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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属下慌恐-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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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扬听到“前辈”二字,不由得一怔,脸上喜色渐消,喃喃地道:“前辈?清君,你称呼娘为前辈?”
白刘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鄙视,暗笑,倒底是江湖女子,即算给她机会,她还是这般粗野无礼,令人讨厌!“自她回京后,遇见为娘便是一直称呼前辈,为娘习惯了,逸扬也莫计较了罢。”她这话说得极为有水平,听着像是一个无奈的慈母对她的宠爱宽容,为她讲情,让白逸扬宽心,但听在白逸扬这个孝子耳里,那是绝对很难容忍的,不管如何,她曾做了母亲两年的儿媳妇,纵然和离,也不该只称一声前辈,这是何等的无礼!何况他和她并未真正和离!
何清君当然未错过白刘氏眼底的鄙视,却只作未见,如今的她再也不用为了爱一个人去讨好旁人了,面对她的鄙视反而坦然。于时朝白逸扬,道:“既然已经和离,前辈自然是前辈,她只是白侍郎的娘亲。”
此话一出,不止白刘氏脸色不好看,就连白逸扬的脸色也黑沉下来,“清君,你怎地变成这般……这般无情?”
何清君微微一笑道:“我何清君出身江湖,杀人便如杀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自然算得上无情,我今日来是找你有事的。”她直接了当地说明来找他的目的。
转头看向白刘氏道:“前辈,晚辈出身江湖,粗俗不假,可是做事痛快,胜者王败者寇,不擅长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营营算计,不似前辈在大宅门里住了一辈,算计了一辈子,既使说一句话都是算计好了的。当初嫁与白逸扬为妻,便敬你为母,从不与你耍心机,不过前辈呢?纪芙对我所做的一切,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未瞧见,甚至作主帮她入门,奉她为平妻,不过是因为打心眼里瞧我不起……不过,前辈,和离书是你亲自给晚辈的,便是亲自扫我这个曾经的媳妇出门,婆媳情分已断,晚辈自然永远再不会视你为母!”
她这番话说得当真是毫不客气,完全不留情面。只把白刘氏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
“清君!”白逸扬急忙低斥,“我白逸扬是对不起你,可是你也不能这般对母亲说话,母亲卧病多日,适才闻听你来到白府,说什么都要亲自出来给你道谦,迎你正大光明走进白家大门,你岂可这般无礼?!”
何清君看向白刘氏,这算是出来给她道谦?她怎么看着白刘氏的脸色倒像是出来向她兴师问罪的?眼见白刘氏,眼睛仍旧长在头顶上,于是轻叹一声,道:“白逸扬,你倒是瞧瞧白老夫人,可像是把我看在眼里的样子?算了吧,我知你极为孝顺,但也不必自欺其人到这种地步,我何清君不需要没有诚心的道谦,也不会违心的原谅。”
白逸扬转头看一眼老母,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要让母亲这般争强好胜的人低头认错,岂是易事?就算在父亲的威逼下,她向清君赔礼道谦,亦绝非真心,只不过令母亲与清君积怨更深而已。
哪知白刘氏却突然温和起来,道:“何清君,老身过去是对你有诸多苛刻,今日便当着逸扬的面,亲自向你赔罪……”说着竟然银牙一咬,“扑通”跪下!
何清君虽然惊骇之极,但毕竟是习武之人,见机极快,身形一晃,闪到旁边远处,笑道:“白老夫人这不是要赔罪,分明是要折煞于我,我若受了你这一跪,倒教世人的唾沫淹死我了。”然后侧头对白逸扬冷冷地道:“白都尉,我在前面街上的云鹤居等你。”说完纵身往云鹤居掠去,也不管自己是坐马车而来,直接将车夫摞了。
那车夫在远处摸摸下巴,微一犹豫上车,径直驾车回宫去了。
白逸扬无奈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老母,摇了摇头,扶起她,轻叹:“娘,你明知清君素来对长辈孝敬…。你这样做,除了将清君吓跑,可有半点益处?”
白刘氏突然失控,怒道:“你们父子俩一个是我的夫君,一个是我生下来的儿子,却为了一个江湖野女人,联手欺负我,剥了我在白家当家主母的权利,逼我给那个贱人赔罪,我何罪之有?!不管谁为她撑腰也改不了她的出身!她这种身份怎有资格与老身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她给老身提鞋都不配!你们竟逼着我给她道谦,不就是想活活逼死我吗?好,我便称心你们的心,如了你们的意,上吊死了算了!”
白逸扬望着失控的母亲,苦笑无语,他只道是母亲因为何清君的身份不喜欢她,却没想到母亲竟这般瞧不起她,他素来尊敬的母亲竟能将他所爱的女人如同踩到脚下蹂躏般,丝毫情面不留,难怪一旦和离,清君眼里对她无半分敬意,只要嫌恶和恨意,想来未对她如何,也只是碍于她是位老人而已。“娘,你何必拿上吊来吓唬儿子,若娘想上吊,大不了,儿子随后跟去地府请罪便是。”
白刘氏闻言怔住,“你……竟然宁愿老母去死,也要逼我去道谦?”
白逸扬凝望母亲,面无表情地道:“娘,儿子不会逼你道谦,更不会逼娘去死……清君说得对,若无诚心道谦,道了谦又有何用…。就当我福薄,与她无缘吧。”
“逸扬,不用管她,她爱上吊就让她上吊去,否则她非害得白家家破人亡不可!”
白逸扬循声抬头看向街对面,“爹?”
白峰大迈步过来,冷冷地扫一眼白刘氏,“你到如今仍死不悔改,老夫便不再给你情面,你亲自将纪芙这奸细引入家中,任她兴风作浪,让白家莫名背上通敌卖国的恶名,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若非摄政王英明,明辨时非,你以为此刻你还活着吗?”
白逸扬抬起那双好看的眼形,盯着父亲道:“爹,摄政王当日的意思是等爹回来,再提白家之事,故而一直未降罪,如今爹回来有十几日了,摄政王仍无动静,可是白家逃过一劫了?”
白峰看一眼老妻,吩咐阿虎道:“送老夫人回去,她若想上吊,便给她找根绳子。”
白刘氏闻言嘴唇颤抖着,厉声道:“白峰,你没良心!我为白家鞠躬尽粹二十余年,等到年老色衰,你竟这般对待我?!”
白峰冷哼一声,命阿唬送她回去。
才负手对空长叹:“逃过一劫?就算摄政王明辩明非,要力保白家,但是那是通敌的大罪啊,朝中大臣岂会善罢甘休?而摄政王此刻正是用人之机,自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柳两家如何,但是事后……就难说了。我想摄政王也是念及白柳家有功,想趁此次南家之事,让白家和柳大将军趁机立功,他日行功论赏时,好让白家和柳大将军能功过相抵,唉,难为了摄政王的良苦用心啊!你娘实在是不像话,既使做错了,也绝不肯向何清君赔罪,若是摄政王知道了该怎么想白家,定会认为老夫对始作俑者姑息纵容!怕是当真要怀疑老夫的忠心了……”
白逸扬也跟着叹一口气,可她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娘亲,他又岂能当真看着不管?再叹一声道:“爹,清君适才来过,让儿子去云鹤居找她。”
白峰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白家实在是对不起何清君,好好跟她说,若能将她重新迎回白府,自然是好的。”
白逸扬嘴上虽答着“是”,心里却对她回归白家,完全没有一丝期望了。
“去罢。若清君肯回府,你们分府出去住便是。”
白逸扬苦笑,分府出去住,他也想过,可是何清君的心如今就像一颗刚硬的石头,完全失了对他和白家的兴趣。摇头轻叹,刚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过头来道:“爹,我娘她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她受不住的,爹不要太难为娘。”
白峰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云鹤居。
白逸扬快步到了两条街外的云鹤居内。黄掌柜瞧见他,忙道:“白都尉么?何姑娘正在楼上雅间等你,我带你上去。”说完引着他往楼上雅间去,到了楼上,推开一个雅间的房门,请他进去,然后为他们关上门。
何清君正坐在桌旁独自品着黄掌柜特意为她端上的好茶,见白逸扬进来,起身,笑道:“白都尉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呢,请坐。”
白逸扬坐下,何清君为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轻笑道:“白都尉,听说你要提前回边关了,几时动身?”
白逸扬抬眸瞧她,好一会儿才道:“我以为你并不意我是否回边关。”
何清君淡淡一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我没那般小器,白都尉回边关也是为国尽忠,摄政王自然是放在心里的,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听他提到摄政王,白逸扬抬起头,凝望她半晌,缓缓地问:“清君,你与摄政王是怎么回事?”虽然宫里宫外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她与摄政王关系暧昧,可是他总是不信,摄政王是什么样的身份,她又是什么样的身份,身份上已是云泥之别了,何况她又成过亲,摄政王怎地可能……就算退一万步,摄政王真对她有意,以她的身份也绝做不了嫡妃,而以摄政王的身份也绝不可能只娶一妻,她不是绝不与人同侍一夫吗?她不是最恨男人纳妾么?又怎地可能委身做人妾氏?
因为心里如是想,所以才一直坚信,何清君与摄政王绝不会有暧昧,他才会想再一次挽回她的心。但是,现在他越来越不确定了,摄政王竟然在百忙中,亲自到济民堂揭露纪芙的真面目,插手她和纪芙的事,甚至针针见血字字诛心地在他面前斥责母亲对她的苛薄和他的自私。摄政王分明是为她出气的……若无几分情意,堂堂摄政王岂会为一个护卫出头?
何清君转着手里的茶杯,垂下眼皮,良久,才抬眼坦诚道:“白逸扬,我和摄政王…。外面所传也并非全是流言…。”
白逸扬闻言脸色铁青,霍地站起,那双好看的眼眸瞪着她,按在桌上的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指节根根泛白,颤道:“你竟然……你竟然……何清君,你怎么可以自此不自爱?!”气极之下,白逸扬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何清君微愕,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她不自爱?“白逸扬,你凭什么说我不自爱?我早与你和离,难道还非得从一而终,守着和离书过一生么?你能再娶,我为何不能再嫁?!”
白逸扬一拳擂在桌上,怒道:“再嫁?你不是口口声声跟我说绝不与人同侍一夫吗?你不是口口声声嫌我碰过别的女人,嫌我脏吗,只因为他是摄政王,你便不在乎这些了么,宁愿去给他做个暖床的女人?”
何清君闻言也霍地站起,直视他:“白逸扬,就算我不自爱,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哼,暖床的女人?摄政王没你想得那般龌龊!”
“那又如何,你宁愿受尽世人白眼,也要舍了正妻之位,绝不与纪芙同侍一夫,却要做摄政王的侍妾?何清君,你怎变成这样,太让我失望了…。我绝不会看着你如此作贱自己!”白逸扬握紧拳头道,“何清君,本来我还想缓些时候,等你完全放下对我的芥蒂再跟你说,既然现下如此,我便告诉你,你当年拿走的那张和离书并非我亲笔所签,而是纪芙模仿我的笔迹造假的!你还是我白逸扬的妻子!”
说完他看着她,却见她一脸平静,丝毫未惊,但眼底却清析可见一丝悲哀和无奈。“你竟然不吃惊?”
何清君静静地盯着他道,徐徐地道:“白逸扬,和离书是你娘亲自给我的,就算是纪芙伪造的,你认为我还是你妻子吗?”
白逸扬望着她,半晌无语,她问的这话让他根本无法回答,不错,就算和离书他没有亲笔签过,但此事也只有他知道而已,这那份和离书上的笔迹却是他的没错,甚至连他自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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