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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在瑞娘面前说说南生的好话,而且我家也愿意给水稻田的,说不定……”东生娘话来没说完,泽生便抢过话茬,“我还有事去忙,先走了。”
东生娘这两日已经窝了一肚子的气了,此时又见泽生这般不乐意帮忙,顿时怒了,“泽生,是不是连你也瞧不起我家了,你小时候可是东生带着你和你大哥玩耍的,如今你日子过得好了,两眼就长到头顶上去了?瞧不起我家,以后就别踏进我家门槛!”
东生娘说着还气狠狠地从泽生手里夺下两条长凳子,意思是不借了。说不让泽生踏进她家的门槛,大有与他一家绝交的意思。
两家虽然闹过几次矛盾,但每次闹过没多久,两家照样还说话,还来往,平平淡淡的相处。如今东生娘可能是受了刺激,已经没有人谁能和她正常说几句话了。
泽生见东生娘这般,心里想来,这样也好,以后两家不要来往了。
他回头瞧了一眼东生,深叹了一口气,再去别家借桌椅去了。
各样东西都借齐了后,泽生将东生娘刚才跟他说的事,告诉张氏和瑞娘了。
瑞娘听了撇嘴道:“她是见我家穷,就以为我妹妹谁都可以嫁了,就凭南生那脾性,想打我妹妹的主意,甭想!”
张氏却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以后两家不要来往了,凡事都互不相干、不掺和,明日办酒席,本来因为她家最近遇到的事多,你爹说不想把喜桌摆到她家里去,还正愁着不知该怎么说呢,出了这事,那我们也就啥也不用说了。明日我们自己家摆四桌,剩下的六桌摆到东边那几家里去,反正都离得近便。”
次日上午,小茹和瑞娘两人一直围着小源转,先让她穿上喜服、喜鞋,再给她绞脸毛、修眉,弄完之后,打来温热的水,给她好好敷脸。
完成这些步骤,小源看上去就俊俏了许多,皮肤看上去娇嫩多了,眉眼也显得秀气了。
然后由手巧的瑞娘给小源梳新娘发髻。张氏在旁边对着小源一直嘱咐个没完,大都是老生常谈,就是到了婆家要守规矩、孝敬公婆、顺从相公,反正都是些三从四德的话。
到了午时,喜宴开始了,瑞娘去厨房帮忙。小茹就帮着小源好好化妆。
费了大半个时辰化好妆后,小源拿着铜镜照了又照,惊喜地道:“二嫂,你从哪里学来的,怎么跟别人的手法不一样?”
小茹得意地笑了笑,“呃……自己瞎琢磨的,好不好看?”虽然这里可用于化妆的东西不多,她也会尽量做到不画出个女鬼来。
小源直点头,“嗯,好看!淡淡的胭脂,就好像是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不像是抹了胭脂。嘴巴也没那么红,有的姑娘出嫁时,嘴巴染得跟出了血一般。还有,我的眼睛好像看起来比平时要大,还黑亮黑亮的,这是怎么回事?”
小茹知道跟她说什么眼线的事,她也不懂,而且她给小源画眼线用的可是黑墨!用黑墨当眼线,她可能是这世上第一人吧。“你别管那么多,只要好看就行。而且这一辈子,你估计也就化这么一回妆,也不需要学,反正以后用不上。”
小源想了想,觉得此话没错,嫁人为妇后,哪里还要折腾这些,也就没多问了。她只要美美地对着镜子,好好自我欣赏这么一回就行了。还有……晚上洞房时,她的三郎也可以好好瞧一回她的秀丽容貌,算是给他一个惊喜吧。
“呆会出门时,你可别哭,否则把眼睛哭花了,跟熊猫一般,我可担不起责任哦。”小茹嘱咐道。
小源笑了笑说:“我不哭,反正我嫁的又不是很远的地方,能经常回娘家,有啥好哭的。我才不想和别的女子出嫁那般,哭得眼泪汪汪的,好像生死离别一般。二嫂,听说你出嫁那日,也是没有哭的,对么?”
小茹呵呵干笑着,心里直嘀咕,她那是刚刚穿来,被惊着了,哪里是不想哭啊。
这时张氏进来了,见小源被小茹这么打扮一番,确实好看了许多,妆容淡淡的,就像天生丽质一般,比别个人家的女儿出嫁浓妆艳抹强了许多,因为那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假的。
自己的女儿出嫁时如此标致,做娘的当然高兴,可想起小大源就要离开娘家,去过她自己的日子了,不免有些伤感,抹起眼泪来。
小源是个清冷性子,哪怕心里伤感也不表现出来,她见张氏哭,便道:“娘,我都跟二嫂说了,我今日不会哭的,你就别在这里惹我哭了。”
“你这孩子,咋这没心没肺的呢!好好好,我不哭了,我出去还不成。”张氏只好出去抹泪了。
紧接着,小源的嫁妆都被抬到院子里。个个都夸小源的嫁妆够脸面,啥都备得齐齐的,还都是最时兴的样式。
他们还不知道的是,除了小茹和瑞娘给她备了一百二十文压箱钱,方老爹还将这几日来在石头山挣的二百多文钱都给小源备上了。
小源有了这套嫁妆及这笔还算过得去的压箱钱,去了婆家肯定得脸。
新郎一到,小茹和瑞娘一起为小源盖上红盖头,然后再由事先请来的两位牵娘将小源扶上喜轿。
小源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嫁出去了。
嫁后第三日,是小源的回门日,而这一日,也正好是“方记铺子”开张的大喜日子。
这一日的大清早,泽生就将门匾端端正正的挂上。进来的货物,昨晚他们就已经全搬进铺子里来了,并摆放得整整齐齐。
吃的、玩的、用的、穿的、戴的,都按类摆放,一目了然。
泽生与小茹满意地看了看铺子里的陈设,然后一起在门外放着响亮的炮竹。炮竹一响,几乎所有的村民们都来这里凑热闹,也算是捧个场吧。
“方记铺子”顿时被村民们挤个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热闹极了。当然,东生一家是没有人来的。
村民们都围着几个架子上的货物瞧新鲜,好多物件及吃食是他们没见过的。当然,小茹的招牌多味花生也摆在其中。
其实小茹这次进货也大胆了些,进了好些平时少见的东西,为的就是吸引大家的眼球,太过平常的东西当然也得有,但若只有平常的东西,吸引力就不够,长久下去,村民们就会觉得乏味。
所以,小茹就大胆地进了好些新鲜的东西。她打算好了,以后也得时常来一些新鲜的,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大家持久的新鲜感,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买卖才能长久做下去。
没想到村民们还真买账,很识货,很多人都大解囊包,买了好些东西才回去,还都欢喜得很。
没过多久,李三郎和小源回门来了。他们先回家见过爹娘后,就来铺子里瞧热闹、瞧新鲜。
“二嫂,这一早上,你是不是已经卖了不少东西了?”小源笑问。
“嗯,还不错啦!”小茹瞧着小源气色可不是一般的好,羞红加潮红,脸上似乎写着满满的幸福,看来李三郎对她不错,而且……他们俩肯定在昨夜洞房里就圆了房。
毕竟他们先前见过一面,两人算是熟悉了一点,至于在这两个月里,他们俩到底有没有再偷偷见面,就不得而知了。
小茹笑眯眯地拉着小源到一边,打趣问道:“昨晚李三郎说你好看不好看?”
小源点点头,羞道:“他说我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新娘,没有像别的女子那般俗气。”
小茹就自己脑补了一下,当是她给小源化了个极自然的妆,所以李三郎才有了这番评价。
小茹见小源那般羞涩的样,就想打趣她一下,附在她耳边小声地道:“我的小姑子,昨夜里肯定不纯洁了哦!”
“哎呀,二嫂,你坏死了!我不跟你说了!”小源羞得满脸红赤,她跑到泽生面前,“二哥,你可得好好管管二嫂,净拿我说笑。”
“哦?你二嫂笑你什么了?”泽生一直与李三郎在聊着铺子的事,并不知道她们俩在一旁说些什么。
小源哪里说得出口,直跺脚,“没什么啦,三郎,我们到爹娘那里去吧,还得给好几家随礼呢。”
小茹看着他们小两口出门后,不禁笑道:“泽生,你瞧小源,三郎三郎的,叫得多亲热,我才说一句,就跟我急了。”
泽生也瞧出小源的变化来,高兴地道:“我瞧着小源才嫁过去两日,人就变了不少,可比在自家爱说话了。看来,她对李三郎挺满意,与公婆、妯娌相处得应该也算和睦。”
才说到这里,泽生就从门口瞧见小茹的娘家人也来了。除了何老爹不好意思到亲家来,王氏和林生、小芸都来了。
他们这次来,除了瞧新鲜、凑热闹,还备了一份薄礼,自己的女儿开铺子了,做为娘家人,肯定是要走这个过场的。
寒喧一番后,王氏把小茹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她还带来了一份特殊的礼,等避开泽生才能拿出来。
小茹被她搞得有些迷糊,有什么事还得要避开泽生?听起来咋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呢。
这样热热闹闹了好一上午,大家都有些饿了。泽生留在铺子里,小茹带着娘家人回家做饭去了。
小茹做饭时,王氏和小芸都帮着忙,娘仨一起唠唠家常,气氛暖融融的。
这时小茹想起娘刚才在铺子里偷偷跟她说的话,就问了起来,“娘,你刚才在铺子里说有什么特殊的礼,还得避开泽生?我和他可是什么事都说,从来不相瞒的。”
王氏见小芸在,这些话不好说,便支开小芸,“小芸,你去院子里玩,我和你姐有事要说。”
小芸虽然好奇,可娘不让她听,她只好嘟着嘴出去了。
这时,王氏才神叨叨的从自己旧棉衣里掏出十个小包包来,一看就是药包,“小茹,你可得赶紧将这些喝了,一日煎一小包,分三顿喝。”
小茹懵了,纳闷地道:“娘,这是啥药?我又没病,好好的喝啥药?”
“你这孩子,我瞧着你比以前机灵了,没想到还是糊涂得很!你说你嫁过都多久了,快四个月了吧,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催子药,你得赶紧喝,我和你爹这些日子可为你这事着急呢!”
小茹听了目瞪口呆,良久才道:“才四个月,有啥好急的,我家大嫂可是成亲两年多才怀上的呢!”
“那你公婆还不是急得跟啥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隔壁家的芳娘你知道吧,她可比你晚出嫁一个月,人家如今都怀上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小茹简直有些受不了她娘了,但又得耐心地跟她,“这药哪里有什么用处?我家大嫂可是喝了一年多都没反应。”
王氏却哼了一声,问:“那她现在怎么就有身子了?”
小茹急道:“那是因为她停了两个月的药,才怀上的。”
“那也是因为她以前喝多了药,将身子养好了的,所以才能怀上,否则怎么成亲那么久都没动静,偏偏等喝了那么些药后,就怀上了呢?”王氏对催子药的效果坚信不疑。
小茹无奈,只好勉强地收了下来,“好,我听你的,一定喝,总行了吧!”
她心里在想,反正喝不喝,娘又不知道。何况,她根本就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王氏见小茹终于答应了,脸上才有了笑容,然后又神叨叨地说:“这事你可千万别跟泽生说,你就说这些药是我给你带来补身子的。”
小茹不解,“这又是为啥?”
“本来泽生还没往这方面想,若知道你喝的是催子药,不正好提醒了他想起你还没能怀上孩子的事么?要是他以为你可能会是不孕的身子,还能对你这么好?”王氏揣测道。
小茹不由地好笑起来,“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泽生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