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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小然麻木的抬头看了看,月光愈发清冷起来,而自己,跌下了一个不深的山谷。
小腹的不断抽搐,痛不欲生,她开始笑,疯狂的笑。
下体有温热的液体涌出……
她知道,有一条鲜活的生命,正随着那阵热液的涌出而逐渐消失。
死一般的寂静。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滴落,融了一片雪。
究竟要怎么折磨她才甘心。
小腹剧痛不断,她伸手擦了一下嘴角还未干涸的血液,又擦了擦眼睛。
最后终于忍不住痛苦的咆哮:“老天,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几时才甘心。”
月亮躲进了云层,点点雪花飘落。
雪越来越大,如鹅毛般落下,她在大风纷飞中哭,歇斯底里的哭。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谁来告诉她,她做错了什么老天要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她的孩子,才一个多月啊……
疼痛一直往上蔓延,像毒液一样,深达心底,万劫不复。
她抓起两把雪握住,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雪割破了手心的皮肤,一点一点被染的被染上颜色……
“呵呵……哈哈……哈哈哈……”疯狂而狰狞的笑声在山谷久久回荡……
下体热流不止,她除了笑之外,一动不动,她想,鲜红的液体衬着纯白无暇的雪,看起来一定很绝美,一定很妖艳……
呵呵,神歌,你满意了吗?!
你一定会很满意的吧,我……已经流产了。
看到了吗?!神歌,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你怎么可以不在?!你应该来的,然后站在我的身边,看着那条小生命一点一点的消失……
看着你最希望的结果:雪,被你的孩子染成一片鲜红。
视线越来越模糊,唯有绞痛的小腹时时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可是……她的孩子……没了……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现在就死去……
缓缓的磕上眼皮,嘴角泛起无声的苦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她听见有人在对他说话……
“你醒醒……你快醒醒……”
雪一般清香……
她所熟悉的清香……
她想要睁眼,可眼皮重到怎么也打不开。
神歌焦急的拍了拍她的脸:“凉小然……你醒醒……”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凉小然伸出手,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衣袖,手指关节泛白,嘴里喃喃的在说些什么,声音细不可闻。
但他还是分辨清楚了,她在说:孩子……没了……
天色模模糊糊,地上渲染出的红花……大片大片肆意绽放……隐隐泛着妖异的绯光……
那是……他的孩子……
他只感觉眼睛一阵酸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揉了揉眼,他紧紧抱住了她:“凉小然……你醒醒……”
紧攥着他衣服的手不停发抖,她的脸色苍白如死,嘴唇不停的颤动……
“神……歌……”声音细弱游丝,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不……是像一个渴望死亡的人…
她竭尽全力的打开眼皮,唇边轻轻勾起弧度,笑容苍白,让人心疼得几乎窒息。
极力压制住想要流泪冲动,他紧抿着下颌线条:“你不会有事的……”
“呵……”她惨淡的笑:“你……满意吗……孩子没了……你满意了吗?!”
“别说了。”双手不断紧缩,他蹭着她的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凉小然,求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求她?!他也有说出求这个字的时候?!
哈,他不是不在乎这个孩子吗?他不是要她打掉的吗?那么冷漠的他,现在居然说出求。呵呵……哈哈……真是……笑死人不偿命……
求?!求她别说,她的孩子就能回来吗?!能吗?!
她恨死他了,恨死这个没心没肺的人。
孩子才一个多月而已,为什么他要那么残忍,为什么……
惨笑了几下,她终于又哭了出来,泪如绝提。
她死死的盯住他,眼里是无尽的恨意与悲怆:“神歌,你知道吗?我恨你。”语调蓦地尖锐:“我恨不得你去死!恨不得你去死!”
“噗!”一口鲜血猛然喷在了他的脸上,她急剧的喘息,耳膜轰轰作响,尔后恹恹垂下头,昏死了过去。
血顺着他的脸流到下巴处,滴滴掉落。
他抱住她的手僵硬,胸口下的位置,痛不欲生。
悲从中来,哀从中来,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始摇晃着她的身体:“凉小然,你醒醒……你快醒醒……告诉我……这种心在流泪的感觉……就是爱吗?!”
回应他的,只是一片死寂。
雪花悄然无息的落在他的肩头,他麻木的抱着她,站起身……
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分明那么厌恶她,恨不得她早点离开。
可是……看着躺在满地的鲜血中,苍白脆弱得像一片纸,他的心就开始抑制不住的疼痛。
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他不愿意去发现?!
宽大的月白衣袍在冷风中翻飞,她抱着她的手微微颤动,脚无力的往前迈去。
凉小然,究竟是从什么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的我心。
最后扫了一眼地上的鲜红,他痛苦的闭上眼。
昨晚,屋里的蜡烛亮了整整一夜,他也蹲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朦朦胧胧亮了,也没她的半点消息。
他终于按捺不住,施了术发直接穿行到她身边,却见她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那一刻,他是真的痛了。虽然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心会那么痛。
迅速点了她的穴道为她止血,他翻过她的身体,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醒过来,看他一眼,一眼就好了。
她终于是睁开了眼,可看向他的眼神,有悲伤,有愤怒,有厌恶,还有……无尽的恨。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是啊,是他害她掉了孩子,她怎么可能不恨他?!
就连自己,都无法不恨自己。
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是如此的可恨。
走了几步,飘雪中闪下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神歌的身体一僵:“我……不想让她走了……”
“不想?”苏羽烨嗤笑,“如果你在她来找你的时候说出这句话,一切就会不一样的,可是,现在……晚了……”
神歌苦笑,是啊,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后果……也应当由他来承担。
如果她醒来后看见他,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吧,因为,她恨他。
神歌敛下眉目:“你会好好照顾她的吧?!”
他反问:“你觉得呢?!”
神歌将手中的人交给他,声音像没有调好的弦:“你抱好她。”
苏羽烨伸手擦拭了一下她嘴角的血液,她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玫瑰,蜷缩在他的怀里。
神歌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一道金光从手心缓缓流进她的小腹……
片刻后,他才放开手,从衣襟里拿出一罐药丸和一只额环:“她已经没事了,药丸每天一粒,大概十天后她便会恢复正常,至于额环,她醒后,请替我交给她,那是她需要的东西。”他每说出一个字都极其用力,“我,送你们出去。”
说罢,手中出现一道白光,尔后凝成一病幻影剑。
他执起几近透明的剑,开始在飞雪中舞剑,白衣飘飘,剑光四溢,半空中很快出现一个金色的符号,他迅速收起剑,动作一气呵成。
淡红色的薄唇轻启,伴随着一个破字从他喉间溢出,金色的符号便向他们身上飞去,瞬间,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金光中。
四周恢复一片黯淡,雪花依旧飘飘洒洒。
在原地站了几乎半个时辰后,神歌才拉了拉衣帽往山谷上去。
很快的回到了后院,他蹲下身去抠着红梅树下的积雪。
手被冻得通红他也毫无知觉,只是不停的抠,不停的抠……
午后,雪愈发的大起来,雪地上出现了一个很深的坑,他的唇角终于挂上了淡淡的笑,弧度优美而苍白。
细长的十指深入坑内,拨掉上面的些许泥土,当双手伸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抱着一个酒坛。
冷风吹来,红梅上的雪簌簌落下,他缩了缩脖子,原来自己也会有冷的感觉。
片刻后,他站起身,抱着酒坛踩在积雪上,一步一步往屋里去,一边走,一边念道:“深埋了百年的梅花酿,味道一定很好。
本以为用这种方式逼你离开他,就可以保护你和孩子不受到伤害,却不想,到最后伤你最深的……是我。
——苏羽烨
一阵强烈的冲击后,苏羽烨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真实的感觉。
睁开眼,自己已到了一片青葱的树林,小鸟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苏羽烨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到了天山的对面。
蓦地,一声欢快的马鸣传来。
苏羽烨抱着凉小然转过身,只见不远处一匹银灰色的骏马飞快奔来。
骏马停在了苏羽烨身边,用头蹭了蹭苏羽烨,又看向他怀里的人,发出一声悲鸣。
苏羽烨摸了摸它两鬓的毛,安慰道:“没事的,不用担心。”
银灰色的骏马又蹭了他几下,然后蹲下身,示意他坐上去。
苏羽烨无奈的摇了摇头,坐上了马鞍,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缰绳,而另一只手紧抱着凉小然。
凉小然昏迷不醒,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有说不出,道不尽的忧愁。
苏羽烨抖了抖缰绳,骏马很识趣的重新站起来,蹬了几下前蹄,然后往山下奔驰而去。
手指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他喃喃道:“凉小然,如果我们都不曾穿越,那该有多好。”
他开始发疯似的加快马速,如柳丝般的黑发扬到了身后,紫罗兰色的双眸只剩下悲怆。
如果不曾穿越,那该有多好。
苏羽烨抬起头,四周的景物连成了一片。
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很傻。
世界上最痛的痛,便是想如果。
因为……没有如果。
马不停蹄的赶了三天三夜,骏马终于累得趴倒在了地上。
没办法的情况下,苏羽烨只好将凉小然抱下马,放在大树前,背靠着树干。
她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
凉小然,是你自己不愿意醒来吗?!
取出腰间的匕首,苏羽烨在布满伤口的手腕上又化下了一刀,鲜血顺着洁白如月的手腕滑下,滴滴掉落,湿润的泥土上染出了几点暗红。
伸手掰开她的嘴,他将流淌着鲜血的伤口放在她的唇边。
鲜红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滑落,半响后,她才轻轻的吮吸了起来,然后越来越用力……
苏羽烨偏过头,紧紧咬着牙。
周围都是荒郊野外的,没有客栈和住宿的地方,更没有吃的。
的。
他从天山下来,丝毫东西都没有准备,只好不停的赶路,希望能尽早走出这里。
在她三天的昏迷中,他只能用自己的血维持着她的生命,她本来就这么虚弱,如果再什么也不吃的话,她一定会被饿死的。
他,不准她死!
约莫一个时辰,马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苏羽烨将凉小然重新抱回怀中,策马离去。
七天后。
热闹的集市,人声鼎沸。
远处,一人驾着快马而来,那不要命的马速惊得人们在老远便让开了一条路。
有的人说马上的人很俊俏,然后羞红了脸。
有的人大声咒骂,这大街上,也不知道放慢一下速度,若是撞到了人怎么办?!
终于,快马停在了一家客栈外。
店小二立马笑脸迎了上去:“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帮我照顾好她,银子不会少给你。”虚弱的交代完话,那人将手中的人交给了店小二。下一秒,修长的身躯“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客栈里的人不禁都将目光放在了紫衣男人的身上。
店小二慌了:“客官,客官,你怎么了?!”
地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店小二往客栈后呐喊了声:“老板娘,有人晕倒在客栈了。”
很快的,帘子被撩来,伴随着“来勒来勒”的娇媚声音,老板娘扭着腰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