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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矛假意牵着藏獒巡视西园,藏獒见西园有异动,对着屋顶狂啸。白贝几个纵跃跳上屋顶,“喵”的一声,就向最前面的那个夜行人扑去。白贝敏捷超乎寻常,量是那人一身武功,也未能躲过白贝的突然袭击,清脆的撕裂声想起,那人的衣袖被撕裂几个口子,手臂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伤口灼灼地疼。
几十名王宫护送侍卫,应声而来。房顶上的人,见偷袭不成,急速遁逃。
正在这时,王后的凤驾,驾临排兴楼。正赶上这一幕,令人心惊肉跳的场景。
“去把端木叫来!”王后沉声说道。
端木在前堂喝得正兴起,被身边的人连哄带骗地拉来,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拽着一个美人的手不肯放,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美人,风情万种的宝贝,来再陪咱家喝一杯!”
端木的小厮景卿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道:“端木大人,王后娘娘来了!”
“什么王后娘娘?那老太婆,不是在青阳猫着吗?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拿她说什么事?少来搅和大爷的雅兴。”
众人看着王后的脸色,冰冷的像挂了霜。
“端木大人,快叩见王后!”景卿抬高声音说道。
谁知端木根本不予理睬,而是继续发酒疯地咕哝说:
“什么王后,你说那位宛国公主,现在是王后了,扯淡!你看她整天寒着一张脸,都能把人冻住,即使再漂亮也是冰美人,你说天子他会喜欢一坨冰吗?真是不识抬举!后宫佳丽千千万万,虽然美貌逊色了一点,可那都是温香软玉。谁不得想着法子巴结、讨好天子,来获得恩宠,就她那高傲的神气,就等着在后宫凋萎吧。你说女人,美好的年华,就那么几年,等容颜老了,那就是昨日的黄花,哪个男人还愿意为她驻足。这人简直太不识相,跟她爹一样,一副臭脾气,都是茅厕的石头——又臭又硬。还有那个宛夫人,到了宛国,我端木亲自为天子向她提亲,多给她面子呀,可她竟然对我冷嘲热讽,含沙射影地奚落我,刁难我。她们一家人,怎么都一个德性,简直了太不识时务!咯”
连连的饱嗝,打断了端木的牢骚。景卿一看再纵容端木这样胡说八道发酒疯下去,保不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悄悄地伸手过去,狠狠地掐了一把端木的大腿,端木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嚷嚷叫道:“哎呦!疼死我了!谁遭天杀的,竟敢掐我!”
端木旁边的舞姬这回也乘机挣脱开端木手腕的桎梏,跳到一边,端木一见美人跑了,急嚎嚎地要抓住,边踉跄地追来,边嚷嚷:“夜长寂寞难熬,美人,你别走!”
端木扭动着因醉酒而显得笨重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冲过来,竟然冲到王后的跟前,王后伸手,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只听“啪”地一声,端木本来就走不稳的身子,登时,向后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打盆水,让他清醒清醒。”王后吩咐道。
“哗”的一声,一大盆水,从端木脑门正中,倒了下去。端木一个激灵,登时清醒了,正欲发怒,抬眼一看,竟是王后,赶紧匍匐在地,叩首参拜!
“参见王后娘娘!”
“哀家打扰端木大人享艳福了。”
“属下告罪!”
“端木大人,天子让你迎娶宛国公主进宫,你竟然盘旋在此,迟迟不动身,原来是贪慕这里的好享受呀!”
“属下不敢,属下屡次催公主动身,公主就是不允,属下也着急的很。”
“你就是这么着急的?公主差点遭遇危险,你就是这么保护公主的。”
“属下不敢有半点疏忽,公主一直好好的带着燕飞楼呢。”
“最好是这样。”
王后说完,向燕飞楼走去,见燕飞楼前漆黑一片,不禁皱眉。端木也突然感觉情势不妙。一行人快步上楼,见门边侍奉的侍女、女官都倚门昏睡,听到众人的脚步,才揉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王后顾不得责骂她们,叫人赶紧开门。
开门之后,里面只有豆大的一掌擎灯亮着,灯芯凝成一个大结,火爱着不着的样子。
宛若斜靠在榻上,眯着眼,像睡着一样,锦被还在一旁端端正正地放着。
“公主!”女官跑过去,扶起她叫唤道,再用手在她的鼻端一试,气息均匀。
女官松口气说:“还好,只是昏睡过去了。”
“参见王后娘娘!”掌柜屁颠颠地跑来,参谒王后道。
王后没搭理掌柜,走上前,从女官那里接过宛若,搂进怀里,轻声低呼唤道:“宛若,宛若。”
宛若眯着眼,软软地依靠在王后的身上,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王后替宛若把脉,她是当朝大巫师,精通医理。
“公主怎么这样了?公主没事吧。”端木战战兢兢地地问道。
“端木大人现在知道惊慌了。”
“宛若公主的安危关心我们身家大小的性命,属下哪能不紧张。”
“知道就好,公主万一有闪失,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端木一听,双膝一软,跪下了。后面的女官、侍女、侍卫全都呼啦啦地跪倒在地。
“谁这么大胆竟然在排兴楼,在端木大人重兵护卫下,对宛国公主下手。”掌柜愤愤不平地说道。然后,他吸吸鼻子,又说道:“怎么有迷香的味道。”
“是吗?”王后的目光逼视着掌柜,说道。
“我们怎么没有闻到?”几名侍女和女官小声嘀咕道。
“王后有所不知,这种迷香唤作迭迭香,来自西域,气味很淡,可以跟普通香料的气味融合,让人无法察觉。小的家族曾世代经营香料,故而对任何香味,都特别敏感,因此能察觉出别人察觉不到的味道。还好,这种香对人并无毒害作用,只是让人嗜睡。”
“端木你就是这么尽忠职守保护公主的吗?”王后厉声喝问道。
“属下该死,属下疏忽。从现在开始属下一定,加强警备,时时警惕,确保公主的万无一失。”
“你觉得哀家还会再相信你吗?今天要不是巡视的牧犬发现的及时,你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吗?”王后步步紧逼。
端木吓得直冒冷汗,或许是酒喝多了,舌头有些打结,他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辩解。
“为了公主的安全起见,哀家要把公主接走。”
“属下奉天子之命,迎公主回商阳,是职责所在,怎么好麻烦王后。”端木好不容易攘个美差,可以借机谄媚天子,怎肯轻易放手。
“端木大人,哀家只是告知你一身,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你若是有不满,大可以到天子面前申诉,不过你最好记得今晚你的过失差点葬送了公主的命,不怕天子降罪责罚的话,你就尽管去。”
端木不尴不尬地站着,懦懦地,出现这样的疏漏,他确实无法理直气壮地驳斥王后的要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后,把宛若公主扶下楼,抬上凤辇,浩浩荡荡地出排兴楼,往青阳城而去。
夏子渡站在寻香阁的暗处,一直静默地看着那一幕上演,当然这一幕都是他导演的。浊音没有得手,王后适时赶到,恰好寻到机会名正言顺地把宛若接走,不然凭端木的奸猾,王后哪有那么轻易就能如愿。
浊音一伙刚上房顶,就被黑豹和白贝,轰跑了,他们根本来不及放迷香。当然宛若的屋内,根本就没有迷香,宛若之所以昏睡,那是喝了子渡派人给她端去的安神汤。掌柜只是按照子渡的教授,故作姿态的胡诌一番,竟然没人质疑。
子渡站在寻香阁,暮云叆叇,秋风惨淡。他惨怛于心,怅惘不已。
清晨,桑园!
宛若已经醒了,却不愿睁开眼。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梦里子南的笑容摇晃摇晃。
一束光从窗户里射进来,毫不客气地打在她的眼睛上,她拉上锦被,蒙住头,试图继续沉浸在梦中,却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她“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打量四周,竟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揉揉眼睛,真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这时王后进来了,她很温和地说:“睡得还好?”
“我怎么会在这?”
“你在排兴楼有危险,哀家星夜把你接到这来了。”
“这是哪儿?”
“哀家的采邑——青阳。”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被人迷昏了。”
“当真?”宛若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相信哀家?”
“你觉得王后让人可信吗?”
“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起来洗漱一下,哀家已经吩咐下人,备好早点。”王后说完就要往外走。
“王后,宛若有个请求,希望娘娘成全。”宛若急急地叫住王后说道。
“什么?”
“我想去见见我的君父。”
“等你得到天子的恩宠,天子自然会放了你的君父,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此刻我心中最惦念的就是我君父的安危。这是天下做子女的心,将心比心,王后你会明白的。”
“天牢重地,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这些禁锢是针对一般人的,王后你德高望重,母仪天下,不过是举手之劳,还望王后应允。”
“哀家可不是万能的!”王后想起昨晚端木卿说的话,心里的懊恼和辛酸,一阵漫过一阵,她凄凄哀哀地说道。
“宛若自小受父母娇惯,不免任性、刁蛮些,若是言语有所冲撞王后,还请王后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才好。”宛若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更不知道王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端木那样残忍的羞辱,还以为王后不答应她,是不满她总是言语犀利的争锋相对,为了见到君父,只好委曲求全地自我检讨,以求得到王后的首肯。
“放心吧,哀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哀家反倒很喜欢你这般聪慧机敏的人,你很像你的母夫人,不管是在容貌上,还是气度上。”
“王后娘娘谬赞了,宛若岂敢和母夫人比肩,宛若不过是初生的牛犊凭着不畏虎的勇气,横冲直撞,娘娘不嫌宛若粗鄙,莽撞,已是万幸,娘娘竟然夸赞,宛若真是无地自容了。”
“你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王后粲然一笑,说道。
“那娘娘,你是答应了!”宛若有些欣喜地说。
“此事关系重大,容哀家再想想!”王后淡定地说。
“恳请王后娘娘成全。”宛若情急之下,“噗咚”一声跪地说道。
“等明天你进宫了,哀家可以求天子,恩准你们父女相见,天牢那种地方,戾气太重,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别去的好。”王后委婉地拒绝道,其实王后是不希望宛若看到她君父那般狼狈的样子伤心。
“多谢王后体恤,若不见君父一面,宛若实在无心奉承天恩。”
“既然你执意坚持,那哀家就答应你了。明天你就要入宫觐见天子,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不可任性妄为,伤了大家的体面。”
“宛若谨听王后训示!”
“哀家也曾年轻过,也明白年轻人对于爱情的看重程度。哀家希望你今后侍奉天子,能将那份游荡的心泯灭,在后宫生活不易,要处处小心,时时有戒心。你的一点闪失,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甚至殃及你的母族,其中的种种厉害关系,你一定要铭记在心。”王后语重心长地说。
“宛若以后就仰仗王后庇护了!”
“庇护倒谈不上!哀家不是在端架子,摆姿态,故弄玄虚,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不过也许是哀家多虑,也许你的路比哀家的路要坦途多了。但是一切小心总是不为过,你说呢?”
“是,宛若明白!”
“走,我们一起用过早点,就去看看你君父。”
54所谓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