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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接触过陛下几次,你觉得他怎么样?”
“陛下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宛若一个小女子岂敢妄加评论。”
“哀家只是问你对他印象如何?”
“还行。”宛若敷衍道。
“可是陛下却非常喜欢你。”
“王后说笑了!”宛若不以为然地说。
“你不信?”
宛若笑笑,没有接话,心想:谁要他喜欢,一副癞蛤蟆的垂涎样!
“陛下急着要册封你!说今天就要下诏书。”
“什么?”宛若已经手上的象牙筷子,叮当一声掉到地上。
亦舒上前给宛若换了一双筷子,王后假装没看见,气定神闲地嚼着嘴里的鹿肉。
“王后不是说近日没有黄道吉日吗?”
“是陛下执意要现在就下诏,说是先册封,等到了吉日再举行册封典礼。”
“哪有这个道理?”宛若不满地诘问道。
“哀家劝过,没用。你这可是天朝几百年来未有的先例呀!”
“宛若可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宛若谨慎地嘀咕道。
“陛下去兰汤沐浴,过一会儿就到太庙祭祀占卜。估计没人能劝服他改变主意了。”
宛若腾地站起来,生气地说:“这事关系到我,为什么没有人问问我的想法,难道我就是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摆布。”
敢在王后面前这样说话,燕寝侍候的宫女都面面相觑。王后神态淡然,接过一盏茶,用盐水漱了漱口,吐道痰孟里,接过侍女递来的热手巾,慢悠悠地擦擦嘴,搓搓手。
宛若好不示弱地盯着王后,等她给个回复。
“这个陛下做主。”半晌王后才淡淡地说了几个字。那语气中没有半点热乎劲。
“不过,宛若你应该知道,你既然选择入宫,这是早晚的事。”
“我选择入宫?我有选择吗?那是你们逼的!”宛若气极了,开始不顾场面地喷话。
“啪!”王后拍案子站了起来,“宛若,你现在位分不一样了,所处的环境不一样了,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分寸,别失了你的身份。”王后严厉地训斥道。
“难道我就要入锅被烹煮,连哼都不能哼一声了?”宛若气焰不减地反问道。
“越说越离谱了!陛下看重你,给你名分,给你地位,怎么就让你下油锅了?”
“把金丝雀关进笼子里,即便这笼子是金子打造的,对金丝雀来说也是牢笼。下油锅虽然惨烈,痛苦是短暂,可圈在牢笼里煎熬那是长年累月,相对来说,下油锅是不是更仁慈一些。”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
“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宛若任性地嚷道,泪水滂沱,饮泣声声。
“好了!好了!不害臊,让人看了笑话。”王后忽然又变得温婉柔和,她拿着手巾上前,为宛若擦掉眼泪,拍着她安抚道。
“来,坐下!看你一个小姑,怎么发起火来,这么可怕!简直让哀家都畏惧。”王后假意调侃道。
“对不起,王后娘娘,宛若失礼了!”宛若欠身道歉道。
“哦!忘了告诉你。哀家已经命人把广华宫装饰一新,从今天开始,你就入住广华宫。”
“我不是在昆玉轩住的好好的吗?”宛若希望子渡还有机会来救她出去。
“昆玉轩荒废太久,住在那太寒碜了。等你册封后,你在后宫的品级是夫人,怎么可以委屈你在昆玉轩窝着。”
“广华宫离昆玉轩远吗?”
“它就在哀家寝宫后面的左侧,离昆玉轩当然有些距离。怎么?你还喜欢上昆玉轩了?”王后的问话大有深意。
“那儿清静。”宛若搪塞道。
“广华宫宽大轩敞,富丽堂皇,你一定会喜欢的。”王后说道。
正在此时,公长父进殿禀报道:“娘娘,司祝巫咸大人来了!”
“里边请!”
“诺!”公长父应声出去。
“宛若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哀家与司祝有事商量。”
“宛若告退!”
“去吧!”王后挥挥手,宛若退下。
一旁地晓雾,在王后身边嘀咕道:“娘娘,您太骄纵宛国公主了!她现在就敢在您跟前大呼小叫,以后不成了没笼头的野马,随意奔腾了!”
“宛若骨子里就跟舅父一个脾气,吃软不吃硬。哎!强压不得!”王后无奈地叹息道。
83燕婉之求 得此戚施(一)
承元坚持要马上册封宛若;罔顾王后的劝解;自去兰汤沐浴。巳时司祝巫咸人等在明堂例行占卜祭祀,用三牲、玉帛、清酒献祭。承元将即日册封宛若为仙姝夫人的意愿;向祖先、神明问卜。
卜得卦辞竟是: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
承元不悦;又让司祝用蓍草占卜;卦象显示:吉。
承元脸色阴转晴;想着让太史下诏令。司祝谏言说:“向来卜筮;龟甲尊于蓍草。既然卦辞显示不吉,说明册封夫人一事,应当容后再议。”
“什么叫容后再议?”承元愠色道。
“陛下;微臣为司命官,解的是天意所授的卦象。这卦辞显示的很明白;如果陛下执意要坚持,会因此陷入困境如羝羊触藩,进退维谷。”
“你的意思是孤不能立宛若为夫人了?”
“上天也未必是这个意思,或者天意是在警示陛下册封夫人之举,要么时辰不对;要么位分不当。”司祝谨慎地说。
“如果孤执意坚持呢?”
“当年晋献公要立骊姬为夫人的时候,占卜与晋国宗庙,卦辞显示:专之渝,攘公之瑜。一薰一莸,十年尚有臭!晋献公不顾群臣反对,执意册立骊姬,晋国储位争夺,太子申生自杀,其他俩公子流亡十几年,晋国因此动荡,几乎导致宗庙不存。陛下,骊姬倾晋的前车之鉴,教训深刻,请陛下三思。
群臣都跪下,说道:“请陛下三思!”
“什么时候才是吉日?”
“臣掐指算算!两个月后,岁星运行于庚寅,是吉宜日。”
“你是说要到来年正月。”
“是,陛下!”
“不行,时间拖那么长干嘛?你看看,最近七曜日之内可有吉日。”
“陛下,没有!”
“当真没有?”承元追问道。
“当真没有。”
“陛下,哀家有个建议,陛下听听妥不妥。”王后上前说道。
“王后但说无妨。”
“陛下,后宫分封夫人以下的嫔妃,礼仪要简单许多,只要在太庙卜得吉兆,昭告天下,就可以,不需要举行繁琐的礼仪。可能就没有非要选吉日的这层限制。”
“王后的意思是不能册封宛若为夫人?那是什么,九嫔位置已满,封世妇,还是御妻。”
“陛下要是喜欢,随时都可以擢升她。到时陛下就可以从容选定吉日。”
“王后所言有道理,那就先册封为世妇,司祝你再卜一卦。”
司祝要拱手称道,在进行虔诚的祝祷后,用龟甲再一次问卜。得到的卦辞是大吉。
承元当即转怒为喜,叩谢先祖、神明,就命太史拟好册封诏书,即刻送给宛若。
承元一心想册封宛若为夫人,可是天意不允,承元采取王后的迂回之策,承元当然不会想到,他未能如愿,这一切都是王后娘娘授意的。
王后让宛若进宫,本意是希望自己手中可以多一个牵制承元的棋子,可是宛若聪慧而执拗,让王后觉得棘手,宫中已经有一个秦夫人仗着恩宠,不可一世,王后不希望再出一个一来就有夫人尊位的宛若。一旦宛若另立山头,她的王后地位可能就岌岌可危了,到时她就真的只能淡出朝野,幽居采邑,忧闷而死。那她的孩子能不能如愿以偿继承大统,都未可知。一向强势的王后怎么会
愿意坐等这样悲惨的结局出现呢?她为此殚精竭虑,时时刻刻警醒。
那日未时,承元天子下诏册封宛若为璐美人,品级为世妇。
既然宛若没有被册封为夫人,那她也就没有资格住在紧邻王后燕寝的广华宫。于是宛若被暂时安置在瑶宫一个别苑,承元临时将她起名为璐轩。
承元诏令司徒,齐集百工,重建昆玉轩。准备届时将自己心仪的美人,再次金屋藏娇于此。
宛若接到诏书,心中虽有万千微词,还是勉为其难地应承了。璐轩在瑶宫西北角,是一个虽小,却还算精巧的小庭院。转过一堵红墙的影壁,一条迤逦的青砖小径,在一片小花园里逶迤开,道路两旁荒草枯黄,树木枯秃,一栋红墙绿漆的二层小木楼醒目地矗立在哪里,一进深,旁阔三间。木楼后面有一湾池塘,池塘里的水碧汪汪的,像是这座别苑的一双阴郁的眼睛。
“宛若,你看这里还行吗?”
“挺好!”宛若淡淡地说。
“赶明儿哀家让温房给你移植几株腊梅过来,这个冬天你就不会感到太寂寥,萧条了。”
“有劳王后费心!”
“木楼里妆匣卧具,已经一应齐全了,你看你还有什么需求?”
“王后,我想在这里种两株合欢树。在合欢树下摆一个案几,铺上席子。”宛若沉吟片刻,指着一块空地说道。
“你想在这吟风抚琴?那倒是雅得很!”王后笑着说。
“雅倒谈不上,纯粹为了消磨时间罢了。”
“宛若,封你为世妇,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王后觉得王后很在意这些吗?”宛若不回答,反而诘问道。
“哀家知道你性情高洁,不会在乎世俗的尊卑。但是哀家觉得给你这个品级委屈你了。以你的出身,才貌,怎么也得是个夫人。哀家私下里跟陛下提过建议,陛下顾虑你年轻资历浅,册封为夫人,难以服众,哀家也觉得有理,就没再坚持。”
“王后处处为宛若着想,宛若感激不尽,可是对宛若来说,后宫的品级真的没那么重要,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何苦有成为众矢之的,被许多甚至都未谋面的人仇视,嫉恨。”
“你要这么想,哀家就放心了。这世间,有所得必有所失,反过来有所失也必会有所得。陛下觉得对你有所亏欠,他已经决定全面翻修昆玉轩,到时你就可以住到那里。昆玉轩你也知道那地方,占着王宫的一大片地,等建好亭台楼阁,那就是后宫的一处人间仙境。”
“其实,宛若没有太多奢想,也不希望陛下为此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宛若只希望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安生足以。恳请王后谏言天子,大可不必为宛若劳师动众,如若那样,宛若岂不成为朝野众□骂的妖女,成为像妲己,褒姒那样啃噬民脂民膏,让君王昏聩,千秋之后,依然被唾弃的祸水。”宛若向王后跪下恳求道。
“宛若,你快起来,哀家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可是,陛下现在执意要这么做,恐怕哀家劝诫也无济于事。再说,哀家若极力反对陛下翻建昆玉轩,明眼人觉得哀家是顾念天下苍生,不赞成天子如此挥霍无度。可是别有用心的人,却会觉得,插手干预此事,那是出于嫉妒,没有垂范后宫的德行和肚量。哀家为难呀!”
“那就让大臣上书谏言。”
“无关乎厉害,谁会冒着生命危险触碰天威?”王后感叹道。
“难道满朝文武都只是唯唯诺诺地应声虫。”宛若又开始有点愤激。
“宛若,你太年轻,不谙世事。每个人身后都是一个集体,他如果选择壮烈,选择舍生取义,可是他们的亲人,族人呢?身在朝野,每个人都得学会权衡利弊,趋利避害,这是人生存的准则和本能,这有什么可以指责的。”王后又开始他的价值观灌输。
“抱歉,宛若毛躁了。”
王后和宛若说着说着,就上了二楼,到她的闺房,后面跟着的丫头婆子,都毕恭毕敬地肃立在璐轩外,只有贴身的侍女,跟随者她俩,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