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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娘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种事情在王府再正常不过。大家因为利益联手,同样也会因为利益而反目。今日和罗侧妃联手对付齐氏,说不定改日就是陆瑾娘和罗侧妃直接对上。陆瑾娘笑笑,这种日子其实也不坏。
回到兰馨院,陆瑾娘将立春叫来,“立春,你同喜乐堂的夏荷是不是熟悉?”
立春不解,不过还是点头,“回禀夫人,奴婢同夏荷是一起长大的。”
那就好。“你过来,我吩咐点事情你去做,做好了有赏。”陆瑾娘小声吩咐了一番立春,立春表情变幻,惊讶不解忐忑不安最终又是一脸坚定。
“奴婢听夫人的,奴婢这就去。”
王府的日子很平静,却不想突然有一天,就爆出厨房管事贪污银钱,喜乐堂的丫头暗藏祸心,竟然私下里寻药。顿时整个王府都闹了起来,尤其是某些丫头被人煽动,质控厨房的人克扣银钱,吃回扣的事情。
先不论喜乐堂丫头私下里寻药的事情,说起来那毕竟是喜乐堂自己的事情。最要紧的是厨房那里。去年年底的时候,五王爷就责令齐氏整顿王府下人,齐氏也的确是雷厉风行整顿了一批人。像是罗侧妃和刘庶妃安插的人,全都被整顿了出去。如今厨房就是齐氏一人的天下,那些人全是齐氏的。厨房一出事,顿时所有的矛头就指向了喜乐堂的齐氏。
啪——齐氏狠狠的拍着桌子,“岂有此理,此事定有蹊跷。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闹了起来。”齐氏咬牙切齿,心里转动,这件事情究竟是谁的手笔?
柯妈妈也是一头大,“启禀王妃,厨房那几个管事娘子,的确平日里有做的不当的地方。奴婢私下里也提点过她们几句。哪想到这一会竟然被人利用了。”
“岂有此理,气死本王妃了。不早不晚,正是本王妃需要安心静养的时候,却发生这件事情。柯妈妈,此事定有幕后之人,无非就是那几个人。你给我查,将事情给我查清楚。本王妃要知道究竟是谁在此刻给我找不痛快。”齐氏恨的不行。厨房的事情可大可小,解决起来很简单。但是喜乐堂的人私下里寻药,此事就太容易引人联想了。不担心有人追究,就担心有人胡思乱想,编排些闲话出来。
丫头夏荷紧张兮兮的进到屋里,“启禀王妃,王爷来了。还,还……”
“还什么还,将话说清楚。”齐氏怒不可歇,若非看这丫头是身边得用的,齐氏差点控制不住将怒火发泄在夏荷头上。
夏荷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回禀王妃,王爷还带了账房先生过来。”
砰——齐氏脑子顿时一热,五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清算吗?不过是个厨房,何至于闹到这种样子。
齐氏稳住心神,挥手示意丫头们出去。端坐上首板着脸,“柯妈妈,王爷这次过来可是有点算账的意思啊。”
柯妈妈忧心,“王妃,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齐氏冷笑,“放心,天塌不下来。即便真的塌下来,也有本王妃顶着。”
五王爷进到正房,齐氏起身行礼。五王爷抬手虚扶,说了声:“免礼。”两人分别落座,五王爷也没拐弯抹角,“府中的传闻,想来王妃早已经知道。”
“妾身有错,妾身识人不明,让那起子黑心肝的人钻了空子,请王爷责罚。”
五王爷摇头,“厨房的人贪墨,这不是第一天就有的。即便是宫里头也无法避免,此事不怪王妃。”
齐氏心中越发不安,既然厨房的事情不要紧那为何五王爷要亲自走一趟。那只有一个解释,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齐氏心中不安,面上却丝毫不露,“王爷不怪罪妾身,妾身感激不尽。只是妾身治家不严,该罚。”
“罚不罚另说。”五王爷面无表情,“今日本王过来,不为别的,就想让王妃一个解释。”说罢,给了账房先生一个眼色。
账房先生会意,拿出几页纸,上面的写的密密麻麻的,双手递到齐氏跟前。“请王妃过目。”
有一刻,齐氏恐惧的不敢去看那几页纸。屏住呼吸,总算鼓足了勇气,大无畏的将几页纸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起来。这是一本账,准确的说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私帐。金额从几百两银子到几千几万都有,来路去处也都有标明。时间更是清清楚楚,经手人也差不多登记在上面。
齐氏浑身颤抖,这,怎么会这样。这么多年一直没事情,怎么会突然落在五王爷的手里。谁,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究竟是谁在处心积虑的谋算她。
五王爷曲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一下接着一下,敲击着齐氏的心脏。
齐氏脸色发白,差点控制不住内心的紧张惶恐跳了起来。“王爷,这……”
五王爷笑笑,好似不太在意的样子,从齐氏手中将纸张抽走,“王妃都看清楚了吧。王妃可否和本王解释一下此事?这么大的银钱进出,本王一直都是一无所觉。若非得知这份账目,本王还会依旧被瞒在骨里。嗯?王妃没话同本王说吗?”
齐氏低着头,嘴唇发白,一言不发。
五王爷也不着急,只是敲击着桌面,以此给齐氏施压。齐氏一直不吭声,但是五王爷不可能一直等在这里。“王妃不说,本王也能查出来。”顿了顿,五王爷就说了两个字:“西北。”
齐氏浑身一颤,眼中含泪,嘴唇抖动着,“王爷……”
“王妃是打算说了吗?”
“王爷,妾身,妾身……”齐氏还是没能将话说下去。
五王爷皱眉,“王妃应该知道,本王的耐心很有限。这次本王亲自过来,就是给王妃一个机会。若是王妃不把握机会,后果自负。”
齐氏忍住眼泪,“王爷,事情妾身都可以告诉王爷。只是王爷能否告诉妾身,这份账目是从哪里得来的?”
五王爷不满,“本王不知。”
“王爷不相信妾身吗?妾身只想知道消息怎么走露的,也好预防着,以免发生更大的事情。”齐氏巴巴的望着五王爷,这关系着鲁国公府,齐氏家族上千口人。同样也关系着卫王府几百口子人。为何王爷就不着急。难道是打算丢卒保帅吗?想到这个可能,齐氏心里发寒。
“王爷,此事重大,还请王爷将无关的人都请出去。”齐氏心里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她不能冒一点危险。
五王爷皱眉,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让顾忠派侍卫来守住窗户门口。房屋二十步内不能进人。若是有人胆敢冒犯,不问缘由,直接杀无赦。
一番杀气腾腾的话,加上杀气腾腾的侍卫们,喜乐堂的人都惊慌起来。都远远的,眼巴巴的望着正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王妃会不会有事?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会不会是那被殃及的池鱼。
此刻没有一个人会侥幸的认为自己没事,都在紧张的等待最后的结果,或者说最终的审判。
齐氏起身,走到窗户边,朝外面看了几眼。侍卫守门,气氛森严肃杀。齐氏冷笑一声,淡然的说道:“王爷未免大动干戈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齐氏的惊慌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恢复了一向的冷静自持。
“此事关系重大,即便大动干戈,也是理所当然。”五王爷不耐,“还请王妃将事情告诉本王。”
“王爷放心,到了如今妾身不敢隐瞒。既然王爷不肯说此份账目从何而来,但是却给妾身敲响了警钟。此事已然暴露,这一次怕是开始。妾身不敢预估若是事情被捅出去,究竟会有多少人人头落地。”齐氏苦笑,“王爷想知道,那妾身就告诉你。”
齐氏回身,“家父鲁国公常年驻守西北边关,与鞑靼人虽是仇敌,但是并非时刻都是敌对关系。朝廷禁边贸,鞑靼人必要的生活物资却都必须从内陆运过去,否则他们就只能吃草皮。王爷想必已经知道,如今西北边关最厉害最猖獗的就是走私。但是边关有将士把守,若是没有守军的通融,那些走私的人连关口都出不去。更别说货物了。而家父……鲁国公府家大业大,族中上千口人,几乎都靠着鲁国公府吃饭。就是有再大的家业,也禁不起年年亏空。实在是逼得没了办法,家父只能利用职务之便,给那些走私的人一点便利。王爷,事情就是如此。”
“王妃这话可是不尽不实啊!”五王爷嘲讽一笑,“本王想不仅仅是给走私的人大开方便之门,鲁国公本人应该也参与其中了吧。还有王妃你,那些银两的进出,应该也是跟这西北边关的生意有关吧。”
齐氏苦笑,浑身发冷,惶恐之极,却只能强撑着,“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此事妾身的确是有参与。一开始妾身并不敢参与太多,妾身担心有朝一日事发,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但是后来……”
“后来见获利丰厚,王妃的胃口也渐渐大了。从一开始的几千两到后来的几万两,甚至上十万两的。好,好的很。本王将偌大王府交给王妃来打理,包括王府外面所有的产业都在你手上。结果王妃就是这么回报本王的。”五王爷怒气升腾,“你这个贪婪的蠢妇,你知道不知道此事若是被太子或是被朝中任何一个御史知道,不光是你们齐家整族,就是本王也难脱干系。你是想害死本王吗?”
“妾身没有。”齐氏昂着头,一脸骄傲,“王爷既然有这些账目,就该查过账本,这些年来,从西北得到的银钱,除了留给世子和郡主的,妾身全都用各种名目入了公账。”
妾是苦笑一声,“王爷可还记得,当初妾身嫁给王爷,那时候王爷还没开府,都还住在宫里头。万事不便。后来户部终于肯拨款给王爷建府开衙。王爷贵为亲王,按理户部该实打实的给三十万两银子开府。可是当时户部尚书和镇国公府尘垢一气,站在太子那边,处处为难咱们。三十万两,咱们是一钱银子都没看到,说什么直接拨给工部做营造王府的用途。哈哈,这卫王府多富丽堂皇啊,三十万两全都落在这房子里头。等咱们从宫里头搬出来的时候,王爷应该不知道吧,咱们账面上只有八千两银子。八千两养一个王府,说出去都是笑话。”
齐氏眼中带泪,说起过去真的是一伤心泪。“当初这王府伺候的人,多是宗人府还有别家安排进来的。贪墨的,阳奉阴违的,做些阴私勾当的,那时候王爷可问过一句?偌大王府,妾身就是用尽浑身解数,一个月也用去了六七千两银子。妾身无法,只能拿嫁妆贴补。后来慢慢的将那些不干净的人清理出去,换上咱们信得过的人。又细心打理王爷名下的产业,如此日子才渐渐好过了。这些年人人都说咱们王府富贵,可是王爷可曾仔细计算过,这些银钱具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妾身参与西北的事情,的确不对,有私心。但是妾身这么做并非全然是私心。多年下来,就是西北的生意,光是算在咱们王府的公帐上的数目,就是二三十万两。这些都是看得到摸得着的银子,不是户部嘴巴上的三十万。”
五王爷看着齐氏,目光复杂,有谴责,有感慨,有愤恨,有无奈。
“王爷,妾身有错,妾身不敢推卸责任。但是对于王爷的指责,妾身不敢苟同。说妾身贪婪,呵呵,若妾身果真是这样的人。那妾身大可以账目不入公账,自己拿在手里面,自己花用。”
“荒谬!这么说来你是有功无过了?”
齐实冷笑一声,“王爷,妾身已经说了妾身有错,不管王爷如何罚妾身,妾身都没有怨言。但是妾身如今最担心的事情是此事被传了出去。万一,