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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芙蓉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太明显的泪光，心里暗暗欢喜，这一劫，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
卫贵妃却说：“既然以前的事说清楚了，那咱们在说说昨日之事吧。”
姜芙蓉刚安定下来的心又被惊起，暗想，这话题转快了，不过该来的始终会来。
“娘娘…”姜芙蓉站起身，做惶恐状。
“不必害怕，坐下吧！昨日之事，你做得很好，保全了殿下府的颜面，是你一个正妃该做的事。”嗯，受表扬了？
“不过。”
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有一件事你做得不妥。”
姜芙蓉又作谦卑之色：“臣媳惶恐，请娘娘指教。”
“虽然这个时候你是该努力争取衍儿的另眼相看，但你把堂堂正皇妃的陪嫁丫鬟派去伺候一个姨娘，还是过了点，目的虽然达到了，却也降低了你的身份。”
目的，什么目的？该不会是指薛衍的另眼相看吧！
“你要记得，你是皇妃娘娘，哪怕那是你夫君最心疼的贵妾，你也得把你皇妃的尊严给端稳了，那些笼络人心的手段还是别做得那么明显，徒惹人笑话。”
笼络人心？姜芙蓉无语了。
“另外那位霓姨娘也不必留在府上了。”
不必留在府上？什么意思？
“好了，本宫看你也是聪明人，有些事不用本宫明说，想必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姜芙蓉沉默，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继续装作一副谦卑的姿态，免得卫贵妃又挑她错。
“这件事就此揭过，至于你与衍儿的事，本宫会为你做主。”
姜芙蓉疑惑了，她与薛衍什么事？需要卫贵妃做主？
“衍儿还未与你行房吧！”
哇塞，这事她都知道！姜芙蓉脸上的谦卑有点挂不住了。
“既然你已经是衍儿的正妃了，只要你谨言慎行克尽恪守不给皇家摸黑，以前的事情本宫也可以不在计较，相反还会规劝衍儿对你好的。”
她这意思不会是要劝薛衍与她行房吧？呵呵…姜芙蓉脸色有些讪讪，“臣媳谢过娘娘。”
“无需感谢本宫，还是那句话，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
我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做，姜芙蓉心里答道，面上却一副恭敬：“是，娘娘，臣媳谨遵娘娘教诲。”
“好了，本宫也乏了，你先回去吧！”
这就完了？好嘞，还不想听你教育呢！
“是，娘娘，臣媳遵旨告退。”
德馨宫门，姜芙蓉与前来请安的柔嘉正巧碰上。
“九嫂。”
“柔嘉，好久不见，你来给贵妃娘娘请安吗？”
柔嘉笑道：“是啊，我给母妃请安，不过请安可以等一会儿，这会儿我有事情要问你。”
“哦，什么事？”
柔嘉走上前，挽住姜芙蓉的手，对着身后的宫娥吩咐：“我有话与九嫂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姜芙蓉也给喜乐示意，然后跟着柔嘉沿着花台走。
“九嫂，听说昨日茗鸢姐姐找九哥的姨娘的麻烦了。”
姜芙蓉笑笑：“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什么消息灵通啊，这一大早我听说母妃召你进宫，觉得奇怪特意派人去打听了。这才知道昨日你家姨娘被茗鸢姐姐修理了，若不是你出手相救，你家姨娘就没命了。”
29、再次遇上柔嘉公主
看来昨日这事影响还不小，连宫里的柔嘉都知道了，恐怕宫外的人就更清楚了。
“呵呵！”姜芙蓉笑了笑，“你找谁打听的，知道得够清楚的啊！”
“还能有谁，你家周管事呗。”
“周管事？难道是周小光？”
“除了周小光还能有谁，先不说这个。”柔嘉摆摆手，“说说你家姨娘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惹恼茗鸢姐姐了呢？”
“你叫她茗鸢姐姐，你与她感情很好吗？”
“还可以吧，茗鸢姐姐的母亲长平郡主与我母妃交好，长平郡主常来德馨宫陪我母妃说话，有时也带着茗鸢姐姐一起，小时候我俩经常在一起玩。”
“哦，是这样哦！”那就不宜对柔嘉说实话了，她既然与贺茗鸢感情不错，那就不可能仅凭自己只言片语就相信贺茗鸢是个心肠歹毒的人。
“你别只是哦啊，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大的纠纷，就是贺四小姐与霓姨娘同时看中了一块玉佩，结果霓姨娘先付了钱买了，贺四小姐心里气不过，就与霓姨娘起了争执。”
“就这么点小事也差点闹出人命，茗鸢姐姐是怎么想的啊，不就一块玉佩吗？她要喜欢，我宫里还有好几块上品，随便她挑选，怎么就和霓姨娘争起来了。”
她的目的可不在玉佩，姜芙蓉心里答道。暗想还好没直接说贺茗鸢的不是，不然以柔嘉与贺茗鸢的关系，倒还成了自己偏帮霓姨娘了。
“我还听周小光说，五哥也牵扯进这事了，你不会连五哥也得罪了吧。”
“你倒是猜得准。”
“天，你真惹到五哥了。”柔嘉一脸惊讶，而后又带急色：“我就知道，一遇上茗鸢姐姐的事，五哥的心就长偏了，以前为了茗鸢姐姐，五哥连我都要斥责，何况是你。这下糟了，惹恼了五哥，九哥也不会喜欢你了。”
“你九哥很听你五哥的话？”
“那是当然，九哥性子一向闲散，对待任何事都不上心，但却很佩服五哥，几乎是五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那要是你五哥说的是错的呢，你九哥也照做？”
“五哥怎么会错，五哥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他…呃…遇上茗鸢姐姐的事，会有意外…”
意思是说薛明喜欢贺茗鸢，喜欢到连是非都可以不分？可看着不像啊！姜芙蓉疑惑了。
柔嘉见姜芙蓉一副若有所思，以为姜芙蓉是在担心薛衍不喜欢她的事，忙安慰道：“九嫂，你也别担心，其实事情也没那么糟糕，虽然你惹了五哥不开心，但母妃认可你了啊，不然今日也不会召你入宫了。你放心吧，九哥虽然很崇拜五哥，但九哥也很孝顺母妃的，母妃说的话，他也一定会听，待会我就去求母妃，让母妃规劝九哥，昨日之事，不要怪你。”
薛衍崇拜薛明？姜芙蓉心里冷笑，怕是薛衍的演技太精湛，骗过了所有人吧！
“不用了，柔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还是顺其自然吧！你想，贵妃娘娘好不容易接受了我，若是这时你去做说客，说不定娘娘会认为是我指使你的，到时反而让娘娘心里不舒服。”
柔嘉一拍手：“对啊，你说得有理，上次我帮你说话，母妃就生气了，这次我不能去说，免得又惹她不高兴。”
姜芙蓉笑笑，其实她是担心，若卫贵妃真去劝导薛衍与她好，薛衍心里会不痛快，认为她痴想妄想，到时恐怕弄巧成拙连她现在安逸日子也破坏了。
柔嘉还在庆幸，“还是九嫂想得周到，我有时就是太鲁莽，所以常常惹事…”
“哟，这不是嘉儿吗？”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柔嘉和姜芙蓉的谈话。两人齐齐望去，只见几名宫娥簇拥着一名容颜美艳、姿态华丽的女子优雅走来。
有些面熟，姜芙蓉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等到来人走近，她已神态从容的微蹲行礼：“见过五嫂。”
柔嘉就没这么规矩了，只是稍稍屈了膝，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五嫂。”
此人正是薛明的正妃，与姜芙蓉同一天被赐婚的裴兰月。
裴兰月曾在春宴当日弹奏了一曲古琴，姜芙蓉不太欣赏的来古典音乐，但瞧当时在场众小姐们的或羡慕或嫉妒以及皇后、各位娘娘的赞誉，她知道，这位裴小姐琴技很是了得。姜芙蓉素来记忆力好，特别是对美好的事物，而裴兰月正好就担着上京城第一美女之称，她见过一次，当然记忆犹新，所以看见裴兰月时，一下子想起了她是谁，哪怕她今日的艳丽盛装与当日的清新雅致有着天壤之别。
“这位是…”裴兰月似乎并不在柔嘉的失礼，她只看着姜芙蓉问道。
“这位是九哥的皇妃。”柔嘉介绍道。
“原来是九弟妹啊！真是失敬失敬。”裴兰月笑着道：“早就听说了九弟妹的大名，没想到今日才得以见得。”
姜芙蓉也微笑：“五嫂的才名，芙蓉也是早有耳闻，一直想要见识，今日终于如愿，五嫂风姿艳艳，不愧为京都第一美人。”
裴兰月掩嘴一笑：“看这一张小嘴，果真是巧言令色，昨日五爷回来告诉我，我还不信呢，今日看来，以前倒真是我们小看九弟妹了。”
姜芙蓉仍旧微笑：“五嫂说得是，俗话说得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以前大家与我不熟，自然对我这个人不够了解。”
姜芙蓉这话并无不妥，可以说只是陈述事实，但裴兰月听着却觉得相当刺耳，一时脸色微沉。姜芙蓉又道：“五嫂是去给贵妃娘娘请安的吧，既是如此，我就不耽误五嫂了。”
裴兰月闻言，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冷意，而后迅速消失，转而正色道：“九弟妹，听了你这话，五嫂我就不得不说两句了，你已经嫁给九弟了，怎么还称呼母妃为贵妃娘娘呢，你这是失礼，是不敬啊！”
30、柔嘉与裴兰月的恩怨
柔嘉一听，忙替姜芙蓉解释：“才不是呢，九嫂是还未习惯，一时没来得及改口而已。”
裴兰月摇了摇头：“柔嘉啊，你性子单纯善良，不知道人心的险恶，这知道的人会说九弟妹可能是一时不习惯，改不了口；不知道的人啊，可就不会这样想了，他们只会说九弟妹眼里没有母妃，更没有把母妃当做自己的母妃一样敬重，所以才生疏的直呼贵妃娘娘。”
“五嫂教导的是。”姜芙蓉诚恳的说道：“芙蓉嫁入皇家的时间不长，许多地方还有不足，今日得五嫂教导，心中顿时开明，以后芙蓉会更加小心谨慎。”
姜芙蓉的识趣让裴兰月心中不悦，仿佛她是一拳打在的棉花上，丝毫没起到作用。
姜芙蓉又道：“芙蓉早闻五嫂最是守礼和善，今日短短相处，连芙蓉这样细微的失礼之处，五嫂都能发现并教导，芙蓉就更加断定传言非虚。芙蓉敬佩的同时也相信善良的五嫂定也不会与芙蓉计较的，我说的对吗，五嫂？”
最后‘五嫂’两个字，姜芙蓉加重了语气，想必裴兰月也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既然你已经教训过我了，就别到处说我不是，以免破坏你善良的形象。
裴兰月一张脸阴晴不定，柔嘉虽然不太明白姜芙蓉这话哪里刺激了裴兰月，但两人交锋，谁胜谁负，她却看得分明，心里为姜芙蓉打败裴兰月喝彩的同时，嘴里欢快道：“五嫂，你不是要去给母妃请安吗？你快去吧，我与九嫂还有几句贴心话要说，就不耽误你了。”
裴兰月眼冒火花，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得讪讪道：“是吗，那本宫就不打扰你们了。”
姜芙蓉仍旧保持微笑：“恭送五嫂。”
柔嘉撅着嘴看着一旁的花台什么也没说，等到裴兰月一行人走远，她才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姜芙蓉收了笑容：“说吧，干吗用我刺激她？”
柔嘉吐了吐舌头：“看不惯她嘛，谁让她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还教训你来着。”
“你确定你是为了我？”
“嘿嘿…也为我自己。”
姜芙蓉疑惑：“我就不明白了，她嫁给你五哥不过几个月，你怎么就这么讨厌她？”
“有时候，一个人遭人厌可不是用时间长短决定的。”
“那倒是。”姜芙蓉点点头。
柔嘉见姜芙蓉不在多问，又有点不好意思：“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吧！不过你可不许说我死心眼。”
姜芙蓉挑眉：“你先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