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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子南连连点头。
大婶嘱咐完还想留子南吃饭,子南谢绝了,二张划船把子南送到原先那片水域码头。
子南在船上,打开了宛如留给他的帛书:
“子南,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帛书,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给你留些只言片语。那日,船到对岸,我就昏厥了,大叔把我送到了他们家,随后大叔就返回去接你,可是并没有接到你,连着三日,他都在原地等你,等到天黑,都始终没有等到你。
我不敢想,我忧心你的安全。前两日,我听说,国君的王子遭到伏杀,全国已经戒备森严。听到这些虚虚实实的传言,我实在呆不住了。我努力说服大婶让我走,我不想连累大婶一家,因此隐瞒了一些事实。
大婶是个好人,她精通医理,在她的精心照顾下,我已经好多了,你知道我的身体一向瓷实,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让大叔送我去宁安郡,到那里我就有办法,潜回宛国。如果你平安无事,相信我们会后会有期。
子南,相信你一定会平安无事。我会时时刻刻祈祷!”
看到这封宛如留下的帛书,子南终于放心了,宛如既然安全,就不枉他连日的揪心和劳累。宛如肯定是通过宛国驻宁安的办事机构协助,回宛国去。
子南有些自责,觉得自始自终都是他无能,他罔顾宛如的告诫轻信君父,他在事态发生后,不能果断处理,导致现在陷入这样不尴不尬的局面。
宛若被迫进宫,他们相隔天涯,恍如隔世。甚至连宛如也受到牵连,怀着君父的骨肉,只能回到宗国寻求庇护。
君父还根本不知道宛如已有身孕,如果他知道这个事实,一向自负而睥睨一切的他,不知道作何感想。他会反思吗?他会为深深地伤害自己最亲的人而懊悔吗?他会为亲人坚决选择离他而去,感到耻辱吗?他会焦躁吗?会寝食难安吗?
子南相信君父会的,即使现在不会,将来也会的,他肯定。
子南现在已经无法顾及更多,当务之急,他得想出办法,混过君父设立的重重关卡,离开虞国。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会跟自己最敬重的君父斗智斗勇。
子南在镇上,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变卖,购置了一些长途跋涉需要用的东西,给自己添置了一些普通士人的衣物,玉带高冠改成一身干净利索的短打,为了掩饰面部,还续起了胡须。乍一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为谋求发展游历各国的士人。
就凭这副打扮,子南闯过了许多小郡小县的岔路口亭长的盘查。可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来。这些小郡县的人,不过例行检查,到了城邑,厚厚的城墙,罗列的士兵,那时的盘查才严格,最要命的是,好多驻守城邑的将军,城尹都认识他,都跟他打过交道,想要混过去,那不是容易的事。
想混过武关,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光陆不在,那里的守城将士,十个里有八个人都认得他。于是不得已他选择了另一条通往宛国的一条水路。
走水路是有风险的,遇到风和日丽还好,不然麻烦多多,还危险重重。
按当时的社会风俗,要长距离水路远游,那是需要进行谨慎占卜,问完吉凶,才敢出行。
不过现在子南时完全顾不上这些繁文缛节了。
为了缩短路程,子南沿着崎岖的山脉攀爬,还好“腾雾”是匹好马,不管是平地和山路,都能健步如飞,不仅脚力好,而且耐力足。一天上千里的奔波,都能吃得消。
子南凭着智慧,顺利通过了肴关,然后日行千里奔到悍关,只要过了悍关,他就能顺利租船,沿着淇水,飘出虞国,出了虞国境内,他就可以从陆路飞马去宛国。
心系宛如的安危,让他坚定了先到宛国。
可是子南在捍关却遭遇到不小的麻烦。要不是他机智,恐怕就能被遣送回天泽,接受君父的摆布了。
捍关远没有武关的军事战略地位那么重要,捍关没有城邑,因为这一片是河谷冲积平原,沃野千里,大面积种植五谷的,捍关设在河口的瓶颈处,因为这里处于虞国中部地区,虽然南部与宛国相接,但虞宛两国,千百年来,都和平相处,即使偶尔有龌龊,也往往通过外交很快就解决,因此,这一代长期以来只是象征性的设防。
长期的没有忧患,捍关的“悍”也就徒有虚名了!
这地方物华天宝,因为物产丰富,民性刁钻好算计,虞国的大富商大多出在这。
子南往捍关城门走,城门前有一个广场,广场上围着许多士兵,他们正在玩投壶游戏。
地上的投壶壶高三尺,盘腹修颈,外饰简单花样,一行人在离投壶七尺之外的筵席上投箭矢,投中多者获胜,旁边的人,可以下注,可以参与,也可以仅仅围观起哄。
许多人兵士都围在那里看热闹了,喝彩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城门处有五六人在盘查过往行人,可能是投壶游戏太吸引人了。那几个执勤的士兵也显得漫不经心,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广场。但是,执勤也有个好处,可以随意翻查过往行人的行李,挑担。从这进出的人,大部分是进城做生意的小商小贩,随手拿个苹果、雪梨,或者抓一把大枣、瓜子,什么的,那些商贩也见怪不怪,呵呵一笑也就过去,没人会去计较。
子南牵着马,走过去,虽然一身打扮简朴,可是混在那些贩夫走卒之间,登时就显得鹤立鸡群,也引起了那小头目的警觉,他背着手,靠近子南,想用一贯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子南,走近前,才发现子南整整比他高一个头,他干咳两声,退后两步,对子南问道:
“哪儿来的?”
“武关过来的。”
“去哪里呀!”
“随性游历。”子南从容地说道。
那人细细地打量了子南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帛画,一对照,面如喜色,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跟我来一下。”
“我急着赶路。”子南心中暗道不妙,不肯去。
那小头目,手一挥,登时五六个军士呼啦啦围上来,站在子南身后,虎视眈眈。
子南不敢声张,怕那小头目招惹来更多的军士。
他哈哈一笑,连忙打躬作揖道:“官爷,你这要何必呢?不要伤了和气!不要伤了和气!”
那小头目不以为然地“哼”了说:“走,跟我到行署走一趟。”
“这位大哥,借一步说话。”子南上前悄声地说。
“哼,想蒙混过关!省省吧。我告诉你,我从小为了练就神箭手,我能把一只苍蝇盯得像一只大雁那么大,想瞒过我的眼睛,简直是妄想。”那小头目趾高气扬地说道。
“嘘!”子南朝他使眼色。
那小头目疑惑地看着子难。
子南看看左右,悄声说:“那么多人都来分杯羹,你还能得到多少。”
那小头目,举目看看广场上乌压压的人群,心里暗自掂量一番说道:“你们两人,跟着来,其他人继续盘查。”
那小头目把子南带到墙根处。
“你就是这帛画上的人,对吧?”那小头目把手中的帛画,给子南亮亮,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子南煞有介事地说。
“我不用管你是谁,君榜也没有告诉我你是谁,我只知道,抓到你,送至城尹处,我就可以拿到赏钱了。知道这些就足够,其余都无所谓。”那小头目说道。
“大哥,你大祸临头了!”
“什么?我大祸临头?我看是你大祸临头了吧。” 那人张狂地笑道,他又接着说:“不用求饶,不用装可怜,更不用故弄玄虚,没有人能对十万的赏钱不动心,没有人会因为一点同情心,玩忽职守。”那头目直截了当地说。
“大哥,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当然是命重要,没命怎么消费钱。”
“大哥,看来你还不糊涂。不过,我看你现在不但无福消受这赏钱,还有性命之忧,搞不好还会殃及妻儿老小,甚至全族。”子南高深莫测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小头目一看,子南那副阵势,不像是唬他,遂不解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进来的亲们,吭个声呗!
~(@^_^@)~!
64瞻彼日月 悠悠我思(五)
“你知道国府为什么要追捕我吗?”
“上方的指令就是发现你送到行署,我管那么多干吗不过你不妨说说;为什么国府要全国戒严搜捕你。”
“因为我盗取了国君冕冠上的骊龙之珠;这颗宝珠硕大无比;举世无双。现在;这颗骊珠被你搜走了,你私吞了,你说你是不是大祸临头了。”
“我哪有搜走你身上的骊珠?”那人气愤地说。
“反正我身上的骊珠没了;只要我一口咬定是你拿走的;你就脱不了干系,你狡辩,谁信?你得赶紧想想,司寇大狱的酷刑;你能熬过几遭?现在等待你的命运,有可能就是屈打成招,你不但性命不保,还可能累及家人。即便查清事实,你命大,能从司寇大狱出来,不死也得落个残疾。你说你是不是要大祸临头了?”
“你,你少唬我!”那小头目被子南的一番唬吓,惊出一身冷汗,说道:“你把骊珠藏哪儿了?” 说着就一把抢过子南的行囊,搜了一遍,发现没有,又把子南周身摸索一遍,还是没有。
“你对我搜身了,你搜走了我的骊珠。”子南严肃地说道。
“你含血喷人,你身上什么都没有。”
“不交出骊珠,你就等着受刑吧。”
正在这时城尹带着大队人马来巡视。被子南一番愚弄的小头目,开始手足无措,脸上汗汗津津的。见城尹来了,把子南推到一个僻处。城尹见许多士兵竟然围在一起玩投壶游戏,执鞭呵斥道:
“你们就这么当差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端着平日里那副无所事事悠闲的样子。国府要找的人,如果从这关口过去,你们仔细你们的身家性命。你们几个百夫长给我过来,其余人等都给我执勤去,再敢有半点玩忽职守,军法处置。”
跟子南纠缠的小头目也是个百夫长,听到命令赶紧屁颠颠地跑过去。
城尹指着他说:“虎成,干什么去了。”
原来他叫虎成。
“见过城尹大人,小的方便去了。”虎成摸摸头,装作傻呵呵地笑道。
“我们捍关就下发了一张帛画,你们几个都仔细看了,记在心里,不要随意张扬。还有,若是见到画上的人,赶紧送到行署,你们不得随意处置,听明白了没有。”
“属下明白!”几个百夫长齐声应道。
虎成本想如实禀明,可是一想子南说得话,心里不禁打惨,嘴角蠕动一下,硬是憋回去了。
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被城尹看到了眼里。问道:“虎成,你有话要说。”
“大人,属下斗胆问一句,国府要抓这人,为什么不直接向全国张榜,直述他的罪过,下令让衙门通缉,这样不是更简便吗?”
“谁说要通缉了?上方怎么下命令,你们执行就是,哪儿那多废话!”
“小的多嘴。”
城尹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远处又来了一对人马,走进一看,竟是光陆带着瑾瑜宫的侍卫赶来了。
城尹赶紧下马叩见道:“参见上将军!”
“城尹大人,现在捍关由君上派侍卫暂时全面接防。”
“上将军,借一步说话。”光陆打马和城尹,走道边上。
城尹说:“上将军,太子殿下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我们现在只能确知殿下应该无性命之忧。可是他匿影藏形了,我们多方找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和君上判断,殿下一定会想方设法潜出虞国。我们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