心花一开,便是自己与家人相逢之日,怎奈何,等到的却是这紫莲心的突然凋谢。
紫莲心花谢,那他受损的身子,又该如何是好……
面对师父们的自责懊悔,他笑颜安抚,可内心里的愁苦绝望,却只能深深埋藏独自饮下。
这几日,他一人呆在药房中静思。心想的,皆是家人的模样。
家人的那份迫不及待,她从未忘记,时常寄来的字里行间,无一不是对团圆的祈盼。
爷爷,爹娘,哥哥……
离别数年,遗憾的是,相逢那日,只怕见的仍旧是那残缺不全的尘儿了……
然而,相信不管尘儿变得如何,仍旧是你们最为疼爱的尘儿,对吗?
与其为这已无法改变的事情而自哀自怜,何不大方接受,继续他短暂而精彩的人生。转念心想,如此也好,既然已无留在此地的理由,几日后他也该下山与家人永聚。
便是这样的想法让红尘褪去心中那份低愁,一身从容踏出药房后便前来南院。
沉沉顿足,赫连然熙伫立在门前,随身而起的风扬起足边尘沙。视线一定,就见那红白相称的丑颜正扬着几分释然笑意。
这张脸,真叫人想一掌毁了去!
心,虽是如此一想,赫连然熙却是步步沉缓,朝那人走去。
感觉到前方有异,正准备落笔的红尘抬首一望,见是师兄归来的身影,眉开眼笑,“师兄,你可回来了!”
慢步的身影,低垂的眼眸,不回不应,只是沉了气渐渐靠近。
“师兄,今日就不写书了,上次你不是说想看我的山水画如何吗?现在我就给你画一幅!”
说完,红尘便埋首动起手来,为曾经应下的诺言作画。
眼前,是对自己千依百顺的身影,脑中,是园中那突然入耳的真相。原以为这世间真有一人能与他人不同,怎料不过是自己的一念错觉。
“公子肯定是知道我们都不喜欢他,又看他一个人孤单怪可怜的,所以才会不计前嫌对他这般好吧!”
缓缓握起的右掌,随那一语全然浮起的愤火,刹那间化为一掌,只求毁灭。
“砰!”
纸上一笔尚未完成,突来的一股掌力,将红尘身前的紫檀书案震成了粉碎,手中墨笔在惊诧间落了地。
“师……”
眉眼一抬,对上的,却是那欲杀之泄愤的眼眸。
“给我滚出这里!我赫连然熙,就算一人孤老,也不需要你这丑人的同情!”
那森冷的双眼早已不再静然如冰,蒙上的是那被骗的愤恨。
“同情?”
红尘不解,更不明白师兄突然这番愤怒是为何故。
那薄唇冷哼一声,眸底是他人无可超越的高傲,“听着!并非是这天下人惧我离我,而是我不屑于这天下!只有悲凉的人才需要他人怜悯,收起你那份虚假,立马离开!”
红尘仍旧坐在圈椅上不动,只是眨了眨双眼,看着跟前那一身怒意的师兄。
“师兄要我离开,我自是无话可说,但在我离开之前,师兄可否告知,这同情之说从何而来?”
见他仍旧不肯承认,赫连然熙反问将话说白。
“那我问你!这些日子为何百般依我?我伤你在前,为何不对我生恨?龙阳之好,师弟等人对我避而远之、师父令我不得归山,你明知此事,为何还要强迫自己前来靠近!”
这回,红尘总算明白了。
虽然这事情想来有些离谱,但没想到向来如冰山一般的师兄也有如此激愤的一面,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噗!”
像是听到何等有趣的故事,只听红尘扑哧一声,竟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感觉到师兄话中抑制的杀意,红尘连忙收起了笑,但眼中仍残留着几分笑意。
“我只是觉得,像师兄这般聪明的人,竟也会问如此幼稚的问题!”
第一卷:少年,年少 030 一语道破
“你笑什么!”
他心愤狂,可眼前这人却丝毫不惧,一脸温朗如玉。
“我笑师兄聪明一世,竟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当年之事,若真是如此,以师父的性格,师兄,你认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朝我发怒吗?灭同门之事且不说,这五马分尸嘛……哈哈哈哈!”
说到这,红尘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这一次,是怎么也止不住。
“像师兄这等嗜净成癖的人,怎舍得脏了自己的手?”怕反而是极为不屑吧,“这种不必想也该是如此的事实,师兄,你认为我会相信吗?师弟我虽说是丑了些,但可一点都不愚笨哦!”
“嘣!”
这番脱口而出的回答犹如巨石坠落在赫连然熙的心湖,刹那间激起汹涌波浪。
是啊,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众人看不穿,唯独他在瞬间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人们往往轻易相信耳边的听闻,却忘了该用双眼去证实事情的真相。是因为人们天性容易信于他人,还是懒于追究事情的本相。而他,不屑于他人的误解。
自幼,就因这与生俱来的金凤之纹,他离于双亲而后被师父收留。那时他便懂得,强者,才是得以生存的理由。而他生存的意义只有一个,最强。
十三之际,他如心所愿,一场比试便征服整个天下。
厌恶那浑然不堪的纷争,惊绝一现后便隐于他山,他要的并非那天下,只是一个最强者的证明,仅此而已。
可这一切,却全在那一日而彻底改变。
原来,在四年前,江湖突来一场变故使得鬼医手之子死于非命,夫妇二人皆已逝去,只留下一儿一女。痛悲绝望的鬼医手便将俩孙儿带回了漫烟山。
赫连然熙生性漠然,偏偏那与他年纪相仿的兄妹二人却常常绕在周身。冷语令退,却总换来他们毫不在意的笑容。
豆蔻年华,年少不知情的年纪,却不知命运的齿轮早已有了转变。
那一夜,本该如同往常一般的夜晚,当夜却传来一阵极为恐惧的尖叫声。
突来一惊,待鬼医手赶到孙女房中时,见到的竟是少女五体各异的冰冷身躯。而仍旧滴着鲜血的匕首,却紧紧握在赫连然熙的手中。
“华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痛心的鬼医手问向早已失了魂的孙儿。只是面对这突来的血腥情仇,少年竟一夜成疯,不久后突然消失在漫烟山。随后,江湖上也再无见过赫连然熙的身影。
无人知晓,这一夜究竟发生何事,但几年之后,江湖隐隐传来当年之事,得知那一夜的血仇,并非红颜之罪,但因龙阳之殇。
不堪往事历历在目,叫赫连然熙一时失神,当年无人知晓的真相早已随着时光沉沦,人们看到的,不过是不愿揭开的谎言。就连他自己,都忘了何为真何为假。
可眼前那一张紧紧映在眸中的明媚笑容、心中从未有过的酸楚,赫连然熙猛然意识到,自己冷漠如霜这么多年原来并非无动于衷,他一直在等,等一个能相信他并且能将心中那份认知说得如此驾定的人。
此时此刻,这个人,似乎已出现在自己跟前。
站起身,红尘低头看了看眼前这一片废墟,再看看衣摆上所沾到的点点墨迹,甚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哎,可惜了这一块上好紫檀……这身衣裳还是我最喜欢的呢!”说罢又重重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画是画不成了,我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吧!”
书案既毁,已无逗留之理,红尘言后便迈步离开。
踏出门槛,红尘伫立回首,屋内那抹身影仍旧痴然而立。
师兄,如今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了。
------丑颜师弟--------
这几日,不光是红尘将自己关在药房中,就连鬼医手和齐添爵两人也同样将自己锁在房中不出,突来的噩耗,叫他们如何面对那温柔少年。
鬼医手想了很久,如今唯一之计,便是赫连然熙手中的六奇紫火。
若红尘徒儿和赫连然熙两人之中必定要有一人受伤,那么,他愿意用余生来弥补对赫连然熙的愧欠。
猛然起身,主意已定的鬼医手倏然起身,一旁的齐添爵见此,连忙问道,“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好友多年,他怎会不晓得他心里的打算。
“求得赫连的原谅!”
说罢,鬼医手便朝门走去,准备前往南院寻人。
只是当手速然推开门时,那令他深为心痛的少年正巧立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