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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也是有人盖过许久后不要的。毯子也是旧的,上面破了几个洞,有大的,有小的。
这番打量下来,她这家简直是家徒四壁。甚至就连这四壁,也是不牢稳的。风雨夜里,她都感觉得到房子在摇摇欲坠。屋顶被吹掀后,屋里顿时跟屋外没啥区别,雨水直直打在萘若茶身上,浑身湿透的她全身都在颤抖。
夕音赶回来时,手里捧着碗面疙瘩。她怕面疙瘩给风雨打着了,紧紧搁在怀里端来的。
只是到了屋内却发现屋顶给掀飞了,萘若茶坐在床上被雨水淋了个通透。她连忙放下面疙瘩,冲过去将灵儿抱起来,带到另一边没被掀掉的地方。给灵儿换了身衣裳后,她才想起那碗面疙瘩,“灵儿,你乖乖坐着等娘过来,娘去给你端面疙瘩。”
不等萘若茶说些什么,夕音就又冲到桌边地上,端起那碗尚有余温的面疙瘩,来到灵儿身边递过去。她拿手随意抹了下额头上的雨水,咧嘴笑道:“灵儿快吃啊,还有些热乎呢。”
萘若茶抓住夕音的手,将袖子绺了上去,看着手臂上那一个个水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略带着沙哑,抚着夕音手上的泡,“娘,疼吗?”
夕音知道灵儿是在担心她,忙甩了甩手,摇头道:“不疼,不疼,灵儿快吃啊,面疙瘩凉了就不好吃了!”
粗糙的衣服磨着柔嫩的水泡,怎么能不疼啊,萘若茶看到夕音一闪而过的皱眉,知道夕音是在掩饰,可也知道她这是不想自己担心。萘若茶乖乖地端起碗,吃起面疙瘩。这碗已经糊了的面疙瘩,在她心中却顿时成为了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夕音看灵儿吃得香,很是高兴,“灵儿好吃吗?娘可是做得进步了!你周家嫂嫂可夸娘了。”
“嗯,很好吃!”萘若茶有些想落泪却强忍着,只是声音有些低低的。
夕音听灵儿的声音不对劲,又慌里慌张地拿手抚了一下她的额,“灵儿可是烧着了?怎么说话声不对?”
“没事的,娘。”萘若茶回了句,拿起夕音的手,“娘,夜深了,我们先睡吧,就在这铺上点干草先将就一晚,明日找人来修修这屋顶。”
“嗯,好。”夕音应了一声后就没了声。萘若茶转头看向她时,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只是,夕音还紧紧地搂着她,大概是怕自己冷吧,习惯了一人睡觉的萘若茶,不由自主地轻轻躺了下来,乖巧地呆在夕音怀里睡着了。
4.夕音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风雨是停了,夕音是早早地就起身了,看灵儿睡得香甜也不舍得叫醒了,自个儿轻手轻脚地拉开灵儿的小手就出了那暖和的被窝,小心翼翼地给灵儿盖上了薄被,想着她昨日淋了雨,指不定要着凉了,又褪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衫给她捂得严严实实的,看着没漏什么风,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天还是灰蒙蒙的,不过出了门还是看到了不少灯火,东一处,西一处的,并不均匀,那是清晨有些勤快的老翁或者汉子守在溪边钓着鱼,亮着一盏油灯。走的出来些,田里的蛙声就更清晰了,不过天是快亮了,所以那蛙声也是渐渐地轻了下去,夕音端着木盆,将衣袖捋了上去,露出了纤细的胳膊,白白嫩嫩的,只是夜风很凉,夕音又只穿着一身单衣,胳膊上难免就起了鸡皮疙瘩,夕音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呵了一口气,然后小跑着就去了离家不远的那条小河边。
满满的一盆衣服搁在了一边较大的石头上,夕音扶着腰蹲了下来,她拿起衣服的时候,又有三三两两的妇人端着衣服往河边走来,天色还早,来的人也不是很多,只是个别家里农活较忙的才会早早地过来,夕音和灵儿就娘两过日子,家里的重担自然是落在了她身上。
在这岭南村里,夕音算是很宠灵儿的,从不让她碰地里的事情,也不让她下厨、择菜,几乎是当大家小姐养着,有什么病了、伤了的尽是想办法给请大夫。村子里请大夫是不便宜的,平常人家得了些小毛病的,多是用些土法子给治治就好了,唯有这苏家娘子一知道自家姑娘伤着了,就想尽办法凑钱给请大夫,即使后来大夫给开的也也不过是些土方子,她却是放心许多。
几个妇人也各自找了块地方蹲下了身子,周家嫂子凑巧就看到了夕音,抬头就呼道:“呀,苏家娘子你还是这么早啊,昨日里刮了大风雨,你家可是还好,要是要帮忙尽管跟我说一声!”周家嫂子的嗓门确实是大了些,不过人倒是很豪爽,利落的,说话也干脆,村子里有不少人都会麻烦到她,所以她开口还是有些分量的,不过她身上担子也重,毕竟是个寡妇,暗地里少不了被人说道。
周家嫂子的性子也冲,要是惹火了她,她非得闹个天翻地覆的不可,村长对上她也很头疼,她死去的丈夫是战死的,朝廷里对这些士兵的遗孀总是照顾些的,村子里他对一些事情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有时候还得偏袒她这边,免得没法向上面交代。
夕音想着家里的屋顶掀了,要是不修回来,晚上可是不大好住了,灵儿还这么小,可是受不得凉的,拿着棒槌砸着衣服对周家嫂子道:“嫂子,还真是要麻烦你一件事,昨夜里大风雨的,把屋顶给掀了,你能找几个人帮着修修不?”
周家嫂子放下手里的棒槌,拍了拍胸口道:“苏家娘子,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夕音收拾了一下衣服和棒槌放到脸盆里,缓缓站起身来道:“那就先谢谢嫂子了!”
“娘子你客气啥,咱们也算是姐妹了,不过是点小事情。”周家嫂子说着就埋头开始洗衣服了。
夕音看了周家嫂子一眼,见她已经开始洗衣服了,想来是没时间理会她了,道了声谢就急匆匆地朝着家里赶。
进了屋,看外面天还早,阳光也还没有出来,就把衣服先搁到了一边。端上一杯盖大小的谷粒去了鸡笼,家里虽然经济不怎么好,可是好歹还是有一块地,一只老母鸡的,母鸡每隔几天会下个蛋,夕音通常是好好收着,给灵儿补身子吃的,想着母鸡再老点,下不了蛋的时候就杀了给灵儿炖个汤。喂完了鸡就想起这个时间点差不多该做早饭了。
灵儿才受了伤,得吃的好些,夕音去了厨房淘了米,倒进大铁锅里,然后想了想就拿出家里藏着的腌肉,切了点放进去。农村里,肉类什么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舍得吃些,平日里哪个老百姓的肯吃,除非是家境还不错的。
锅里煮着肉末粥,夕音开始着手做点玉米烙饼了,拿出玉米粉和了水后,揉成粗木棍的样子后,就着差不多的厚度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拿擀面杖擀成饼子模样贴到锅子里,拿着菜铲拍了拍,只等拍严实了,又加了一把火。没一会儿,玉米的香气就扑鼻而来了,带着米粉被煎炸得香脆的口感,金灿灿,实在是有些诱人啊。夕音多做了几个,打算留给灵儿做零食吃。
刚刚盛起了烙饼,肉末粥也好了,白白的米粒,隐隐可以看到一点肉末,还有嫩绿的葱花段,趁着热腾腾的,夕音放下饭勺,解下围裙,去了里屋。
萘若茶早早地也醒了,按冥界的时间来,是习惯了晚睡早起的,昨夜里那怀抱太过温暖让她一时失去了戒心,今早夕音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就醒过来了,只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躺在床上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夕音进来的时候,萘若茶已经叠好被子,端端正正地在瘸腿桌边坐着了,长期的礼仪教育让萘若茶不管身处何处都可以保持着那份优雅。夕音见到那优美的坐姿时愣了一下,不过一下子就回过了神,将湿哒哒的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后笑着说道:“灵儿难得没赖床啊,可是肚子饿了,娘这就给你端饭菜去!”说着又慌急慌忙地跑了出去。
到了厨房,夕音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整个人倚着门背缓缓地滑了下来,双手紧紧捂着脸,泪水还是调皮地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带着低低的啜泣声,发丝被泪水浸湿了,紧紧地贴着脸颊。
萘若茶看好久也没见夕音回来就走了出来,幼稚的童音很是清脆,有些焦急地呼唤着:“娘,娘你在哪?”
听到了灵儿的叫声,夕音收拾了一下自己,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端着粥和饼子走了走去,“灵儿,别跑远了,娘在厨房呢?”笑着走回了里屋。
萘若茶回头看着夕音,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带着圣洁的光芒,这就是圣洁的母亲啊。欢快地奔回了里屋在桌边坐下,凑近了才发现夕音的眼睛周围红通通的,像是哭过了,不过她却选择了不问,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秘密,何必都抖出来。
笑着接过粥碗,拿着勺子喝了起来,咸咸的带着葱花香,还有肉末的美味,不禁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粥了,一口气喝了一碗,伴着脆脆的玉米烙饼,她吃的格外的香甜。
看灵儿吃的高兴,夕音自然也是很开心,收拾了一下碗筷,让灵儿先玩会,自己先去洗碗了。
等到夕音走远了,萘若茶深吸一口气准备出去走走,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了那一大盆的衣服,抬头感受着阳光的暖意,小身子推着脸盆艰难地挪动着。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屁孩!而且是瘦弱异常的小猴子。
5.陈二胖
萘若茶好不容易把一脸盆的衣服推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已经浑身都没了力气,只能坐在地上不住地喘着气,胖乎乎的小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将黏在脸上的发丝捋到了一边,卷起了两边的衣袖,试着要拎起一件衣服,可是衣服里的水还多着,她的手太小了,根本拧不动,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最后直坐在地上喘气。
夕音洗完碗,擦着手走了出来,正看到灵儿累的气喘吁吁的模样,又看了看一旁的衣服,瞧着大太阳的,这才想到自己竟是忘了晾衣服了,小跑两步上前,提起一件衣服,将水拧干了往竹竿上一挂,抹了把汗对着萘若茶说道:“灵儿,你昨日才淋了雨,别碰这水了,凉的很,小心着凉,你去屋里歇歇或者找周小才子他们玩耍吧!”
萘若茶摇了摇头,自己一个大人跟一群小鬼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帮着做些家务,让娘好歇一歇。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这个过于年轻的娘亲,但是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那么就接受吧!想着这个,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两边都带着深深的梨涡,看起来甚是可爱,冲着夕音喊道:“娘,你看快午时了,咱家也该做饭了,我来帮忙择菜吧,中午吃些什么?”
夕音挂上最后一件衣服,在身上随便擦了擦手,看了看日头,端起脸盆扯着萘若茶的小手往屋里走去,到了里屋,将脸盆搁在一边,一把抱起她,“灵儿就先坐在床上歇一下吧,娘去给你做饭,不要累着了,小手也放被窝里暖暖,凉凉的可是容易得病。”说完就把萘若茶的手塞进了被子里,自己则是转身去了厨房,半句不提让萘若茶帮忙择菜的事情。
萘若茶见夕音走远了,习惯性地托起了下巴思索起来,这个娘有点奇怪呢,家里家外一直在忙,可是不管怎么样都会顾忌到她,从来不让她做家务,家里虽然穷,可是她依然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而这位娘亲却一直像是个仆人一样照顾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微微有些弓起的背,心里很不好受,明明是母女,为什么不能一起分担呢?萘若茶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涩涩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蔓延着。
想着想着,萘若茶就泛起了困,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