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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也不知是善意的提醒还是刻意的告诫,总之,在江玥听来,心里就更加不安起来。看来自己跟这位佑王妃真是犯冲,她每说一句话,自己总要琢磨着好半天,就算将来自己真正成了佑王爷的贵妾,这日子,只怕也好过不了。
当下,她低眉敛首,露出十分恭谦的表情来,“多谢王妃提醒,妾身一定洁身自好,不负王妃看重。”
看她应对得体,并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阮蕙心里那份决然就更多了几分,遂轻轻将手一挥,“既如此,那你就下去准备吧!”
采青已经取来笔墨,只是在外头听见两人谈话中涉及某些不方便对外宣扬的内容,故此一直站在门外候着,此时听见阮蕙叫江姨娘下去准备,就忙推门进来,奉上笔墨。
江玥在采青面前,也保持着对阮蕙一般的尊重,接了她手中的笔墨,十分客气地跟她道谢,便搬了一张锦杌在桌案前坐了半边屁股,书写起长宁名媛的闺名来。
虽然她在阮蕙面前保持着卑谦的姿态,可她心里实际上是不大以为然的。按说,以阮蕙两个兄弟名不见经传的人,又没有十分显赫的门楣,如果纯粹借着佑王的名气来攀结长宁世家小姐的亲事,并不是明智之举。只不过,她此时正以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态等着阮蕙出错,所以,就从善如流地遵照阮蕙的意思,一线不苟地完成她吩咐下来的事情,显得十分尽心的模样。
190、六月六
阮蕙端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江玥专注书写的模样,眉宇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都这个时候了,难得江玥还能保持着如此平静,看来这个女子,当真是城府深到了令人不可小觑的地步。就算自己全力以赴,也未免是她的对手。
所幸,现在景王已经脱离危险,接下来会调查自己为何突然中毒之事,若进展顺利,等佑王府宴请完毕,应该就会有初步的判断。就算景王对江玥已经爱到极致,可在得知她要毒杀自己的事后,只怕那极致的“爱”就会转变成极致的“恨”了。
那么,以景王的个性来说,很可能不会再让江玥住在佑王府的了,他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接江玥回去验明正身,看她到底是否还是处子,如果是,则有可能免江玥一死,如果不是,那江玥,就可能身首异处了。
就算如此,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与阮蕙并无干系。
阮蕙要做的,只是祈求上天保佑杨恪早日脱离朝政,早日与她共寻一处世外桃源,从此过上远离世俗的生活。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三天之后,兴许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待着好的,或是坏的结果。
等杨恪回来,她再跟他商量一番,尽量把事情的伤害降至最低。
……
次日,便是六月初六。
长宁习俗,这日是姜女娘娘的生辰,但凡未婚女子,都会在这一日前往姜女庙祈福,祈求上天赐给自己一段美好姻缘。
帖子已经由管家于昨日预先派了出去。所邀请的几家世家千金,不外就是安王府的杨谨,贤王府那位侄小姐文芳华,另有兵部侍郎胡大人的外侄女蒋月英等等名门闺秀,年龄大都与江玥相仿,家世虽各不相同。却都是出身显赫。品貌双全的女子。
一大早,采青与芍药两个就分派人手到二门处候着,外院也由杨良精心挑选了伶俐的小厮在大门口守着,但凡拿着名帖前来的小姐们。都由他们径直领到二门处,再由采青亲自带人引进内院。
因为是打着姜女生辰的名义请客,阮蕙就特地备下了几样与姜女娘娘有关的物事来供小姐们观赏。其中。有最为出名的斑竹,据说是姜女寻夫时流泪时落到竹子上而至竹子变得泪痕斑斑,故此而得名。也不知杨良是从哪里觅来的。
当然,还有几位客人,也是必须要请的。就是阮氏三兄妹。一则用来瞒过江玥,二则用以宽慰阮茂阮薇的心,让他们以为自己并不是没有为阮薇的事操心——这不,宴请了长宁最有权势的几家小姐,就是为了那事在寻找契机。
厨房里也新添了几位厨娘。江玥的陪嫁鲁妈妈竟担任了主厨,因为阮蕙说她的手艺比冯妈妈更胜一筹。故此将她委以重任。
丫头们来往穿梭,不过个个脚步轻盈,面露喜色,显得十分精神,并没有发出多余的嘈杂声。这是自杨恪升任王爷后头一次请客,而且请的都是长宁的名门闺秀,她们自然也不敢有丝毫轻慢。
江玥打扮得如同神妃仙子,也显得十分妖娆。想是她早已抱了孤注一掷的心态,不成功便成仁,如果事情败露,那么这一次,就是她在众位世家小姐面前最后一次露面了。所以,她几乎把她压箱底的衣裳、珠宝都展现在大家面前。好在她懂得打扮,虽然显得有些隆重,不过也不显得金玉满身的俗气。
看着江玥如此盛装打扮,阮蕙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沉重。
如此看来,江玥肯定是有所为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喧宾夺主打扮得艳丽异常?
想着面前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很可能就会香消玉殒,阮蕙也不能不为之感到惋惜。果然红颜薄命啊!倘若江玥不是被景王看中,很可能早就嫁为人妇,说不定对方也是一位才貌双全的玉树芝兰一般的男子。说到底,只怨江玥命薄,怨她心机太深,怨命运捉弄人罢了。
见阮蕙面露出不虞之色,江玥还道是因为自己的装束太过耀眼,略一犹豫之后,便陪笑说道,“王妃您看妾身这样的打扮,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当之处?”
“没有,你这样打扮,十分得体。”阮蕙醒过神来,就微微一笑,“虽然你只是佑王府的妾室,不过你的出身,今天前来做客的小姐们没有不知道的,你也别太拘礼,只管随意,我身子沉重不太方便,你就以代我好好招待客人们,千万不要失礼于人……”
江玥眼里露出一丝欣喜,当下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妾身一定会尽全力照应着,决不敢出一丝纰漏。”
正说着,外面小丫头就进来禀报说阮家的三位少爷小姐来了。
来得可真早。看来阮继丰这事还真着急了。
阮蕙遂命人请他们进来。
因江玥是杨恪的妾室,也无须避讳,因而也就随阮蕙一起与他们见面。
阮蒙为首,阮茂与阮薇紧随其手,鱼贯而入,上前逐一拜见阮蕙。因是在家里,所以只以家礼相见。
阮蕙见阮蒙面色较之前稍显红润,就知阮继丰这些日子并没有薄待他,心里不免感到宽慰,随即让他们坐下说话。
阮蒙阮茂几个先前只听说杨恪新纳的贵妾姿容出众,倒也没见过其庐山真面目,此时抬眼看见阮蕙身侧侍立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绝代佳人,打扮得如同天仙,心知此女就是那位名满长宁的江玥了,当下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江玥倒也不显尴尬,落落大方地上前向三人行礼,口称,“舅爷,妹妹。”在他们进门的第一眼,她就觉得。佑王妃的这几个兄妹,远不及她气质出众,便是目光举止,也逊色不少,只有其中一个最为清俊的显得比另两位更出众些,想来定是佑王妃的胞弟阮蒙了。故此。她心下倒不大以为然。俊则俊也。不过只是徒有其表。
阮蒙吃惊之余,倒也大方回礼。
倒是阮茂与阮薇,虽知这位江姨娘出身不凡,不过见她一个妾室竟敢在堂堂的佑王妃面前毫无惧色。心里便有几分恼怒,还道是阮蕙太过纵容所致,因为此次是来做客。也不好发作,只拿眼冷冷睇着江玥,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阮蕙看在眼里,自然也知他们的心思,当下便向江玥道,“江姨娘,你先去外头照应着,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江玥遂含笑出去,并没有显出尴尬的样子来。
阮蒙在一旁看见。暗道此女镇定不凡。
阮蕙待她走远,才慢腾腾地向阮茂阮薇说道。“虽然你们是我娘家的兄弟姊妹,不过在人前,也不能太过失礼……这位江姨娘,父亲是名满京城的人物,因为看中佑王人品才将女儿下嫁……”
这是提醒阮茂他们不可轻慢江玥。
阮茂脸上微微一红,连忙应道,“大姐教训得是,都是兄弟疏忽了。”
阮薇则有些不服,不过想着自己的事情尚须阮蕙帮忙,也不好当面跟她作对,便也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和。
阮蕙便不再说,转向阮蒙,“你的腿伤可大好了?”方才她见他进来时,是由采青搀着一边胳膊的。
“已经可以慢慢走动,太医说,再静养一个月,就可行动自如了。”阮蒙笑道,“姐姐不用担心。”
“如此甚好。”阮蕙点点头。“今天请你们来,是有两件事情。一则是我请了长宁几家闺秀,蒙儿和茂儿尚未定亲,正好借机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人选,若是中意,回头我请了媒人说去,能不能成,也无须强求,婚姻之事,自古缘分为重。”稍顿了顿,又看向阮薇,“二来呢,薇妹妹也趁机结交几个长宁真正的闺秀,也好为将来作些打算。”
阮薇听说这次请客是专为他们兄妹几个,这才面露喜色,欣然答应下来。
既然小姐们要入内,阮蒙与阮茂这两个外男自然要暂时回避一下。阮蕙便命采青把他们引到杨恪的书房先看会儿书,等小姐们齐后,再让他们在园子里那处高亭里相一相。
其实,相亲只不过是个幌子,能不能相中,那是其次,阮蕙也并没有打算让阮蒙娶其中任何一位千金小姐。所有的客人里面,她都一一认真考量过了,发现并没有真正适合阮蒙的,阮蒙的亲事,她要不遗力地好好张罗,决不能有什么纰漏的。当然,如果阮茂相中了某一位,想必那位千金小姐也瞧不上他,这亲事,自然也就作罢了。
屋里就只留下了阮薇一个。
因没有外人,阮薇说话就没有顾忌了,她向门外瞟了一眼,转向阮蕙说道,“大姐,方才那位江姨娘生得如此美貌,依我看,比你还要更胜几分,这往后呀,可不能让她得了专宠。”
如此小儿科的问题,还用得着你来教?阮蕙不由得好笑,“我的事你就少操心了……晋阳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问的是李家人是否已经得知阮蕙参加选秀的事。
这事儿是阮薇的软肋,阮蕙一提,她脸色便陡然变得灰黯起来,“前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
还没说完,阮蕙便轻咳一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这事自有父亲与我出面料理,你也不必太过着急,今天来的都是贵客,你千万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可在人前说漏了嘴……”
阮薇这才稍稍宽心,连声应道,“是。大姐放心,这事我心里还是有些分寸的。”
阮蕙不由得冷笑。有分寸?若有分寸,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191、意料外
不过看在客人们即将到来的份上,阮蕙还是给她留足了情面,只淡淡笑道,“你知道就好……这事儿,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万万不可有一丝疏忽。”
阮薇便点头应是。
正说着,采青在门外笑道,“王妃,已经有客人来了。”
阮蕙便笑道,“江姨娘是否在外面照应着?”
这些长宁的闺秀们,只怕会因为江玥姨娘的身份而觉得阮蕙有意怠慢她们。不过,阮蕙的本意,是想让她们知道自己对待江玥是格外的宽厚,而不是怠慢她们,所以,她又继续说道,“让江姨娘把客人们请进正堂来吧!”
正堂是招待女客们的厅堂,因佑王府请客时日不多,平日里也未曾用得,今日倒是布置得十分雅致大方,不显富丽,却也有几分大家气象。
采青笑着应声去了。
阮蕙便站起身来,向阮蕙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