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快到中秋节了;展眉邀问心一起去南城祭拜女娲娘娘,为宛夫人禳灾祈福。
她俩备齐瓜果糕点;香烛等祭祀用品;就相邀出宫去了。
展眉和问心着一色衣服;梳着同样的发髻;俨然是一对姊妹花。你看她们;娇俏螺髻;坠饰玳瑁花钿,一对珍珠贴耳垂;紫色的绫子的上身短夹衣,浅黄色有花纹的丝绸下裙,一副邻家少女的清爽样。
出宫门,沿着成庆街走到尽头,穿过几个里弄,才能到女娲娘娘庙。
一路上,她们说起宫里那些闹心事,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这时,她们看见一位身体佝偻,拄着拐杖的老奶奶,领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孙子,穿着破衣烂衫,手执破碗,沿着小巷挨家挨户敲门,乞讨五谷杂粮。
展眉和问心,看着老人家这副光景,不禁心生怜悯。
问心褪下手腕上的跳脱,上前,放到老人的陶罐里。
老人抬头见着她俩,笑了起来,那笑容的皱纹就像一粒石子投进了湖里,碧波连连。
她慈祥说道:“两位姑娘真是好心!不过谢谢姑娘,这个老身用不上。”
问心和展眉相视一笑,说道:“奶奶,出门走得急,没带银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老人温和地笑道:“姑娘的心意,老身心领了!这个你还是拿回去。老身虽然不像王孙贵族那样富贵,却也家境殷实。老身出来向百家乞讨,那是因为我年幼的孙儿,多灾多病。我们民间有个习俗,孩子年幼多事,就向各家各户讨些五谷杂粮,将讨来的馍、菜、米烩在一起,煮成稀饭,让孩子吃下。这样孩子就可受到百家的庇护,免除灾难,平安吉祥。”
“既然是这样呀!反倒是我们冒昧了!”展眉替问心接回了跳脱。
“奶奶,那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相爱的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白头到老呀?”问心恳切地问道。
展眉睨了她一眼,低声说道:“真不害臊!”
“有,有。”老人笑着连声说道。
“真的?”
“民间沿袭着一个做法,收集齐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盛开的合欢花,准备一瓮黄酒,加入收集的合欢花,冷酒浸泡,埋入合欢树下,经七个七曜日,开坛,给一对有情人,饮下,就可保佑她们,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奶奶你说的是真的吗?”问心兴奋地问道。
“姑娘,你别不信,老太婆可不是逗你玩的。你知道这合欢树是怎么来的吗?它可是舜帝和她的二妃娥皇、女英的精魂所化。当年虞舜南巡仓梧,驾崩在半道,他的两位妃子遍寻湘江,始终未能得见。二妃终日恸哭,泪尽滴血,血尽而死,后来,她们的精灵与虞舜的精灵“合二为一”,变成了合欢树,男为叶,女为花,花叶相拥,昼开夜合,像夫妻般相亲相爱,它庇佑着人世间的世世代代的痴男怨女。”
老人家的一番说辞,不管是真,是假;有用,无用,总之问心听进心坎里。
素秋天似水!
问心日日穿梭在王宫的花园里,徘徊在每一株合欢树下,收集合欢花,合欢花枝叶清奇,纤细似羽;花美,形似绒球,红花成簇,秀美别致,清香袭人。只可惜秋天已经渐行渐远,合欢花早已零落地差不多了。她还来不及收集齐合欢花,一个惊天的炸雷,已经在王宫炸开:国君在参加天子召见的诸侯会盟,被天子无理扣押,关进了铜铁浇筑的天牢里。
自从上次问心帮夫人揉捏后,问心日日午后帮夫人舒筋活血,夫人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可是这么一个惊天霹雷,还是把宛夫人震晕了。宛夫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呼吸若有若无。太医把脉后,直摇头。宛麒,宛麟跪在榻前,量是男儿,也已经泪如雨下。
宫内外顿时哭作一团。展眉手足无措地哭着奔到飞霞阁,找问心。
问心赶到,进行按压抢救,稍许,一口浓血,从夫人口中喷出,夫人才慢慢醒转过来。
国君被扣,夫人卧床不起,宛麒,宛麟虽已成年,但未有建树,威望不高,一时朝局动荡,人心惶惶。
展眉惊慌失措地拉走问心,翠竹看见了,就回报宛若,宛若赶到萱媛宫,见殿内外一片哽咽声,六宫的嫔妃以及国君的其他儿女,都齐集萱媛宫。
宛夫人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奄奄一息。
宛若跪在榻前,执其夫人的手,泪流满面哀唤道:“母夫人!”
宛夫人睁开沉重地眼皮,努力地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终究是徒劳。这时候的她,就像一朵经了岁月,又被费力揉皱的白绢花,面容苍白,了无生机。
她断断续续地说:“母,夫,人,没,事!”
殿内所有人见此光景,哽咽不已。
宛若回头对大家说:“夫人需要休息,大家先下去吧。”
众人趋步出去,只留下宛麒,宛麟,宛若三人伏在夫人榻前。
大家都出去,问心也下去了。她到御膳房端来一碗千年老参汤,一小勺,一小勺地给夫人喂下。夫人的面色略微好转。宛若让问心在跟前侍候,招呼展眉出来问话。宛若问展眉夫人这是怎么了,展眉心存忌讳,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宛若把两位哥哥叫了出来,询问。宛麟护妹心切,直说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宛若懊恼,进去把问心拉出来询问。问心示意展眉照顾夫人,她来安抚公主。展眉给她使了眼色,问心捏了捏她的掌心,意思是,我知道怎么做。
宛若问道:“母夫人这是怎么了?”
“夫人悲伤过度,心力交瘁。”
“为什么?她昨天到飞霞阁和我聊家常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因为国君。”
“我君父怎么了?”
“刚才获悉君上去商阳参加诸侯会盟,被天子扣押了。”
“君父什么时候去商阳的?”
“上个金耀日。”
“君父都去了这么多天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君上和夫人嘱咐过,不让我们告诉公主。”
“宛国和虞国不是要对天朝开战,君父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冒险去商阳。”
“朝廷上下都知道那是天子的阴谋,可君上执意要去。”
“为什么?”
“君上说,宛国已经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他若不去,天子将邀请四方诸侯,让宛国亡国灭种。他去多方游说,据理力争,或许可以让宛国躲过这场劫难。”
“这件事你们为什么至始至终瞒着我?”
“因为,···”
“问心,你先去侍候夫人吧!”宛麒上前,制止道。
“世子,都到这个时候了,如果我们再瞒着公主,这样对公主说,就太不公平了。她有权利知道一切。”
“问心你说。”宛若把问心拉到一边,很严肃地说。
“因为天子觊觎公主的美貌,威逼君上,要送公主你进宫侍奉。君上断然拒绝了。君上本想邀虞国一起与天朝背水一战,可虞公子回国后,迟迟没有消息。宛国国内事端频发,君上不得以,只能以身犯险。”问心一狠心,一闭眼,顾不了许多,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稀里哗啦全说了。
“事情的原委竟然是这样的!”宛若感到有些发晕,脚步一个趔趄,差点磕着旁边的柱子。
“公主,你没事吧!”问心上前扶住她。宛麟和宛麒,也走了过来。
“别管我!这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宛若甩开问心,质问道。
“我也是前几日,无意间才得知实情的。”问心看着宛若这副样子,心里纠纠地疼,为自己的莽撞自责。
“事情因我而起,你们一个一个串通好,瞒着我,把我蒙在鼓里。为了我一个人的青春,让宛国差点坠入战争的泥潭。为了我一个人的幸福,君父冒险去商阳身陷囹圄,命悬一线;为了瞒我,母夫人重病卧榻,我到现在才知道。你们这是在袒护我吗?”宛若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就在这时赵总管哈着腰,进了萱媛宫,急匆匆地要见夫人。
宛麒、宛麟正要上前,宛若气势汹汹地拦住他说道:“母夫人身体抱恙,有什么事,跟我说。”
“这”赵总管有些犹豫,目光瞄向两位公子。
“这什么这?本公主,问你话呢?”
赵总管不知道一项温婉的宛若公主为什么突然这样骄躁,一看宛若的气势,俨然有宛夫人一贯凛然的气势,只得懦懦地说:
“前朝乱套了!公卿贵族齐集,相互诘责,相互谩骂,眼看就要动起手了,相国张大人年事已高,弹压不住众人!”
“妹妹,你在这照看母夫人,兄长过去看看。”宛麒扶着宛若的肩膀温和地说,他的眼神柔和而亲切,那是宽慰,那是挚爱。
“扶哀家去看看!”众人一惊,抬头一看,见夫人正颤巍巍地站在门口。
“母夫人,你怎么起来了,你还是躺着将养,孩儿去看看就行了。”宛麒急忙上前扶着母夫人说道。
“儿呀,你别看这群人平时总是一副谦卑恭顺的样子,他们只要得到机会,个个都是奔突的狼,那是会吃人的。”
42曰归曰归 胡不归(六)
“有夫人的威望在;定然能镇得住他们。”赵总管有些哈巴道。
“走;哀家倒要看看;他们想干嘛?”
“夫人;你披上风氅。”在夫人说话的当口,展眉拿出衣服给宛夫人披上说。
夫人硬撑着身体;坐在安车上;威然降临召康殿。
此时的召康殿;俨然就像一窝被捅破的马蜂窝;乱得不成体统——横眉立目的;拍案几的;跳脚叫骂的,作壁上观的,和稀泥的,大打出手的,各种作态,不一而足。
宰相张大人弓着腰,涎着笑容,不停地打躬作揖,试图安抚现场激动的情绪,却没有人理会,他们自顾自的吵嚷,连宛夫人一行驾到的通传声,都被他们的叫嚷掩盖。
宛夫人一行走到门口,把一群人的丑态,看得真真切切。什么君臣礼仪,什么道德修养,这帮平素在国君面前毕恭毕敬的士大夫,现在全都原形毕露。
见到这般情景,宛夫人回头命令道:“殿前武士何在?”
殿前武士应声而到,宛夫人命他们进殿。全身甲胄的武士,雄赳赳地,进入殿内,齐刷刷地拔出佩剑,殿内登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动作像被时间定格住一样,等他们用余光瞟见宛夫人一行就站在大门口,登时又恢复成道貌岸然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着。
宛夫人用锐利的眼光,扫视他们一圈,泠然地呵斥道:
“国君还在,哀家还没死,你们这是干什么?反了不成!”
顿时,刚才个个还嚣张无比的贵族公卿,暂时敛起棱角,跪下说道:“参见夫人”
宛麒,宛麟扶着夫人进殿坐下,他们侍立身边,宛若站在身后。
宛夫人冷然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公卿,说道:“张大人,咆哮公堂,不守为臣之道,依照礼法,该怎么处置?”
“轻则鞭笞,黥面,劓鼻,情节恶劣者,视同谋反,罪及族人。”
列卿一听,顿觉背后凉津津的,齐声求饶道:“臣等知罪,请夫人宽恕!”
“刚才在朝堂上,公然叫骂、斗殴的,自己掌嘴十下,不然就让武士鞭笞三十,以儆效尤!”夫人声色俱厉地说。
列卿们听了顿时面面相觑,打脸太失面子,大家看过来,看过去,没人主动动手。
“武士们听令!”夫人下令。
“是!”武士们,齐刷刷地抽出长鞭。
顿时群臣中,劈啪声四起,自己主动抽开嘴巴子,打完了,刚才个个蛮横的臣僚,就像被霜打得茄子,蔫蔫的。
“国君蒙难,国家危急,尔等舔居高位,不思为国尽忠,倒在朝堂上抖威风来了。真是能耐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