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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端起茶盏，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抬眼道：“姑娘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既然姑娘付了银子，那么，姑娘想知道的，而老朽也恰恰知道的，都会毫不保留告诉姑娘，不过……”老人饮下一口茶，缓缓放下茶盏……
凉小然还是很懂行情的，他毫不犹豫的拿出一张银票放在了老人面前，银票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一千两。
老人惊讶。
凉小然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这一千两是卖小黄鸟赚的，花了也不心疼。
凉小然哼哼两声，便开始提问：“其余的三人，我想知道他们的名字。”
“星冥国九皇子，伊天辰。”
“咝……”他居然是皇子，而且是别的国家的皇子，该死的，要找到他，岂不是要去那个星冥国了。
“当今圣上，岚长凌。”
“咝……”皇上？！好像难度有点大。
“苏家三公子，苏伊诺。”
“……”那个和苏羽烨一模一样的人？！
等等，那个伊诺是紫眸来着，那夜她竟然忽略了这点。她记得司月说过‘七块宝石的颜色为：赤、橙、金、绿、青、蓝、紫，这七个人拥有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瞳孔，自然也是与宝石相对应的颜色’，这样说来，紫宝石应该在苏伊诺手中吧。
扶风，伊天辰，明容澈，苏伊诺，四个人都在六美里，那么……
“当今圣上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橙色。”
果然！
“那司月呢？！”
“黑色。”
“咦？！黑色？！”
凉小然一问出来就觉得自己犯傻了，司月的眼睛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妖媚的桃花眼，可瞳孔的颜色的确是黑色。
只是，这样就不对了啊，六个人里，没理由就他眼睛不是与宝石相对应的颜色。
老人用很肯定的语气答道：“是黑色。”
凉小然听到确切的答案就更疑惑了，怎么也想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何。
老人端着茶盏，眼光淡淡然然飘到她身上：“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低头看着破旧的木桌出神，时不时用指尖敲击其上。
蓦然，她抬头：“明容澈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琥珀色。”
“你确定？！”
“我确定。”
“天下间，您知道有谁的眼睛是红色的吗？！”
“我不知道，姑娘，老朽肤浅，很多事是老朽不知道的，不过，我不知道的，不代表没有。”
唇边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懂了。”
“姑娘懂什么了？！”
凉小然笑着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也许，司月的眼睛就和明容澈一样，会在某种条件下产生变化。
虽然她不能真正的确定，但是，大概应该就是这样没错，她会想出一切办法，把他的红眼睛逼出来。
红眼睛？！凉小然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样三个字，老让她想到兔子，只有兔子的眼睛才会是那种颜色吧。
司月会像兔子？！哈哈，太搞笑了。
“姑娘这又是在笑什么？！”
“也没笑什么，哈哈……”
老人的嘴角剧烈抽搐。
笑得肚子都痛了，凉小然才强忍着不去笑，思考起了正事。
按这样算来，六美都有宝石，不过，怎么还差一块？！
赤：司月。橙：岚长凌。绿：伊天辰。青：明容澈。蓝：扶风。紫：苏伊诺。还差一个金。
金会是谁呢？！而且，听扶风的形容，这个身体的师父也是美男子才对，为什么六美里会没有神歌？！
“对了，那您知道有谁的眼睛是金色的吗？！”
“金么？！不知道。”
囧，本以为他什么都知道，没想到……
唉，算了，先拿到这六块宝石再说吧，至于金宝石，到时候再慢慢打听它的下落。
到底该怎样才能既泡到美男，又拿到宝石呢？！啧啧，还真是困难，毕竟，连皇上都牵扯到了。接近皇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更别说拿到他身上的宝石了。
前途一片黑暗。
心里再次大骂：司月，你个XX的。
“那，神歌，您知道神歌吗？！”
“神歌？！”老人笑了，“你想知道的什么？！”
“您随便说点吧。”他只是对这个身体的师父好奇而已。
“神歌住在天山。”
“完了？！”囧……
“他有一个徒弟，叫凉小然。”
“就这样？！”继续囧……
“性格冷淡。”
“……”完全无语了……
就这么简洁？！几个字带过？！
老人轻笑：“姑娘想问什么就问吧。”
凉小然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问道：“神歌长的如何？！”
“风华绝代。”
“那为什么会没有在六美里？！”
“即使六美美得如何惊天动地，也敌不过神歌。”
凉小然瞪大眼，呆呆的看着老人。
老人继续道：“他的容貌冠绝天下，武功独步天下，岂是凡人能够媲美的？！”
“你的意思是，他是天下第一？！”凉小然的嘴唇都有些颤抖起来。
“对，天下第一，所以，人们自然不会拿他与别人并驾齐驭。”
凉小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六美里没有他。”
神歌啊神歌，你当真是神么？！
哼哼，如果不把你拐到手，我岂不就是白穿越过来了？！
不过，刚才说书人说他性格冷淡，好像勾到手有点难度了。
“姑娘，问完了吗？！”
“什么？！”老人的声音把凉小然神游的魂魄被拉回了现实中。
“我说，姑娘问完了吗？！”
“问完了问完了。”
“那，追儿，送客！”老人的嗓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是，老爷。”木门被推开，先前那个随从走到了凉小然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请随我离开。”
凉小然站起身，对说书老人道了声谢谢，便跟着随从走出了门。
碧绿的竹林，青翠的竹子，阳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洒下一地斑驳。
一条小溪横穿竹林，潺潺流向远方……
*
竹屋。
老人坐在木桌上，唇边带上一个诡异的弧度。
缓缓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摸到耳后的时候，手顿了顿，然后使劲一拉……
人皮面具下是一张年轻的脸。
追影刚好送走凉小然回来，一见那张脸便笑着打趣：“哟，变回原样了？！”
那人面无表情：“纸鸢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黑影，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神歌的眼睛就是金色的？！那样不是更方便她去找吗？！”
“她已经对神歌有了兴趣，这样就够了。”
“咦？！这样就行？！”
“凡事点到为止，说太多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追影，学着点。”
追影故作恭敬，严肃道：“是是是！”
第四十五章：河灯节
自从见过说书先生后，凉小然就开始夜夜失眠。
凉小然失眠有两个原因。
第一：她在思考着怎么去拿到剩余的六块宝石。
第二：她在不停的想象神歌究竟长成怎样，居然能有天下第一的称号。
可是无论凉小然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的摸样，她有再去过竹林，想问清楚神歌的特点，比如爱穿什么衣服，身上是怎样的气质，爱吃什么东西，喜欢什么，只有把这些搞清楚了，她才好冒充那个凉小然泡神歌啊，否则岂不是要被拆穿？！可那说书老人已经不在了，大街上也找不到他的影子，大概是这里的人都听过他的故事，他转移阵地，到别的地方赚钱去了吧。
唉！凉小然第一千零一百次叹气。
明容澈停住手中挥鞭的动作，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娘子，你到底怎么了？！”
柳摇儿附上一句：“小然姐姐，你为什么成天叹气？！”
宅子里摆着一张紫檀木桌，凉小然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抬眼看了看明容澈。
见她在看自己，明容澈笑颜如花，美得另百花黯然失色。
他偏着头看她，琥珀色的眸子澄澈而明亮，发上的银铃跟随着他细微的动作“丁铃”作响……
就连如此美丽动人的呆子，都比不过那个人？！
呆子已经美得很不可思议了，世界上怎么会还有比他更美的人啊？！想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
空气中飘动着独特的清香……
凉小然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明容澈有些着急了，坐在她身边推了推她的身子：“娘子不开心吗？！”
“不是！”
明容澈不解：“那为什么叹气？！”
柳摇儿也不解：“对啊，为什么叹气？！”
凉小然委屈道：“叹气还需要理由吗？！”
明容澈和柳摇儿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道：“当然需要理由。”
没理由干嘛叹气？！真是的。
“唉，跟你们说了也没用，对了，柳摇儿，你说的那个河灯节是不是快到了？！”
“对啊，就是明天了。щωψ．∩īυβЬ；ηｅｔ”
“这么快？！”
凉小然心里暗暗窃喜，真是单纯，这么轻易的就让她转移了话题。
“快吗？！”柳摇儿挠了挠头发，“我觉得很慢耶，都等了很久才到的。”
“我也觉得慢。”明容澈赞成柳摇儿的说法。
“河灯节真的很好玩？！”上次听柳摇儿的描述，还挺有趣的。
“当然好玩，林城里除了过年，这可是最好玩的节日了，明天一大早，估计就得人山人海吧，不过白天不好玩，我们晚上去就行。”
凉小然点了点头：“好，就听你的。”
“娘子，明天的人很多，我们会不会走散啊？！”
“呆子，我们怎么可能走散，娘子会牢牢抓住你的手。”
“嗯。”他笑得很纯粹，细长的眼眯成了月牙形。
“真乖。”
“娘子，别把我弄丢了。”
“一定不会。”
柳摇儿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好了好了，练武去。”
“啊，又要练？！”他垮下脸。
“当然。即使练了将近一个月，但摇儿的功夫还是太差了，这样出去容易遇到危险，至少也要教到让她能自保吧。”
“娘子……”
“嗯？！”
“你的功夫也很差。”
“明容澈，你想死啊。”
“娘子，我说的是实话。”
“滚……”
*
林城。河灯节。
河灯节，俗称许愿节。
传说，只要在河灯上写出自己的愿望，然后在子时放入漂流河中，那么，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虽然只是传说，但凉小然还是抱着很大的兴趣。
今夜的林城还真是热闹非凡，到处挂着火红的灯笼，把林城照得一片喜气洋洋。
街道上就如柳摇儿说的那般人山人海，挤得不可开交，果然是大节日。
凉小然长得矮，在人群中挤得有些困难。
“娘子，别怕，有我拉着你呢。”
晕，昨天她还说会牢牢拉住他的手，不会把他弄丢，真到了这个时候，却是他拉着她的手。
呆子，原来你也有男子气概的时候。
凉小然笑了，左手紧紧攥住他的手，右边拖着柳摇儿往前走。
明容澈将要走过的地方总有人为他挤出一条道来，明容澈不停的微笑着点头，像让路的人道谢。
凉小然叹道：美男的待遇果然就是不一般。
“姐夫，前面的岔路口往左边去，那边有灯会。”柳摇儿在后面嚷嚷。
“娘子，去左边吗？！”
“摇儿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呗，摇儿是林城人，对这里熟悉。”
“嗯，那我们就去左边。”
“好的。”
半个时辰后。
“停，到了。”周围人声鼎沸，柳摇儿几乎是用最大的声音叫道。
明容澈停下了脚步，凉小然差点撞上了他的背。
“娘子，摇儿妹妹说就在这里了。”
“嗯。”凉小然点了点头。
凉小然的眼光往四处扫了扫，除了人，还是人。
唉，这都怪她长得太矮，除了人，几乎啥都看不见。
半空中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把周围染成通红的一片。
蓦然，随着一声尖锐的声响，一束紫色的烟花腾上空，如千树银花瞬间绽放。
“哇，好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