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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才更让人心疼。
德淑贵妃满目晶莹的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孩子,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一切木已成舟,你这样哭泣只会伤身,并不能改变什么。”
暮词咬了咬唇,“可是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一想起月夫人的那张脸,她就禁不住恨的咬牙切齿。
是她,是她害死了孩子。
德淑贵妃的身子颤了颤,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看来她只顾着伤心,竟还不知外面出了什么样的大事。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些你都不必操心,只要好好的养好身子,孩子,还会再有的。”
最后别有深意的劝慰了一句,也不知她听懂没有,却也只能言尽于此,最后只能叹着气离开。
*
璀璨星空,弦月高悬,空寂的苍穹一如往昔,似乎根本不懂人间的欢喜与别忧。
凝月楼的九曲回廊间,一个仓皇的身影疾步而行,身上只穿了件单衣,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似乎被风一吹就要倒下。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剑,剑锋出了刀鞘,在月光的映衬下,隐隐发着寒光。
这人,是凌暮词无疑,踉跄的脚步有些发虚,可是面色在月光之下,却透露出恨意来。
她死死的咬着唇,周身的痛在这样的情形下格外的清晰,她却似是浑然不觉一般的,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要为孩子报仇。
这是她头一遭来凝月楼,是以并不清楚顾月清住在哪个屋儿里,只好四处的找寻,刚走进正院,就见两个丫头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一边叹着气,一边小声的嘟囔:“哎,月夫人也真可怜,不过是轻轻的推了一把,就让那家小姐小产,真是倒霉。”
一听月夫人的名字,凌暮词顿时一个激灵,站在那里,静静等着两人后面的话。
另外一个丫头忙不迭的符合:“可不是么,王爷竟然下令腰斩,腰斩啊,想想都觉得可怕。”
暮词站在一个铜炉后,丫头们的话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的身子一滞。
腰斩?薄子夜将顾月清腰斩了?
“可不是么,王爷还一气之下甚至将她的家人尽数处决,还因此被朝臣弹劾,皇上都没办法了呢!”像是为了让她挺清楚一般的,先前那丫头又重复了一遍。
“哎,咱们王爷不知哪辈子造了孽,竟然碰上这样一个扫把星,从一开始就处处不顺,先是因为她跟福亲王闹,到如今都未平息,而现在又因为孩子而动怒,以至于痛下杀手将那么多无辜的人都杀害了,要知道,现在可是册立太子的关键时刻呢,原本咱们王爷可是不二人选,如今却被朝臣一片反对之声,真是造孽啊!”
“是啊,肯定是勾*引姐夫造了孽,如今尽数的在偿还,哎呀,想想都觉得可怕,可千万不要连累到咱们王府的其他人。”
丫头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全然没有留意到铜炉后,暮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扫把星造孽
原来德淑贵妃最后一句话是这个意思,之前她一心想要为孩子报仇没来得及想,如今倒是瞬间就清醒了。
也许她们说的没错,她根本就是不祥之人,否则怎会接二连三的引出事端来?又怎会被轻轻推一下就小产?
她阖了阖眸子,这一刻,忽然没有怨恨顾月清的力气,满心满脑都是对自己的厌恶,原来这么久以来,她从来都不能为薄子夜做些什么,却一直在给他制造麻烦。
这样的她,也许,真的是在造孽!
*
薄子夜从外头进来,见她神色怔忪的站在窗边,方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一把从背后环住她的身子:“穿这样少,当心身子。”
将她抱到床榻上,又拿了锦被盖在身上,所有的动作都温和之极。
暮词呆呆瞧着,只觉得一阵的难过。
“你才从宫里回来吗?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勉强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没有,只是边境近来不太平,是以与父皇商量了对策,这才回来晚了。”薄子夜的神色一僵,而后就笑了一下,俊朗的面容上,隐隐有一丝的疲惫,暮词瞧得清楚。
她阖了阖眸子,眼中有滚烫的晶莹,她只死死的咽了回去,再睁眼,已经是清明一片:“王爷,往后请你不要再对我好。”
或许她真的应该与旁人保持些距离,她是不祥之人,与她靠近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如今薄子夜已经因为她而闹得如此境地,若是再继续,只怕还会有更多的事端。
她哪里能够让他再为她有任何的闪失?“怎么说这样的傻话?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对你好,那应该对谁好?”薄子夜不知她在想什么,还以为是心里头难过而说出来的话。将她放下之后,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并且顺势就将她拥在了怀中。
“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再难过也不能说这样的话,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这样不是很好吗?”
“王爷--”暮词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却纹丝不动,反而她的心中因为他的温暖而一阵的悸动。
她倏然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不能,不能再有任何的念头,她要做的,能做的,就只有离他远些。
“你怎么了?”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的异常,薄子夜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的不解,目光惺忪的望她,尽是探究。
“王爷有没有想过,或许我根本就是个不祥之人。母亲早早就病逝,回到凌家之后父亲也下狱,而后是姐姐,因为我的出现失去了王爷的心,还有王爷”兴许是说的太快了,她停了一下,大口的喘了一口粗气,而后又道:“王爷原本是众人眼中的之骄子,却偏偏因为我而一错再错,引致朝臣不满”
她极力的压制的情绪,语气里的丝丝颤抖却泄露了心底的恐慌,似乎越说,她自个儿便越发的相信,她就是个不祥之人,总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你在胡说什么!”薄子夜顿时皱起了眉头。
“不是胡说,就拿咱们的孩子来说,明明之前一直安然无恙,可是脉相却忽然就紊乱了去,而后不过是被月夫人一推,竟然能够小产,你说,是不是我给孩子带来的厄运?”
“你”幽深的眸子里尽然是怒意,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自贬,薄子夜顿时恼了:“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你是我薄子夜的女人,怎么会是不祥之人!”
听来的闲言闲语?
暮词抬了抬眸子:“这么说,王爷也听说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看吧,不是一人两人,所有人都这样的认为,所以王爷,为了你好,你离我远些吧。”
明明是笑着,可是那笑容却恍若透明,薄子夜静静瞧着,只觉似乎她要远离他而去。
他忽然一阵的心慌,一双黑眸陡然一紧:“不许胡说,你就好好的呆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许想。”
一如往昔霸道的言语,换来的是凌暮词几不可闻的笑:“别傻了,不要等到被我连累的一发不可收拾再后悔,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做你该做的事,不要再管我了。”
“你”薄子夜的脸色陡然一沉,望着她背对着他躺下的仓皇背影,他握了握拳头。
竟然这样的自暴自弃,言语间尽然全是绝望,到底是谁,是谁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凌暮雪的声音就柔柔的传来:“王爷,是我,你在里面吗?”
薄子夜下意识的扭头望了暮词一眼,却见她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方才低低叹息一声,扭头走了出去。
凌暮雪等在了外头,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见了薄子夜,当下迎了上来。
“王爷怎么出来了?词词无碍吧?”
关切的模样与从前大相径庭,薄子夜不由得多瞧了一眼,随即淡淡摇头:“你有什么事吗?”
暮雪将手中的食盒递到他的跟前,笑道:“臣妾吩咐人熬了点鸡汤给词词补身子,王爷晚膳也没怎么用,要不要用一些?”
薄子夜望了她一眼方才摇头:“你送进去给词词吧,本王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
淡漠的神色,却少了从前的厌恶,与凌暮雪擦肩而过,她转身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几不可闻的笑了笑。
终于受不了了?
“小姐不是生二小姐的气吗,干吗还要给她熬鸡汤。”锦菱望着凌暮雪忽然浮现的诡异笑容,惶惶的问了一句。
暮雪却没有回答,只是挑眉,媚眼中尽然是昭然若揭的恨意:“锦菱,若是有人将你心爱的东西抢走了,你该怎么办?”
锦菱想都没想就接口道:“当然是抢回来了。”
“不怕再被抢吗?”
锦菱愣了愣,似乎没有明白过来暮雪的意思,就听暮雪低低呢喃:“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要想将心爱之物永远的把持在手中,只有一个办法”
“小姐,你可不要做傻事啊!你看月夫人死的多惨。”
锦菱被她的神色骇住,忙不迭的开口,引来的却是凌暮雪低低的笑。
“那个傻子也不过是个棋子,那样的沉不住气,能够活到如今都是恩赐。”一抹精光从眸子里溢出,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的清晰,那抹笑意点点溢出,尽然是算计的意味。
“我跟她不同”
*
再次回到绛云阁已是半月后的事。
在汐雪苑歇了这么许久,她竟觉得像是一世那样的长。
屋内有些凌乱,红木桌子上铺了一块淡紫色镶着黄色丝线的桌布,一个青铜的鼎炉翻了身,洒了一地的香灰。有几本线装书散落在地,其上也洒满了香灰。暮词进门,瞧见这凌乱不堪的模样,微微愣了愣。
这半个月来,她便再也未曾见过薄子夜,每每他夜里过去,她也总是闭门不见,到了后来,那人干脆也不去了。
这样也好,她是不祥之身,若是他能够远离一些,也许,对她,对他都是好事。
只是没有想到,原来王府的人都这样的见风使舵,从前还巴结着恨不得通通来到绛云阁当差的人尽数的转向了旁处,望着满处的杂乱,直让人心寒。
“小姐,你先坐着歇息一下,奴婢去打水收拾。”锦香走到暮词的身畔,轻声的说道。
暮词恍若未闻的笑了笑,没有开口,而是径直的走到了里屋。
软榻上还放着那一日临去汐雪苑做着的肚兜儿,她走过去拿在手里,原本绣的是五毒图案,想要保佑孩儿平安健康,可到底也是徒劳,终究是一场美梦。
她便呆怔的站在那里良久,直到门外锦香进来通禀有客人来,她才回过了神。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许久不见的完颜明珠。
“怎么,许久不见,已经不认得我了?”跟在锦香的身后,完颜明珠微微一笑。
暮词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有些讶异的迎了上去:“完颜小姐,你怎么来了?”
两人不过只有一面之缘,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来探望。
完颜明珠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坐到了锦香收拾好的椅子上,这才道:“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所以来瞧瞧你。”
朝着门外望了一眼,见有个丫头正望了进来,她顿了顿。
暮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是景华站在门外,方才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
看得出来,完颜明珠有话要说。
锦香便与景华一道出门,走到门口,景华复又回头张望了一眼,这才带上门离去。
屋里只剩下暮词与完颜明珠二人,完颜明珠将一个盒子推到了暮词的眼前:“里面是调养身子的补药,你才刚小产,身子虚弱,得多调理一下。”
暮词接了过来,在完颜明珠的注目下,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几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