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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似笑非笑,眼神复杂含有深意,“六弟真会开玩笑,我知道那是六弟心爱之物,又怎么可能夺人所好。不过据我所知,青山笔筒一共有两个,一个被五弟打烂了,至于另外一个嘛,六弟最清楚不过。”
周王眼中隐含怒意,简直是岂有此理。
韩王还不明所以,安王不要周王手中的笔筒,那他去哪里找一个赔给安王。这不是要人命嘛。不过这个难题,宁郡王帮他解决了。宁郡王拍着手笑了起来,“四弟记性果真好的很,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初父皇手中的确是得了一对笔筒。其中一个给了四弟,至于另外一个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陆贵妃那里。四弟,哥哥说的可对?”
安王微微一笑,“三哥说的没错,的确是在陆贵妃手上。六弟,我极爱这个青山笔筒,若是六弟肯割爱,我一定用相应的东西来交换。”
“笑话。”周王怒极,甩袖,“笔筒是五哥打烂的,同我有什么关系。四哥算计到我头上还不够,还敢算计到我母妃身上,四哥未免欺人太甚了。”
安王笑笑,不以为意,却转而对韩王说道:“五弟,你若是能找来另外一个青山笔筒,此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真的?”韩王睁大了眼睛。
周王暴怒,“想都别想。五哥莫非以为可以从我母妃手中拿到那个笔筒吗?”
韩王脸色一怔,接着露出哀求之色,“六弟请帮帮忙,不让四哥将此事告诉父皇,父皇定不会轻饶了我。”
“想都别想。四哥,你这手算盘打得倒是好,让五哥出面,以为就同你没关系了吗。”周王冷哼一声,“有本事你自己到瑶华宫找我母妃讨要,你能要来,算你的本事。”周王不再同他们啰嗦,甩袖走人。
韩王哭丧着一张脸,此刻才意识到,安王他惹不起,周王他也惹不起,陆贵妃那里他更惹不起。韩王都快绝望了。“四哥,弟弟真的没办法,还请四哥换个法子,可好?”
“好啊!”安王笑了起来,韩王也跟着笑了起来。
接着又听安王说道:“晚一会,我将此事禀告给父皇,让父皇来处置,想必五弟也是能承受的吧。”说完后,安王一张脸就垮了下来。韩王的一张脸更是跟死了亲娘一样难看。
“四哥,难道非要这样逼我吗?”
“逼你?哼!莫非是我让你打坏笔筒的?你自己看着办,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我自会找你要结果。”说完,安王也甩袖离去。
宁郡王摸摸鼻子偷笑,拍拍韩王的肩膀,“五弟节哀顺变,哥哥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说完,偷笑离开。
韩王如丧考妣,恨不得自我了结。这是要逼死他吗?
柳嫔脸色连连变幻,恨不得给韩王一个耳刮子。听完了韩王说的事情,柳嫔只恨自己以往对韩王管教不严,让他的性子养成这个样子。以前惹出来的事情,都是小事,还能轻松化解。这次将皇上赏赐给安王的东西打烂,说出去那就是大不敬的罪名。这一刻,她真的是恨不得打死这个惹祸的儿子。
韩王耷拉着脑袋,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柳嫔闭眼,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冷冷的问道:“四殿下果真是这么说的?”
韩王小心翼翼的点头,“娘亲,儿子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到娘亲这里来。求娘亲救救儿子。不然三日后四哥要是拿不到笔筒,一定会将此事告诉父皇,届时儿子就完了。”
“你也知道你完了,那以前你都在干什么,你有没有长脑子,竟然去动四殿下的东西。四殿下的东西岂是你能碰的,你简直是气死我了。”柳嫔还是没能控制住怒火,一脸气急败坏。
韩王自知自己闯下大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亲,儿子这次知道厉害了,儿子以后再也不敢胡来,求母妃救救儿子,万万不能让父皇知道此事啊。”
柳嫔揉揉眉心,头痛的要死。一想到要去求陆瑾娘,柳嫔心里头就憋闷的难受。想当年,她是美人,而陆瑾娘不过是区区才人,可是短短数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如今两人的地位更是前天差地别,她每日里只能缩在屋里,后宫一切争斗她都不敢参与,也没勇气参与。以为就这样过着自己的后宫日子,等到韩王成年开府,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哪想到儿子是个不成器的。竟给她惹祸了。
柳嫔一方面觉着憋闷,一方面又觉着安王太不近人情。她们母子为齐皇后为安王,鞍前马后这么多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笔筒重要,这让柳嫔心中暗恨。见韩王还跪在地上,柳嫔冷冷的说道:“我早就同你说过,在四殿下身边,要多几个心眼,凡事小心谨慎一点,不可做出惹人厌恶的事情,更不能仗着四殿下的势,在外面胡作非为。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小时候还显得有几分聪明,读书也行。如今年岁大了,你倒是反不如小的时候。你真是让娘亲太失望了。”
韩王低着头,神情落寞,他知道自己天分一般,他也想读好书让父皇夸奖。可是当年柳嫔一再嘱咐他,要顺着四哥,凡事都不要同四哥争抢,读书也不要太过冒头。数年下来,他早就绝了读好书得夸奖的想法,一心就想着讨好唐方紞,等唐方紞将来做了太子皇上,他也能做一个富贵闲散王爷。可是今日的一切,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告诉他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情谊,什么是兄弟,这一切都比不上利益。就连他同柳嫔之间,明明是母子,却也要讲究利益。
见韩王不吭声,柳嫔越发的烦躁,“行了,这几天你安分点,此事我来想办法。不过若是实在不行,还是要去求求四殿下,让他网开一面才行。今日他是在气头上,等他消了气说不定就会收回今日的话。练哥儿你听好了,以后在四殿下身边,要更谨慎一点,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儿子晓得,儿子再也不敢犯了。只是此事,陆贵妃会帮忙吗?”
“不管陆贵妃帮不帮忙,娘亲都必须走这一趟。”
瑶华宫内,陆瑾娘听下人禀报,说是柳嫔前来拜见,真是意外极了。自从皇上封妃,定了各自的身份后,柳嫔就再没有来过她这里,平日里在外面见了,除了请安外,别无其他的话可讲。对于柳嫔的心思,陆瑾娘猜到了几分。她还以为这辈子柳嫔都不会踏入瑶华宫大门一步,没想到今日竟然来了。那么是什么促使柳嫔走这一趟,陆瑾娘玩味的笑了起来。
柳嫔的心思复杂难言,心中憋着一股气,只觉气闷。邓福暗自偷笑,“柳嫔,请吧。”
“没想到还要劳烦邓公公亲自出面,着实过意不去。”
“柳嫔客气了。”邓福在前面领路,领着柳嫔一步一步的走进瑶华宫大殿。
看着高高在上的陆瑾娘,那一刻柳嫔眼中闪过不加掩饰的嫉妒。接着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想法,低眉顺眼的上前请安。
陆瑾娘的态度显得很有几分亲热,就像是在对待老朋友一样。这让柳嫔心里头更不好受,所谓的朋友,一切都是假的。陆瑾娘可有将她当做过朋友?
两人先是寒暄,柳嫔不提今日的来意,陆瑾娘也是绝口不提,更不会出言催促,她倒是想看看柳嫔如何开这个口。
柳嫔几度张嘴,明明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让她开口求人,求的还是陆瑾娘,她真的开不了这个口。几次下来,一张脸都红了起来,都是因为羞愤。陆瑾娘不动声色,她倒是要看看柳嫔究竟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随着时间的流失,柳嫔越发的着急起来,一咬牙,终于说出今日所求之事,当说明来意后,柳嫔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低垂着头,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陆瑾娘好一会才说话,“原来是此事,之前绪哥儿在我面前支支吾吾的,本宫也没弄明白事情的缘由。这会听你说起,本宫才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至于你提起的那个笔筒当初皇上的确是赏赐给了我。不过当初此物赏赐下来后,被长安那丫头看中,那丫头极为喜爱,本宫就赏赐给了她。打算将来将这笔筒作为陪嫁,让她带走。你看,不是本宫不肯帮你,而是没有办法。本宫总不能将赏赐出去的东西又要回来,你说是吧。”
柳嫔一张脸清白交错,极为难堪,“娘娘说的是,赏赐出去的东西,自然不能再收回来。即便是赏赐给了娘娘的亲闺女,那也是不行的。臣妾今日来的很是鲁莽,还请娘娘见谅。”
陆瑾娘挑眉一笑,这柳嫔的心眼果真不大,这就记恨上了。“柳嫔说笑了,你也是爱子心切。四殿下最是明理不过,等过两日消气了,未必就不能原谅练哥儿。即便真的将此事告诉了皇上,本宫相信皇上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定不会苛责练哥儿,柳嫔实在是用不着如此担心。”
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不用担心。柳嫔心中烦闷不已,说了几句话后,就匆匆告辞离去。
陆瑾娘2瞧着柳嫔的背影,冷冷一笑。求人就是这么个态度,即便真的能帮,看她这个样子,也没了帮忙的欲望。至于韩王,也该受点教训了。半大小子一个,竟然做出如此鲁莽的事情。陆瑾娘绝不相信,无缘无故一个放的好好的笔筒就被打烂了,定是这小子太过调皮的缘故。
三日期限一到,韩王老老实实的找到安王,等候处置。安王对于韩王从陆瑾娘手中拿到笔筒的事情,本就没抱希望。若是真拿到了,安王才要吃惊。冷眼看着韩王,安王冷笑数声,却并不说话。今日一早,他就听人禀报,说是柳嫔去了凤仪宫,不用说是为了韩王求情的。
韩王低眉顺眼的,面对这个四哥,他真的是半点脾气也没有。除了小心奉承外还是小心奉承。
对于一个笔筒,齐皇后自然没看在眼里。但是她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柳嫔,不趁机拿捏一番,如何对得起自己。一番敲打,又让柳嫔做出各种承诺,齐皇后这才答应帮着说和,将此事按下。
到此,柳嫔才算松了口气。
安王接到齐皇后那里传来的消息,冷笑一声,真是没劲透了。安王冷冷的对汉王说道:“柳嫔到母后身边求情,母后慈爱,不忍柳嫔难做,更不忍心你被父皇责罚。故此要求我不再追究此事。既然母后发了话,我也不敢不从。罢了,这次算你走运。不过再也没有下次。若是再有下次……”
“四哥放心,再也不会有下次了。皇后慈爱,四哥大度,我心里感激不尽。以后四哥若有需要用到弟弟的地方,尽管说一声,弟弟莫有不从。”
安王笑了起来,“你能如此想很好。其实这一次,若是六弟肯帮忙的话,什么都解决了。柳嫔也不用出面求人,五弟的事情也不会闹到大家都知道的地步。哎,只可惜六弟不体贴人,竟然一点都不顾念兄弟情分,委屈你了,五弟。你也别同六弟置气,他也是有难处的。”
韩王做出一副愤恨的模样,“四哥别说了,他不仁我不义,只愿他一辈子都不要求到我跟前来。”
安王笑了起来,拍拍韩王的肩膀,“说的没错。咱们身为男子,就该快意恩仇。六弟做事不地道,咱们不跟他计较,不代表咱们就不记在心上。这一次的事情,我仔细想了想,未必就是五弟不小心,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
韩王震惊,“四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王摇头,一副不肯多说的模样,“没别的意思。你我兄弟交好多年,我是相信你的。这一次就当他是意外吧。反正咱们都记住这次的教训。”
韩王脸色变幻,心中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